正当两人谈得欢快之时,紫轩皱了一下眉,却是感觉到有人闯了进来,玥凝见状也停了下来:“怎么了?语轩。”连称呼也改了,看来两人的关系进展的不错。
“有些情况……”话音未落,就有人闯了进来,随后就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这是画影舫的小厮们正赶过来。
“是你?”这闯入的人正是紫轩救下的那年青人。此时,他全身都湿漉漉的,想是从水里游过来的。
“你来干什么!”玥凝声音骤冷,似不欢迎他的到来。
“哼!蔡元康,你小子又来了,看来上次打得还不够狠,这次非打得你一月下不了床!”一小厮喝骂道。看来,这蔡元康还是个“惯犯”,琴仙的魅力果然非凡!
“我……我是爱你的!”蔡元康目光真诚,紫轩也相信这句话是发自内心。
“你不配说这个字!”看来琴仙MM的怨念相当大啊!这个蔡元康究竟做了什么对不起琴仙MM事呢?搞得琴仙MM都不搭理他了。
“你听我解释,这些都不是我愿意的!”蔡元康大声辩解着,可琴仙MM看都不看一眼。
“倚琴!让人把他拖下去。”一个脆生生的丫鬟从小厮中挤进来,却是一晶莹剔透,玉丽娇人的小女生:“是,小姐。”倚琴看了一眼,说道:“蔡公子还是随倚琴离开吧!”
“不!玥凝,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是爱你的!”蔡元康大喊大叫起来,小厮们立刻一拥而上,将他架了出去。
蔡元康的声音越来越远,琴仙才终于回过神来,“让凌公子见笑了。”玥凝的声音很是凄凉,称呼也改回来了。紫轩知道自己已经不适合留在这里了。踌躇了一下,紫轩还是拿出了一个玉瓶,这瓶中装有五颗紫蕴丹,到不是紫轩不想拿出更好的,而是普通人类的身体只能承受这样的药力了。
“在下曾往海外求仙,仙虽未求到,却见到了一位神医。神医见在下心诚,所以赐下一瓶丹药。虽无活死人之神奇,但也有肉白骨之神效了。今日见到琴仙妹妹,便将这紫蕴丹献上,也算是搏佳人一笑吧!”紫轩说罢将玉瓶放在桌上,“告辞,愿小姐天天开心,青春永驻。”
“等等!”琴仙的声音有些颤抖,“走之前,难道不想见见我吗?”
“嗯?”紫轩惊讶的回过头来。
“难道玥凝就一点魅力也没有吗?”玥凝的语气中透着幽怨。
“当然……当然不是!”
白纱揭开。她,白衣如雪,长发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皎洁煌煌兮若太阳升朝霞。皓齿内鲜,明眸善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一对晶莹如玉的的手,柔嫩细滑,绝无一丝瑕疵,润泽得令人心跳,宛如不应世间拥有,而是女神之手。这个女人身姿轻盈绝美,如柳风飘四溢,那秀美的容颜上,透亮的眼眸中,闪动着凄迷的光彩,最让人注意的是她的双眉间,点缀着一滴深红的血印,映着银月的光芒,熠熠生辉。
瓠犀发皓齿,双蛾颦翠眉。
红脸如开莲,素肤若凝脂。
绰约多逸态,轻盈不自持。
尝矜绝代色,复恃倾城姿。
一句话——果然不愧为绝代琴仙!
“语轩,能告诉我你们现在的住所吗?”玥凝轻声问道。
“玥凝如果有什么新曲,新词,可差人到招贤客栈送信,到时再来讨教音律。”紫轩拱手一礼,退出了房间。
“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红绫满脸笑意地看着紫轩。
“突发事件而已。”紫轩知道刚才的情况,四女肯定都知道了。除了沈雪瑶之外,其他三女的窥视连紫轩都无法察觉。“我们这就离开吧!”
看着五人在岸上的身影越来越小,玥凝扶着木制栏杆,轻轻叹息着。
“倚琴,你说,他,怎么样?”玥凝望着远方问道。
“嗯,这个凌语轩公子样貌俊秀,气度不凡,又年少多金,曲子吹得也不错。”倚琴想了一下后又补充说:“就是老婆太多了!”
“呵呵呵……”玥凝听了倚琴的话,心情一下就变好了,放声而笑。
“小姐!”倚琴不依道。
“好了,好了,不笑你了!”玥凝摆摆手。
“就是不知道这个凌公子能不能帮到小姐?”倚琴坐在桌旁,支着脑袋嘟囔着。玥凝闻言,握紧了手中的玉瓶。
咳咳咳——
一个幽深晦暗的巷子里,散发着隔夜饭般的恶臭。跌跌撞撞的蔡元康,浑身散发着酒气,推开了一个不起眼的柴门。
这是贫民窟里一个很普通的小房子,房间的布置很简单,一张铺着破旧被子的木板床,一张自制的小木桌,昏黄的油灯静静地燃烧着,只有墙角的一盆兰花透露着一点点生机……
蔡元康看着家徒四壁的窘况,一阵悲凉。
“呜呜呜……”情难自禁,蔡元康再也不能抑制自己的情感,放声痛哭起来。
良久,屋里的声音渐渐停歇。
蔡元康从床下翻出了一张三十万金币的银票,这相当于贫民窟里的普通人家几十辈子的生活费了,对于此时落魄至此的他,这,就是一个天文数字。他还记得他拿到这一笔巨款时兴奋而又矛盾的心情。
“父亲!我该怎么做!”蔡元康掩面而泣。
选女人,还是选你父亲,完全在你一念之间!
“女人可以再找,父亲却只有一个!玥凝,是我对不起你……”蔡元康面露愧色,但马上又被坚定所取代,深一脚,浅一脚地向着东城走去。那里,是上京城最大的富人聚居区的所在……
“真喜欢这个地方啊!”香绮无限流连地说道。
“我看你是喜欢这里的美食吧!”付媛君点着香绮的小脑袋说道。
“那当然!”香绮盯着手中硕大的鸡腿认真地说着,随后就是一口,撕下一大块鸡肉:“味道真不错!”含糊不清的声音把众人都逗乐了。
五人围着一个大桌上,桌上数十道美食全都是香绮的猎物。糯米鸡、干蒸烧买、水晶凤爪、肠粉、虾饺、猪肚、鱿鱼丝、蒸排骨、牛百叶,牛筋、牛肚、烧乳鸽、叉烧包、芙蓉包、银丝卷、枣泥小包、生菜包、皮蛋瘦肉粥、猪肝粥、鸭粥、百合粥、鱼粥、干沙虫粥……桌上的圆盘不停地旋转着。最后五人硬是把这几十道菜给全吃完了,没办法,修道者的消化系统比较特别。
五人躺在特制的躺椅里,品着香茶,聊着天。
“我说两位美女啊!你们碧水宫就一点儿经费也没有?这可是在我这儿白吃白住啊!”紫轩邪邪地说道。
“这……语轩你也知道,我们碧水宫久不入世,自然没有这黄白之物了。你既然答应了宫主,就多担待点儿吧!”付媛君缓缓说道。
“那你要怎样?”香绮气嘟嘟地说。
“不如,跳支舞给我看,以后,大哥哥请你吃好多大餐!”紫轩如大灰狼一般诱惑道。
“跳舞?我不会!”香绮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你让媛君姐姐跳给你看吧,她跳的可好了,肯定值得上这顿大餐!”紫轩的目光马上转向付媛君。虽然知道紫轩只是开开玩笑,但面对着那炽烈的眼神,付媛君还是羞得满脸通红:你个小妮子,怎么什么都说啊!难道我跳一支舞就只值你一顿大餐?要跳,起码也得一座金山吧!
正当付媛君羞得不知该如何回答而胡思乱想的时候,客栈的小二敲门进来了。
“有什么事?”
“凌公子,刚才画影舫差人送来了一封急信。”小儿恭敬地将信递了过来。
信上只有寥寥数语。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红绫关心地问道。
“玥凝出了一些事情。”紫轩神情有些凝重地答道。
“玥凝,是谁啊!”香绮皱着眉头故意问道。
“好像,是那位琴仙MM吧!”付媛君调笑着说道。
“还不快去!“红绫推了一把正尴尬着的紫轩。
“哥哥加油!”这是紫轩出了房门之后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应该是沈雪瑶这体贴的小丫头说的。之后就是一片笑声了。
紫轩向来送信的小厮询问了事情的经过,就一脸铁青的向着东城去了……
“你!——”对着那张契约,玥凝气得全身发抖,原本纯美的面庞也有些扭曲了。往日那个高贵的琴仙也不见了。
画影舫的人全都聚集到了这儿,人群中不时有人窃窃私语:“我就说那个男人不可靠,现在果然应验了吧!”“这下事情难办了,恐怕凶多吉少了。”……
听到人们的议论,玥凝只觉身体里的力量一点点流失,最后只剩下一丝空洞的恨意。
“徐其山,你可不能这样干,这是犯众怒的事儿!”一个圆滚滚的中年男子,舔着肚子出来。
“我有契约,你能奈我何?”徐其山嚣张的继续说:“孙茂炳,你和我争了这么久,看来最后的胜者,还是我!”
“哼!我一定会把琴仙抢回来的。别以为你用了什么手段我不知道,你等着!”孙茂炳大胜叫嚣道,全身的肥肉都在颤抖。
“就凭你?也不看看你那副尊容!简直是一头肥猪,怎么配得上高贵的琴仙!”徐其山不屑道。
“你个小白脸还不是一样!吃软饭的家伙!”孙茂炳大声咒骂着。
“你——”孙茂炳的话让徐其山十分憋气。虽然这家伙屡次找他的麻烦,但他心里明白,孙茂炳表面上只是个商人,但他和空桑的上层社会有着密切的联系,能量极大,就算自己动用家里的关系,想要除掉他也绝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实在没有必要在这种场合得罪他。
看着两人像争货物一样,你一句,我一句的,玥凝感觉自己的心都已经死了。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你们这样争来争去,有没有考虑过琴仙小姐的想法!”
“我有契约,天经地义!”徐其山头也不回地说道。
众人又开始议论起来。人群自动分出一条道路,一位手持折扇的飘然公子走了上来,正是紫轩!
只见他修长的身形,阳光般的俊雅,那帅气的脸上,带着一种诱惑芳心的浅笑,似乎那含蓄的内蕴,藏着温柔而又狂霸的气势,让人不禁为他所折服!
“靠!又一个小白脸!”孙茂炳咒骂到,正看见紫轩对他一笑,心里一突,生出一股胆怯来,仿佛被镇住了。徐其山则是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唯有琴仙玥凝眼中一亮。
“你有契约?”紫轩玩笑着问徐其山。
“当然!”徐其山又拿出那张令玥凝心灰意冷的契约,上面只有简单的几行字,意思是将琴仙的赎身契约转让给徐其山,落款是蔡元康。
这就不得不说一下空桑帝国的伶人府制了。空桑帝国遵从一贯的伶人买卖制度,也就是卖身契一纸定论,但像玥凝这样的高级“货色”又有不同,也就是自由度更大,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选择买主,同时也更贵。制度是分两步赎买:第一步就是定买主,也就是蔡元康;第二部就是付清全部钱款;当然,这两步都是要花钱的。而蔡元康就是玥凝所选择的买主,但现在赎买契约转让给了徐其山,也就是说,只要徐其山付清余款,契约就正式成立了,玥凝就属于徐其山了。
紫轩向后一挥手,两个小厮马上带上来一个被打得不成样子的人——蔡元康!
“是他吗?”紫轩的语气中透着一股寒气。蔡元康倒在地上畏缩地看着在场的众人,更不敢面对玥凝愤恨的目光
“你是怎么把他弄出来的!”徐其山明明记得已经把蔡元康关在了地牢里。
“哼!”紫轩左手一掀,却是捏着一张契约,赫然就是刚刚还在徐其山手中的赎身契约。
“怎么会!?快!去夺回来。”两个徐家家丁立马冲了上来。
啪——
一声脆响,两个家丁却是被紫轩一扇而退,干净利落。而那张契约不知何时已落在了一根红烛之上。徐其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契约被烧成了一片灰烬。
“你!给我杀了他!”徐其山身后的六个家丁顿时气势汹汹地上台了。正当两方就要大打出手的时候,一声“住手!”从人群之外传来,同时大量的城卫将人群隔开,控制了局面。
“刘……刘阁老!”徐其山面色苍白地呢喃着。
“哈哈!徐其山,你的如意算盘算是彻底落空了!”孙茂炳高兴得眉开眼笑。紫轩看到,玥凝眼中也多了几丝光彩。
“你们还有没有王法!公共场合纵容属下私斗。”刘阁老言语中自有一股威严,立时镇住了在场的所有人。
“哼!”徐其山狠狠地瞪了一眼孙茂炳,又渐渐恢复了一贯的霸道,“刘阁老,我要控告这个贱民!他毁了我的契约!”
啪——
只见紫轩轻弹右手,幽幽说到:“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却是该教训一下了。”
“你敢!”徐其山捂着左脸,那里正印着一个鲜红的五指印,分明是被人了打了。
“有何不敢?”
“我要到官府把你抓起来!”
“你有证据么?”
“大家都看见了!”
“有谁看见了?”紫轩双目扫视众人,寒气四溢,却是无一人出声。众人尽皆叹服:好高强的武艺!这一巴掌却是没有一人能够看清。这厮要霸占琴仙,大家可都不怎么乐意,自然无人帮他。
紫轩也不理会徐其山的咒骂,自顾自地整理起衣袖来。你道为什么紫轩完全不将徐其山放在心上?其一是,徐其山一介凡人,绝对打不过紫轩;二嘛,却是紫轩见到那小丫头倚琴正站在刘阁老身后。想来定是倚琴去请了他来,自然是要保住玥凝的,如此官方态度无虞。
“好了!吵吵闹闹成何体统。”刘阁老喝住徐其山。“如今之事,契约已无,大家看该如何决断?”注意,刘阁老用的是“已无”,而不是“已毁”,这也表明了他的态度,众人自然就又有了一番思量。
“既然没了契约,那大家就回去洗洗睡了。”“是啊!反正没戏看了。”……
“不行!”徐其山愤怒已极,却是恨上了刘阁老,不过人家也不在意,反正迟早要对上的。“今日定要有个结果!也免得大家日后争持。”徐其山一双虎目四射,盯得在场人中心中发寒。这是威胁,赤裸裸的威胁。“价高者得!”众人一听却是立马一振,先前被威胁的不快一扫而光,全都跃跃欲试起来。其中又以孙茂炳为最,毕竟他是商人,比钱多,自是不惧。
“这是正理!”“就依惯例。”“我同意。”……众人一阵起哄,徐其山又看向紫轩。
“我同意。不过……”紫轩收起折扇玩味道。
“不过什么?”
“琴仙大家为我等敬重,不能光以这黄白之物定论,还需拿出一件配得上琴仙大家的宝物奇珍才行!”
第19章绝代琴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