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轩沿着付媛君指的路悠然前行,不多时,便见一座精致秀美的楼阁,楼与楼之间也是碧水环绕,杨柳欣然,美不胜收。水中有一凉亭,亭中却有一女子倚着石栏,象个白雪公主那般沉睡着,一只小手还露在外面,雪白玲珑,曲线优美,透着柔美的气息。想来这里便是碧波阁了吧!紫轩向着凉亭走去。
看到亭中的女子似与红绫相像,紫轩便想当然地以为就是红绫了,轻轻地走过去,扶住了女子的香肩,却是入手一片滑腻,连鼻息间也弥漫着些许清香。
女子似睡得并不沉,一双美目张开,带着初醒的迷思,又见一个男子愣愣地看着自己,心里一羞,脸色刷得红了起来,但随之而来的就是被陌生男子紧盯的恼怒。
看到女子现了怒色,紫轩赶紧收回了手,却是自己认错人了,尴尬不已。因为这白衣女子正是碧水宫的宫主,修真界的第一美女——桓衣仙子。
桓衣仙子乃是一宫之主,紫轩刚才虽是无意之举,但肯定会被认为是一种冒犯。虽然修道者不忌世俗眼光,但有些东西反而比世俗更严。紫轩连忙向桓衣仙子道歉,
可女子却是不领情。
“你是谁?是怎么进了碧水宫?”桓衣仙子脸上怒色更重,宫主的威严也升了起来。
“在下是到碧波阁去寻在碧水宫中做客的朋友,只因引路的弟子累了,让在下自己寻路,所以才走错了路……”
“好啦!不用解释了。碧波阁就在前面两百步的地方,你自己去找吧!”桓衣仙子语气中颇有不耐,毕竟是一宫之主,事情多得很,刚才只是实在太累了,心里太累了,才会在亭中小憩。现在醒了,自然要去办正事,却是不想和紫轩这个小人物计较了,这样显得自己小气。其实这也怪不得桓衣仙子不重视紫轩,毕竟紫轩现在的修为太低了,连仙道都没有入,说句不好听的,桓衣仙子要想杀他连根手指都不需要动一下。
“多谢仙子!”紫轩的表现与那些见到桓衣仙子的世家公子,名门精英,并无两样,再加上修为又低,桓衣仙子也没有与他说话的yu望,受了一礼便匆忙离开了。
紫轩却是心中愤愤,不就是一个碧水宫宫主吗,那么牛干什么?早晚有一天我会比你强!娶你做老婆!不过,这修真界第一美女,果然名不虚传啊!上次只是远远地看了一下,还是这次过瘾。想到最后紫轩又开始回味桓衣仙子的美态了。
这不能不说是紫轩独有的一种排解方法。自从父亲失踪,紫家没落之后,紫轩就很少有扬眉吐气的感觉了,总是在自我压抑中残喘,连性格也有些异变,也正是靠着这种阿Q精神才没有变成一个阴暗的复仇者。
按照桓衣仙子的指点,紫轩很快找到了红绫和沈雪瑶。红绫这几日也很想念紫轩,而沈雪瑶却是大声责问紫轩怎么不来看她,花了紫轩好一会儿工夫才将她哄好。三人来到大殿向桓衣仙子辞行。桓衣仙子却让他们等一等,随即叫来了数名弟子,连上次接待紫轩的桓棘仙子也来了。
“凌公子代表刘堂主与我碧水宫结盟,我碧水宫自是要派一名弟子与公子同行,也好了解天下大势,拜访同道。”桓衣仙子端坐在云床之上,自是气度不凡。“媛君。”
“宫主。”付媛君听到桓衣仙子召唤,心中一喜,她早就想到外面去看一看了。
“你为师姐弟子,修为精深,为人温和审慎,却是最好的人选。”桓衣仙子目光平淡,仿佛没有什么事能扰动她的内心。
“谢宫主!”付媛君鞠了一躬,便退入人群中。一旁的香绮见了,不高兴了,小嘴一下子嘟了起来,“宫主!香绮也想为碧水宫出力。”香绮正想冲出来,却被一女子拉住,香绮回头一看,正是自己的师傅桓漓仙子,于是不敢再作声。桓衣仙子看了香绮一眼,这个弟子什么都好,就是这小孩子的性情,长不大。
“好吧,香绮与媛君同去,也好有个照应。”桓衣仙子说完,眼睛扫视全场,最终停在了自己的师姐桓棘仙子身上。“本宫经紫阳山一战,有所心得,将在垂碧崖闭关一年,以求突破。宫中事务暂由桓棘打理,众弟子不得违抗!”师姐,桓衣就再给你一次机会吧!桓衣仙子移开了目光。
“是,宫主!”众人齐齐回道。好些弟子都面现喜色,而另一些弟子却一脸忧虑。当真人生百态,却是让紫轩看到了碧水宫中的权利争斗。看来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争斗。
看着在空中忽上忽下快乐的像只小鸟的香绮,紫轩心中一阵感叹:没想到去了一趟碧水宫,一下子带出来四位美女,这桓衣仙子就真的对我这么放心?紫轩心中随即想到:有什么不放心的?这五个人里面沈雪瑶修为最低,其次就数紫轩了。想到这里,紫轩就想抓头发,为什么他们全都比我强啊!难道我的天资真的这么差吗?
“这是自由的空气啊!”香绮用力地吸着空气,满脸贪婪之色,却是更显得可爱之极。
“好了,小丫头,别再耍宝了。”付媛君见怪不怪,地笑骂道,“你这样子哪像是碧水宫出来的弟子,倒像是哪个大山里的野丫头!”
“哼,碧水宫出来的啥样子?难道就一定要摆着张臭脸吗?那多难受啊!”香绮满不在乎地说道。
听了香绮的话,紫轩却是生出了些想法:自由!紫轩感觉自己有些压抑,不是身体上的,而是精神上的。
两天之后,紫轩与四女进入了摩梭城。虽然经历了兵变的洗礼,但城中并不显得凌乱。只是军管十分严格,商业萧条,不时列队经过的军人,让这个城市多了几分肃杀之气。
“这就是世俗界吗?感觉也不怎么样啊!人也没多少,房子也破破的。”付媛君也是第一次到世俗界中,对摩梭城的印象却是不太好。连香绮也说到:“这里一点儿也不好玩,我们去别处吧!”
“好吧!你不喜欢这里,我们自然要走。只是这次来是为了找寻朋友的下落,所以我和红绫要去打探一下,不如就在客栈中住一晚,明天再走吧!”紫轩考虑了一下之后说道。
“好呀!可以去看看凡人的屋子是什么样了!”香绮兴奋道。
“你这丫头,对什么都有兴趣。”
五人在城主府附近找了一家客栈住下,却不知那店家老板在众人进屋后偷偷去了城主府。晚上,紫轩将付媛君两女安顿好又让红绫陪着她们,以免她们遇事吃亏,之后就独自一人前往城主府了。毕竟世俗界还是没有人能拿他怎么样的。
“噢?你说的是真的!凌语轩回来了。他怎么会回来?难道他没有和叶荣那老家伙在一起?”洪石疑惑地看向孙老。
“这凌语轩在数月前便离开了摩梭城,想来并不知道叶荣已经离开,又听到有战乱发生,所以才会回来查看。”孙老分析道。
“有理,那我们应该怎么办?”孙老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抹了一下脖子。洪石点点头,对着侍卫吩咐了几句。
红绫和付媛君在屋子忙着打水撒花,准备沐浴,沈雪瑶百便整理路上可能要用到的东西。而那香绮却是坐不住,看到什么都好奇的想摸一摸,却是被付媛君阻住,心里老大不乐意。
这时有人敲门,香绮蹦蹦跳跳地就过去了,也没什么警惕之心,外面人只说是送水的,她便开门了。门刚一开,就是一大蓬白色粉末抛来。
啊——
紫轩在城主府转了几圈,整个城主府似乎完好无损,没有一丝被破坏的痕迹,花园里的ju花依然在寒风中怒放。
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紫轩有些索然。于是便想潜入密室,听听洪家想做些什么。还没找到密室,听到一个屋子传出洪石的声音,紫轩便停住了。不得不说,修真者的耳朵就是好使。
“孙老,我就奇怪了,这叶家背后究竟有什么人?那张恒也就罢了,为什么那天会有那种人来救他们?这可不是一般人能请得动的。”紫轩直接穿墙而入,也不担心会被发现。
“这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听说,叶荣年轻的时候似乎遇到过一次大难,却意外的活了下来,想来其中是有些古怪。”孙老也是语焉不详。
“真是踩了狗屎运,不过他们到了上京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哈哈哈……”原来叶家去了上京,有了叶家的消息,紫轩的目的也就达到了,正准备去寻那密室时却又听洪石说到:“那凌语轩也是找死,明知现在摩梭城在我手中,还带着几个美女来晃悠,当我不存在啊!等下就把他抓来,让他看着我上那些美女!哈哈……”紫轩大怒,抬手弹出一道剑气打在洪石的上。
“喔——”变形的叫声将孙老惊醒,“啊!少爷?怎么样了?快来人,有刺客!”孙老连忙将洪石护在身后,却是没有发现半点刺客的气息。紫轩在听到洪石要对红绫众女不利时就已飞出了城主府,向着客栈赶去。倒不是怕她们出事,毕竟四个女人有三个入了仙道,再加上红绫向来聪慧,付媛君也是一个谨慎的人,不可能会被普通的士兵伤到。另两个女孩儿却是个拖累,紫轩却是不想她们受到一点儿伤害。
啊——
香绮的一声尖叫把红绫和付媛君都惊动了,两道影子几不可见地冲向房门。香绮正瘫坐在地上捂着眼睛呻吟。付媛君拔剑冲出门外,与数十名侍卫打了起来。红绫则连忙检查香绮的伤势。
“好了,好了!只是石灰粉而已。香绮别哭了。”红绫取出一个玉瓶,掰开香绮的双手,在她的眼睛上滴了数滴癸水精英,这是红绫这几日从碧水宫的灵泉中凝炼而得。癸水精英不愧为疗伤圣水,很快洗去了石灰粉,香绮感觉没那么疼了,这才睁开眼,眼角还有没干的泪痕。“唉——香绮,你都是堂堂的仙人了,不但被凡人伤到,还因为这小小的石灰粉而哭鼻子……”红绫救治了香绮,又向着内堂跑去,却是五个侍卫正从窗户爬进来。
沈雪瑶这几个月也跟着刘奎修炼,虽然才刚进入引气期,但比起一般的武林中人还是强多了。但无奈敌人众多,且实在是没什么经验。在五人的包围下狼狈不堪,魔门主要炼体,而引气入体的修为又施展不了几个道术,沈雪瑶打的异常艰难。手中的剑每每刺出都不能到底就要收回防守,每时每刻都面对着三把利剑,却是险象环生,好几次都差点儿被伤到。沈雪瑶全力运转着真元,瞬间恢复体力,速度远胜五人,才堪堪挡住五人联手。
红绫进来时,沈雪瑶正懊恼着自己的弱小,愤怒地鼓起全身真元,淡淡的黒芒覆盖了沈雪瑶雪白的肌肤,便像换了个人似地,出剑凌厉无比,力量奇大,震得侍卫们虎口发麻。红绫进来就左手捏一个道诀,侍卫们突然脚下一软,竟是陷在了地板里,动作也就慢了半拍,随后脖子一凉,见了阎王。
杀过人的沈雪瑶一愣,呆呆地看着五人的尸体,腹中一阵涌动,却是想要呕吐。红绫一见沈雪瑶脸色苍白,双目闪烁,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心中默念清心咒,掌中银光一闪,印在了沈雪瑶的额头上。沈雪瑶只觉头上一凉,随后便全身放松地晕了过去,倒在红绫怀中。
付媛君不愧为碧水宫精英弟子,宫主师姐的大弟子,城主府的二十余个精英侍卫,硬是没人能撑过一招。客栈中数十道寒光闪过,付媛君收剑,归鞘,只留下二十几个依然站立着的尸体。
看着床上躺着的沈雪瑶和香绮,红绫与付媛君相视苦笑。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一个努力想长大的孩子,都不省心啊!
城主府与客栈相隔不远,片刻之后,紫轩便已回转,看到躺在床上的两女,顿时吃了一惊,不会是受伤了吧?红绫连忙向紫轩解释。明白了经过,紫轩又看向床中的沈雪瑶,目光中多了几分柔色,“这里不能待下去了,我们连夜出城吧!叶家的消息我已经打探到了。”
“嗯。”红绫早已将东西收拾好,放在芥子空间里,和付媛君一起抱着两女,五人连夜向上京赶去。
晨光熹微,丝丝白线照射在雄伟的城墙之上,大将军赵泽站在城墙之上,遥望着对面旌旗飘扬的黑龙军,心中越来越沉重。
城外,红色的护城河缓缓地流淌着,不少盾牌漂在河上,随着水流绕城环游。不时有惨白的残肢浮出水面,引来不少乌鸦秃鹫啄食。再向外,惨烈的战场散发着浓烈的血腥,仿佛飘荡着的朵朵红云。虽然尸体大多已经被双方清理,但风吹起的沙尘还是透露了战争的残酷,汪洋般的血海足足渗入地底三尺……
赵泽口中发苦,从亲卫手中拿过水壶,润了润喉:空桑啊空桑!这是不是便是你的劫数呢?六千年空桑海国,已过了她最浩瀚的时刻。赵泽又喝了一口水,眼神却是有些迷离。酒不醉人人自醉,只把清水当烧喉!
这场战争才开始不过数月,空桑帝国就已丢失了近四分之一的土地,伤亡八万余人……若不是刘阁老紧急动用虎符从京畿营调来十五万精锐驻守卫城,恐怕此时,黑龙军就已攻入上京了。饶是如此,卫城的形式也岌岌可危,毕竟周围已无险可守,无兵可援,即便是人人飞将,个个虎勇,等黑龙帝国大军一到,也不过是螳臂当车……可那些权臣贵族依然在夜夜笙歌,醉生梦死,如此帝国,怎能不灭?赵泽不过一个便将,却是只能在心中苦涩。
当天亮的时候,紫轩五人正经过卫城,看到战场的惨烈,付媛君感叹不已。
“战争,最苦的总是老百姓啊!”付媛君怀中的香绮已经醒来,看到护城河中,城外沙场上,结痂的黑血,腐烂的残肢,吓得说不出话来,一个劲儿的往付媛君怀里钻。沈雪瑶虽然也被这残酷的景象所慑住,但从小在魔门长大,加上昨晚亲手杀人的经历,倒也没有失态。
“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这一次打完,升龙界应该会平静很长时间了,只是不知还要死多少人,才会有个结果?”紫轩叹息着看向上京的方向。
“生死皆有命,却是不该我们来评判。”红绫微笑着说道。
“是啊!修道中人,莫问红尘!走吧。”
第16章四美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