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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卓荩惨死,拜师赵升

“爹……”卓瑜轩高兴的跑回家,想把刚才捡到的血红玉佩给他父亲看,刚到院子里他就感到一股不详的预感,四处凌乱,看起来是刚刚打斗过的痕迹。卓瑜轩见事情不对,赶紧的向屋内跑去,推开门,家里已经乱的不成样子,木桌被打的粉碎,茅屋顶还有几个大洞,地上全是打碎的东西,卓瑜轩跑进父亲的房间,可是没有人。
没有见到父亲,他又跑回院子,大声的叫了几遍,可是却没有人回应,他正想跑出去找的时候,发现院子角落被击垮的草垛子里,有一双人的脚,卓瑜轩认得出纳鞋子,那不就是父亲补了又补的鞋子吗?
卓瑜轩慌忙的掀开堆积的谷草,躺在里面的正是他的父亲,一把锋利的长刀直接插入心脏,脖子处有条细细的刀痕,身旁流满的鲜血,大睁着的眼睛充满了恐惧,嘴角的血液已经凝固,卓瑜轩使劲的摇动着父亲的身体,大声的呼叫着,可是那冰冷的身体没有一点反应。
“爹你醒醒,不要丢下轩儿啊!爹!”卓瑜轩撕心裂肺的哭喊着。
卓瑜轩拉起父亲的手,发现父亲用手在地上写了一个“爻”字,卓瑜轩知道这是父亲留给自己仇人的信息,他用手将这痕迹抹去,滚烫的泪水滴落在他的手背上,心如刀绞,他暗暗的发誓,一定要为父亲报仇,那“爻”字也深深的烙在他的心里。
卓瑜轩悲痛万分时,一个身着紫色道袍的道人来到他身边,此人有着一个看不出年纪的面孔,眉宇如天人一般,骨子里透着清高傲岸,超凡脱俗的气息,他就是张辅汉天师的弟子赵升。赵升蹲下身,用手拂过卓荩那死不瞑目的眼睛让他合眼,看着哭的泣不成声的卓瑜轩,心中不由升起一丝怜悯,安慰性的抚摸卓瑜轩的脑袋,那有点刺手的乱发,如卓瑜轩的性格一般刚毅。
卓瑜轩用衣袖用力擦去眼角的泪水,略充血的眼睛显得通红,稚嫩的小脸是那么的纯净,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赵升。赵升正想安慰的对这孩子说些什么时,没有想到卓瑜轩跪在地上祈求道:“请你收我为徒吧!”
“为什么拜我为师?”
卓瑜轩指着赵升腰间刻着“鹤”字的玉牌道:“你是鹤山的人,请收我为徒吧!”
赵升看着这可怜的孩子,升起一股恻隐之心,扶起卓瑜轩,发现他的筋骨奇佳,是块修道的好材料。可赵升眉头微皱,神色之中略显为难,对卓瑜轩道:“修道可是一件很苦的事情!”
“我不怕苦,只要能为我的父亲报仇!我什么苦也不怕。”稚嫩的声音充满了决心。
“你的心中只有仇恨吗?仇恨的心是学不好道的,也不能学道的,我不能收你为徒!”赵升说完这话准备转身离去。
“师父!”卓瑜轩大叫一声,让赵升停下了脚步,只听卓瑜轩继续道:“修道的人就没有孝,修道的人就都不是父母所生吗?”
这句话让赵升心中有些诧异,不单是因为这孩子和自己理论,更是那心中的那份胆识,赵升想起自己曾经拜张天师为师时,那何尝不是这番毅力,人之初性本善,只要自己细心调教,这孩子也会有成器的那天,何况这孩子还有一个异于常人的先天道体。
“想做我的弟子可以,但是你必须放下你心中的仇恨,否则我依然不会收你为徒!”赵升表达的很决定,等待着卓瑜轩的回答。
卓瑜轩看着地上躺着的父亲,再次的跪在地上,深深地叩了三个响头,起身对赵升道:“我答应你!”
赵升协助卓瑜轩安葬好他父亲卓荩,带着卓瑜轩御剑回留仙峰,卓瑜轩紧紧的拽住赵升的衣衫,生怕就从剑上掉下去,不过慢慢的他感觉挺好的,自己就如天上的鸟儿,第一次从空中俯瞰大地,那壮丽真是美的无法言喻,风呼呼的从耳边吹过,穿梭在云海之中。
留仙峰在天柱峰的左侧,右边是妙高峰,留仙峰的建筑虽然不多,却还算紧凑,进山门有个高大的牌坊,上门用小篆写着“玄牝之门”四个大字。经过牌坊爬上几十步的石梯,就是一个很宽敞的平地,正前方是逍遥殿,大殿左边是一个很大的莲池,莲池有假山,莲池内莲花开放,香气袭人,莲叶间笼罩着一层薄薄的云雾。右边立了一个很大的石屏,上面同样用小篆写着“留仙峰”三个大字,大殿的左右后方,都是居住的地方。
进了逍遥殿,赵升就在主位上坐了下来,随即便进来一男一女,男子有十六岁左右,那女的却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两人异口同声道:“师父!”
“青松,伏瑶,这位以后就是你们的小师弟了。”
卓瑜轩还是有点小小的紧张,以前都是和父亲一起在山上打猎,很少和外界接触,父亲也很少带他出去,整日和山、和水、和花草树木、飞禽走兽打着交道,他拘束的向青松和伏瑶行礼道:“拜见师兄,师姐。”
伏瑶仔细的打量着卓瑜轩,小小的脸蛋不失俊气,眼神里有着刚毅和倔强,一头乌黑的短发,小小的身体结实有力,眉宇之间还略带一些痞子气。伏瑶眉毛轻轻一扬,脸色灿烂的对赵升道:“师父,你什么时候给我们找了一个这么帅气的小师弟啊?真好,以后就不是我最小了,免得那陆宇豪,整天带着一帮师弟,耀武扬威的真是看不惯!”
赵升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伏瑶,伏瑶捂住自己的小嘴,知道惹师父不高兴了,这时青松对赵升说道:“师父,不知道为什么,刚才水麒麟在观云台躁动起来,平时都不见这灵兽这样。”
赵升听后脸色微变,因为这水麒麟是这留仙峰的镇山神兽,极为灵性,此刻出现异动,难道是有什么变数,赵升让伏瑶将卓瑜轩带到住的房间,便和青松一同查看去了。伏瑶这一路上热情的给卓瑜轩介绍留仙峰每一处地方,讲了师父是多么厉害,当年和师尊张天师镇压六天魔君,北海之地降服水麒麟,作为镇山神兽,在鹤山那可是传为佳话。可卓瑜轩根本没有多的心思听伏瑶介绍,很条件反射的回应着,因为他心里想的是要尽快的学好道法,将来好为自己的父亲报仇,虽然答应了师父忘记仇恨,可那也是为了能顺利成为赵升的弟子。
最后他们来到一片紫竹林停下,紫竹林中有一个小房子,坐落在里面很是别致,房子四周种满了奇花异草,房子右侧还有个小溪,有个小水车发出吱吱的声音,石林间仙气缭绕,与桃树李树相应,美的难以言喻。
伏瑶指着那小房子道:“到了,这里就是你住的地方,有什么需要就到刚才我们路过的梅林找我,我们留仙峰的人不多,师父也不爱收弟子,所以居住还是很宽敞的,不像别的山峰,可这里唯一不足的,就是不够热闹!”
卓瑜轩这才回过神来,回答道:“多谢师姐,这里我很喜欢!”
伏瑶继续的对卓瑜轩说道:“还有呢就是晚饭是在大殿前,莲花池过去一点,可不要去的太晚,不然你今晚就得饿肚子了。”
伏瑶虽然比较卓瑜轩略小,但是此刻却很像个照顾人的人,性格细心开朗,一身素白的衣服,秀丽的长发如瀑,宛若一个小仙子。伏瑶交代完事情,就离开了紫竹林,留下卓瑜轩自己一个人,他推开小房子的门,房间不大但是干净,该有的什么都有。床上的被子叠放整齐,窗前还有一个方桌,可以看见屋外的景色。这里比自己家的茅屋好很多,可是这里却没有他父亲熟悉的身影和欢笑,卓瑜轩静静的坐在窗前,看着天色渐渐的暗下来。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卓瑜轩的思绪,只听外面有人叫着:“小师弟,你在吗?”
卓瑜轩打开门,原来是师姐,她手里还提了个篮子,见到卓瑜轩开门,卓瑜轩还来不及叫,她便已经冲进了屋子,然后将篮子里的食物摆放道桌子上,对卓瑜轩道:“我不是叫你记着去吃饭吗?怎么没有去,要不是我发现没有人,我看你今晚就等着挨饿了。”
“师姐,我……”卓瑜轩刚想解释,话还没有说完,伏瑶就将他推到桌边坐下,催促着他赶紧吃饭。卓瑜轩吃着饭,又想起父亲做的饭菜美味,不禁眼泪落了下来。
伏瑶见了,心里有些小紧张,安慰道:“小师弟,怎么了?这里住的不习惯吗?”
“没有师姐,这里很好,吃着这饭让我想起了父亲。”
伏瑶听师父讲了一些卓瑜轩的事情,心里也有几分明白,对卓瑜轩道:“别难过,以后这留仙峰就是你的家,要是谁欺负你,你就告诉师姐,我定饶不了他!”伏瑶拍着自己的胸口,保证似得说着,那动作让卓瑜轩不禁笑起来,眼前的师姐是阳光直率,骨子里带着男孩的性格。
“你小子,敢笑我!”伏瑶用手戳了卓瑜轩的后脑勺,卓瑜轩赶忙求饶,一下气氛好了许多,等卓瑜轩吃完,伏瑶收拾了东西,也就离开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天柱峰上清宫殿内,张天师的各大弟子都齐聚在殿内。
“听说你把卓荩的孩子,带回了留仙峰?”张天师表情严肃。
听到张天师的问话,整个殿内开始窃窃私语,
一旁的玄亮道:“你可知道那卓荩是谁?他的背叛害死了多少的同道,如今把他的儿子带回我们鹤山,那不是让同道中人耻笑吗?”
“我不同意玄亮师兄的说法,卓荩虽然背叛正道,可是他的孩子是无辜的,所谓人之初性本善,人不是一生出来本性就是坏的,他儿子在我们鹤山接受教化,也是功德一件,若因他父亲的原因,将其拒之门外,也非正道所为。”紫阳真人道。
一直站在旁边没有说话的王长,对赵升问道:“赵师弟,究竟是何人杀了卓荩,你可知道?”
“我也不知道,我到的时候卓荩已经断气了,从现场看,似乎杀他的人是要找什么东西,屋内一团乱,也不像是一般的强盗所做,以卓荩的实力,一般的强盗也伤不了他,杀他的手法刀法了得,伤口极薄,可见刀法之快之恨。”
这时殿里为卓瑜轩的去留分为了两派,有同意卓瑜轩留下,有希望尽快的把他赶走,避免坏了鹤山的名声,张天师做了一个让大家安静的手势,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卓荩惨死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可这孩子是无辜的,就让他在赵升的门下修行吧。”
玄亮听张天师这么说,心里很是不乐意,总觉得师父在偏袒赵师弟,很不服气道:“师父,他看是卓荩的儿子,一个魔教人的儿子,我们鹤山是明媚正派,怎么能容下这余孽?”
“你的道德经都学到哪去了,‘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所以仁德是道的根本,此事无须多言,就这么定了!”张天师说完便离开了。
这时卓瑜轩躺在床上,大如玉盘的圆月挂在天空,月光从窗户上斜射到房内,窗外的景物也看的什么清晰,和远处山的轮廓。卓瑜轩拿出怀里的血玉,那血玉发出淡淡的红光,在月色中还有些诡异。卓瑜轩本想把这血玉给父亲看,可惜却没有机会,他抚摸着玉身,可以感受到那血玉有暖暖的温度,卓瑜轩相信这血玉肯定是个宝贝,他又小心翼翼的将血玉放入自己的怀中。
他又想起父亲留下的“爻”是什么意思,父亲是想告诉自己什么?卓瑜轩从小和父亲在一起,可从来没有提过和这“爻”相关的东西,难道是父亲的仇家?似乎也不可能,因为父亲一直和他生活在山里,与世无争,怎么会有仇家,到底是谁对自己的父亲下那么重的毒手?家里一片凌乱,难道杀自己父亲的人是在找什么东西。
这时那血玉在卓瑜轩的怀里,更加的暖和起来,卓瑜轩全身的血脉也随着加快,让卓瑜轩觉得非常的舒服,感觉这血玉似乎在帮自己打通经脉一般,让卓瑜轩浑身大汗,体内的污浊都从毛孔里排出,让他不得不再次的到水边洗一次澡。
他将自己脱的精光,来到溪水边,水车吱吱的声音在这夜色里,格外的响。不过这大夜晚的没人,很久都没有这么放松过了。这时远远的听见观云台的方向,传来阵阵的低吼声,估计就是师姐口中所说的水麒麟吧,听着声音感觉天空打着闷雷一般,可以想象这水麒麟的厉害了。洗完澡卓瑜轩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望着黑糊糊的屋顶,渐渐地睡着了。
这晚卓瑜轩又做了他一直重复的梦,梦到自己被推进一个巨大的火炉,熊熊的烈火将他燃烧,呼吸困难,拼命的挣脱,才从梦境中醒来,惊醒后他浑身是汗,那恐怖的一幕幕还浮现在自己的眼前,这个梦一直折磨着自己,望着窗外的月色,一阵冷风从窗户吹进来,他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他也懒得起床去关,拉了拉被子,继续睡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