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一处小空间,周围是无尽的黑暗,在那黑暗深处,一道年轻的身影静静地站立着,看其衣着,正是被那条百丈巨蟒虐得死去活来的杨炎。
令人奇怪的是,杨炎的身上没有一丝一毫的伤口,光滑的肌肤富有弹性,极具线条美的肌肉之上,几条青筋高高的鼓起,显得强壮有力。
杨炎就这么站着,双眼紧闭,呼吸微弱而沉稳,浑然一副睡着的样子。
“唔……”不知过了多久,杨炎的喉间突然传出了一丝轻微的呻吟声,那一直紧闭的眼皮也微微的睁开,没有神色的目光打量着四周。
“我死了么?难道,这里是鬼界?”好一会儿后,杨炎那对死气沉沉的眼睛再次有了焦距,看着周围的空间喃喃道。
“嗡…”
杨炎的话音刚落,其面前的空间扭曲起来,不一会儿,便形成了一个漩涡。在那之中,无数的光点从中渗透出来,在漩涡和杨炎之间汇集起来,不一会儿,便凝聚成一道光幕,在光幕中,一条百丈长的巨蟒在天际盘旋着,不时地仰天长啸,有时将其硕大的脑袋扎入湖泊之中,再带着无数的水花腾空而起。
这条巨蟒,不正是与杨炎战斗的巨蟒吗?后者看着光幕之中的百丈巨蟒,拳头紧握,不甘的情绪涌上心头,“这个家伙,太厉害了,没有斗气的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嘿嘿,小娃娃,看来你需要帮助啊?”
就在杨炎心中叹息之时之时,一道苍老的怪笑声,忽然的传进了耳朵。
小脸一变,萧炎豁然转身,鹰般锐利的目光在身后一阵扫视,可却未曾发现半个人影…
“嘿嘿,别找了,在你手指上呢。”
就在萧炎以为只是错觉之时,那怪笑声,再次毫无边际的传出。
眼瞳一缩,杨炎的目光,陡然停在了右手之上,不知何时,一个紫金色戒指戴在了他的手指上。
戒指看起来十分的华丽,在其表面,一条紫金之龙腾云驾雾,如帝王一般的傲视苍穹。它的全身都笼罩在一层薄薄的云雾之中,看上去有着一种难言的威严与高贵。
“是你在说话?”杨炎强忍住心头的惊恐,努力让自己声音平静下来。
“小娃娃定力还不错,竟然没被吓得跳下去。”指之中,响起戏谑的笑声。
“你是谁?为什么在我的指之中?你想干什么?”
略微沉默之后,杨炎口齿清晰的询问出了关键问题。
“嗡…”
资金戒指一阵颤抖,接着,从中射出一道光芒,逐渐的放大。
光芒散去,露出其中的一名老者,看其模样,至少也有八十的高龄了,但其双眼依旧炯炯有神,隐隐间甚至有着一丝威严之意。
其一身金色的长袍之上绣满了龙的图腾,在其后方光幕的映照下栩栩如生,俨然一副君王模样。
“呵呵,你可以称我为,纹。”老者抚了抚胡须,笑呵呵地说道。
“原来是纹老前辈,小子杨炎,敢问这是何地,这个戒指又是怎么回事,您又为何会在戒指中?”虽然不知道眼前的老者究竟是何方高人,但出于礼节,杨炎还是对其试了一个晚辈礼,接着便不再拘束,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嗯。”老者赞赏的看着杨炎,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但他却看得清清楚楚,在少年的眼瞳深处,俨然透着一股警戒之色,很明显,后者的心性绝非同龄可比,而这,也正是杨炎在那三年的嘲骂中,得到的最宝贵的东西。
如果没有这三年杨炎生命中的低峰期,后者也难以拥有现在这般的隐忍力与心智。
“呵呵,小家伙先不要急,随老夫走一遭,你就知道了。”纹没有回答,随意地一挥袖袍,周围的黑暗便尽数的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万蟒沼泽的那篇湖泊,湖泊之上,百丈巨蟒在天际蜿蜒翻滚,鳞片与空气摩擦间,发出阵阵闷雷般的声响。
“哼!”杨炎一声冷哼,双拳紧握,做出随时战斗的姿态。
“呵呵。”纹拍了拍杨炎的肩膀,“不必担心,这只不过是回忆罢了。”
“回忆?”“吼!”
杨炎的话音未落,面前的百丈巨蟒突然对着湖面一声咆哮,无尽的水汽汇聚而来,构成了一个硕大的水球,狠狠的咋入了湖泊之中。
“轰!”
水球如同炸弹般在水下爆炸开来,可怕的能量瞬间侵蚀到水下的每一个角落,整个湖泊都在此时动荡起来,十几道水柱冲天而起,发出巨大的响声,骇人之极。
“吼!”“吼!”
地一声蛇吟刚刚落下,百丈巨蟒又接二连三的发出道道蛇吟,无尽的能量在水下肆虐着,不是有着水柱从湖底窜起,带着大量的水下生物直冲天际。
“哗!”突然,一道人影被水柱从湖底带上了天空,看其样貌,不是杨炎还是谁?
“吟!”见到杨炎从水下飞出,百丈巨蟒顿时狂喜的叫了起来,硕大的巨嘴张开,露出其中骇人的獠牙,身躯扭动,对着杨炎冲去。
结果可想而知,杨炎被那百丈巨蟒一口吞掉,成为了这厮的腹中之物。
“吼!”百丈巨蟒欢快的长鸣,似乎在高兴着什么,不久后,变一头扎入了湖底,再没有了动静。
“哼!”不远处,杨炎甩掉被纹死死拽住的手臂,对其咆哮到:“为什么不让我过去,就这么看着我被吃掉吗?”
纹面无表情,看着面前的杨炎,似是有点失望,“你就没有想过,为什么同一个时间,同一个地点,会出现两个你么?”
“两个我?”杨炎一愣,这才发觉,事情有点问题。
“我刚才说过,这只不过是回忆罢了,即便你冲上去了,也没有用。”纹的表情依旧不咸不淡,缓缓地说道。
杨炎的瞳孔瞬间一缩,似是明白了什么,声音颤抖的说道:“回……回忆,难道,难道说……”
看着杨炎的表情,纹微微点头:“没错,是回忆,现在的你不过是一道精神体而已,而这里,也是精神世界构化出来的而已。刚刚你所看到的,不过是不久前发生的事情,即便你刚刚冲了上去,改变了你的记忆,也丝毫没有用,因为,这已经成为了历史。”
“扑通。”
杨炎一屁股坐在地上,满脸的惊骇,眼神涣散,身体摇摇欲坠,浑然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我被吃掉了?我是不是要死了?我就要死了?我就要死了,我就要死了,我就要……啊!”
杨炎突然从地上跳了起来,双手死死的住着纹的衣衫,将其前后摇晃着,嘴中语无伦次,不知道说着什么。
纹没有动,任凭杨炎在哪儿发疯,全然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半个小时后,杨炎的理智终于又逐渐回到了他的大脑,疯狂的举动停止了下来,双手撑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过了一会儿,杨炎坐在地上,背靠着树干,眼神忧伤的望着不远处的湖泊。
“呵呵,没想到我杨炎这么快就要死了,真实,白活了这么多年了。”杨炎自嘲的一笑,那笑容中泛着浓浓的苦味。
纹走到了杨炎的身边:“你要是继续疯下去,恐怕就真的要死了。”
“呵呵,现在离死还有多久呢?”杨炎微微一笑,“我的斗气被老师抑制住了,根本不是那个家伙的对手。”
“你错了,真正的强大,不是斗气的强大,而是心的强大。”纹望着远处的地平线,意味深长的说道。
“心的强大?”杨炎疑惑。
“自古以来,魔兽的先天修炼条件比人类好上许多,有的甚至一生下来就是人类拼了一辈子都不一定能够到达的境界。然而,在历史的长河中,人类永远是世界的霸主,即便强大如龙族,凤族等远古种族,都不敢大肆侵略人类的领土,你有没有想过这是为什么?”
“因为,人类有心,人类可以为了完成某件事,而赴汤蹈火,人类可以为了保护其认为应该保护的东西,而拼上性命,人类可以为了他的信仰,而抛弃一切还无怨无悔。”
“人类有心,所以强大,不似魔兽那般成日为了变强而修炼,而是为了自己所爱的东西而变强,而修炼。”
“人类有心,所以坚韧不拔,遇到再大的困难都会勇往直前;人类有心,所以有情有义,可以为了他人两肋插刀;人类有心,所以聪慧绝顶,因为他们时时在思考如何变强,从而完成所谓保护的义务。”
“心若强,则人强;心若坚,则人坚。只有内在先强大了,才会促使外在的强大。小家伙,你明白了吗?”
杨炎愣住了,他从未想过这些,他一直是为了变强而变强,从未想过这么深远的问题,纹的一席话,犹如拨开了他心中的乌云,让阳光再次笼罩着他。
“呵呵,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纹老前辈,小子杨炎谢过了。”杨炎一扫之前的颓废,站起身来,对着纹毕恭毕敬的施了大礼。
纹看着跪下的杨炎,脸上再次露出了微笑,“小家伙,想要变强么?”
“想!”杨炎这次没有犹豫,目露坚定之色,之前的负面情绪一扫而光。
“哈哈!老夫等的就是你的这句话,跟我来吧。”
纹大笑一声,其身后的空间一阵蠕动,化成一扇门,在哪之中,一股特殊的波动散发出来,让得杨炎的身躯一震,因为那是龙气,他一直无法彻底掌控的龙气。
纹没有说话,转身走进了门内,杨炎没有犹豫,大踏步的跟了上去,他要掌握它!……
现实世界内,万蟒沼泽中,依旧是那片小湖泊,一个俊美青年从一颗树后走出,望着平静了两日的湖面,喃喃说道:“看来,是我高估他了。”
“轰!”
俊美青年正欲转身离去,平静的湖面突然躁动起来,百丈巨蟒再次破水而出,仰天咆哮,在其嘴中,金光大放,一股特别的波动,自其最终散发开来……
第十四章神秘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