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亮微微一愣继而恍然道:“你有感受到了?”叹了口气道:“我从未有哪一刻如方才一般感到死亡竟与我如此之近,也从未感到过实力竟意味着一切,生死完全操纵在别人的手里,强者不需要理由,甚至不需要任何的借口,只要他们想了不用有任何的顾忌,杀人,竟然如此简单,过去的我实在是太过天真了。你说的没错,长大的滋味并不好受,原来我一直盼望的长大竟然是这样的心情,那个晏紫御说的也没错,代价!想得到就要付出代价,但我发誓,从今天开始我绝不会在付出如此大的代价,成长!只需要一次就足够了。”
紫心点头道:“我也是,我一直保留着一丝侥幸,幻想着晏紫御只是在吓唬我们,可是当他们几个快要昏迷的时候我彻底的绝望了。”她抬起头内疚道:“要知道当初是我找他来的,如果他们几个死了而我却活了下来,要我如何再在族中待下去。”
她心里还有着另一个想法,她一直以为晏紫御既然曾因为自己名字的原因一度失去了冷漠足以说明他对那个女人的感情,或许他会因为自己算是与其同名而放过他们呢,可是她错了,当晏紫御再次回复冷漠后,他已经完全将她与真正的紫心彻底的分了开来,她不再是特殊的一个,她看着谭亮叹了口气道:“我不知道他是在吓唬我们还是一时良心发现,又或是因为族长的原因,但如今已经不重要了。”
谭亮感到她语气之中的决绝,不禁诧异的看了她一眼。
紫心微微一笑道:“我要离开这里出外历练,只有这样我才有可能成为强者,真正的强者。”说完再看了谭亮一眼后转身离去。
谭亮看着那空荡荡的洞口竟出了神,为什么会这样?昨天还是那样的美好?他突然看向外面的天空,如果真有传说中的命运,那么这也是他所操纵的么?两朵红霞遮住了夕阳,阳光透过红霞直射入谭亮的眼睛,他只感觉像是上天在嘲笑着他一般,没错!就是这样的渺小,这样的无奈,如同面对着晏紫御,他知道紫心的决定意味着什么,那将是比自己所要面临的还要多的危险毕竟自己的死关是建立在自己愿意的情况下如果自己一时怕死,还是可以苟延残喘一段时间的,可她呢?
离开了山洞,生死之间总是可以让人快速的成长,刚从死亡中逛了一圈,样貌没有变化可是谭紫心的脸上却流露出了一股成年人才会有的心思,右手张开,那块晶莹的玉石已然化为了粉末却被她小心翼翼的收藏了起来,不只是什么目的,只是在看着他们的时候即便她自己也是眼中一片茫然。
飞翼皇族,灵鹰部落。苍鹰走在路上耳边尽是最近的战报,眼中尽是路人的嘲弄眼神。“嘿!你听说了吗?族长竟然被人行刺了,而且重伤垂死。现在地印族和灵珠族大举来犯,已经杀了我族无数高手,边疆三个部族被灭族,听说就要杀到这里来了。上面刚发了命令要我们灵鹰族前去支援呢,该死的影无极,堂堂的天榜高手竟然这么下做,趁着我们族长闭关的时候行刺,有本事他光明正大的来挑战啊?胆小鬼!”说着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
旁边一人道:“这也未必就是坏事,咱们族长可是神皇,哪是轻易会被杀死的?何况还有三大神王在呢。那两族的人未必能讨到什么便宜。哼!想趁火打劫?没那么容易!话说回来,以往有事的时候根本就轮不到我们战功都是他们的,三大神王割据一方,偏偏我们灵鹰族的那个傻族长蠢的当年战死沙场,结果除了开始的时候有一点照顾以外就只剩下了排斥,弄的我们如今都没有族长一盘散沙不让人欺负才怪呢?这回来的正好,没准还能立下功劳呢。”
“那倒是,不过就凭我们的本事恐怕还不够吧?”
“那有什么?至少我们已经有了人体,还有天赋神通在嘛,总比某些只会浪费粮食的废物要强的多,我们是可以上阵杀敌的。”
听着几乎是指名道姓的辱骂,四周唯一一个没有人形仅仅三尺高的苍鹰没有说一句话,独眼中一片浑浊好像什么都不懂一样,从出生时便是这幅模样,原本有人预言自己将会是苍家的第一任先祖也就是灵鹰族的第一任族长后最为天才的继承人,出生的时候各大部族都来贺喜,至于心里怎么想的却很快就表现出来了。
独眼,天赋极差,不能化成人形,无法修炼族中功法,无法开启天赋神通,没错!就是一个只会浪费粮食的废物,于是宾客们露出了本来面目,如果不是自己的父母在族中还有些地位,自己早就被逐出部族了,他是另类,灵鹰族的废物。
如果不是碍于父母,可能还会加上一个杂种,类似的称呼有多少他已经记不清了,但每个说过的人他却都记得清清楚楚。
回到家,苍天孝慈和的一笑道:“小鹰,你回来了?”说着习惯的把他抱在了怀里,一如小的时候,那时候他还不懂事,满心的欢喜,后来知道了自己的事情内心便只剩下愧疚,知道了在父亲和蔼的面孔下承担着怎样的压力,但是他不会表露,因为父母希望看着他高兴的样子,于是他便高兴,自己的出生给父母带来的只有沉重的负担和骂名、排挤,而微笑,几乎是他现在所能做的一切了,
苍天孝搂着苍鹰的身子道:“小鹰,你还记得我从前和你说过的话吗?我们苍家的第一代先祖便是生于空中,死于空中。从此后我们家便有了这个传统,你也是在空中生下来的,所以,你是我苍家的人,苍家的血脉,所以你要谨记这句话,他是我们的祖训。”
苍鹰不知道为什么父亲突然说起了这个,于是茫然的看向父亲,却发现父亲也在盯着自己。
苍天孝微微一笑道:“小鹰,这回飞翼族也许真的要灭族了,灵鹰族也未必能存活下去。”看到苍鹰不安的眼神安慰道:“放心吧,我不会轻易死的,我还要看着你长大呢,你只需要记住,你是我苍天孝的儿子,苍家的血脉,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先祖曾言,天外还有天,他想看见天外的世界,于是即便是死也要搏击长空,我不是很清楚这句话的意思,也不知道先祖之所谓天,到底是何物?但是我希望你能知道,即便你与预言完全相反我依旧相信你,因为你是我的儿子,这一点,我从不怀疑。”
从家里出来,苍鹰习惯的来到了自己经常来的小山,爱的是这里的安静,没有外面的勾心斗角,其实他从不在乎先祖的话,但是却也最在乎,因为父亲在乎,所以他便在乎。
“小鹰?又在想不开心的事了吗?”一个蹲在树梢上的女子一手拄着膝盖,一条腿在下面晃悠着道,她声音中性,人长的不错却也带着一股男子气,一头短发随风清扬,尤其令人印象深刻的是其左手竟然扛着一把自己她身体还要大的大锤子,锤子呈多面,每个面都是等边的多边形,足有其三个脑袋那么大。
说着轻盈的跳下树来,毫不忌讳的左手搂过苍鹰的肩膀,大力的拍了拍,一副男子的模样道:“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要有点男子气概,那些人再欺负你。”用大拇指指了指脑袋道:“和我说,我砸不死他。”说着挥了挥手中的大锤子,竟是轻如无物。
星海波澜!族中唯一一个肯和自己说话的人,可笑的是,对方的情况其实和自己差不了多少,所以很投缘。但对方还是比自己要好上一些,至少对方天赋惊人实力强大,族中一般人都已经被她打怕了,被人称为狂女。
苍鹰的独眼划过一丝感动道:“我不会说谢了,因为说过太多连我自己都听腻了,可最后还是要你帮我,飞翼族前途未卜,你无牵无挂,孑然一身,加上这些年飞翼族也没对你好过,你实在是没有留在这里为其拼命的必要,我劝你还是离开这里吧,你不是一直与云梦泽的碧玉傲然很好吗?不如去他那里吧。”如果让那些平日里总是欺负他认为他是个呆头呆脑甚至从未见过其说话的家伙们看见苍鹰这时的样子和话语一定会惊掉下巴。
第6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