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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她的婚礼

事后的三日里,长公主府、皇宫及九王爷府忙得不可开交,赶制嫁衣就累倒了三十名绣娘和十几名裁缝,短短几日里,皇后的脸上挂上了憔悴之色,厚厚的脂粉掩盖着黑眼圈,毕竟此事是她一手操办,故而凡事都是亲力亲为,一向都说皇后宠溺九王爷,在此事上看来众人更加笃定了,终在三日内把婚事需要的一切大小事物都准备好。
阿碧与阿怜不懂辰国婚礼的各个细节,于是请了五六个媒婆来帮忙,天还未亮时,就已忙前忙后,将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一一检查再检查,以免出了差错,决不让公主蒙羞,受人冷眼,准备妥当后,她们开始为明媚挽发着装化妆。
明媚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略施粉黛的脸上,双眸带有一丝妩媚,眉间点上了朵未开的莲花妆,原本娇艳欲滴的唇瓣再抹上印红后,更显得妖冶。
一名大约四十多岁身穿深紫色衣裳的媒婆,在身后呵呵的笑着,仿佛是她的女儿要出嫁一般开心,她便是京城里最有名的媒婆,名叫彭小彩,可以说是京城媒婆界里的头头,她对明媚道:“瞧公主真是美极了,简直就是天上的仙女下凡啊!”众媒婆纷纷附和着“是啊是啊”。有几名略微捂住嘴唇,笑得脸上都开了花。
明媚从梳妆台中的小抽屉里拿出一个木盒,递给彭小彩,却并没有说话。
彭小彩接过木盒,窃窃欢喜,偷偷打开一角瞄了一眼,就叫她脸上喜色更甚,笑着对身旁的媒婆姐妹们暗暗点头,于是众媒婆神情个个露出掐媚之色。
彭小彩收回沾沾自喜,笑容里带着恭敬对明媚道:“长公主,你没有亲人在这里,但梳发说吉祥话是我们这的习俗,如果不说是不吉利的,如果公主不介意,就由老身来给长公主梳发,你看成吗?”
明媚轻轻的点头,脸上依旧淡然到没有表情一般,哪个大家闺秀出嫁不是乐呵呵的,可是此时的她却是没有一丝开心的感觉,反而心中只有迷茫,不知自己的决定是对还是错。
彭小彩一边给她梳发一边说着吉祥话,无非是说白头偕老、早生贵子的话,怔愣出神的明媚不知她何时结束的,只知回神时自己的发丝已挽起,正要戴上凤冠时,一名婢女手捧着不知何物走了进来。
婢女们走到离明媚跟前跪着道:“长公主,这是九王爷送来的,吩咐奴婢务必要交到你的手里。”
戴好凤冠的明媚侧脸对她道:“知道了,呈上来吧。”
婢女抬头瞧见明媚时神色顿了顿,此时的明媚散发着一股王者之尊的气息,不同以往的恭敬,现在却还带着一种畏惧,不敢多想的她将手捧之物呈于她面前,便弯腰退下了。
周围媒婆说着什么“九王爷对长公主真好啊”,“长公主可真有福气”之类的话,她都当作听不见,双眼看着台上的楠木盒,好奇的伸手想要打开,可是却停在半空没有再动。
阿怜看到她这般犹豫,当下笑她是不好意思,于是手快的把楠木盒打开了,已来不及阻止的明媚似乎在盒子打开的一瞬间闻到了一丝香气,不到片刻又消失了。
没有细想的明媚看到盒子里躺着一对翡翠玉镯,其通透晶莹,没有一丝杂质,明媚淡淡的关上盒子,把它交给身后的阿碧,让她收好。
在辰时前,明媚便一切就绪,只等待墨修尧带着迎亲的队伍接她。
等了两个时辰后,阿碧阿怜和媒婆们在门口都急得火烧火燎,一边说着:这错过了吉时是会不吉利的。尽管她们着急,可始终不见墨修尧的迎亲队伍,坐在床边等待的明媚被大红轻纱盖头,看不到她此时的神情。
大约又过了半个时辰,她们望呀望,终于望见了墨修尧朝这边过来,却只是一个人!而且并未穿大红色衣袍!
众人皆想问时,却被他一眼狠冽的眼神堵住了口,墨修尧直径朝明媚的房间走去,想来他也是第一次来长公主府,但似乎很熟悉这里的地形。
墨修尧踏入明媚的房间,进入内屋便看见她身着象征王妃身份的凤冠霞帔,穿在她的身上正合适,端坐在床边一动不动,仿佛他的到来并没有使她惊讶一毫,这让他莫名的有些烦躁不安,上前便是伸手横抱起她。
明媚心中一惊,淡淡的道:“王爷这是做什么?”
“你说本王做什么?本王抱自己的王妃回府。”
说罢转身迈着飞快的步伐,在门前阿碧阿怜及媒婆们的惊诧眼光下离开,待反应过来他们已经迅速消失了。
一路上的二人各怀心思却并不说话,明媚早知他定不会给自己一个完整的婚礼,只是不管他如何让自己难堪,她也绝对不会离开这里,失去调查的机会。
一转眼,墨修尧横抱着明媚来到九王爷府,府内的酒席早已开始,每张桌子上都是笑脸满面正在交谈的客人,目光纷纷好奇的看向进入府门的墨修尧。
只见他走到酒席中间,把明媚放了下来,转瞬即逝间掀开了她的盖头,露出了她一张美艳绝伦的脸。
众人大吃一惊,那不是邀月酒楼的楼主吗?没想到既然是个女的!她不是被叶元抓去天牢没有出来吗?竟然还是个他国的公主!
一时间,府内众人议论纷纷,看向明媚的眼神有的厌恶,有的嘲笑,有的鄙夷,甚至有的看着她的脸露出猥琐。
明媚咬了咬牙,暗道自己一定要忍住,可额头冒着豆粒大的冷汗,突然感觉到一阵眩晕袭来,终于坚持不住的她,在众客人的嘲笑声中晕倒了。
“纪太医,长公主所犯何病?为何会晕倒?”
渐渐醒来的明媚,迷迷糊糊听见此时说话的是墨修尧,却睁不开眼。
“这……”纪太医低头不敢看墨修尧凌厉的目光,似不好开口往下说。
“有什么快说!本王赦你无罪!”略微不耐烦的墨修尧,眉头紧皱着。
“是!回王爷,长公主是…是……”
“嗯?”
“是…是滑脉,长公主已有一月身孕。”纪太医轻吐了一口气,总算把话说出来了,差点没被憋死和吓死。
一个月的身孕?本想娶她是为了更好的调查她,却不知她这般不知廉耻与他人苟合!
想到这的墨修尧脑袋似炸开般震愤,怒目扫向躺在床塌上的明媚,也不管她还在昏迷不醒,上前揪住她的衣领,将她拎起往地上扔去,跪在地上的纪太医瑟瑟发抖,抬着已经发软无力的双腿连滚带爬悄悄逃走,发怒的九王爷真是太可怕了!
已经醒来的明媚刚要睁开眼,就被他重重的扔在地上,右手袖子被扔时的冲力磨破,露出因擦伤微红的手肘,头依旧眩晕着却还保持着一丝清醒,第一反应便是转头看向墨修尧。
明媚仰视着墨修尧站在她面前,一张犹如万年寒冷的脸上,双眸却燃着熊熊烈火,骄傲的死盯着自己。
僵持片刻后,墨修尧以快的看不见影的速度,拿起墙壁上挂着的一把长剑,指在明媚的颈间,脸上怒气再也没有保留的爆发出来,随时都有可能失控的把明媚给杀了。
明媚暗暗催动着内力,才发现自己的内力竟已经悄悄流失,不止如此,全身瘫软无力,就连站起都困难。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被下了药?还有那个太医说的一个月身孕又是怎么回事?忽然想起那个木盒在打开时的香味,那不是墨修尧送的吗?难道这只是他的一场戏?
忽然被传遍全身的刺痛惊醒,便看见自己一身大红嫁衣被墨修尧的长剑片片凌迟,每一处都露出她白皙的肌肤,随后不见伤口的肌肤却流出鲜红的血液,将大红嫁衣印成了深红色。
虽然明媚设想到了很多,但亲身去体验到后却还是那样的心痛不已,再怎么无所谓,终究她是一个人,不是无情无感的。
却不曾想到他竟会用这种方式报复自己,想到当初他说的那句:本王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微微闭上双眼,深呼一口气,身上片片剑伤带来的疼痛都不及心痛的一毫,淡淡的道:“九王爷还要如何折磨颜兮,都请一一奉上吧!”
墨修尧俯视着她,眸子里透着冷漠和不屑道:“你还不配!马上滚!莫要污了本王的眼!”
说罢墨修尧拿起旁边桌上的紫毫在一张白纸上书写着什么,随后将紫毫一扔,再将那白纸黑字扔向她,她呆滞的眼随着纸张的飘落,看到那“休书”二字!
明媚捡起地上纸张,艰难的站起身,将那一纸休书撕了个粉碎,向空中一扬,随着白色纸屑如下雪般落下,她仰头大笑几声,对墨修尧道:“墨修尧!希望你不要后悔今日的所做所为!”
“哼!笑话!”
墨修尧甩了甩衣袖,快步离去,似一刻都不想待在这里,不想看到她的脸。
之后明媚不知是怎么走到了街道上,看见她的每个人都是嘲讽的眼神,无一不是议论她是邀月楼主和她未婚先孕被休的丑闻,但此时的她已经完全没有知觉般,只是做着行走的机械动作。
身体还未恢复的她,终于在京城的城门口前晕倒。
当她就要掉落在地时,被人一把接住,抱入怀中,她想看看是谁时却还是坚持不住闭上了眼睛,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