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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赏梅

西陵的冬天来得格外早,十一月初就迎来了第一场雪。望着屋外飘飘洒洒的雪花,苏成晚果断取消了去找表姐玩的计划,抱紧了手里的暖炉,暗暗腹诽:为什么古代没有暖气!
“晚妹妹,你在干嘛呢?”江如月掀开门帘,也不用丫鬟动手,边拍着自己身上的雪边问道。
“月表姐这么冷还难为你来看我,我做针线呢!”苏成晚实在是不好意思说自己冷的手都不想伸出来,看了看身边的针线簸箩,敷衍的回答。
“快别做了,今天在祖母那里吃羊肉锅子,娘让我来叫你呢!”
吃锅子!这种下雪的天,一家人围着火炉吃热腾腾的锅子,真是太好不过了!
“太好了,表姐!我们快走吧!”本来蔫蔫的人儿听到锅子立马来了精神,赶紧让灵芝给她拿来斗篷,披上就要走。
江如月看了看裹成一个球的表妹,眼角狠狠地抽了抽,真的有那么冷吗?
福寿院里,大家已经都到了,因为都是自家人,也只分了男女两桌,也没有用屏风挡开。
外祖母看见两姐妹进来,亲切的招了招手,和蔼地说“晚丫头来了啊,西陵的冬天冷吧?来我身边坐,一会多吃点就不冷了。”
苏成晚笑得见牙不见眼“外祖母一会您也多吃点,羊肉性温,健脾益肾,您用再好不过了!”
江千景看到苏成晚脸上洋溢的笑意,不知怎的就想起了那沾满红油的嘟嘟的小嘴,鬼使神差的就指着桌子上的辣椒,吩咐旁边的丫鬟:“让厨房也给祖母桌上上一碟辣椒,天冷了,用些也好去去寒气。”
府里的女主子都不爱吃辣啊,小丫鬟很是纳闷,但还是乖乖地去照做了。
一会儿,就有丫鬟端上了辣椒,看到老夫人疑惑的眼神,机灵的小丫鬟答道:“回禀老夫人,是大少爷让上的,说是可以去寒气。”
老夫人颔了颔首,并没有说什么。倒是旁边的二舅母若有所思的看着没心没肺的舀辣椒的苏成晚,脑中一道白光闪过,恍然大悟,脸上就恢复了惯有的笑意:她的景哥儿长大了!嗯,不错,今儿的羊肉锅子格外的鲜美!
吃完了羊肉锅子,苏成晚觉得浑身暖洋洋的,每一个汗毛孔都舒服,和姐妹们一起陪着外祖母聊天消食。
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秋菊捧着一束梅花走了进来,福身道:“老夫人,赏园的梅花开了,奴婢见开得那样好,就摘来给老夫人看看”
“今年这梅花开的早,花朵儿也密,真是不错,插起来吧。对了,二爷今年移栽来的血梅花开了没有?”
“回老夫人,那血梅开的还欠些,只有个小花苞,奴婢觉得这场雪过了,就能开了吧。不过虽然是个小花苞,但也真真是好看,颜色比这一般的梅花深些,也艳丽些。”
“祖母,那等雪停了,我们办梅花宴好不好?我想请玉表姐和蕊表妹来看梅花”江如画欢喜的向老夫人撒娇,玉表姐老是拿些稀罕物什和自己炫耀,这血梅是父亲从极北苦寒之地寻来的,她肯定没有见过,哼!
“好,你晚表姐来了这么久,还没有办过宴会呢,这次多叫些和你们要好的小姐妹来,算是给晚丫头补个接风宴。”老夫人看着一屋子花骨朵似的女孩,高兴地应了。姑娘们到了年纪,也该多交际交际。
梅花宴?苏成晚又看了一眼窗外的飘着的雪片儿,她还是更喜欢吃锅子!
……
西陵城外,官道上有两匹马冒雪前行。
“宜安,我们快些,争取在关城门前进城。要不然我们就要再退回驿站歇息一晚了”一个身穿靛青色斗篷的俊雅青年向旁边身披狐狸披风的同伴说道。
“这鬼天气,我说要在驿站歇息一晚吧,你偏急着进城,看现在进退两难了吧。”被称作宜安的青年裹了裹自己的红狐狸毛围脖,双腿使劲一夹马肚,带着一丝埋怨的应着,又咕哝两句,却随风消失在茫茫雪中,没人听清楚他说的是什么
……
苏成晚是真的不愿意参加这劳什子宴会,但是在江府她也勉强算是半个主人,只得强颜欢笑的跟着表姐,由着表姐把她介绍给西陵城的贵女们。好在大多数贵女都是大方爽朗的性子,很少有京城大家小姐的娇气,苏成晚和她们也能聊在一起,听她们讲讲西陵的风土人情,作为交换苏成晚也给她们说说京城的奇闻异事。
苏成晚口才很好,圆圆的小脸儿带着点婴儿肥,说话的时候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眸熠熠生辉,忽闪忽闪的睫毛像是羽毛拂过众人的心尖,大家不知不觉得都围着她。一时间,苏成晚成了宴会的中心。
“京城那么好,你跑到西陵来做什么?”一个身穿大红色棉裙的女子看不惯众人围着苏成晚,嫉妒的撇撇嘴:“你该不会是在京城混不下去了,才来这里的吧?”
苏成晚心想这是谁呀,说话这么直接!真该让她去京城呆两天,就这性子,还不得被人吃的连骨头渣都不剩!
江如月本来在和丫鬟交代着一会宴席的事,看到这边气氛不对,连忙过来解围:“玉表妹你来了?这是我姑母家的晚表妹,她听说我还有一个俊俏活泼的表妹,一早就让我介绍给她呢!”江如月说完,赶紧向苏成晚眨眨眼睛,接着说“这是我舅家的玉表妹。”
苏成晚心领神会,忙站起身,笑嘻嘻的接话“是呢,表姐老当着我的面夸你,今日一见,真是名不虚传。”强按着向上呕的酸水,只得顺着表姐的话往下说。
听了江如月和苏成晚的话,刘玉脸色缓和了些,挽上江如月的胳膊撒着娇说:“表姐你惯会取笑我!那血梅在那呢?我来了这么久,还没有看到呢!”
哎呀妈呀,这姑娘怎么这么白目!怎么如月表姐还这么顺着她?
苏成晚心理疑惑着,也跟着众人走向梅林深处。
只见在满园粉色和白色的梅花中,有几只血红的梅花傲立在梅园一角。那如血的艳红色和满地的白雪形成鲜明的对比,那热情似火的颜色使这瑟瑟寒冬也生出暖意来,就是苏成晚这平日最不爱吟诗作对的人也想念首诗来咏这美景。只可惜囊中羞涩,搜空满腹也没找出一句诗词来映衬此景。
“桃之夭夭,烁烁其华;梅之娆娆,如绯如嫣。这血梅煞是好看,表姐,一会我能折几只带走吗?”一个娇娇弱弱的姑娘轻声问道
呦!这还有一个才女哎!这女孩虽生的美丽,但眼神却不清澈。也唤江如月表姐,看来这就是刘玉的妹妹刘蕊了。
“当然可以,一会儿各位姐妹都可以折几只,只别把树给我折秃了就好!”江如月善会交际,这血梅枝子又不值什么钱,用来做人情也好。
众人一听,一会可以带几枝梅花回府,也都面露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