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天过后,艾莉家就多了个食客。尼克美其名曰,为了找回真正的王子,顺便监视人类女孩的举动。一旦发她现异动,就要立即排除。
“你这家伙,不许再碰王子了!”尼克实在无法忍受眼前的情景,一道魔法箭射向了她。艾莉闪身躲过,拍拍胸口,“大叔!干嘛那么暴躁啊?霍伊尔都没说什么。”嘴上却毫不留情的嘲讽他。
“尼克叔叔,艾莉她没有恶意的。你别生气了啊!”少年可怜巴巴的看着他,语气很柔弱。尼克气得说不出话了,恨恨的收回魔法,飞到树上去了。眼不见心不烦。
“艾莉,你别再挖苦尼克叔叔了。我怕他真的会——”少年说着说着低下了头,身后的翅膀也无力的垂下了。
艾莉把他的脸扶正,眼神温柔的看着他,“霍伊尔,我跟你保证,我会好好珍惜自己的生命。所以,你也要做到!我最喜欢霍伊尔了!”说到最后,把他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少年纤细的身体很轻,仿佛很容易就会弄坏。艾莉已经很久没哭过了,泪水湿了他的颈项,抱着他的手很用力。“艾莉,我答应你,不要哭啦!我认识的艾莉,一直都是坚强的。”少年宽慰的话语一点都不符合外表,逗笑了她。
“霍伊尔,我在你眼里到底是什么样的啊?说得好像男人似的。”艾莉不满的冲他说道。少年伸出手,帮她擦去了泪水,笑容纯粹,一如初见那时的他。
树下的尼克,唇角微翘,人类的想法总是那么天真。王子似乎兴致很足的样子,算了,反正公主那边也有人接应了。姑且再观察一会儿吧,人类的蠢笨女孩。
十年前的那次战争,打了四年才休战。人类奈何不了妖精族,虽然有矮人族这个盟友。同样,妖精族就算是长寿,但也会有消逝的那天,而魔法也不是无穷无尽的。
霍伊尔就是在那场战争里失踪的。虽然女王确定他没有死亡,但鉴于妖精族人成年后都要出去历练,也没有派人去找他。
尼克想到那个人类女孩说的话,孩子么?碧色双眸飘过笑意,王子没经历过战争么?呵呵,那个以天才军师著称的霍伊尔王子么?所以说,人类都是以貌取人的蠢笨之人啊。
“尼克叔叔,你在笑什么?”少年仰起头,好奇的问他。尼克收起笑容,跳了下来,“霍伊尔,你的翅膀,我可以看看吗?”这个问题,他务必要搞清楚。
少年抿了抿唇,好半天才点头,“嗯,尼克叔叔要看就看吧。”只是握紧的拳头显示了他的内心不平静。
艾莉今天提前完成工作,欢快的奔回了家,说到底,她是怕霍伊尔被说服了。
“这里吗?霍伊尔?”
“不是!”
“那是这里吗?感觉怎么样?”
“嗯?没什么感觉呢。”
“这里呢?疼就说出来。”
“没关系的,尼克叔叔。”
艾莉沉下了脸,一脚踹开了房间的门。里面的两人莫名的看着她,“艾莉,你怎么了?”少年站起身,走到她跟前问。
艾莉的脸色变了一圈,才重新扬起笑容,“没什么!就是刚刚想岔了。霍伊尔,我给你带了好吃的,我们走吧!”强制牵着他的手,离开了房间。
尼克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人类女孩!收起你的龌蹉心思!”气愤的怒吼声响彻在整座房子里。
少年这才反应过来,期期艾艾的看着她,“艾莉,你,你怎么会想……那种事呢?”难以启齿的语气,脸都红透了。
艾莉不满的揉着他的脸,“谁让你们的对话太让人遐想了?霍伊尔,你是我的!”气鼓鼓的话语里显示出了独占欲。
少年眼睛亮了亮,笑眯眯的点头,“嗯,我是艾莉的!”附和着她的话,显然心情很好的样子。艾莉也没办法对这样的他撒气了,摸摸他的耳朵,继续调戏到他说不出话来。
艾莉知道他在治疗翅膀的事情后,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每天霸占他的时间变多了,多到经常惹怒尼克,想杀了她。要不是有少年拦着,她早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霍伊尔,你能飞之后,会回去吧?”夜晚的屋顶上,艾莉轻声问道。少年沉默着没有说话,他已经不再害怕离开地面了。这一切都是艾莉引导他的。
“其实你该回去的,霍伊尔,我保护不了你。我什么都做不到,我都知道的。”艾莉抱着双膝,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少年的手轻抚着她的长发,低声说,“没关系,我保护艾莉就好了。我也最喜欢艾莉了!”这是他第一次说喜欢,却没有预想中的心跳加速。
艾莉偏过头,眼底泪光闪烁,唇角却带了笑,“笨蛋霍伊尔,我才不要你保护呢。”她知道,迟早会有分别的那天。
少年也看着她笑,眼神温柔。
翅膀被治好的那天,艾莉看到了真正的他。金色的翅膀闪闪发光,在空中自由的飞翔着,眼底的兴奋,连地上的她都能感受到。“人类女孩,你做好准备了吗?王子肯定会回去的。”尼克满意的点头,露出了笑容,状若无意的问。
艾莉抱着双臂,被风吹乱的绿色长发,遮住了脸上的表情。“当然,霍伊尔只需要做他想做的,我全都会支持!”淡淡的言语,没有不甘心。
少年停了下来,对她伸出了手,“艾莉,我带你飞。”说完,不待她回答,就搂过了她的腰,飞到了空中。
艾莉闭上了眼,感受着天空,感受着霍伊尔的激动。她想,或许,真的该分别了吧?虽然有点不舍。
尼克没说的事情还有很多,比如,翅膀就像是一个封印,会恢复妖精族真正的本性。比如,在治疗的时候,多做了些什么。
所以,在几天后的晚上,艾莉想要靠近霍伊尔时,被他推开了。
艾莉的笑容僵在了脸上,“霍伊尔?”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他,眼神困惑。霍伊尔的眼底闪过茫然,却什么都没说。径自绕过她,离开了。
艾莉很聪明,大概也猜到了什么,却始终不愿意去承认。所以,再一次想拥抱他时,被狠狠的甩到了墙上。
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艾莉低着头,看着地面。“你满意了吗?大叔!这就是你一直期盼的场景吧?”讥讽的语气一如初见那般。尼克飘落到地面上,唇角微勾,“你在说什么?人类女孩!王子不过是恢复了本性而已。”
艾莉抬起头,眼神嘲讽,“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信了吗?”缓缓站起身,她摇摇晃晃的走到霍伊尔的面前。
带着血的手触碰着他的脸颊,那双失去光泽的眼眸,不是她的霍伊尔。身体被刺穿,鲜血涌了出来,艾莉还在紧紧抱着他。
“霍伊尔,对不起,我没有遵守约定。不过,没关系了。”虚弱的话语落在他的耳边。艾莉的呼吸逐渐孱弱,抱着他的手最后无力的垂下了。
尼克淡漠的看着这一幕,“王子,该回去了。”人类这种生物,死多少都无所谓,更何况,这个女孩亵渎了王子。
霍伊尔看了看地面上的人,眼底闪过一丝挣扎,最后,还是面无表情的跟着尼克离开了。
没多久后,人类士兵搜到这里,发现了濒临死亡的艾莉。派人把她送到了城里救治。
虽然情况凶险万分,但是她还是被救活了。艾莉茫然看着陌生的环境,身体还有软弱无力,伤口却消失了。想到发生过的那一幕,眼神黯然。
“你醒了?身体还有哪里不适吗?”走进来的女人,温声询问着。艾莉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之后,医师来检查了她的身体,确认了她的伤情。
艾莉在这里修养了一个礼拜,才彻底好起来。“你想清楚了吗?”陌生男人走到她身边,沉声问道。艾莉看着窗外的天空,语气很飘忽,“我什么都不知道,您问多少次都是这个答案。”要她背叛霍伊尔,怎么可能?
即使被尼克算计,艾莉几乎失了性命。但是,霍伊尔是她的亲人,这点永远不会改变。
“这就是你的选择了么?艾莉小姐。那么,我告辞了!”男人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了。
霍伊尔回到族里后,身体里多余的东西也被尼克取出来了。但是,记忆却不会消失。他颤抖着双手,“我到底做了什么?”泪水毫无征兆的掉落。
明明说过,要保护艾莉的,结果却是,他亲手杀死了艾莉。
“王子,人类始终都是我们的敌人!何况那个女孩,更是该死!”尼克沉着脸,语气淡漠的说道。她可是知道了您的弱点,怎么能容许她活下去?
霍伊尔抬起头,眼底是深深的绝望,“尼克叔叔,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哽咽着声音,说完这句话。霍伊尔就失魂落魄的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了。
呐,霍伊尔,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亲人了。要一直一直在一起哦!
对不起,艾莉,对不起,我,我什么都做不到。霍伊尔蜷缩在地上,心痛的几乎无法呼吸。
第十二章谁都会有面临选择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