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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重回艾克城

启程后,巴菲特望着悄悄站在人群中的艾德梅林,苦笑了一下。
科恩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他背后,说:“为什么不去道别?”
巴菲特仍然苦笑:“其实上船之前我发现她藏在人群中,可是我要怎么去道别呢?终究是过去的事了不是吗?无论现在我们对彼此是什么样的感情,都不应该再去打扰对方了。”
科恩惊讶的眼镜都要掉到地上了:“那你那天还……”
巴菲特轻松的说:“那天只是被重逢的喜悦冲昏了头脑而已。现在,我要向着我的未来出发,我要回到艾克城。”
听到艾克城,再联想到那些要送人的女装,科恩马上明白了什么,似笑非笑的回答:“哦,原来如此,是回去急着见哪位小姐吧?”
“那你这么急着回去是要见哪位小姐呢?”
一个高亢嘹亮稍带讥诮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吓得两人急忙回头查看是谁。
不看还好,这一看,科恩的眼镜差点第二次掉到地上,来着并非别人,正是叶莉斯!
“你怎么跑上来了?”
叶莉斯颇为得意的说:“我趁大家都在激动的道别的时候偷偷溜上来的,哈哈,厉害吧?”
巴菲特暗暗佩服,厉害厉害,要是其他女人这么溜上来还好说,叶莉斯这个一米九的女人要想在众目睽睽之下溜上船可真是需要技巧和胆量。
科恩焦急的问道:“你父亲知道这件事吗?他同意了?”
叶莉斯轻巧的回答:“我没跟他说,他知道了肯定不同意啊,不过我给他留了一封信,说明了我的去向。”
科恩烦躁的在甲板上走来走去,嘴里嘟嘟囔囔:“完了完了,我再也不能去酒香岛了,他非把我剁碎不可。”
巴菲特倒是很满意这样的结果,毕竟无聊的旅途中看着这俩人斗嘴,是惟一的娱乐活动。
望着波涛汹涌的海面,巴菲特不禁思绪万千,想到两个月前自己就在这片海面上,差点身首异处,想到那帮穷凶恶极的强盗,直恨得牙痒痒。如果恨意能够对人造成伤害,那群海盗早就被剁成肉泥了。
转过身来问科恩:“你对未来有何打算?”
科恩倒是很实在:“努力赚钱,先把债务还清。”
巴菲特无奈:“然后呢?更长远的。”
科恩想了想,看了看叶莉斯的方向,压低声音说:“赚很多的钱,在艾克城买一座大宅院,找一位漂亮的贵族小姐,娶妻生子。”
“然后呢?”巴菲特还是不死心。
科恩回答:“然后颐养天年,把我的产业都交给我儿子。”
巴菲特叹气,他不能指望科恩有什么远大抱负,毕竟他只是一个渴望安定富有生活的小商贩,复仇这种冒险活动他根本不敢去做,甚至不敢去想。只有靠自己了。
于是对科恩说出自己的想法:“你就好好的做你的生意吧,只要在艾克城,我哥哥会关照你的。我要去找那帮混蛋海盗报仇,他妈的,让老子无缘无故遭受欺负,老子要连窝端了他。但是我希望在我需要帮助的时候,你能爽快点。”
科恩虽是商人,但还没到唯利是图的地步,还是蛮仗义的,而且懂得知恩图报,于是重重地点头:“你放心,用得着我的地方你尽管说,毕竟海盗也是我的仇人。”
顿了顿,又加了一句:“除了让我去帮你打架。”
巴菲特白眼:“打架?我还嫌你碍事呢,你个废柴,我还得专门找个人保护你。”
叶莉斯心情大好的走过来:“你们在聊什么呢?”
科恩立刻说:“啊,没什么,在谈论天气呢。”
巴菲特坏笑着在科恩耳边说:“你要是敢不帮我,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说露嘴你说要娶个贵族小姐的事。”
科恩看了看叶莉斯壮硕的身形,吓得脸都绿了,猛点头“肯定帮肯定帮”。
当船离艾克港口越来越近的时候,巴菲特心里也是越来越紧张。离开这两个月不知道艾克城里都发生了什么事,不知道自己不告而别后,那些魔法公会事务部的人有没有为难哥哥……巴菲特觉得自己好像忽然长大了,以前他是个只知道闯祸的小子,才不会顾忌亲人的感受和处境,而现在却在懊悔自己当初的任性,起码走之前要跟哥哥说清楚,他现在肯定都担心死了吧。
不知不觉叹了口气,科恩看到了饶有兴味的看着他,说:“哎呦,连小少爷都会叹气啊。”
巴菲特苦涩的笑:“离开那么久了,不知道家人朋友怎么样了呢。”
想了想又说:“我回到艾克城的事你不要声张,我还没决定以什么身份出现。”
科恩点点头,然后说:“以后的事情你要尽快做好打算,因为不超过一刻钟,我们就要靠岸了。”
正如科恩早上所说,船到达艾克港的时候正是傍晚,码头上依然人来人往,对于贸易发达的艾克港口来说,是没有白天与黑夜之分的。
巴菲特戴上一顶牛仔帽,尽量把帽檐压低,唯恐被好事的熟人认出来。与科恩分别后,独自走在大街上,看到迎面而来的女人高耸的胸部后,巴菲特决定走到春香楼去过夜,这么多天没碰女人真是有些寂寞了。可是走了几步又停下了,春香楼里的人没有不认识他的,这样一来就立刻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唉,还是先找个地方探一探情况吧。于是转身朝着跟亚利常去的小酒吧,边喝酒边畅谈的男人总是打探消息最好的突破口。
此时小酒馆的生意非常好,巴菲特想用“人满为患”这个词,不知道是否恰当。从喝的兴致正高的男人身边走过去,朗姆酒的熟悉味道使巴菲特心情大好,觉得是真正回到家乡了。
招手换来侍者点了一杯酒,巴菲特开始注意聆听周围人谈话的内容可一杯酒都喝完了,也没听到与自己有关的内容。
“爷爷的,这样下去老子真要喝醉了。”巴菲特气呼呼的骂道,可是干坐着太容易引起人怀疑了,不得已又点了一杯果酒。
就在他以为今晚白来的时候,酒馆的大门再次被推开,一张精致的脸钻了进来,巴菲特习惯性的站起来要打招呼,忽然想起来自己不便露面,马上又坐下,还好其他人没有注意到自己的举动,否则一晚上的蹲守就白费了。
来人正是自己的发小亚利,不过和以前自己认识的亚利有很大的不同,脸上没有猥琐的笑容,举止也稳重了许多,没精打采的,颇为苦恼的样子,巴菲特心里一沉,心想会不会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没有了巴菲特陪伴的亚利看起来很孤独,独自坐下随便要了一杯酒喝起来,幸亏离巴菲特的座位不远,巴菲特背对着亚利,离他如此之近却不敢过去打招呼。
“嗨,亚利,怎么一个人喝闷酒?”
巴菲特听到有人在跟亚利打招呼,竖起耳朵,听他们到底在谈什么。
“嗯,”亚利好像完全没有交谈的兴趣。
“巴菲特呢?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他,他还没回来。”
“真是奇怪的人,多少人想进魔法事务部还进不去呢。事务部的人都走了那么久了,他怎么还躲着不敢回来啊?他以为人家还赖着他在这里等他一辈子啊?”那人讥讽的语气。
“滚,他妈的少来烦老子,喝酒喝到狗肚子里了你?醉了回家睡觉去,别在这里叫唤。”亚利怒吼道。
然后是脚步声,估计那人被吓跑了。他肯定以为亚利和巴菲特只是狗肉朋友,没想到俩人关系这么要好,倒霉讨了一场骂。
听到现在已经没事了,巴菲特心花怒放,“嘭”的站起身,走到亚利对面一屁股坐下来,刚刚被惹到的亚利看也不看,骂道:“滚滚滚,谁让你坐在这里的,讨打啊?”
巴菲特一巴掌拍到亚利头上,“我打死你个兔崽子!”
亚利听到这再熟悉不过的声音,猛地抬起头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惊讶的看着巴菲特,看着看着,眼睛里竟翻涌起泪光。
小兽不紧不慢的说:“基情。”
巴菲特听的浑身寒毛都竖起来,清了清嗓子说:“亚利,兄弟,你能不能别用这么炽热的眼光看着我?”
亚利一拳打在巴菲特肩膀上,哽咽着说:“你个见色忘友的家伙,走的时候就给了汉娜小姐一封信,都不知道给我留一封,好歹说明你要去哪里啊。”
巴菲特抓抓头发不好意思的说:“当时我也不知道具体要去哪里啊,本来想安定了再告诉你们的。”
亚利根本不相信他的鬼话:“可是你一直没有来信啊。”
巴菲特狡黠的一笑:“因为我一直都没安定下来啊。”
巴菲特向周围看了看,然后上身前倾,压低声音问亚利:“我走了之后发生什么事了?那帮家伙呢?”
亚利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稍微正常了点儿说:“因为汉娜小姐帮你拖住他们晚走一天,所以第二天他们向汉娜要人,汉娜说你已经离开了,他们觉得自己被耍了,但是也不敢拿汉娜怎么样,就气呼呼的离开了。”
巴菲特有些震惊,本来以为自己的出走只是自己一个人的事,没想到却连累了不相干的人。
亚利继续讲述:“格罗斯大人很生气,但是远远不敌担心。马上派人搜索了全城,封锁了城门和港口,你最好去看看他,直到现在他还在伤心呢。”
但是当亚利抬头看向巴菲特时,却发现巴菲特早已不在了。
来到总督府大门前,巴菲特却犹豫了,他想象着见面之后如何向哥哥解释,不,是如何道歉,因为对这个他实在是很不拿手。正在犹豫的时候,门卫却惊讶的喊道:“那不是巴菲特先生吗?”
巴菲特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前,故作镇定的说:“嗯,我回来了,不用通报,我直接去见总督大人。”
根据对哥哥的了解,这个时间他肯定是在书房里。大步向书房的方向走去,远远的就看到书房里的灯亮着。轻轻敲了敲门,哥哥熟悉的声音传来:“进来。”
巴菲特走进去,格罗斯正在伏案疾书,默默的站了几秒钟,怯怯的喊了句:“哥哥。”
格罗斯抬头看向巴菲特,没有想象中的愤怒。格罗斯激动的走起来拥抱了终于回家的弟弟,好久没有这么跟哥哥亲近过了,巴菲特觉得有点不太适应,但也任由哥哥抱着。
放开巴菲特,格罗斯像慈父般笑着说:“你必须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巴菲特笑笑,哥哥还是像以前一样宠溺自己,对于自己的任性,从没有一句责备。
当两人面对面坐在烛台前时,巴菲特平静的向哥哥讲述了自己的历险,包括去海底的那一个月,哥哥听得目瞪口呆,简直像小时候在听童话故事般传奇。
等巴菲特讲完了,格罗斯才意犹未尽的说道:“天哪,我从来没想过自己有这么离奇的身世!海巫族,海底的种族!最重要的是,我也会游泳!”
巴菲特心想,会游泳是旱鸭子哥哥半辈子的梦想啊。
格罗斯过足了瘾,才咬牙切齿的问:“关于那伙海盗,你有什么线索吗?虽然我们家族不是什么特别有名望的家族,但也绝对不会向海盗低头。这次,我要他们血债血还!”
巴菲特就知道一向维护自己的哥哥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笑着说:“这就是今晚我要跟你说的第二件事。我想要去追查那些海盗,然后为我自己,也是为那条遇害上船上的几十个冤魂报仇。”
格罗斯坚决的说:“我不会允许你一个人去的,太危险了,你不是他们的对手,我要派出舰队去剿杀他们。”
这也是巴菲特意料之中的事,他知道要说服哥哥,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看到自己的实力。
把手伸进随身带的魔药袋里,抓出一点风系魔药,洒向面前的空气中,在魔药还未落在地上之前,在面前的空间中画出一个符文,嘴里小声念出“风裂术”。魔药瞬间幻化成灰烬落到地上,但是刚才画符文的面前的空气好像有了些许波动,然后便无法被感知到了。就在哥哥疑惑这小子又在搞什么鬼的时候,书房外一棵直径一米的粗壮橡树,忽然发出一声爆炸声,树干仿佛被无形的东西攻击了,片刻裂成成千上万的碎片,噼里啪啦的纷纷散落在院落里。听到声音的侍卫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却没有发现入侵者,只看到被砍得很有规律的碎木片。
巴菲特满意的看着惊恐的长大了嘴巴的哥哥,他想这个理由更充足了。
过了好一会儿格罗斯才反应过来,挥手斥退了侍卫。有点结巴的问:“巴菲特,你是怎么做到的?”
巴菲特得意的说:“这个是我们暗涌家族的风裂术。我已经是上级魔法师了,你不用为我担心。”
看到哥哥还在犹豫,看来要拿出杀手锏了。巴菲特跑到宽敞的院子里,发现这里并没有守卫,于是大声呼唤:“小兽快出来让我哥哥看看你的强大,看你是不是有能力保护我。”
格罗斯看到弟弟的胸口忽然发出一种由六种颜色组成的光芒,还没等他问是怎么回事,一个长着六个脑袋的怪物出现在巴菲特身边!他刚要大喊“巴菲特小心”。却忽而笑了:“这就是你刚刚说过的海魂兽吧?呵,还真是壮观呢。”
小兽听到夸奖,毫不掩饰的表现自己的欢快,六个脑袋骄傲的晃来晃去,说:“大哥的哥哥喜欢我呢。”
巴菲特只简单的介绍了下海魂兽,并未说它会说话,所以格罗斯再一次被吓了一跳,不得不感叹海底世界的新奇和魔力的强大。
想到弟弟也不小了,到了该独立的时候了,而且冒险也是魔法师成长过程中的必修课,何况现在弟弟的实力不可小觑。于是放心的对巴菲特说:“去做你想做的事去吧。不过我有两个小小的要求,与其说要求不如说是请求。”
听到一向高高在上的哥哥对自己说出这么柔软的话,巴菲特有点震惊,忙说:“哥哥请讲。”
格罗斯有些伤感的说:“第一,再也不能像上次一样一走了之毫无音讯了,无论到了哪里总要给我写封信。我就你这么一个亲人了,我想在任何时候知道你是安全的。第二,无论需要什么样的帮助都要第一时间告诉我,家永远是你坚强的后盾。”
听到哥哥说出这么肉麻的话,格罗斯在巴菲特心目中的睿智冷静的硬汉形象轰然倒塌。巴菲特心里也有些伤感,毕竟这次分开不像以前的游山玩水,而是深入敌营。
不过巴菲特并没有打算立刻动身,趁着还有机会享受贵族生活,他要在艾克城玩几天再出发。而且他还要去见一个重要的人,嗯,重要的女人。
从亚利那里打听到汉娜下榻的旅店之后,巴菲特难得起了个大早,跑到旅馆的客厅里点了一份早餐,边吃边等待汉娜下楼来。
大概八点半的时候,汉娜穿戴整齐下楼来,她刚走到楼梯口就发现有两道色狼的目光在盯着自己,,顺着目光看过去,竟然是自己在梦里骂了两个月的混蛋!
汉娜优雅的走过去,以质问的口吻说:“哟,总督家的小少爷,您终于回来了。”
巴菲特装无辜:“这不是汉娜小姐吗?在下时时刻刻都在盼着与您重逢啊。”
汉娜看他装傻,到旁边的桌子坐下开始吃早餐。巴菲特嬉笑着坐到她身边,继续无赖:“怎么才过了俩月就把我忘了呢。”
汉娜差点没把刚吃下去的面包恶心的吐出来:“请你自重。”
巴菲特笑:“‘自重’这俩字我从来就不知道什么意思。”
汉娜也没指望他正经,开篇点题的问:“你这些天去哪里了?”
巴菲特笑的更色情:“你就这么关心我啊?我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呢。也就是出去瞎转转,这不,想你了,就回来了。”边说一双眼睛滴溜溜的在汉娜身上揩油。
汉娜冷声说:“麻烦你以后逃跑之前先想好会不会拖累别人。”
巴菲特不怀好意的说:“我过几天又要逃跑了,为了不拖累你,我特地来接我与我一起远走高飞。”
本来是一句玩笑话,没想到汉娜却严肃的问:“去哪里?”
巴菲特没想到汉娜会这么问,一时间找不到好的理由,只好说:“去杀海盗。”
汉娜毫不惊讶的问:“是在海上袭击你的海盗?”
巴菲特下巴都要掉到地板上,“你怎么知道我被海盗袭击了?”
汉娜白了他一眼:“你走了之后总督大人派出去找你的人回来汇报的,当时恰好我也在场。”
巴菲特心里一沉,自己确实害哥哥担心了。
汉娜看他愣神,又问道:“什么时候出发?”
巴菲特不敢置信的说:“你真去啊?就不怕我半路把你怎么着?嘿嘿嘿嘿。”说着说着又露出奸淫的笑。
汉娜丢给他一个“你敢!”的眼神不再理会他。
专情和博爱本来就是两件不冲突而且和谐存在的两件事,所以,巴菲特又再次来到了令他无限惦记的春香楼,店里又新来了几个漂亮姑娘,巴菲特的口水都要流到脚背上了。
不过巴菲特也没闲着,一面寻欢作乐,一面派人去黑市的消息交易市场打探消息。据回来的人报告,那群海盗来自于北海,据说居住于北海中的一个小岛,具体叫什么岛不得而知。他们常常活跃于南海海域打劫过往的商船,船长是一个独眼的中年男人。
虽然信息少的可怜,不过至少知道了对手是谁。巴菲特决定马上出发。
走到码头的时候,背后响起一个冷漠的女声:“这是要逃跑吗?”
巴菲特转过身去,看到是汉娜,于是挂上招牌式的贼笑:“这位小姐,您要同行吗?”
汉娜不客气的说:“正有此意。”
巴菲特看着眼露凶光的汉娜,怎么都觉得自己像是被大姐姐诱拐的纯情少男。
这一幕被前来送行的亚利看在眼里,亚利看汉娜已经登上了船,搂着巴菲特的肩膀一脸坏笑:“这怎么回事?已经拿下了?”
巴菲特也是一脸坏笑,反问道:“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