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或许,答案就在这樱花林的尽头。"白青青突然不那么的怕了,现在横竖都是死,或许前进还尚有一丝的生机。白青青心想。
李苋在前,白青青紧跟其后,越向里面靠近,樱花就越来越妖艳,一朵一朵的樱花好像是睁着的无数双眼睛,李苋每走一步,好像身体就被损耗一样,渐渐的雾状的身体变的透明,然后李苋实在是走坚持不住了,对白青青说道:"我只能带你到这里了,前面好像真的有巨大的魂魄体,我每靠近一步,产生的灵魂威压就越强。"话还没有说完,李苋的身体就回到了白青青的身体里面。
"李苋,李苋。"心里的某个地方好像有微弱的反应,但是马上又陷入了沉睡,白青青咬了咬牙,除了继续前进,她没有任何的退路。
白青青刚走了两三步,她就回头看一下后面,好像刚才自己的叫声惊醒了什么东西,背脊发凉,有无数的东西在白茫茫的世界里面蠢蠢欲动,突然,白青青的脚好像被什么拽住了,怎么迈都迈不动。白青青这才看了看脚下,原来是一只手。一只人的手从地底凭空的长了出来,白青青大叫一声,本能的用另一只脚踩了上去,那只手好像有生命一样发出"嗷嗷"叫声,慢慢的松开了白青青。白青青吓得闭上眼,尖叫声连连,奋不顾身地向前方跑去,顿时,无数的手纷纷从地面凭空的长了出来,摇曳的五指好像是花朵,一朵朵的开放,白青青奋不顾身的奔跑,好几次都差点的手抓住了。简直是命悬一发。
白青青跑了很久,慢慢的睁开眼,刚才活灵活像的手都消失了,自己好像是经历了一个可怕的梦境,前方照旧是浓浓的白雾,什么都看不到。白青青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
白青青一走进去,就发现自己单薄的衣服丝丝透着寒冷,白青青把自己缩成一团,周围是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这是比黑暗更可怕的东西。白青青分辨不出方向,走了一会,完全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也不知道自己将要去往何处,可是就像是一种力量的牵引,她知道自己就是要着这样走,只有这样走才有救。她越来越觉得冷,自己对着手哈着气。她在心里呼唤李苋,可是心底没有一丝的回响。白青青强打起精神,残存的一丝的意志支持着她,走了不知道是一个小时,还是多久,她发现没有那么冷了,可是自己的脚下很滑,渐渐变得湿淋淋的,好像沼泽,每一步都走的艰难。"啪",她不小心的摔倒,周身倒在了"水"中,她顿时嗅到一股浓烈的血腥之气,她惊恐的大叫,挣扎着爬了起来,这那里是水啊,这分明是血啊。
白青青哭了,哭声悲切,好像在愤恨着这个世界。从来没有这么的孤立无援,可是哭声是给人听的,这里什么人都没有,好像哭泣都变得没有必要了。
白青青慢慢地挣扎着站了起来,就在她绝望的时候,白茫茫的世界响起了人的声音。
"啊"声音好像距离白青青很近,可是又感觉异常的遥远。
"是谁?"白青青努力的让自己的声音保持着镇定,可是不管怎么样,还是会恐惧的。
"你又是谁?"是一个女子的声音,"是Dr.丁叫你来的吗?"
白青青隐隐的不在那么怕了,或许这就是她此行的目的,"我是白青青。是我自己来的,我想找一个人。"
"你找谁?"声音变得严厉起来。
"我找王晨曦的妈妈。"白青青等着她的反应。
过了半晌,那个声音变得颤抖起来。"你是他的什么人?"
"朋友。"白青青问答道。
"他现在还好吗?"女子的声音听起来不像刚才那么可怕,有点人的味道。
"不好。"白青青如实说道:"他被但丁控制了。"白青青停顿了一下说道:"我们活在白色的公寓里面,生不如死。"
"什么?"她好像显得特别的生气,顿时刚才的白雾的颜色变得越来越深,最后变成浓烈的血雾。白青青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要被冻结在这血雾之中。她哀求道:"救救我,救救我。"
这时,血色的浓雾之中走出来一个三四十岁的女子,所过之处,血色的浓雾慢慢的消散。她的皮肤很白,眼睛很大,披散着头发。穿一件黑色的衣服。鬓角有皱纹,她慢慢的靠近白青青,白青青冰冷的身体慢慢的复苏,但她的手靠近她的手的时候,一股奇异的力量慢慢融化了白青青结冻的身体。
白青青渐渐地清醒过来说道:"谢谢您。"这个中年的女人细细的打量了一下白青青,白青青皮肤白皙,脸蛋是娇小,眼睛也是特别的亮而有神。她看了一会,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白青青。"白青青的脸有点红晕。她惊喜的发现自己的身体有着惊人的变化,不在觉得冷,也不在觉得累,这一切都是因为眼前的女人。这该有多么大的力量啊。白青青不禁感慨着想。
"白青青。"女人叨念道:"不错。不错。"
"我该如何称呼你呢?"白青青小心翼翼的称呼道,她可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我就是王晨曦的妈妈,我叫王梦。"王梦的语调变得柔和,好像眼前的人不在是白青青,而是自己的亲人。
"王阿姨。"白青青心里知道,自己的生死就在这眼前的女人手中,她可不敢直呼其名,"我找你找的好苦啊。你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白青青觉得周围的雾隐隐约约变得稀薄,好像马上就要消散一般,有一道亮光想要撕破这里。太阳要出来了。
太阳就要出来了。
"说来话长。"王梦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才缓缓的说道:"那还要从我上大学开始说起。"
王梦还在上大学的时候,误打误撞的就进入了中文专业,也可以说是性格使然,或者冥冥之中就有这样的安排。她平时喜欢看书,无论什么样的书她拿起来就读,读到最后,她发现自己特别钟爱推理和悬疑,觉得这样的书才够刺激。她慢慢的开始接触一些日本作家的小说,无意中,她在图书馆的一个小角落里,看到一本日本作家的贵志佑介的《第十三种人格的恐怖》,封面是一个装着蓝色的制服的女生,然而令人匪夷所思的是,这个女生的面孔后面还隐藏着其他的面孔。狰狞的面孔好像要挣脱女生身体的束缚,从里面跑出来。她觉得好奇,就借走了这本书。这个阅读的过程中掺杂了太多惊悚的元素,好像自己的身体里面也有这样的人,某一天就会抢夺她的意识,占领她的身体。她还记得最后看完这本书的时候,是一个深夜,宿舍的人都睡着了,学校宿舍的灯光也熄掉了,可是她还不愿放下这本书。她一个人坐在黑暗里,借着应急灯越来越微弱的光,终于看完了,提着的心刚准备松懈下来,在书的最后一页,有人写下一行字,"你相信这真的会发生在我们的身上吗?"顿时,她觉得自己的后脊冰凉,好像就有人站在她的背后看着她看完一样。她吓得闭上了眼睛,一直在心底告诉自己什么都没有,这样不知道说了多少篇,她才敢睁开眼,环顾着四周,其实什么没有,这才松了一口气。她深有感悟地在自己的文学报社里发表了一篇小说,也是类似这样悬疑的小说。写完之后,她有时候都不敢相信是自己写的,整篇小说都是那种惊悚的可怕的感觉,和她原来写的阳光的治愈小说简直就是天然之别,后来,她莫名的收到一封信。没有署名,有的只有一个模糊的地址,神龙路北段,只有简短的几个字,"你相信这真的会发生在我们的身上吗?"她的心剧烈的颤抖了一下,小说里面的东西怎么可能会实现。这对于所有人来说好像就是无稽之谈。可是这一刻她真的觉得这样的事会真的发生。她不敢给对方写信,因为她怕。可是最后,还是自己的好奇心战胜了恐惧,她给对方回了一份信,她有时候会想真的是自己给对方回的信吗?
她等了很久,没有收到来信,她也就渐渐忘了这事。后来,毕业,工作,结婚,生子,照料家庭,闲暇的时候继续创作,这样过了十几年,某一天,她收到莫名的来信。她看到信的那一刻,就隐隐的有不好的预感,她想起来多年之前自己曾经收到过同样的信封,她的心剧烈的惶恐,忐忑不安,她不敢拆信,她找到自己多年的同窗好友——白松,那个时候她和他也是因为文学产生联系,后来更加的惊讶的发现两人本来就是一个大学,两人相约见面,随即一拍即合,这么多年一直保持着密切的联系。
她找到白松说明了情况,白松本来也是不敢相信,可是这么多年的交情,他了解她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而且摆在他的面前的就有一封没有拆开的信件。
王梦回忆道:"当年我就觉得这件事有太多的蹊跷,我还莫名其妙的回了信,事过多年,我没有想到,会再次收到这样的信。"
白松看着她一脸的苍白的脸色就预感到或许这次真的有什么大事发生,他仔细地听着。
"我不敢打开着这信,也不敢找别人商量,可能我向我的丈夫说起这事,他都会觉得我有精神病,我想的到的人只有你了。"王梦继续说道。
白松面色沉重,沉默半晌问道:"你说的信呢?"
王梦打开了包,从里面拿出信递给白松说道:"这就是我所说的信了。"
白松接过信封,拿在手中细细打量了一下,信封是牛皮纸,色泽偏黄,除了用钢笔写的王梦的地址和名字以外没有任何的异样,唯一值得研究的就是信封,这大概是十几年前用的信封。莫非对方是一个与时代脱节的人。白松心想。
"除了信封是十几年前的以为,没有任何的异样。"王梦的声音在颤抖,"可是我就是觉得这样才觉得可怕。"
白松看着王梦,手做出撕信的姿势,询问道:"我拆开了啊。"
王梦点点头,眼睛死死地盯着白松手里的动作,白松没有一丝犹豫,拆开了信,打开了信纸,扫了半晌,面如死灰,沉默不语。
王梦终于忍不住了,问道:"怎么呢?"
白松点了一根烟,吸了一口,慢慢的吐出来,做完这一切,才开口说道:"信上说,他的实验在动物身上取得了成功,目前正在筹划将实验对象扩大到人类。"
王梦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将实验对象扩大到人类是不是意味着现实当中真的会出现《第十三种人格恐怖》里千寻这样的人,王梦不敢在继续想下去。自己终于忍不住,取过了信读了下去。
王梦的眼里深刻地写着一种叫恐怖的东西,她明白事实上,事情比她预料的更加的遭搞,自称是但丁博士的人在信中写道,"我们可以提取人的灵魂,我们也可以把人的灵魂进行分切,我们甚至可以把四个人的灵魂种植到一个人身上,然后让这个人没日没夜的工作,不知疲倦的工作。"但丁博士甚至在信上坦言自己的野心,"我相信未来的人类都会因为我的这项研究而受益匪浅,我甚至可以做全世界的王。我期待的那一天终将会到来。"
王梦读完信,手变的冰冷,脚也变的冰冷,全身都变得冰冷。她抬头看向白松,那是一种祈求的眼神,绝望的眼神,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
白松坐在那里,吐出一团又一团的烟雾,思考着应该怎么做。他是一个作家,手无缚鸡之力,他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去阻止这一切,告之任何人都不会有人相信他们所说的话,只会有人嘲笑他们写小说写得走火入魔。
"你打算怎么做?"白松迎向王梦的眼神,眼里露出几许无奈。
王梦怎么知道该怎么做,这件事本来与她没有任何关系,她可以权当是喜欢自己的读者分享自己的经历,做到置之度外。可是她是一位作家,她对社会有担当的责任感,她知道自己不可能做到做事不理,可是她不知道自己可以做点什么,她同样有白松的顾虑。她明白白松的无奈。
"不知道。"王梦假装轻松的样子说道,"或许只是某个人的恶作剧。打扰了,我或许该走了。"王梦站起来,准备告辞。
"这么快就要走啊。"白松心里明白这是王梦给自己台阶下,可是就是这样心里才更加的难过。"吃了饭再走吧。"
王梦已经走到了门口,说道:"下次吧。谢谢你。"王梦的嘴角轻轻的上扬,她不想难为他,转过身去,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记得,我还欠你一顿饭。"白松在后面喊道,他固执的想她千万不要有什么事才好,她要记得他还欠她一顿饭。
王梦回到家里,试图忘掉这件事,可是没过多久,自己的丈夫意外的死去。她不止一次内疚的想,或许是因为自己不敢做到有所担当,才害得自己的丈夫死去,这是神灵对她的报复,她在家里是在是待不下去了,对儿子说道:"自己要搬家,离开这个思念的折磨人的地方。"
当时的王晨曦才五六岁的样子,想都没想就答应了,王梦低价在神龙路北段买下了一套房,就是现在我们看到的白色公寓。
第2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