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纯秦妃求见。
抬头望去看到湘云,突然感觉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在那疑惑担忧的目光注视下,半晌才回过神,想起刚才她所回禀的事,现在虽无心见别人,但是纯秦妃是救了自己的人,不见说不过去,只得微微点了点头道:你去回禀纯秦妃,把她带到偏殿候着吧,本宫随后就来。
诺湘云轻声应道,便准备转身离去。却听到身后传来淡淡的询问声:怎么不见元秋呢?脚步顿住心下一咯噔想说些什么但始终还是没说出口。
见到湘云这个样子,又想到元秋对赵王的心思,心下便明了,微微叹息摇了摇头你下去吧!
福了福身,湘云便退了下去。
当们关上的那刻,如华缓缓起身走到窗边,看着那光秃秃的树根,散落一地的树叶,心下百转千回都是那淡淡的思念,此刻真的好像他在自己的身边。
偏殿内,纯秦妃刚坐下没多久,便见到皇贵妃进来,连忙起身请安,本以为皇贵妃会扶着自己,却直到自己行完礼,也没听到一句免礼。
蹲着身子,身影有些微微摇晃,心下有些慌,这不是自己所预料的情况,难道皇贵妃不知道是自己救了她么,这个想法才刚浮现脑海便听到上首传来清冷的声音似询问又似肯定:你与宁氏究竟是什么关系。
潜意识刚想反驳,却看到那淡静无波的眼神,心下好似明白了什么,纠结了半晌,自知瞒不过去了只得如实说出口。
她与宁菲儿从小交好,但是宁菲儿因为脸上有隐疾,脸上时常会出现痘痘,所以一般都会蒙面,而她和她认识两年多都没看到她的真面目。
可是自从在三年前再次遇到宁菲儿,她就和变了一个人似得,光是容貌性格变了倒也说得过去,毕竟这后宫里面待的久了都会变的,可是人的习性却是变不了的,而且宁贤妃压根不认识自己。
而这三年间,她也发现了很多,导致她好似发了一些很大的秘密,宁贤妃对皇上的感情很是复杂在,是恨意又好似夹杂这无奈,似恨似悲,怕是连她自己都分不清了吧。
听着纯秦妃的叙述,如华心中有些恍惚,从一开始她就觉得宁贤妃很不对劲,她为什么对皇上有那么深的恨意,这个问题直到皇上回来之后,她才明白,而尘封已久的记忆也渐渐回到了脑海。
扶了扶额,如华看着站在大殿中央的纯秦妃,神色有些漠然淡淡道:你想从本宫身上得到什么?她压根不信,即使纯秦妃再善良无害,她怕也没那么好心救自己,原因无他,因为她明白纯秦妃爱着皇上。
纯秦妃心中有些苦涩,嘴角扯住一抹苦涩的笑意娘娘,妾身只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无论您信不信,妾身只想寻得一丝庇佑,仅此而已。
四目相对,看到那坚定无所遮掩的眼神,如华不由自主的相信了,在这宫中呆久了,她连最基本的相信人的本能都没有,生活都充斥了怀疑与阴谋。
既然这是你的心愿,那本宫便应了。只要你以后不做危害后宫与本宫的事情,本宫定会护你周全。
听到这话,纯秦妃便知道自己没有赌错,心中的大石头终于卸了下来,现在终于可以不用提心吊胆的活着,自从进了宫她便没有想着出宫,也根本没有再出宫的机会,而皇上对皇贵妃的感情她比谁都清楚,这个决定她绝对没有做错。
而现在她也明白了,皇贵妃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原来她早就知道自己救她的目的不纯,与其说是自己救她还不如说是救了自己。
妾身谢过娘娘。
挥了挥手,如华没有多说什么,只轻轻道:若是没有别的事情,便退下吧。
纯秦妃道了声安便离开了。
靠在踏上,如华心是前所未有的疲惫,这个皇宫充斥这么多阴谋与算计,而自己能护得住自己还有肚子里的孩子么?
另一边,纯秦妃刚出了合欢宫,那边慈安宫便陷入了沉寂之中。
殿内,檀香缭绕,太后一袭素袍坐在榻上,神色很是莫名,一旁的秋姑姑有些欲言又止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良久,飘渺的声音带着无力与一丝懊悔:秋素,你说哀家做的到底是对还是错。
太后,您别担忧了,皇贵妃这不是没事么,皇上也不会为了这事而和您起争执。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有些底气不足。皇上为了皇贵妃和太后闹得矛盾还少么?而且这一次皇贵妃肚子里还有孩子呢,当初她就想劝太后的,可是太后当时压根听不进劝,自己毕竟只是个奴才而已。
呵呵似嘲讽又似悲悯,太后脸上神色越发懊悔,她怎么会不知这一次怕是真的要母子决裂了,皇上对那段氏的感情,自己看的真真切切,所以才会担忧,帝王家容不得真情,尤其是在这内忧外患的时候,皇上为了段如华放弃了因联姻所得的助力,而且子嗣也是最大的问题。
若是段如华的孩子出生了,那雪家今后怎么办呢?段氏与云柔的之间的纠葛太深,若是她生的孩子是储君,那么雪家怕是会不妙呀!
如今一子错满盘皆输,本想借着宁氏的手除了段如华,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秦氏,或许是段氏命不该绝吧!
只是皇上怕是不会这么想吧,这一生自己为了这晋朝而活,为雪家为丈夫为儿子而活,就唯独没有考虑到自己,手中的佛珠一颗颗掉落,滑落在地,身子微微一颤,太后就此好似老了,神情无悲无喜的看着远方,有着不详的预感。
秋想上前扶住那快要欲坠的身子,却见太后摆了摆手退下吧,哀家想一个人静一静。
她不仅是太后还是雪家的长女,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雪家就此败落下一任储君必须是从雪家所出,即使不是雪家也决不能是与雪云柔有仇的段氏所出。
一夜秋尽冬又来,这个冬季或许是最冷的,也是最难熬的,皇城内本身就是寒冷一片,死的死,关的关。孤寂的让人心冷。
唯一一处称得上是温暖的大概便是合欢宫了吧!因为皇贵妃怀着身孕,宫内所有的支出都是以合欢宫为主,太后这一向不管事情,宫中位分最高的便是皇贵妃了,而且这位贵主里面还怀着孩子呢,说不准就是下一个储君了,谁也不敢恼了这位主子的忌。
珠帘微动,那碰撞的响声清脆欲耳,耳朵颤了颤,才缓缓睁开眼看着来人,心下很是疑惑还未等她开口,便听到元秋噗通跪了下来,嘶哑着声音哭泣道:小姐,求你把奴婢嫁给赵王可以么?
没有想到元秋竟然说的是这样的事情,她半个多月都没有见到她,都是听湘云说的她一直守在找王府,本想着等着这事情过去了,便给元秋找个好夫婿,也让她忘了赵王,毕竟逝者已逝,活着的人更要好好的活着。
你可知你说的是什么话,赵王已死,难不成你要守着一个死人过一辈子。如华着实有些生气,有些恨铁不成钢瞅着元秋。
元秋泪眼迷蒙,语气有些苦涩道:小姐,奴婢知道自己的身份配不上赵王,可是奴婢是真的爱赵王,当初为了能陪在赵王的身边,奴婢做了错事对不起小姐,奴婢知道错,如今也只有赵王死了,奴婢才敢说出来,因为这个时候没有人能和我来争他,奴婢这一生只求过小姐这一件事,求小姐成全。
看着那眼神含着泪却带着无比的坚定与决绝,如华心涩涩更多的是心疼,说她是偏心也好,即使元秋做错了许多事,她还是不忍罚她,因为自从自己穿越过来就和她相依为命,直到记起了前世她还是觉得自己是那个生活在现代的人,前世终归是前世,她是穿越过来的,而元秋与自己的感情不可谓不深。
还未等她滤清内心复杂的情感,便听到元秋神色无悲无喜非常冷静的问道:小姐,若是皇上去了,小姐会怎么做?
这一句反问把如华到口的话堵了回去。是呀,若是绝傲离开了,自己连想都不敢想自己还能活的下去么,毕竟那是两世的纠缠爱恋生死相许。
呵呵轻笑出声,如华嘴角勾起了一抹苦涩的笑,无奈道:罢了,罢了。既然这是你自己的决定,本宫也不再阻拦,只希望你日后不要后悔。
小姐元秋惊呼出声,直到确认刚才的一切都不是幻觉,喜极而泣语无伦次道:奴婢多谢小姐,谢谢小姐成全。
傻瓜如华起踏,缓缓走向元秋扶起她,有些心疼道:你要要好好的,知道么?
闻言,元秋微垂着头眼神闪了闪好似隐瞒了什么,却转瞬即逝,闷闷的点着头。一室静谧。
时间从指尖划过,皇上也早已经回宫了,本以为后宫会大乱的,却不想皇上回来之后却什么都没说,好似什么都不知道。
而有些聪明人却嗅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压迫,好似暴风雨来临平静的前夕。
华儿,今日可有哪儿不舒服?绝傲一袭黄袍束冠,脚步急促,一看便直到刚下朝便赶了过来。
如华有些无奈,绝傲担心的有些过了,自己不过是孕吐特意不让人禀报他,却不想他还是得到了消息赶来了,虽然有些无奈,但更多的是甜蜜,他这是很在乎自己的。
我没事,你别担心。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得干巴巴挤了这句话出来,若是说谎怕是会惹得他生气,要说实话又怕他担心。这几日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着不安的感觉。
看着如华蹙眉,绝傲心里很是心疼,不知道为什么对于如华,自己总是心疼不够呢?可是那里不舒服,不舒服就要说出来,知道么。
看着绝傲一本正经的关心,心下甜蜜的有些苦涩,只得紧紧抱着絮絮叨叨到的绝傲,脸颊紧紧的贴着他的胸膛,眼角滑过一丝泪珠,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怀了孩子之后自己就变得有些多愁善感,也很爱哭。
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情?有些担心如华的身体,绝傲虽然很享受与如华相拥的感觉,可是还是更担心如华有什么不对劲。
噗哧如华有些忍不住笑了有些甜蜜带着无奈的声音嗔道:你越来越像小老头了,我说没事就没事,皇上,小心越啰嗦越老的快哟。
这下换绝傲有些苦笑不得了,看着古灵精怪的如华,自从怀了这个孩子,如华就越来越像小孩子了,有些喜怒无常,不过这样的他让自己更喜欢了,因为这样的她不用理会那些是是非非阴谋诡计,不用遮掩自己。
这三年多,她虽然和自己在一起,可是自己明白,她一直游离与皇宫之外,若不是因为自己怕是她早就离开了,虽然清楚,可是还是不想放手,只能自私的禁锢她。
他不敢想象,若是如华不在了,自己会怎么活下去;想着想着突然想到回宫之后所打听的事情,看来是要惩治了,本想等到如华生了孩子再说,可是他是真的厌恶至极这些了,忍不住了。
你呀,调皮顺手把笑着花枝招展的女子揽入怀里,紧紧的相拥着,看着远方心思澄明,一片宁静,若是就这样那该有多好。
伸手环住绝傲的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袭来,只有他在的地方,自己才会安心。
第33章 立后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