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食指颤抖着指着东方绝天，连连太妃气的实在不知道再说些什么，抓起桌子上的杯盏直直摔向东方绝天。
本来她也不是存心想打东方绝天，以为东方绝天会如往常一样躲开，没想到这倔孩子站在哪里一动也不动；看到他额头渗出了血，连连太妃顿时心疼不已连忙吩咐一旁的侍女快去传太医，快去。
边说，边站起身迹部走向东方绝天身边，颤抖着摸着那沁血的额头，心疼的说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傻，不知道躲开么，我怎的就生了你这个不省心的。
东方绝天梗着脖子，一动也不动，也不回答连连太妃的话；见到儿子这样，连连太妃怒气上升可是看到那流血的额头，心一下就软了；语气也缓了缓道：若是你执意要娶那女子，额娘就去相看相看，若是品性都好，额娘也不反对了。
真的么？东方绝天睁大了眸子，眼中带着希冀紧紧望着连连太妃。
真的见到儿子这样为女子，连连太妃心下一阵酸涩不已，但还是轻轻点头道。
听到这话，东方绝天紧绷的心终于送了下来，不顾礼仪拥着连连太妃，笑的合不拢嘴道：多谢额娘，谢谢额娘。
感受到儿子心中的欢愉，连连太妃心下虽对那未曾蒙面的女子不满，但心中却还是暖暖的，她很久都没看到自家儿子这么开心过了，感觉就像回到了小时候一样了。
四月五日，晋朝第一场选秀即将来临。
这一日，也是改变她一生命运的一天；她曾多次想过，若是她没有参加这场选秀会如何呢？是否牵扯不出那一段孽缘了，是谁负了谁，又是谁欠了谁？
天空放晴，一片湛蓝；遥望天际如同徜徉在无边无际的自由当中，这是她眼中看到最后一次那清澈明朗的天空。
一辆辆马车从四面八方行驶而来，最终停在那朱红宫墙门下；花团锦簇，各色各样的女子或柔或媚，风化张扬。
由管事麽麽，在前领路；选秀分位三批，第一批是宗亲之女，第二批是世家子弟之女，第三批是官员之女；
而如华则是分在第三批，随着管事麽麽向敬事房前行；第一关则是检查女子身体各方面是否有残缺，是否完璧之身。
如华看了一眼，大约来的总共有六十多人，这第一轮刷下来的便有十几人，还剩下四十多人；第二轮便是候选，第三轮才是殿选；
今天剩下的四十多个人，都收拾包裹明日便要进宫参加第二轮选秀，第二轮过后留下的女子便分了绿头牌，留宫三日，等待殿选。
第二日；
第二轮便是由皇太后与连太妃挑选，留下的不是进入后宫便是指给宗亲贵族；这一轮，如华便想好了，要被刷下来，不为别的，她不想进宫；可是世事又是能皆如人愿。
这一日，是按品级来分的；一共分位九批；每批五人，正好45人；
先是世家宗亲之女留下来按品级上，接下来便是晋国亲贵来分，接下来的才是按官员品级分的；
前面只有两批是世家和宗亲之女；十人也只留下了五人；
其余的还有五六个人都是官员之女；并不是世家之女；
如华是第五批上场的，该选的都差不多了，之后的几批都是家世低微的；刚一入殿，便听到一个略显低沉的声音响起：哪一个是段将军之女？连太妃看了一下名单，见到熟悉的名字眉头轻挑，便出声询问。
如华心下一咯噔，有些疑惑更有些不安，但是还是听话的上前一步，微微俯身叩拜；臣女段如华拜见两位主子，主子吉祥。
看起来还挺水灵的，抬起头让本宫看看。连太妃听到如华的回答，心下还算满意，面上却丝毫不显。
如华愣了一会儿，随即便缓缓抬起头；连太妃见到如华的容貌觉得还是入眼的，可是看那风一吹就倒的身子，还是有些忧愁；
一旁的太后见连太妃的样子，心下已有了猜测；见如华有些尴尬的站在原地，心底一软笑着道：这位姑娘看起来真秀气，可会些什么？
回主子的话，臣女会一些琴棋书画；如华以为依太后的性情定是喜欢一些大气爽朗的女子，毕竟她们都是世家来的，自己这样说也是事实；可是她忽略了一个人那就是连太妃；连太妃本身就是性子暴躁的，挑选媳妇当然要选一个温婉的；
意料之中，太后听到如华的回答，虽然面上看不出什么，但是语气还是淡了一些；太后还是觉得晋国姑奶奶好，像这些琴棋书画女子学是要学的，可也不能只会这些，再加上如华长得本是清秀柔弱，这样一看来，还真的就像是柔弱的女子一般，太后莫名的有些不喜，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连太妃听到如华的回答，心中甚是满意：姑娘家还是文静一些好，这姑娘本宫甚是喜欢，你就挑其中一样表演，让本宫和太后也欣赏一番这汉家的文化。
诺如华点了点头，心中不快，但只能认命，弹奏了一曲莫别离；这首曲子温婉柔和还带着一丝愁绪。是她故意挑选的。
余光瞥了一眼上座的人，见太后面色有些暗沉，她心下一喜，却有些莫名的失落，只是她此时并未多想。
一曲终了，连太妃率先鼓起了掌，不断的夸赞道：这姑娘还真是灵秀，真是聪慧，记牌子。
一句记牌子彻底震住了如华，她今日只是想着怎样在太后面前落牌子，可不是求选上的，可是却忽略了与正常人思维不一样的连太妃，注定了她一生命运。
浑浑噩噩下了殿，一路上晕晕乎乎的连怎么回府的都不知道；
此次选秀留下来的只有十八人；
明安宫内；待候选过后，殿内一下就静了下来；
太后抿了抿口茶，见一旁坐着迟迟不曾离开的连连太妃，心下有了些许猜测，但是既然她都不开口，自己还是静观其变的好。
比耐心，连连太妃当然比不过太后了，要不然怎么是人家当了太后呢！见太后面色淡然的样子，连连太妃心下迟疑了半晌还是开口道：妹妹，小姐想向你讨一道旨意。
旨意？太后眼眸微闪，脑海中闪现出那个清秀娇弱的女子，神情有些寡淡道：不知小姐讨的是什么旨意？
小姐也不跟你绕弯子了，小姐我看上了今个那个段家的姑娘，想讨给东方绝天当妃，不知小姐觉得如何？连连太妃想来就是个性子急的人，也不再藏着掖着直接说明留下来的原因。
端着杯子的手微微一顿，继而似无意的问道：是侧妃还是？
是正妃。
这下不仅太后愣住了，就连一旁伺候的秋素也有些诧异；这段将军虽然是武将有兵权，可是段将军只是个三品官员而已；做皇子的侧妃都还可以，更别说是正妃了；
小姐可是想好了？这姑娘可是段将军家的父亲只是个三品官，你真的打算替东方绝天聘了这姑娘为正妃？太后放下杯子，再次确认了一遍。
连连太妃听到这番话，心中有些迟疑，可是想到前几天东方绝天的发疯的样子，也渐渐下定了决心，反正这姑娘看起来甚是好拿捏，待儿子新鲜劲过了，她要是听话就留着，不听话直接休了再娶便是了，反正东方绝天今年还小。
见连连太妃点头，太后也不好再说什么，即使心里甚是疑惑，依照连连太妃那眼高于顶的样子怎么会挑选品级这么低的女子为儿媳，但是既然人家都原因，自己也不好阻拦，笑了笑道：那等殿选过后，哀家就下旨。
那小姐这就先谢谢妹妹了。连连太妃闻言笑的开怀，顿了一会儿便告辞离开了。
待连连太妃离开后，秋素便上前道：太后，你说连连太妃该不会脑子出问题了吧？
呵呵太后忍不住笑出了声，瞪了一眼秋素：这话也是你该说的么？随即话语一转道：你去查查最近明清宫发生了什么事情，顺带也查查那个段家的姑娘的底细。
诺秋素轻声应道，便转身下去吩咐去了。
三日转瞬而过；这一日是决众秀女出处的日子；
殿选当日；十八名秀女按每三人一排而上前由着皇上亲选；
如华站在后面，心情忐忑复杂难辨，这三日在皇宫中待了许久，也听的多了，心中更是难受不已，好在自己就快要解脱，只是不知道自己的归处在哪里？
站在储秀宫殿外，看着那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心不由的一怔，说不清是何滋味；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段如华，石佳柔，秦彩衣觐见一声高喝，打断了段如华的思绪；三人一同缓缓步入了内殿；
她微垂着头，心下百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突然听到上首太后笑着说道：今个，哀家向皇上讨个恩典如何？
母后所为何事？眉头轻挑，声音淡淡的夹着一丝漠然；这个声音似曾相熟如今却显得如此陌生。如华不由心下一颤。
扫了一眼段如华，太后说不出是何心思，淡笑道：段将军家的千金，可是连太妃亲自来要的人，说是赐给东方绝天为妃，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东方绝天的妃，朕可要好好看一看听到太后的话，本来对这次选秀毫无兴致的他也来了一丝兴趣，语气带着一丝趣味道：谁是段将军家的？
微微一愣，如华还是上前一步，微微垂着头，盈盈一拜：臣女参见皇上，皇上万安故意隐去自己的名字，压低了声音。
听到这个声音，东方绝傲眼眸微闪，有些无措；但还是想确认道：抬起头让朕看看。
如华迟疑着，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东方绝傲，呆愣在原地；还是一声怒喝打断思绪：大胆，竟敢违抗皇上。她才清醒过来，但还是久久未曾抬头。
万远，退下东方绝傲冷喝出声；依旧目光直直的望着眼前熟悉莫名的女子，会是她么？那样的熟悉的感觉？会是么？
太后虽然觉得皇上有些不对劲却也没多想，反正看一下人又不会出事情，可就是太后没有阻止皇上，接下来的她后悔末及。
气氛的压抑，让如华的心也提了上来，最后还是抬起了头，不为别的，就为这是皇命，不可违。
看到那熟悉的容颜，东方绝傲那如死水一般的深潭，也渐渐活了过来；他整个身子都颤抖不已，他好怕这一切都只是梦，梦醒来什么都没有了；
如华也是愣在了原地，虽然心底说了不下一千次一万次要忘了他，可是当看到他，这一切都变得微不足道，只想看着他就好。
咳咳终于察觉出事情有异，太后轻咳出声道：哀家的懿旨早就拟好了，今天就是告知皇上一声，赐段如华给东方绝天为正妃；段如华领旨谢恩吧！
慢着太后话落，便听到一声大喝；她转过身便看到东方绝傲眼含焦急的模样，她的心霎时便凉了，从这个段如华近殿之后她便觉得不对劲，待反应过来，已经迟了；
母后，这个段如华朕要了，你这懿旨还是收回去吧！东方绝傲急吼吼的说出自己的来意；
懿旨已下，怎可收回，这是万万不能的。别说不能收回，就是能收回也不能收，就冲东方绝傲对段如华那不同寻常的样子，女人的敏感直觉让她感到危险，这女子万万不能入宫。
母后东方绝傲有些急了，直接站起了身子，冷喝道：朕不管，反正这懿旨还没传出宫，就能收回，段如华，朕要定了。
听到东方绝傲这话，太后整个身子都有些颤抖，她没想到自己的亲生儿子竟然为了一个女子对她大吼大叫，她心中说不出的难受，怒气喷发，也不退让道：段如华注定了就是要嫁给东方绝天，这是不能改变的事实，反正这殿选也快结束了，皇上累了，就有哀家帮着选，来人送皇上去偏殿休息。
母后他不能放弃，他不能离开，他要如华，只要如华。
太后不看皇上，而是使个颜色给秋素，秋素会意，便与几个侍卫驾着东方绝傲离去。
如华呆愣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东方绝傲被强行带走，她看得出他的情深看得出他的坚持，此时她有些后悔，若是早一点告诉东方绝傲这一切，是不是会不一样，或者从来不曾进宫，就让那段情断在三年前。
可是一切的一切都不是她所能预料的。
太后半晌才平复好心情，语气有些冷硬道：段如华还不接旨。
段如华领旨，谢皇太后恩典她缓缓跪下，双手平摊过肩，接着那圣旨，就是这轻轻的一道圣旨，就已经决定了她的一生。
屋内的众人都呆住了，这一切好似从未发生，不曾反生皇上的失控，也不曾反生皇上与太后的争吵，一切都恍如一场梦而已。
她浑浑噩噩拿着圣旨过了时辰便回了家；待他清醒过后已经是五日后了；当她醒来才知道那一日的选秀具体情况。
十八位秀女，入主后宫的有十位；三个嫔位，两个贵人，四个答应；另一个便是雪铭之女雪云柔入住东宫为后，八月成婚；
还有三个月他就要大婚了，就要有他携手到老的妻子了，她已经被指婚与他人，如今已经是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了；
可是为何，心还是那么痛，那淋湿脸颊的是什么呢？
夜渐深，从远处传来那不断的嘶吼声，悲悯交加；踢踢邦邦的声音扰的人不能安睡；明安宫主殿内；
太后面无表情坐在上首，眸中的神色复杂难明；秋素站在一旁听着偏殿传来的声音，心中很是震惊更多的是无奈；她没想到这皇上竟然也看上了段家的，而且看起来不像是才认识的更像是情根深种的样子；
可是如今段如华已经赐给了赵王，皇上再怎样吵闹都是无用了吧！暗中打量了一眼太后的神色，心中便有些明了，皇上此举怕是弄巧成拙了。
秋素，你去给皇上传个话；赐婚一事，木已成舟，绝无更改的可能；若是还有别的可能，那就是从此世间再无段如华此人。太后语气淡淡，神色平静的说出这句话来，随即便阖上了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听到这话，秋素瞪大了眼眸，满满都是不可置信，但是又思索了一番，也难怪太后如此做法，点了点头，应了吩咐，便退了下去。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左右，那偏殿的声音也渐渐停歇了，微阖的眸子无力的滚动了一番，最终化为一声叹息；
她也不想这样强硬的逼迫，只是皇上这次举动着实让自己震惊了，她看到东方绝傲眼中的深情，他怕真是动了心了；别说段如华已经赐给东方绝天，就算没赐她也断断不会让这女子入宫来的。
身为帝王，无情亦或多情，就是万万不可痴情，否则伤人伤己，就如先皇对宸妃一般；她绝不能让东方绝傲也如先皇一般，别说她多心，她只是把可能发生的扼制住了。
日复一日，转眼间便到了大大婚之日前夕；
太后以防皇上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在大婚之前决不让踏出养心殿；这一晃就是两个多月；
殿内；一片狼藉；一个声音披头散发的靠在墙角；无力的瘫软在地，他闹也闹过，吼也吼过，什么办法都试了，但是还是出不去，那一天得知她就是东方绝天的的新妃，他心是那样的生痛难以自持，那时他就疯了，他不会让任何人得到她，她注定是自己，东方绝天抢了她，都是东方绝天的错，还有母后，要不是她不顾自己的意愿强行下旨，如华此时就已经是自己，为何她们都要与自己做对，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