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四周,没有太多的喧哗,依稀可以听见早起鸟儿的悦耳鸣叫,那是自然里轻快明朗的乐声。
整齐而华丽的队伍,轻轻绕过这条往日里人迹罕至的石道,只是却没有扬起太多的尘埃,更是没有嘈杂的脚步之声,一切都显得有些宁静。
空旷的地面上,无尽显得深邃的上空,似乎永不停息的洒下一道道轻薄的帘雾,此刻那晨雾亦如往昔一般缥缈轻盈,看去令人精神倍爽。附近不远处,那扇巨大的门,不知何时已然开启,似在静候嘉宾。
那条弯曲而狭窄,四周绿草如茵的小径,夹着早晨清新的气息,静静的躺在地面上,听来蜿蜒,渐渐远去的潺潺流水声,轻轻敲击着四周的肃静的气氛。石壁上的火把,火焰兀自跳跃不息,噼啪之声,时有响起。
而最令人奇异的便是,那扇巨大的门,附近之处,却是站满了好几排的野人,依性别,依年纪,依骁勇,分队而列,他们面上有着崇敬之色,当他们眼里倒映着巨大莲花状木台里的那些彷如天上下凡的女子时。
忽然这些野人,轻轻耸动,望向了那条蜿蜒盘绕巨石建筑的石阶之上,为首的便是一身暗黄奢华装扮,头带紫色冲天冠的俊美少年,身后一名青绿色服饰的打扮的女人,瞧来更为熟悉,不少野人此刻面上都有了崇敬之色,仔细看去,隐约还有几分忌惮含在其中,想必是在她手底下吃到不少苦头吧。
这支美丽而又整齐,隆重的队伍,在两群人的注视下,蜿蜒走过那弯曲的石阶,领头的两个人,一男一女,终于踏上了地面的第一步。
突然这个队伍停了下来,却是英儿,兀自走到了秦明风的前面,似乎是由于某种礼仪的需要;接下来队伍才重新开始了,整齐的步伐,绕过池塘间相连的的木桥,小径,走了过去。
在野人的敬慕的眼中,神母面具的辐照之下,秦明风与英儿姑娘,走上了那一座最为高大的莲花木台上,而后面的队伍,分为两队,兀自走上了高大木台两边的左右莲花台,一时,四周的静了下来,除了清晰地流水之声,轻快的鸟鸣声从上空划过,再无异响。仿佛这个册封庆典,没有想象中那么轰轰烈烈,反而是冷冷清清,真是与外界所认识的格格不入。秦明风静静的感受着其中的气氛,是肃穆,还是冷清,抑或是恐惧?
一片肃静中,那位金色面具,金色盛装打扮的人,轻轻上前两步,踏上了莲花木台中最为高处的木刻花蕊,这一刻,似乎周围的目光都向她聚拢,她似乎便是这里人的神明所在。
随着她冷艳的言语,四周寂静中,只有那么一个声音,犹如一束微小的光束,切进了整片黑暗:“幸,上苍厚爱,垂怜符宫,今特派英睿少年,秦明风,载本宫之宏大愿望”
秦明风只听得那神母,双手交结,做虔诚之态,口中念着奇怪言语,却是无论如何也听不得其中要义,眉头紧紧皱着,似在思索揣测。
秦明风只顾一心猜测,也不知那令人庄重的神母将那奇怪之语,念了多久,只是突然间看到有无数陌生的面孔,嘴脸向着自己,可是秦明风非但没有感觉到害怕,反而感觉到自己被尊崇一般,胸口处却是压着一口气,也不知那些绿叶装备的野人,是否也将自己当做了神明?
突然间,耳中有熟悉的声音传入,秦明风陡然惊醒,却是英儿姑娘,咬耳要他上前几步,秦明风兀自惊疑中,看向了前方,前方不远处,那个熟悉而又冷艳的身影,冷漠的面具竟是向着自己,右手举起轻引,却是比了一个邀请的举动。
秦明风,看见那个动作,一时只觉得心中忐忑不安,胸口处犹如熊熊烈火灼烧,便是整张脸也为之变色,但不知为何,好似那个动作有着无上的神秘力量,自己的一双脚竟是不听使唤的兀自上前走去。
离那神母不远之处,秦明风便停下了脚步,但脑中却是一片迷雾,不知接下来将要如何,一时胡思乱想,耳中传来冷冰冰的言语,却是那神母以眼会意,要他如下说道。
秦明风尚待问清如何言语,不料耳中竟是有冰冷之声,兀自响了起来:“符宫圣地,蒙招奇冤,今,本神子,秦明风愿。”秦明风听在心中,浑身一个颤抖,万万没料到,那个神秘的神母竟是这般要求他,此刻那神母居然要霸王硬上弓,秦明风此刻上了贼船,却是难以下海,一时惊慌之间,冷汗沉沉而下;实是不知如何是好,前方一群野人,又确实难以听明其中言语,便是听懂了,只怕自己也是一个外人,有理说不清,索然将心一横,随了神母之意,许下了承诺。
语罢,下方野人竟是欢呼鼓舞起来,竟是要往莲花台上奔来,而那些仙女,各个道法非凡,随身晃动,由于身着不同颜色的服饰,此刻便如平地上绽开的异样彩虹,煞是美丽,一一离开了莲花之台,直飘上天,而秦明风道法拙劣,却是难以凭空飞翔,远看那群野人,迅速奔来,心里早已乱成了一片。
那些神秘女子,各个以上了青天,云端之上,却是传来了她们的讨论之声。
有一个冰冷的声音如是说道:“下面便看那少年的造化了,能否应付这些子民,历来便是册封庆典的重要段落,让我们静心以待吧。”
莲花台上,秦明风从未见过成片的野人,如此不顾一切的露出贪婪而又野蛮的眼神,实是秦明风自懂事以来,从未见到过的恐怖情形,此刻他那已经慌乱而错愕的神情,以及由于恐惧而瑟瑟发抖的四肢,都充分说明了这一点。
远看那群人,暴动而来,手上,石头或兽骨等各种树木制成的武器,却是挥舞起来,一时风声呼啸,充分暴露了未开化之人原本流淌在骨子里深深的狂野之色,秦明风已然无法移动,甚至整个身体已然僵硬在了莲花台上,似已失去了最后一丝挣扎的勇气。
危险一步步靠近,而他分明没有移动分毫,依然僵住了表情,发抖的身躯,终于在极度恐惧的状态下,扑通一声,坐倒在地,这一下秦明风面上的神色已如一张白纸,没有丝毫的血色,犹如石蜡精心雕刻而成的石蜡艺术,那恐惧而狰狞的表情更是栩栩如生。
那顶象征着身份,尊贵无比的紫色冲天冠,挂在他的头上,已歪斜到一边,露出他黑色颇显得凌乱的黑发;此刻看来,秦明风的样子已是相当落魄,仿佛那些家财散尽的富家子弟,虽身披奢华的服饰,但面上那种恐惧的神色,使得他那落魄的形象瞧来更加令人深刻;巨大的黄木莲花台,开始有轻微的震动,通过他撑在木板上颤抖的双手,他似乎开始渐渐地表现出了作为一个人该有的求生本能,他挣扎着单薄的身躯,努力的往后蠕动,楚楚可怜的模样,尽露眼底。
突然间,那双失神的眼眸,似乎瞧见了什么,竟是定住了一般,他的眼眸中,有淡淡的青光从胸口深处,披露开来,开始只是一道道细微的,难以察觉的青色毫芒自衣服缝隙之间,从内里透了出来,只不过顷刻之间,那些青光,却突然大放光芒,不过几息的时辰,一团青光流转不定,已将那恐惧的身躯完完全全吞了进去,没有人能瞧见内里的那张脸。
原本贪婪暴露,野蛮成性的那群野人,却在此刻不了半空之中。他们贪婪的目光里,倒映着那团奇异盛开的青色光芒,光团表面,深青色的光芒,电闪而过,川流不息。为首的一排野人,有些胆子略小的,四肢竟是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仿佛瞧见了什么,触碰了什么神灵,抑或是回忆起了以往的一幕幕旧梦。
本来已被这团青光镇住的野蛮人群,一阵骚动,半响,人群之中,一个身体强壮,个子高大的野人,却是面有怒色,手中提着一把巨大石斧,宛如地狱中的煞神一般,推开了阻扰在他两旁的人群,一步步向前走去,沉重的脚步声,愈来愈近;一开始他附近的野人还是如原先站着,只不过其中一些胆小的,看见其他野人让了开来,前面依旧阻扰着的野人群,却是如潮水一般向两边退了开去,让出一条道来。
高大威猛的身躯,粗如碗口一般的强有力手臂,前后甩动,那手中的巨大石斧在他这般动作下,便犹如一条空洞的竹竿一般,看起来,丝毫不需要任何的力气。看去那坚信的步伐一步步向那团青光迈进,有一些似乎胆子还算不小的野人,却是随着前方那个高大同类的男子一步步向前趋近,小心翼翼。即便在自己同类英勇人物的带领下,似乎依旧不敢轻松大意。
终于那个高大健壮的身躯,停住了脚步,面上涂着奇异颜色图案的表情中,两只如铜铃般大小的眼珠子,神光熠熠,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团流转不定的青光。似乎即使如他这般勇猛强壮,堪称野人王者的他,对于这奇异的现象也是有着不小的恐惧,和深深的忌惮,这一斧,劈还是不劈?僵在半空中的粗大手臂,说明了他心中的犹豫。
若是秦明风此刻清醒的望见这一幕,只怕他已弯了双腿,这个手提巨斧的男子,正是当日怒气冲冲,二话不说,一斧子劈在自己木床上的那位仁兄。
半响之后,那个高大的身躯,竟还是下不了这一斧头,转过头来,后面跟上去的野人,登时被他那凶煞的眼神一瞧,不由地一阵骚动,有些野人更是两手一甩,把武器丢开,口中一声惊呼,反跑了回去。
第2章不会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