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喝,我要喝。”千凌死命抱着酒坛子不放,大喊大叫着。
玲珑扶额,后悔当初怎就让让千凌喝了酒。千凌似乎尝到了甜头,每天不吃不喝就抱着酒不放,他们把酒收了,她自个儿又偷到酒窖里去了。再这样下去,她的身子怎受得了。
“好了千凌,总要吃些饭吧,别光顾着喝酒。”玲珑轻声哄着,逾夺她手中的酒坛子。
谁知千凌醉了还这般警醒,死活不放,冲着玲珑大吼,“我没醉,不准抢我酒,咦,韶华,我们来喝交杯酒吧,这样我就是你妻子了。”
千凌醉着拿起桌子上的瓷碗,倒了两碗酒,自己一碗,又给了玲珑一碗。
玲珑叹了口气,接了过去,与千凌喝了交杯酒。扶住往她身上倒的千凌。
千凌的手在玲珑身上胡乱摸着,从后背到肩头,又从肩头流走到胸,她痴笑抬起头,眉眼朦胧全是醉意,“咦韶华,你什么时候变成女人了。”说完这句,便醉了过去。
玲珑把千凌扶住以免她跌到地上去,把她好生放到了床上,绞了帕子把她脸上的污秽一一擦去。心头有些为千凌心疼,千凌用醉酒来逃避韶华战死这件事,醉了又不分人,无论男女老少皆缠上去喊韶华。她与徐姨这两天都被千凌整怕了,生怕千凌跑出去被其他男人占了便宜。
又叹了口气,给千凌盖好了被子这才出了去。
“玲珑。”
刚出去,玲珑便被人叫住了,玲珑寻声看去,一旁的屋檐下徐姨等在了那里,神色凝重。玲珑眉头轻蹙,徐姨这般模样,怕是有什么不好的事。
果然,徐姨把玲珑带到了她的房间,进门,徐姨便递给玲珑一张纸条,只见白纸渲染了一行黑,条子上写了:皇上欲封千凌为公主,结亲皇朝。
千凌看完,一下怒火攻心,把纸条捏成一团,黑了脸咬牙切齿,“这皇帝真是好样的,投降不说,这千凌的入幕之宾可只有韶华一个,北星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千凌以后会是韶华的妻子。韶华尸骨未寒,皇帝就这般想去讨好皇朝那个皇帝么。”
徐姨抽出玲珑手中的纸团,丢进火盆里,纸条瞬间化为了灰烬。轻轻拍打玲珑的后背,“气有什么用,说不得等下圣旨就下了来,现在北星的皇帝还是那人,难不成抗旨了不成。”
“难道就让千凌嫁去皇朝,千凌那个性子,在那个吃人的地方可怎么活下去……咳咳咳……”玲珑说得急了,一下呛到了咳了起来。
“快别急,我们再想办法。”徐姨连忙递上茶水。
玲珑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徐姨把杯子放下,小心顺着玲珑的后背。
这时骤然响起一道敲门声。“什么事?”徐姨应着。门外立即响起一道焦急的女声,“徐姨,宫里来人了,让千凌出去接旨。”
“好我知道了。”徐姨皱眉回道。
“这么快。”玲珑低呼,沉思了一会儿,去徐姨里屋拿了面纱。
徐姨见状,已明白了几分玲珑的用意,连忙出声阻拦,“玲珑,不可。千凌去不得,你也同样去不得。你都说了,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你又怎么活得成。”
“我的命是千凌救回来的,没有千凌,便没有现在的玲珑,我待她走这么一遭,就当我还她的了,反正……”反正什么玲珑没有说出,她在心里默默接着,反正她爱的人不在这世上,让她苟延残喘活着,倒不如换千凌能好生活着,也不枉她在这个世界走了一遭。
徐姨拦住的手无力垂下,为此时玲珑决绝与坚定,也为她眼神中的悲凉凄冽。
“你可决定好了?”徐姨沉声想问。
“嗯。”玲珑没有丝毫犹豫地回答徐姨。
徐姨眼眶微红,抬手摸着玲珑的秀发,哽咽着,“比起千凌,我更心疼你,千凌有韶将军和风公子疼着,可你凡事都只能自己扛着。你被带回来时不哭不闹,看似平静,我却看出你眼中的绝望。你本是玉家的女儿,本来是该平平安安长大,没想到却被仇家……哎,不说也罢。”
“徐姨,如今说这些又有什么用。”玲珑苦笑,没想到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千凌,还有人会想着自己的。
“徐姨,在吗?”有人来催了。
“徐姨我们过去吧。”玲珑道,走过去打开了了门。
徐姨伸手抹去眼角的水痕,跟着玲珑出了去。
前厅,徐姨携玲珑出了来,一身褐色衣服的公公捏着明黄圣旨迎了上来,讨好看着玲珑,“这位可是千凌姑娘?”
玲珑点了点头,楼里的其余姑娘面面相觑,却皆都不敢出声,屏息站在玲珑和徐姨身后。
“那便请姑娘接旨吧。”
一众人随即跪在地上,尖细的声音在厅里响起,“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收醉风楼千凌为义女,特封为北星国安国公主,不日下嫁皇朝,钦此。安国公主,接旨吧。”
“草民千凌接旨。”玲珑扬声说道,双手高举,准备接过圣旨。
公公把圣旨给玲珑,笑着道,“可不能自称草民了,公主尊贵,该自称本宫。”
玲珑接过圣旨站了起来,把一个鼓鼓的荷包塞给了公公,“劳烦公公跑这一趟,本宫谢过了。”
公公暗中颠了颠,立马喜笑颜开,“公主言重了,还请公主收拾收拾,随咱家进宫吧,皇上还等着公主的。”
“不用收拾了,本宫现在就随公公进宫,只是我还要同徐姨说几句话,劳烦公公再喝一杯茶。”
“好说好说。”
“公公这边请。”楼里的丫鬟眼尖地把公公引到了不远处的桌边。
“徐姨,还有姐妹们,玲珑就交给你们照顾了,她父母双亡,唯一的亲人也不在了,如今我也要进宫去了,让她不要伤心,一切都已这样,让她好好活下去。”玲珑向众人欠身拂礼。
徐姨张了张嘴,却又什么也没说出口。轻轻叹了口气,柔声道“放心去吧,醉风楼有我们看着的。”
第14章安国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