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陌生地出奇,尘土随着雨后的彩虹渐渐地扬起,风在林梢鸟儿在叫。我尽力地掩饰着自己,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
胡一啸、唐峥、王晓媛、小王、小李目睹了整个事件发生的过程,看着近乎崩溃的我,似乎没有了主意。我也呆坐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就在我还在迟疑的时候,突然间看到了易南山一把夺过胡一啸手里的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不要!”我刚把这句话喊出去,他就开枪了。“砰”的一声,他一下子倒在了血泊中。
我急忙冲过去扶住他,可是他已经没有反应了。他的眼睛还直勾勾地盯着什么,我此时再也抑制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泪水如泉水喷涌而出。
我用颤抖着的手缓缓地将他睁着的眼睛闭上,跪在地上痛苦起来。懊悔、愧疚、难过……像是厨房里的调味品混合在了一起,让我的心情五味杂陈。
“看来,这一切暂时性地结束了。”胡一啸的语气里也有一丝令人捉摸不透,他尽量地让自己的表情、动作变得自然,可是他越是这样,就越显得奇怪。
“是啊,没想到……”唐峥的话说到了一半就没有说了。我想这个肯定和我、老爸有关。
他们的言语打破了这平静的场面,让我感觉父亲还在。可是看着地上的父亲,我又开始痛恨着自己。痛恨着我的出生、痛恨着我加入特殊案件调查局、痛恨着我为什么非要刨根问底……
可是这一切似乎已经没有办法回头了,一切都没有办法回头了。如果过去可以假设,我会不会想要重来呢?多么希望这就是一个梦,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我拼命地抽打着自己的脸,希望可以让自己清醒一点,把自己抽打到现实的生活之中。可是无论我怎么对自己狠,却怎么也醒不来。
为什么罪魁祸首依然逍遥法外,而因为他,死去的人却不在少数?难道这真的是生物界所说的“适者生存、优胜劣汰”吗?
可是这也未免太不公平了!
“不!我要去找东方燃!”我大声地喊道,好像四周都旁若无人一样。
“易川!你给我冷静一点儿!”胡一啸给了我一巴掌,让我有点儿措不及防。
难道我真的错了吗?可是我是不想让更多和胖子、吕主任他们那样善良的人受到伤害。
我呆呆地看着这一切,怎么就一会儿的时间,发生了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唐峥见我没有什么反应,便用对我说:“你还是得跟我们回去一趟,好好地配合调查。”
我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内心已经没有什么不平静的。就这样,我们离开了湘西的这个小村子里面。
回去之后,我自动请求他们消除自己在特殊案件调查局的记忆。他们虽然迟疑了,但是最后还是尊重了我的想法。
一切都结束,我回到了我的大学,又见到了我的同学。当他们问我:“胖子呢?”可是我依旧不知道胖子是谁。
因为过去的一切我都忘记了,甚至连眼前的同学都不知道是谁。
很久没有认真地坐下思考,或者是安静地泡一壶茶来聆听水的声音,只是每天按照课表上课、吃饭、睡觉。也会去参加公益活动,以此来证明自己的生活并不单调。
于是,我在大学中忙碌着。用疲惫掩饰自己的迷茫,用另一种不知名的安慰来填充生活的空白。当别人问我时,我会大声告诉他们:“我很好”。我很好,是在离开父母和朋友之后,面对陌生环境和话语时的淡定。因为我始终笃定自己会过的很好。
整天上课、下课,也会心不在焉,我不知道这种情况到底持续了多久。
在我的大学,竟然时时会有一种失落。这种失落有时会莫名其妙,要我真的去诉说,我竟然会哽咽。
每天进入宿舍,依旧是拉着窗帘后带来的一片黑暗,给人一种极其暧昧的感觉。舍友在宿舍睡觉讨厌一丝丝的光亮。窗帘基本上没有拉开过。这种黑暗却带给我恐惧,在黑暗中我无所遁形。
也不太愿意和别人有太多的交流,道些家长里短,便喜欢和更多的陌生人交流。也就是这个时段,我接触了许多写诗的人,让我看到了不一样的世界。诗中有时候也有喧嚣,不过比起外界,也算是一片宝地。我宁愿沉溺其中。
突然间想起了一句话——“生活不只有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又一次被感动。
我依旧没事了去图书馆,没事了读读书。在同学眼中似乎有点儿傻,或者反应慢半拍。大学,我既封闭了自己,又解放着自己。所以说我是个矛盾的人。
同学也给我说过,“真搞不懂你,读了那么多书都读到哪儿去了?”我不知道怎么去反驳。生活或许也是这样吧,总是会有种“有口难言”的无奈。
我抱怨,再也没有和我一起成长的伙伴,再也没有人会和我一起抢着看同一本书,再也没有人去怂恿我继续年少时的那种喜欢……可是依旧是我一个人的狂欢与落幕。
很多时候,看到别人总像一个无忧无虑的孩子。那个时候,或许并不知道什么是梦想,只是坚定地朝着自己想要到达的方向行进。
时光深处空无一物,听着自己在大厅里的背书声音竟然有种不安。我走出大厅,在坐在教学楼前的台阶上晒着太阳,大声背着“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带女萝。既含涕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
总想写点什么,却不知道怎么下笔。我已经忘了自己究竟有多久没有好好地安静下来,好好地观赏一盆花卉,或者是看一部电影,跑一跑步或者就那样惬意地躺在草地上晒晒太阳。
我感觉自己一直忙忙碌碌,却一直过着碌碌无为的生活,一直在规划着,一步步偏离。这样的落差似乎是一个无底洞的深度,黑暗将我吞噬。
我已经忘了自己失眠了有多久,没有东西将我填充满。我不知道是不是欲望?印象中的自己没有很大的野心,只是单纯地喜欢一件事,便想尽全力将它做好。这对于我来说是一种挑战,心灵上的完美主义强迫着自己一点点地向着最初的目的前进,丝毫不敢松懈。
而我现在似乎在自己不那么喜欢的大学读着我不是那么喜欢的专业,在自己不知所措中浑噩着。而你在冰雪都城,时而向我抱怨着,时而分享着你的点点滴滴。我已经坚信着我们有着差距。听着歌竟然笃定自己会被感动,在空间上写着日志,交换着回忆的感动。我于是向往着所谓的南国旧梦。
是我变了吗?时光深处空无一物,我心中的那些逐渐消失。我想起那年午后,我唱着思路中的调子,静心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只因它曾经陪伴过我自己。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不知道怎么去思考,可是那么迷茫,又确确实实是我自己所经历的。
在远方的你还好吗?我的心里突然间冒出了这句话。或许有些唐突,但这却是我鼓起了勇气,好久都没有问出来的话。我很好,我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很好。
我呆呆地坐在床边好久,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一番话,无疑让我又一次否定了自己。幼苗破土而出是对种子的否定,杯子被打碎也是种否定,那么,我否定了自己时,我是不是就不是自己了?
我痴痴地想着,这样的思索让我困顿不堪。我的脑袋里充斥着好和坏的分界,充斥着我所不明白的许多东西。而我我迫切地想要把这些弄清楚,来给自己一个提升。事实证明,这是举步维艰的。
我也没有说什么话,任凭摇滚乐在耳朵里轰鸣,直到耳朵隐隐作痛时才默默取下耳机。夜,已经深了,如此宁静。甚至可以听见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空气中夹杂着一丝不安,我不知道它来自何处,去往何方。而我的这次否定,竟然觉得自己已经丧失了感知痛苦和失败的能力,笔在手里颤抖了好久,纸上空无一物。
看着别人尽情地发光发热,而我始终在最边缘的角落。最热闹时总是涌上深深的寂寞。
于是,我感觉到了孤独。
王小波说过:“一个人愤怒,皆来自于自己的无能为力。”所以我不敢愤怒,以一种未知的伤悲竭力地压制着自己。我便开始自己的哀乐,不敢和别人分享。而在别人看来,这无非是无聊人消遣的把式。
在稿纸上写着东西,很快就被画掉了。将稿纸随意地一揉,紧张蜷缩成一团纸。我明白的和我不明白的,统统都进了垃圾桶。心里好受了一些。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悲伤,回来后的我将自己埋在书本里,却怎么也找到方向。迷茫是常常会有的。
有一天,我打开了书本,看着上面用黑色墨水的钢笔在上面写着“斯人若彩虹,逝去方知有。”竟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像是在很久以前,有人曾经告诉过我这句话。应该发生过一个像彩虹一样有点凄美的故事,以至于让我现在还一直耿耿于怀。
我在纸上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写着这句话,竟然有股想哭的冲动。我告诉自己,这是被沙子迷住了眼睛。睁大眼睛,不让眼泪掉下来。
在班上也和很多同学接触的不多,而舍友们似乎一直想对我什么,可是我却不由自主地戴上耳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我没有生活来源,我一直奇怪我的父母亲去了哪儿?可是任凭我怎么回忆,我也搜寻不到任何关于他们的记忆。我每天抽空做着兼职,给自己赚取着生活费。
我拒绝了所有人的好意,或许是没有必要的。但是内心的抵触让我这么做。我和许多大学生一样,上课,下课,考试,毕业,找工作。井井有条的生活没有让我感到快乐,却好像失去了什么。
但是,失去了什么呢?
第50章 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