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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唯有回忆

王琪给自己的爱,谁都学不来。王琪给自己的痛,谁也无法替代。叶婉感觉自己千般万苦忍受着孤单的折磨,但是却等不到任何人的拯救,想着一切都是我自愿的。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叶婉想回到那个时候,还活着,还是叶婉的时候,那个时候自己就可以很高调的宣布、王琪是我的男人、是不允许任何人染指的人。但是现在的自己,却再也没有资格了,呵呵,原来啊,原来所谓的残忍是看不到伤痕的,原来坚持的完整是要让人掏空灵魂的。太阳一点一点的升起了,渐渐的,带走沉默,最后只剩下凋零的残骸,独自漂泊。
叶婉做不到,叶婉做不到放弃王琪,她是那么爱王琪,那么爱,叶婉,戒不掉王琪的温柔、但是却给不了王琪幸福。王琪没有错,自己也没有错。只是他们没有缘分,没有夫妻长久缘,他们,不适合。
叶婉现在剩下的,也只有跟王琪的回忆了,叶婉发誓,她会永远记住和王琪的过去,好好保留着他们留下一起留下的回忆,可是,原来,原来“回忆”意思就是回不去。叶婉觉得和王琪在一起的时光连空气都是甜的,但是,曾经的一切,那些记忆,曾经抖落的记忆,又重敲着回忆的门。
唉,叶婉之前在书上看到过一句话——世俗上的人都以为我是为了坎坷的命运而悲叹而流泪,哪里晓得我仅仅是为了自己的孤独——灵魂的孤独而太息而伤心呢?自己,也很孤独,没有了王琪的生活自己会更孤独,其实每个人一生之中心里总会藏着一个人,也许这个人永远都不会知道,尽管如此,这个人始终都无法被谁所替代。而那个人就像一个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无论在什么时候,只要被提起,或者轻轻的一碰,就会隐隐作痛。自己与王琪很相爱,但是现在的自己只是王琪的妹妹,根本不可能会在一起的,就算叶婉与王琪很相爱,但是那也是王琪和叶婉,而现在的叶婉,只是王昕!
而叶婉,已经决定离开了,叶婉既然决定离开,决定放手,就别安慰了,走了就不要再回头,要知道每一次缝补,那颗心都会遭遇穿刺的痛。有一种爱,对方白白爱你一场,你也白白爱了一场;完事之后,被爱者却比施爱者更难受。这就叫无辜的爱情。叶婉真怕自己和王琪就是这样,自己离开这个世界了想,王琪怎么办。叶婉第一次遇到王琪的时候,王琪就给了叶婉一个微笑,叶婉记得了一生,有时候,这个世界又很小很小,小到一抬头就看见了你的笑脸。所以遇见时,请一定要感激;相爱时,请一定要珍惜;转身时,请一定要优雅;挥别时请一定要微笑;因为一转身,可能一辈子也不会再相见了。但是叶婉却不知道为什么又获得了一次和王琪相遇的机会,但是却又不可能在一起了。自己与王琪的爱就如同是是一朵从天飘下来的雪花,还没结果已经枯萎,爱是一滴擦不干烧不完的眼泪,还没凝固已经成灰。自己如果不死,是不是就永远不会忘记,不用忘记。自己守护着如泡沫般灿烂的童话,快乐才刚刚开始,悲伤却早已潜伏而来。
许多故事,常常以美丽、快乐为开始,以悲伤做结束。生命中一道道仓促的划痕都会成为我们刻骨铭心的记忆。自己与王琪的爱,也许就是这样吧,一开始很美好,到最后却是悲伤结尾,唉。叶婉想,自己如果无法忘记王琪,就不要忘记好了,她认为真正的忘记是不需要努力的。
自己,以后就是孤家寡人了,就只是一个人了,没有王琪了,而自己只是王昕。记得有一句话,孤单,是一个人的盛宴。聚会,是许多人的孤单。
原来爱情里不是简简单单就可以去说服,原来不是你付出真心就可以打动人,不管这份爱情再纯真,你也不能得到别人的羡慕,只有恐惧和厌恶。自己是王昕,王琪是王琪,王琪是王昕的哥哥,而自己是王昕,他们,永远都不可能会在一起了,这个救了自己的皮囊,到底还是让自己更加痛苦了。不知道该感谢上苍的安排让自己有了这个重生的机会,还是该埋怨,埋怨他把自己和王昕的生活轨迹叠合,让自己原本看到希望的爱情再一次凋零。只是这一次,更残忍!车祸时候不绝望,是因为那一瞬间的冲击让自己无暇顾及。发现自己“死了”的时候不绝望,是因为自己还能以另一种方式存在在他身边。而现在,叶婉感到自己似乎跌进了一个无休止的黑洞,看不到一点希望。现在的自己,又思想有意识,有灵魂有身体,可以说自己又成了一个实实在在的人,既然这样,那自己就会继续的被这种身份与痛苦折磨着……
叶婉把头倚在床沿边,自己真的很爱王琪,闭上眼,以为自己能忘记,但流下的眼泪,却没有骗到自己。王琪,因为有你,我认真过,我改变过,我努力过,我悲伤过…我傻,为你傻;我痛,为你痛;深夜里,你是我一种惯性的回忆…我不想在为过去而挣扎,我不想在为过去而努力,我不想在为思念而牵挂,可这些都只是不想,我、做不到。对不起,王琪,我忘不了你。
有人告诉我,鱼的记忆只有7秒,7秒之后它就不记得过去的事情,一切又都变成新的。所以,在那小小鱼缸里的鱼儿,永远都不会感到无聊。我宁愿是条鱼,7秒一过就什么都忘记,曾经遇到的人,曾经做过的事,都可以烟消云散。可我不是鱼,无法忘记我爱的人,无法忘记牵挂的苦,无法忘记相思的痛。
其实,叶婉很累了,自己习惯假装坚强,习惯了一个人面对所有,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想怎么样。
爱与不爱,是一粒柳絮,只要有微风吹过,便不知所向,亦不是个人所能把握的事情。爱本身就是一个人的事情,叶婉还记得当初王琪在跟自己告白的时候,天空中升起硕大的烟花,五彩缤纷,但砰然一刻便不知所向,只剩下细微的尘埃。
叶婉遇见了所有的不平凡与不平凡,但是却遇到了那么耀眼,那么优秀,那么不平凡的王琪,叶婉再也不想对别人提起自己的过往,自己现在只是王昕,而那些挣扎在梦魇中的寂寞,荒芜,还是交给时间,慢慢淡漠。而王琪,曾经海枯石烂,抵不过好聚好散。爱,在失去知觉以后,比死亡更冰冷。记忆,在岁月摩梭之后,比冰冷更寂寞。
其实叶婉很想去王琪的心里看看,王琪到底有多爱自己,但是,并不是任何我们想去的地方,就可以到达的,连灵魂都不可以,比如说彼此的内心,始终都是一个遥不可及的远方,即使叶婉始终都握着王琪的手。即使他们从未分开过……
叶婉一直相信不要轻易把伤口揭开给别人看,因为别人看得是热闹,而痛得却是自己。自己很爱王琪,如果自己不爱王琪,自己就不会思念王琪,自己就不会妒忌王琪身边的异性,自己也不会失去自信心和斗志甘心留在家中,自己更不会痛苦。如果自己能够不爱王琪,那该多好。如果一开始,王琪就不要出现在叶婉的面前,那么,自己也许就不会知道爱情的滋味……王琪何其残忍,把所有的爱满满地那么猝不及防地都给了叶婉,告诉叶婉,王琪永远喜欢自己,永远不会离开自己。让自己错以为,我可以幸福得象个被宠溺的孩子,让自己错以为,只要抱住王琪,就可以拥有整个世界。可是后来,又狠狠地把他给自己的一切都残忍的掠夺,不留一丝温存。
有些人,有些事,有些地方,一旦离开,就回不去了,或者应该说总觉得自己回不去了,于是,我们不断地离开,斗志昂扬地摆脱地心引力,证明自己,不是苹果。是否自己这次离开了王琪,就回不来了,那自己该怎么办……其实叶婉也思考过,自己是不是该忘记自己看到过的不愉快,当它只是个梦,是自己的“后遗症”,然后放下自尊,继续按自己所想的,告诉王琪“我不是你的妹妹王昕,我是你没有死去的妻子,你最爱的妻子叶婉”。
只是这样,自己就要放下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自尊,如果是这样,那和死去又有什么分别?况且自己现在从外貌上看来就是王昕,如果现在自己跑到王琪身边,告诉他真相,告诉自己的父母真相,这么诡异的事,又有谁会相信?况且,正真的王昕似乎已经消失了,那么从某种意义或程度上来说,自己是不是剥夺了王昕的意识与思想?这些对自己来说,太过严重……
原来叶婉并不快乐,她一点都没有死里逃生的快乐。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不是天各一方,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