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六看着许慕风目光熠熠的,心里忽然就抖了一下,因小心翼翼地道:“大少爷,都是小的不是。小的不该离开府上,如今再没脸没皮地过来。”
慕风听了这话,就淡淡笑了一笑,无谓地道:“我这人一向慈悲为怀。你既然走投无路了,我总是不能不帮你。”
潘六听了这话,就小心翼翼地道:“大少爷,一切都是小的不是。当初小的就不该离开府里。现在,大少爷肯收留小的,小的真的是感恩戴德。”
慕风听了,就沉吟了一下,方对潘六说道:“是吗?我收留了你,你真的会对我感恩戴德?”
潘六更是陪笑道:“大少爷,小的如何不会感恩戴德?”
慕风就道:“你好不好,嘴上说来也是无用的。我总要看具体的行动。”
潘六一听,更是说道:“大少爷说的是。小的从此更是尽心尽力看护宅院。”
慕风就道:“潘六,其实我一直怀疑你的来历。上回,你不是家里有事离开的吧,而是回去去找你的主子复命去的吧!”
潘六听了,心里更是吃惊。莫非——许慕风看出来了什么?潘六就硬着头皮说道:“大少爷,小的果然就是回老家去的。”
慕风听了这话,就对着潘六微微一笑,说道:“潘六,你的口音根本就不是平安州的方言。其实,你的老家就是在这昌平城附近吧?”
潘六的心里真的是慌了神。怎么这位大少爷竟是猜得准了?不错,他的老家就在这昌平城郊外。潘六思怔自己在这府内,并没有什么可疑的把柄露出来,因还是坚持道:“大少爷,小的果然就是平安州人。只因从小儿就离开了家乡,四处浪迹,平安州也呆过,其他地方也去过,京城也呆了一段不短的时间。小的说话口音的确杂。所以,大少爷听不出来。”
慕风见潘六坚决不说实话,想了一想,也就罢了,要是再盘问下去,逼得潘六露出马脚来,自怕更对自己不利。因此,不如就先吊着潘六再说。慕风就笑:“哦,听你说,原来是这么回事!好了,你就在这里好好地干吧!只要你做的好,我总是不会亏待了你!”
潘六听了,心里果然缓了下来,对着慕风道:“大少爷,小的记住了!”慕风便叫潘六退下,自己立在小亭子里,注视着潘六的背影,心里更是凝重。潘六前头刚走,这后脚慕风就听见有人轻声唤道:“大哥——”
慕风听了,即刻回头,他听了这声音,知道这说话的人是听涛。慕风就回头,对着听涛轻轻笑道:“听涛——”慕风知道这个时候,听涛大概就会在自己的宅院里练剑习武。这个时候他来找自己,想必是有什么事。
听涛就进了亭子,在慕风的对面坐下了。“大哥,我想和你说一点话。”慕风听了,就对着听涛微微一笑,说道:“听涛,你是我的弟弟。咱们之间,从来不曾生分。你有什么话,尽管对我说吧!”
听涛看着慕风,沉吟了一下,终于说道:“大哥,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了你真正的身世!”
慕风听了,心里吃了一大惊。不用说,听涛能知道,自然是泽华告诉的他。慕风就道:“听涛——你都知道了?其实,我并不是有意瞒你!”
听涛听了,就点了点头,对慕风道:“大哥,我知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不管怎样,你是我从小长到大的弟弟。你遇到危险了,这做弟弟的怎么能不知道呢?你不告诉我,只是瞒着我,真正叫我心里伤心。”
慕风听了听涛这样说,心里有一刹而过的愧疚之感,想了一想,便对听涛说道:“听涛,你能理解我,我的心里,真的很开心,真的!但是——这件事,有说不出的危险!只要处理不慎,随时都有性命之忧!听涛,我之所以不不打算告诉你,就是不想打乱了你平静的生活!真正,你这件事,一点干系也是没有的!”
听涛听了,却是摇头叹气,因对慕风说道:“大哥,这件事上,泽华能够帮你,为何我就不能?大哥,我是自愿的!这秦世藩是国贼,人人得以诛之!大哥还请不要避了我!我师父也说过的,之所以让我习武练剑,就是为了替天下匡扶正义!如果不能行正义,我要这一身的武功干什么呢?”听涛说得大义凛然。
慕风听了听涛这样说,心里十分感动。他想了想,便对听涛道:“听涛,我的好兄弟,听到你这样说,我这做哥哥的,听了真的十分开心!”慕风说着,站了起来,上前拍了拍听涛的肩膀,又道:“但是,这件事到底也危险,我不能让你置身危险之中!到底,姨娘也就你这么一个儿子,我真的不想让姨娘担心!”慕风也有慕风的道理。见大哥始终不松口,听涛的心里,就有些焦急,因对着慕风道:“大哥,真正我不明白了,为什么泽华能做的事,我却不能做!”
慕风就道:“听涛,我既非你的亲生哥哥,和我比起来,你才是这许府正大光明的继承人!我现在做的,都是想为你以后掌家打下基础!听涛,你为了我,要是遇到不测了,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叫我怎么去面对九泉之下的父亲呢!”听涛听了,还是摇头道:“大哥,既我知道了,纵然你不想让我帮你,可你奈何不了我,我还是会在暗中助你的!因此,你不如正大光明地收了我!”
慕风听了这话,对听涛真的有点无可奈何了。他顿了顿,终于对听涛松了口。“听涛,我的好弟弟!不过,这件事,你万万不能对姨娘说!”
“大哥,你放心就是。”听涛见大哥终于答应了,心里头快活之极。他觉得自己这身武艺,终于可以有点用处了。话说这一日,凝欢在这丽春堂呆得更是无聊起来了。叫了几遍绣梅,也无人答应。凝欢忽然就想回家一趟。又叫了几声,绣梅终于过来了。凝欢就道:“绣梅,你又是见你的表哥去了?真正在这丽春堂,究竟谁才是你的主子?”凝欢的心里,实在有点生气。
绣梅见了桌上打的好几个包袱,就问:“主子,您是要回家去?”
凝欢见绣梅避过话题,越发变得老练,心里更是生气,因对绣梅道:“不错,我是要回去!以后呀,我希望你跟着我,只是上点心!真正你和从前相比,简直就是两个人!哼哼!说来也就是我,你这私下里和你的什么表哥来往,要是换了别的主子,早将你报了撵出去了!”
绣梅听了这话,心里就有些害怕。同时心里更是念凝欢的好。绣梅现在混得的确有点油,因就道:“二奶奶,绣梅以后注意就是了。谢二奶奶包庇绣梅!”这些时候,绣梅和她的表哥,却是愈发来往得密切。因二人胆大越过了雷池,这一日不见,真的就如隔三秋一般想念。绣梅的表哥,待绣梅自然是真心。绣梅这头也是如此。但到底二人能不能在一起,还需凝欢点头。
但凝欢身边不能没人,因就吊着绣梅。绣梅也懂主子的意思,心里也不舍得离开主子。按着这许府的规矩,这嫁了小厮的丫头,就不能当主子的近身丫头了。因此,绣梅宁愿两个就这样糊着,但到底也顾此失彼的不周到。绣梅想起凝欢待自己的情意,心里更是内疚,因就对凝欢跪了下来,实心实意地说道:“二奶奶,自绘菊姐姐意外死了后,从此二奶奶身边失了个膀臂。但绣梅却因为心里生了杂念,在二奶奶跟前伺候,总是三心二意。二奶奶,绣梅知错了,绣梅真的知错了,从此绣梅只是将心收起来,一心一意地伺候二奶奶!”
凝欢听了这话,心里也有点感动。到底自她进了这许府,就是绣梅跟着她。凝欢一把将绣梅拉了起来,对绣梅说道:“绣梅,我不怪你。如今这丽春堂里,就咱们主仆两个,真正我心里看重你!我知道你心里有你的表哥,你们既然是实心实意的,我自然不会棒打鸳鸯!不过,现在我这里的确需要你,所以——”
绣梅见主子大度,听了更是连连点头,哽咽说道:“主子!绣梅愿意将自个的事儿往后放一放!其实,在绣梅的心里,主子从来都是第一位的!如果不是跟了主子,绣梅现在在这府里,也不过就是哪里打杂的小丫头!”
第43章 依依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