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浩独自在街上乱晃,他的眼前总是不由自主的出现刚刚看到的那副场景。
他的心里很乱,晃了一阵之后,他决定去找天才和胖子。
他来到他们的住处,拿出钥匙打开门,进了屋里,他看见胖子和天才此刻正挤在一张床上睡觉,床边的风扇呼呼作响,屋内一片凉爽,现在是早上十点,他们俩人似乎睡得很熟。
“喂,你们怎么还在睡,起来啦。”李浩站在床边喊道。
天才张开眼睛,看见李浩,打了个哈欠,问道:“浩哥,你来的这么早。”
“这还早,你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李浩说。
“什么时候了。”天才揉了揉眼睛问。
“十点多了。”
“哦。”天才坐了起来,他看了看旁边的胖子,似乎还在做梦,不时吧唧一下嘴巴。
“快,快,快,把胖子也叫起来,我们出去喝酒。”李浩努了努嘴,示意他叫一下胖子。
天才转身去摇晃胖子的身体,边摇边问道:“这么早,就去喝酒?”
胖子被天才摇醒了,看见李浩站在床边,睡眼朦胧的喊了一声:“浩哥。”
李浩说:“麻溜点,我带你们出去喝酒去。”
胖子揉了揉脑袋说:“昨天晚上,我和天才无聊,在家里玩摇色子,输的人喝酒,我不知喝了多少酒,现在头还痛呢。”
“那你俩可真是无聊的。”李浩摇摇头说,“我昨天在医院躺了一晚上,现在头还晕晕乎乎的。”
“你到医院去了,怎么回事?”天才问。
“昨天和一个小子打了场架。”李浩说。
“不对啊,浩哥,以你的身手,怎么还被人家打医院去了,你告诉我这小子是谁,我他妈劈了他去。”天才问。
“没多大点事。”李浩摇了摇头,“你们快点穿衣服,陪我出去喝酒,好久没一起喝畅快过了,今天我哪儿也不去,就和你们一起混了。”
不大一会儿,三人出了门,在街上转悠了一阵,找能喝酒的地方,天才说:“浩哥,这个点上,能喝酒的地方只有饭馆,我看倒不如咱买些酒回去,在家里喝算了。”
李浩点点头,说:“行。”
三人买了很多酒,又在饭店点了几个菜,又回到了家里。
三人喝着酒,天才有些感慨道:“浩哥,你说咱们这过的是什么日子,我怎么老觉得就是每天在混吃等死,一点激情都没有。”
李浩说道:“我他妈也烦着呢,这日子他妈的没发过下去了。”
天才说:“我从家里跑出来的时候,我发誓一定要混出个名堂来,让我爸看看,我都跑出来这么长时间了,名堂没混出来,现在快连他妈饭都吃不上了。”
三人一杯接着一杯喝酒,喝了一阵明显有了些醉意。
李浩晃了晃脑袋说:“天才,我对不起你们,你们跟着我混了这么多年,我没让你们过上好日子,我他妈算是一个什么大哥。”
“不,浩哥,这不是你的问题。”
“是我的问题,我心里也他妈纳闷呢,你说以前我们混的时候,花和尚、火柴还有很多人都他妈还只是一个可怜的跟屁虫,你看看他们现在混的那样,比我们不知好多少倍了。”李浩说道。
“其实我们也能像他们一样,浩哥你知道为什么不。”
“为什么?”
“只要我们能把心里那点所谓良心泯灭掉,找几个场子供药,开赌场,带小姐,我敢保证,出不了半年我们就会富得流油。”
“我做不了那些事。”
“所以啊,浩哥,一个具有人性的混混,是成不了什么大事的。”
“天才,你跟我说实话,要是我不管着你和胖子,你们俩能去做这些事情?”
天才酒喝多了,眼眶红红的,晃了晃脑袋说:“我不知道,不知道,也许会,也许不会。”
“天才,你可不能有那样的想法,我们虽然是混混,但也不要去做太过伤天害理的事情,你和胖子……是,是我的兄弟,我不能看你们走向万劫不复的地步。”李浩酒喝多了,似乎已经有些开始口齿不清。
“浩……浩哥,我不想再这样过下去了,再这样下去,别说别人,我都快他妈瞧……瞧不起自己了,你看看龙爷在的时候跟我们混……混的那些兄弟,现在很多看见我们都绕着我们走,他妈的怕我们向他们借钱呢。”
“天才,其……其实我心里又何曾好受过,但哪怕是再难受,我也绝对没有卖毒品和拉皮条的想法过,人穷但要穷的硬气,害人的事咱绝对做不得,天才,你……你……放心,我们的日子会好过起来的,我已经想好了,等过一段时间,咱也开一家修车厂,我和你,加上胖子,我们一起开,咱要挣就挣干净的钱。”
天才已经彻底的晕了,他口里重复的说着:“好……好……咱就开修车厂,咱就挣赶紧的钱。”说完一下倒在地上,呼噜呼噜的睡着了。
而胖子,早在半个小时前就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
李浩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来,他颤悠悠的声音喊道:“胖……胖……子,天才,就这么点就倒了,真……真他妈的没用。你们睡……睡吧,我回家了,我家傻妞还……还在家里等着我呢?”
他四处寻找门,但目光逡巡四周一圈后,并没找到门的位置,他轻声嘀咕道:“天……才,你们家的门怎么不见了。”
他走到墙壁处,四处摸索,突然脸上露出一丝孩子般的笑容道:“找到了,我找到门了。”
他缓缓开了门,然后往外边走,走到大街上,路上的行人纷纷躲避这个喝醉了酒的酒鬼,他几次差点跌倒,还有几次差点撞到电线杆上。
一个黑皮肤的小子看见了他,连忙跑过来搀扶他,这个黑小子叫余远东,外号叫做小黑,以前也是跟着李浩混,不过自从找了个家里有钱的老婆,由老丈人出资开了家火锅店之后,便开始老老实实过起了小日子来,从此再也没有出来混过,他此刻和老婆到这一带来办点事,一眼看见李浩一个人醉醺醺的在街上走,害怕他出事,于是这才连忙跑过来。
“浩哥,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哎哟,你这是喝了多少酒啊?你要去那儿?来来,我送你。”
李浩的眼神明显已经有些模糊不清,他指着小黑问道:“你……你……是谁啊?”
小黑说:“浩哥,我是小黑啊。”
“小黑。”李浩愣神想了想说,“哦,对,我认出你来了,你是小黑,你是小黑。”
“是啊,浩哥,你看你,这是喝了多少酒啊,都醉成这样了?”
“我……没……没醉,小黑,咱……咱有很久没见了,来……来……咱喝酒去,喝酒去。”
“哎,浩哥,你都醉成这样吧,下次咱再喝,咱再喝。”小黑用力的扶着李浩,生怕自己一松手他便倒在了地上,“你先告诉我,你要去哪儿去?”
“我……我啊,我要回家去,天才和胖子都喝醉了,睡着了,我要回家去。”
“回家,好,我送你回家。”小黑说完,对站在远处正朝自己这边望过来的一个漂亮的女子招了招手。
那女子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快步的朝他走去。
小黑对那女子说道:“老婆,我大哥喝醉了,我怕他出事,我先送他回家。”
女子有些不满地说:“可咱的事还没办完呢。”
小黑敷衍道:“咱的事,明天先搁一边,明天再来办。”
女子说:“可咱和人家已经约好了,你这走了不是放人家鸽子么?”
小黑说:“要不你留在这儿,跟他道个歉,就说我临时有急事来不了。”
女子说:“你都走了,我还留这儿干什么啊?”
小黑说:“要不这样,你给他发一信息说一声,我这儿必须要送我大哥回家,等下次我们一定亲自登门向他赔罪。”
女子突然生起气来:“要发你发,我不管了。”
小黑无奈说道:“好,好我发我发,你过来帮我扶着我大哥点。”说完他腾出一只手来,从兜里掏出手机,开始发起信息来。
女子站在原地,动也不动一下,她对李浩翻了翻白眼说:“他身上这么大一股酒味,臭死了,我才不扶呢。”
小黑只得一直手用力撑住李浩,另一只手发着信息。
信息发完,他拦下一辆出租车,把李浩搀扶进车里,他也跟着坐了进去,他老婆站在原地,冷冷的看着他俩人。
小黑对她招了招手说:“快上车啊。”
女子冷哼了一声,慢吞吞的走到车边,打开前面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
司机看见后面坐着个醉鬼,心里有些不情愿起来,他冷冷问道:“你们去哪儿?”
小黑说:“城南凤凰街道。”
司机摇了摇头,说:“这小伙子,怎么大白天的喝了这么多酒,你可要把他看好,别待会吐我车上了,我可没功夫洗车。”
小黑道:“你放心吧,我看好着呢。”
司机轻声嘀咕道:“我最烦拉这样的醉鬼了,上次也遇到这样的情况,吐了我满车都是,害我洗都洗了大半天。”
小黑听完,有些生气,恶狠狠地说:“你废话能不能少点,要吐你车上了,我替你洗行不行,快他妈开车。”
第十五章 借酒消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