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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血骷髅

听着巨石滚动的声音越来越近,苏墨心惊地又加快了速度,也不管黑暗中,是不是会撞到什么,只顾着往前跑。也不知道是因为跑得太快,还是别的原因,他感觉到体内一阵火燎般的热,有股小火苗不断地往心口处蹿。可在危急生命的关键时刻,他哪里顾得这些小细节,竟也没有在黑暗中他似乎看到路前方的轮廓,跑起来不再像瞎子一样乱摸瞎撞。
突然他发现前方通道的一边有一个半个人高的小门,身子一低,在地上做了一个滑行,整个人就滑进了小门里。
他转了个身,看到巨石从眼前滚过,黑色的石身泛着幽光,像是抹了一层荧光粉似的。苏墨心中一个机灵,怎么感觉能够在黑暗中看到东西了?他回头看看身后,四周的景象清晰。他惊喜地睁大眼睛:天呢,他竟然能够看到了……
通过小门后,是一个低矮的小房间,他几乎是猫着腰站在里面。为了让自己舒服些,他索性就坐在地上,环顾了一下四周,房间里空空的,只在正中间放着一个蒲团,他好奇地爬了过去,一屁股坐在了上面,软软的。无意间低头,发现在蒲团的地面有四条红色的细线。顺着细线,他发现这四条细细笔直地延伸到墙壁,然后又顺着墙壁爬上去,延伸到房顶的正中央,四条线又汇聚成一点。
红色的骷髅!苏墨仰着头,望着头顶上的红色斑点,他发现红色的圆圈中隐约有一张骷髅脸,莫名的,他觉得那骷髅脸在对着他微笑,阴森可怖。他吓得想要站起来逃出小房间,却发现屁股底下像是被什么东西给黏住了,任他怎么扯,也无法动弹半分。
这张骷髅脸,苏墨看着有一种熟悉敢,昨晚洗手的时候,他也在水中看到。明明人没了皮肉,以肉眼看来,骨头也长得差不多,可他却非常确定这个骷髅就是他昨晚所见的。
他继续扭动着身躯,企图能够离开蒲团,耳边却传来一阵诡异的笑声,在狭小的空间内显得异常的空寂与阴森。苏墨发现这个声音是从头顶上传来的。他猛地抬头,发现隐约中的红色骷髅明显了许多,还大了许多。
这个房间实在诡异的很,他继续环顾着四周,他认为红色的骷髅应该是影子,在房间的某处说不定就躺着一个早已经腐烂的尸体,腐烂得只剩下骷髅。
早在一开始他就已经看过了整个房间,除了自己现在坐的蒲团,没有其他任何东西。
又过了一会儿,他发现骷髅又有了变化,有些从房顶突了出来,像是要从屋顶上分离出来。苏墨在心里咒骂了一声:靠,这是什么鬼地方。
无论苏墨如何挣扎,都无法离开蒲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头顶上的红色骷髅渐渐地离开了房顶。眼看着就抵在了苏墨的头顶上,此时的骷髅头已经比苏墨的个子大了许多倍。骷髅头突然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将苏墨咬住吞了口里。
啊……
一声惨叫,在小房间里响起。小门口的阿左阿右摇摇头,伏在地上闭着眼睛。
苏墨觉得自己进入一条血河里。红色充斥着双眼,那是一种透着透明的红色液体,他能够通过液体看到四周。红色的液体中漂浮着一个人脸,再细看,那就是之前他所看到了骷髅头。
那骷髅动了动嘴,发出一下一下咯咯声,那声音像是一种节奏,这节奏苏墨觉得很熟悉。那是她奶奶小时候给他唱得摇篮曲的曲子节奏。
宝贝,宝贝,天上的明月,天上的宝,地上的苏墨,奶奶的宝,明月柔柔,苏墨乖乖,明月明月……这首曲子是他奶奶自己编的,每每听到这曲子,他总是很乖地窝在奶奶的怀中,静静地听着,这时候,他就会做一个很温馨的梦,梦中驾着一叶月亮船,向着明月游去,等他近了之后,明月便化作一个漂亮的姑娘,登上月亮船,温柔地搂着他。他感觉很温暖,让他联想到从未体味过的母亲的怀抱,也许母亲的怀抱也像这样温暖。接着,他就会在月亮姑娘的怀中睡去。
可为什么这个骷髅头会唱出奶奶编的曲子?苏墨疑惑地想着,红色的骷髅头看起来也不那么的可怕。
摇篮曲的节奏继续响着,红色的骷髅头慢慢地向他飞来,最后在他面前一米处停了下来。此时他看得更加清晰,他的眼窝处有一个小小的孔,孔好像有一股神奇的力量,促使着他往那个孔看去,孔明明很小,可在他看来那个孔又大又深,在孔的深处蹿着一串淡蓝色的火苗。
苏墨……有一个悠悠的声音从那个孔传来。
苏墨一怔,这声叫唤像是那串淡蓝色的火苗发出了,它是在召唤他吗?苏墨慢慢地踏出一步,手向孔伸去。他的手竟然伸进了骷髅脸的孔里,触碰到了那一串火,感受不到一丝的热,甚至有些冰凉。
他手一抓,手穿过火苗,习惯性地往回抓,愣愣地看着手中空空的。他呆愣地看了一会儿,再次向孔伸了过去,骷髅头却退后了两步,嘴巴一张一张,他听到了他的声音:苏墨,苏墨……
怎么回事,怎么这些他从未见过的东西都知道他的名字,从他们的嘴里叫出来,他总觉得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牵引着他。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苏墨,冰蓝光明圣火不是每个人都能得到的,你只有唤醒巫石里的光明圣兽,光明圣火才会属于你,你才有资格成为巫师。
苏墨听得迷迷糊糊的,什么和什么,什么光明圣火,什么巫石,光明圣兽,他从未见过。巫师,是神巫大陆上一个崇高神圣的职位,但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资格成为巫师,像他这样小村庄里的小孩也只是听村里的老人偶尔说起,根本就没有见过,相对的,巫师,在他们听来,就和村口的巫灵蛇一样,只是一个传说。
不过,你想要打开天外巫石,还需要找到一把钥匙,这把钥匙就在你身上,你需要自己去发现。
他身上有没有钥匙他还不知道,苏墨只觉得骷髅头在跟他开玩笑似的,并不以为意,现在,他只想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出了密道,跑回村子,确认奶奶的生死。
骷髅头看出苏墨的心思:苏墨,你的娘亲因为你而死,但她的灵魂正被困在巫蒙一族的封印之地——雪原,难道你不想救你的娘亲吗,成为巫石,是你从出生开始就注定的命运,既然这个使命提早到来,你又何必想要避开。
苏墨听着云里雾里的,他娘亲的灵魂被困在雪原?又是雪原,他奶奶说他的父亲就在雪原,阿左阿右也提过,现在骷髅头又跟他说雪原,雪原,究竟是什么地方?
对于母亲,苏墨是心疼的,并痛恨着自己。从未体会过母爱的他,从小就幻想着母亲的疼爱,他是多么希望母亲并没有因他而死,会像小虎的妈妈一样,陪在小虎的身边,即使打骂也没有关系。
他的娘亲虽死,可母亲的灵魂却没有得到安息。对于骷髅头的话他应该抱着一种怀疑的态度,可他却相信了它的话。
怎么样才可以找到钥匙?
这个你必须自己去发现。不过我可以帮你一程。说着,红色骷髅头突然向苏墨的身体飞去,融进了苏墨的身子里。苏墨只觉得身体一热,然后的面目通红,一刻钟后,脸色才慢慢变得正常。苏墨活动了一下筋骨,他觉得他的骨头像是被洗了一遍,全身上下充满了力量,感觉还不坏。
四周的红色也渐渐退去,等苏墨反应过来后,发现他依旧坐在蒲团上。他抬头望望房顶,顶上只有一个红色的点,里面并没有什么骷髅。
他下意识地摸向红色骷髅头飞向他身体的地方。身体的那块依旧火辣辣地热,而且有一个红色骷髅印记。苏墨想,红色骷髅头是融进了他的身体,还是化作了纹身。它说要帮助自己一层,也不知指什么。
苏墨从小门爬了出来,看到门口躺着两条一米长的蛇,一条是红色的,一条是黑色的。他想,这两条蛇应该就是阿左阿右。见他出来,红色的蛇动了一下,惊讶地说道:不错吗,这么快就让血骷髅与你容为一体,不过你可得注意一些,血骷髅可不是一个善茬,它入住你的身体定是有目的。
之前阿左在苏墨的脖子上咬了一口,将它的灵力给了苏墨一点,只为了让他进入血骷髅的巢穴,让苏墨可以得到血骷髅体内的冰蓝光明圣火。从他们挖出这条隧道,血骷髅就潜了进来,目的就是为了融入苏墨的体内,达到它的目的。它们自然也知道血骷髅的目的,只是它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血骷髅体内的冰蓝光明圣火是苏墨力量苏醒必不可少的。
苏墨一愣,从他与血骷髅的交谈来看,血骷髅确实长得可怖,但说的话算是忠言。他感觉不到它丝毫的恶意。
阿左,你说呢?红蛇阿右像是询问黑蛇阿左的意见。
白痴。阿左骂了阿右一句,慢慢地向巫石滚走的方向爬去。
哎呀,阿左,你怎么骂人啊,我说的在理啊。阿右叨叨念地跟着阿左爬去,似乎忘记了苏墨的存在。
苏墨急急跟上,他想,在密道里想要出去,肯定是要靠这两条奇怪的蛇。还有血骷髅说过,他要找到隐藏在他身上的钥匙,还有巫石。他想,巫石很有可能就是刚才追自己的那块巨石。
一路上,阿右总是说个不停,阿左却沉默寡言,看似很反感阿右的叨叨絮絮。
我们这是去哪里?苏墨好奇地问道。之前他在黑暗中乱跑的时候,他以为密道只有一条,没有想到每隔个十来米便出现一个分岔路口,这么多的分叉路口,若不是熟悉的人,绝对会迷路。
找巫石。阿右很快地应道,血骷髅不是和你说过了吗,你想要成为巫师,必须唤醒沉睡在巫石内的光明圣兽。
但是血骷髅也说过,想要唤醒光明圣兽,还需要一把钥匙。钥匙还没有找到。
这个你放心,等到要用的时候,钥匙自然会出现,现在你该做的是想一想如何驯服光明圣兽。光明圣兽通灵性,绝对不会轻易地承认你是他的主人,你必须要让他认可你,这样他才能够成为你的使兽。
驯服,光明圣兽,那应该是猛兽之类的,他一个人类,怎么可能驯服!苏墨似乎想象到他被一头猛兽才在脚底下不断地挣扎着,然后一口就被吞进了肚子里。
想着,他害怕地抖了一下。阿左突然停了下来,前方的路已经被一块巨石堵死了。苏墨仔细看了一下,这块巨石正是之前从他面前滚过去的石头。这就是巫石?
阿左用蛇尾轻轻地触碰着巫石说道:看样子,还没有清醒的迹象,阿右,得想办法。
白光一闪,阿左阿右的身体突然变大,苏墨害怕地退了好几步,眼前是两条身体有碗口粗大的巨蛇。密道本就狭隘,阿左阿右身体变大后,显得非常拥挤。
你们……苏墨害怕地指着他们。蛇会说话已经是天下奇事了,这蛇还可以变大变小。
阿右张了张嘴:我们要用外力惊醒这块巫石里沉睡的光明圣兽,等它破壳而出的时候,你记住你要镇定地站在他面前,给他一个好印象。后面的话像是开玩笑似的。苏墨想,一头被惊醒的猛兽,他站在它面前,不是在找死吗,他是这么蠢的人吗?
阿左阿右蛇头高高抬起,蛇嘴异常,吐出一红一黑的光束,光束迅速地射向巫石,光束的穿透力很强,瞬间就穿透了巫石。他听到一声闷声。
苏墨警觉地后退了几步,不会要破石而出了吧。
诶,你不要退后啊!阿右余光看到苏墨的动作,出声嘱咐道。
苏墨应道:不跑才怪。说着,撒腿就跑。当当听到那声沉闷的声音,苏墨感觉到这头光明圣兽不是什么善茬,想要搞定,他估计没命。
阿左蛇尾一摆,将苏墨卷了起来,冷冷地说道:都到这个时候了,怎么可能让你跑。说着,将苏墨甩向巫石。这时,巫石抖了两下,一条缝隙慢慢变大,他清晰地看到缝隙处蜷曲着一只红色的猛兽。它的头抬起,红白色的大眼睛正直直地看着苏墨。苏墨心中一声唉呼,他这是要落在它头顶上的节奏,阿左扔得也太准了吧。
没有想到的是血红色猛兽淡淡地看了苏墨一眼,然后将头趴在它的前腿上,闭上眼睛。原本慢慢变大的缝隙慢慢地闭合。苏墨跌坐在巫石上面。逃过一劫,他暗暗松了一口气。想起刚刚那双红白色的大眼睛,血红色的毛发……苏墨看看眼前的阿左阿右,它们应该也算是猛兽吧,可它们身上相对少了一些邪气。像阿右,偶尔还能够开两句玩笑。
阿左阿右互看了一眼,深深不解,光明圣兽虽通灵性,但说到底还是属于野兽,它们的脾气一向不好,尤其是沉睡的光明圣兽,更说不上好脾气,若是被惊醒,肯定会兽性大发。可它……难道是因为这块巫石是天外巫石,里面的光明圣兽与神巫大陆上一般光明神兽的秉性大不相同。
看来它暂时不想醒。苏墨开着玩笑从巨石上跳了下来。
不想醒?阿左阿右觉得不可能,一般的光明圣兽最多沉睡两三年便会醒过来一次,从它们带来密道,已经过了十五年,也就是说它至少沉睡了十五年,算算时间,应该也够了吧。
惊醒后它不发脾气,又重新进入沉睡状态,想来定又原因。
阿右上前细细查看了巫石,刚才它们射穿的两个孔已经不见了,裂缝也消失了。破裂的巫石还能够愈合,它想到什么,转头看向阿左。
阿左点点头,应了阿右此时的想法。
苏墨,看来还是要从你体内取出钥匙才又可能唤醒这头光明圣兽。阿右变回之前的状态,爬到苏墨的跟前。
可钥匙……
此事说来话长,你爹早已经预料到今日,在你刚出生的时候,便在你体内种下一种神草,当你将神草真正地融进你的血液,你的血便是唤醒光明圣兽的钥匙,不过……
但是其中有些麻烦,令阿右担心。以血唤醒光明圣兽,那么苏墨和光明圣兽就会变成共生体,若光明圣兽好驯服还好,若驯不服,苏墨可能反倒被光明圣兽控制,想要脱离都不可能。所以它们刚才才会尝试用外力唤醒光明圣兽,让苏墨用最为普通的驯服方法驯服光明圣兽。但他们没有想到是这头光明圣兽性子脾性与它们大不相同,被惊醒之后,还能继续沉睡。
我爹……苏墨眉头一皱,今日听到了挺多关于他爹的话,在他出生的时候,他竟然就预料自己有今日,还在自己体内种下什么神草,做好准备。此时的苏墨,他对他爹充满了好奇,想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废话少说,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日后再说,我们开始吧。阿左显得有些急躁,似乎不想让阿右过多地提起苏墨他爹的事。
阿右点点头,两条蛇绕着苏墨转了圈后,阿左蛇头咬着蛇尾将苏墨圈住。苏墨纳闷地看着他们的行为,他们这是做什么?
你盘腿而坐,静下心来,我要进入你的灵识,找到神草。阿右跟苏墨说明道。
它们的话他总是不是非常明白,但他知道只有按照他们所说的话去做,他才有可能成为巫石,去雪原,找他爹,救他母亲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