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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心疼的滋味

见她依旧狐疑一片,善儿拿回了药丸,掰掉一半塞入自己的嘴中:还请娘子放心,无论是我的药膏还是药丸都是亲自炮制的,每一道工序都认认真真的,绝对不会有什么差池,不过这药丸被我吃了半枚,药效应该会慢一点。
见善儿一脸可惜的样子,武娘子不知道自己应该哭还是笑,毕竟对方还有心情开玩笑,这说明药丸是没有问题,可若是只能有一半的药效,那她岂不是还得戴着帏帽进入王府,若是见了轩王还戴着帷帽,恐怕就得让轩王对自己有个傲慢的印象,可若是不戴的话,她又不想让王爷看到自己这副丑态,万一王爷嫌弃自己了,那她的苦心可就白费了。
请武娘子放心,一半的药效虽慢,但是也是有效果的,等到了王府,一定能让王爷见到你的美貌。她对自己的药物可是非常有信心的,到时候只要王府的人露出惊诧的表情,那么这个人一定是幕后的黑手,只有锁定了目标,才能确定计划的方案。
武娘子那颗悬着的心这才逐渐放下,马车缓慢的在街道上行走的,外边传来喧闹的叫卖声,可她一点都听不进去,反而掏出了巴掌大小的嵌宝铜镜,不停的观察着自己的样子。
等到那些脓水不再溃烂,慢慢的扁下去之后,她的丹凤眸这才重新绽放迷人的光彩,安心的将那盒药膏收了起来,只要找到了根源,她很快就能恢复如常了,到时候就能够找那个人算账,她还真是后悔,自己竟然听信了那个人的话,以为只要难看几天罢了,想不到对方给自己的竟是毒药,让她的脸溃烂越来越严重,之前的那副样子,就连她自己敲了都想吐。
虽然娘子的脸现在不能上胭脂水粉,可素颜也是一种美,轩王看惯了或浓妆或淡抹的千金碧玉,偶尔也得换换口味才行,就像是食物一般,若是天天吃一样,长久下去也会吃腻的不是。善儿见小几上摆放着茶水,优雅的给自己斟了一杯温热的茶汤,随后将帕子放入茶杯中,等它吸满液体之后,这才拿出来,递到了半空中,时间紧迫,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洗脸的水了,就用这个擦擦吧,总不能让那些脓黄之物还留在脸上吧。
武娘子嫣然一笑,接过了帕子慢慢擦拭,待脸上的脓液擦拭去之后,一张吹弹可破的瓜子脸露了出来,配上她那一对飞扬妩媚的眸,只需微微一笑,就可以令人神魂颠倒。
帕子脏了,待婢子洗赶紧之后,再还给你吧。武娘子将铜镜放回笼袖中,看对方的眼神也变得温柔许多,再也没有之前的凌厉寒芒。
善儿莞尔浅笑:不过是一块帕子罢了,能为武娘子效劳,也是它的福气,等将来您当了王妃,不要忘记我的恩情就可以了。
武娘子的笑意越发深了:只要我能够当上王妃,自然要报答神医的恩情,以神医的美貌,要当个侧妃也是无可厚非的。
善儿低垂脑袋,眉宇间染上悲戚之色:虽然我的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故去了,但是我永远都记得母亲的话和她满是怨恨的眼神,所以早在那个时候,我就在心底发誓,哪怕让我下半辈子孤苦终老,也不愿意给人做妾,更不会给一个朝三暮四的男人做妻。
还真是个傻妹妹,等你到了一定的年纪,总是要嫁的,难不成还得到庵堂当女冠不成,莫说是你的爹爹不同意了,就连你的师父恐怕也不会同意吧,这世上那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就算是先帝情深先太后,可为了子嗣还不是得广纳后宫妃嫔,可他对先太后的情有谁敢说不字呢;远的不说,就说轩王吧,听说他的心中也早有了意中人,可惜对方出身不好,莫说是做王妃了,就算是侧妃都是没有资格的,所以王爷才会同意了这个选妃宴,为的就是和当今皇后交换条件,只要他娶了正妃和侧妃,就可以把那个贫家女子接到王府,成为庶妃,只有这样,她才不会委屈,她肚中的孩子才不会没有名分。
武娘子的声音很是温柔,可却带着刺,狠狠的扎进善儿的心中,她的心猛地一揪,险些逼出眼泪来。
她没有听过轩少有另外的心上人,更没有听过他要当爹了,如果这一切不是武娘子瞎编的话,那便是欣儿将这一切都瞒着自己。
善儿缓缓开口,她能听见自己的心碎裂的声音:既然如此,娘子又何必委屈自己,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呢,就不怕被冷落,被庶妃骑上肩膀欺负吗?
不过是一个没有家世的庶妃罢了,就算她的肚子争气,产下了王爷的长子,那也只是庶出,我一旦成为王妃亦或是侧妃,又何须畏惧这样一个翻不起波浪来的小人物呢。武娘子一脸嘲讽,她可不相信这世上有真的爱情,王爷不过是一时迷失了方向,就像善儿所说的,吃惯了山珍海味腻了换换家常小菜罢了,等过了一段时间,他就会明白,娶什么样的妻子才是对他好的。
一旦娶了她亦或是慕容雪为正妃,那么他才有能力和太子抗衡,就算他表面上对宝座没有野心,可一旦太子登基了,难保会对他这位战王产生忌惮,到时候他就算再安分,日子恐怕也过得不舒坦,唯一能让日子过得舒坦的办法,也只有除去对手,先发制人才行。
是啊,是善儿多虑了,以娘子的美貌,定能虏获王爷的心,到时候莫说是小小的庶妃了,就算是慕容雪也得怕你三分呢。善儿笑得很是灿烂,可心却在不停的淌着血泪。
就算轩少再这么痴情也罢,他的身份地位摆在那里,没有个三妻四妾压根就说不过去,除非他愿意放弃自己的王位,但是可能吗?他当真会为了微不足道的自己,而放弃了大好前程和那个独一无二的宝座吗?
正在她胡乱思考间,马车终于停下,绿衣丫鬟打起帘子,当她看到自家小姐的美貌之后,对善儿露出了钦佩之色。
她扶着自家的小姐下了马车,随后又扶着善儿下了马车,主仆二人加上善儿一前一后的走到了朱漆大门前。
看门的小厮见到武娘子来了,不敢怠慢,赶紧将其迎了进去:我家的王爷正在丝竹园忙活,还请娘子到大厅等候片刻。
既然王爷在忙,那奴家不便打扰,今日前来,主要是给太妃带点东西,听闻她近日胃口不好,所以这才命府中下人做了几样开胃的蜜饯糕点,希望能对太妃有帮助。武娘子嫣然一笑,脸上没有半点怒气,大家都知道这丝竹园住的是什么人,所以他本来怕这位未来的王妃会大闹一场,想不到她的气量既然如此之大。
小厮这才松了口气,领着三人来到了偏僻的锦绣园,待她们进了二门,小厮这才退下。
善儿一脸疑惑,小声问道:这轩王府还有太妃吗?
这位太妃是宫中的老人了,可不能得罪,本来轩王想把主屋让出的,可太妃说,她是这里的客人,来这里就是休养身体的,所以这才选了这所僻静的院落,可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经过精心挑选出来的,就连伺候太妃的丫鬟仆人们都是训练有素的,当中不乏大内高手。武娘子不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但是每次来,都会感觉很压抑,心情也会很紧张,说不上来是什么缘故,反正她就是畏惧那位太妃,总觉得她的眼睛利的很,只需一眼便能看透人的心思。
善儿这才恍然大悟:想来娘子是早有准备,否则也不会准备蜜饯糕点。
蜜饯糕点让丫鬟买点就可以了,既然要来王府,怎么能不拜见太妃呢,那样做岂不没有规矩,太妃可是不喜欢没有规矩的野丫头,所以丝竹园的那位就算再怎么厉害,得不到太妃的欢心,也是要吃苦头的。
规矩二字,武娘子说的很是用力,善儿岂能不懂,幸好她也学了些礼仪,一般的行礼福身还是会的。
锦绣园虽然偏僻,可不知道是不是轩王有意讨好这位太妃,特地将它造的很是繁华,从二门开始,她们足足走了一盏茶的功夫,这才来到了太妃的住所。
武娘子瞄了一眼垂手而立门两旁的婢女,眸中划过一片狠辣,真是冤家路窄,想不到慕容雪也来了,也不知道她又在耍什么幺蛾子了,就算她的皇后的旁亲那又如何,只要是阻碍了她前程的人,她都不会放过的。
武娘子朝着年长的嬷嬷颔首微笑:奴家给太妃送些蜜饯来,还请这位姑姑前去通报一声。
话音未落,她立马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沉甸甸的荷包放到了丫鬟的手中,丫鬟板着的脸,立刻有了细微的笑容。
她迈着从容的步伐进入内屋,过了一会儿,这才出来:太妃今日身子骨不好,所以没有精神见那么多人,娘子可以进去,只是这两个丫鬟……
翡翠,你就等在门外。武娘子再次褪下了皓腕上的玉镯子,肉痛的放到了嬷嬷的手心中,奴家就是因为知晓太妃身子骨不好,这才把神医带来的,嬷嬷别看她姿色平平的,可却使得一手的好针法,只要给太妃扎一下,奴家一定保证太妃能够吃下饭菜。
当真如此?太妃金贵之躯,可不是什么乡野郎中都可以碰的,若是有个万一,奴婢就算有千万个脑袋也是担责不起的。嬷嬷虽然贪心,但是也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只得将玉镯放回了武娘子的手中。
见状,武娘子赶紧冲到嬷嬷的耳边,轻语:这个可不是普通的乡野郎中,就算王叔大人也得夸她一番,难道嬷嬷没有听过京都里的歌谣吗?那就是夸赞这位神医的,只是她的身份很是特殊,所以这才易容成了丫鬟,奴家因家父的一点旧情,这才好说歹说把她请来给太妃瞧瞧的,这太妃再不吃不喝下去,恐怕性命堪虞,到时候嬷嬷又怎么能担待得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