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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暗流

“凌将军一路辛苦了,这做戏做全套,我在这里敬你一杯。”说完拿起圆桌上的白玉酒壶,给凌夜倒了一杯酒,两人碰杯之后一饮而尽,看起来倒像是多年的老友一般。凌夜喝完之后,狂声一笑,厉声说道“这戏啊,你说它真它就是真的,你说它假,它就是假的,这世上真真假假的事情那么多,又有多少人能够分的清呢,您说是吧?”
国公爷点了点头“世人都说凌将军有勇无谋,今日看来倒是谣言害人哪。”凌夜笑道“国公爷过奖了,倒是世人都说国公爷深明大义,为人正直,我看也不尽然。”国公被反讽了一顿,不由得怒气上涌。“凌将军,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及直说吧,我可不信你真的是来抓什么白莲教余孽的,那些花花肠子咱们都懂,现在再说这个未免落了下层。”
凌夜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却是不理会国公的气急败坏。“国公爷睿智,既然如此,国公爷心里也该清楚凌某此次大动干戈的目的了吧,我得到了我想要的,这次的事自然就会结束。”国公爷此时也冷静了下来,然后便想起了云影,瞬间便明白了一切“凌将军当真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啊,不过那孽障是我的女儿,该怎么管教倒是轮不到凌将军插手吧。”
凌夜听到孽障二字,目中透出一股杀气直逼国公爷。“梅老匹夫,你可别逼我。影儿虽说是你的女儿,可更是我爱的人,而且你对她怎么样你心里也明白,没有你这个爹对他而言或许会更好。”说罢,凌夜从怀中掏出一张供纸扔在了国公爷的面前。
国公倒是没有拿,双目在上面扫了一眼,顿时就明白了那是什么。“凌将军,你欺人太甚了,你以为皇上会信一个白莲教叛逆的供词吗,我梅某行的端,做的正,可不在乎你这什么诬陷之言。”凌夜冷笑一声“果真是老狐狸,背后干的那些龌蹉勾当也只有你一个人知道吧,不过我今天还就吃定你了,看看这是什么。”说完便扔在桌上一面金牌,金牌上写着免死二字。
国公看到这金牌,脸色顿时变的煞白。这个金牌他可是知道的,这是凌夜带领凌家军在赢得漠北战争之后,皇上亲自恩赐的东西,下斩奸臣无需上奏,还可世袭免死。也就是说,即便没有这白莲教一事,即便凌夜亲自动手杀了他镇国公,免死金牌也可使得凌夜无罪,不过凌夜不舍得浪费在镇国公的身上而已。
现在凌夜手中可是捏着自己的把柄,即便这个把柄是假的,但也抵不住他手中的金牌。不过镇国公还是硬气的说道“将军果真舍得啊,为了一个女人,居然连这种东西都舍得拿出来。不过你真以为就凭你带来的那几十号人,就能在我镇国公府为所欲为了吗,你也太小看我梅无双了吧。”
凌夜嘲讽的望着镇国公,毫不在乎的说道“我还真没在乎过你这镇国公府,我这几十号人,铲平你这国公府我相信还是能够办到的,不过为了给国公大人增添点信心,还请国公大人仔细看看。”说完凌夜双掌凌空一推,房门顿时被一股气劲打开。
然后凌夜手指放在嘴边,顿时一声鹰啼响彻夜空。鹰啼过后,本来已经被关上的大门再次被踹开,一队对身穿甲胄的士兵,迈着雄浑的步划走进了镇国公府。镇国公府的前院似乎还挤不下这么多的人,在门前还排了老长的队伍,人人打着火把,将这个街道照的通亮。
镇国公看到这,彻底的放弃了挣扎的念头。“凌将军果真狠人,梅某认栽了,凌将军留着说法吧,梅某照办。”形势逼人,一向不可一世的国公爷也不得不低头认输。凌夜看到国公爷低头认输,也不由得哈哈大笑,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得意之情。“国公大人,咱们都是明白人,该怎么做我也不说了,我只要影儿安安全全,舒舒服服的呆在这,我如果再听到有什么不好的消息,下回就别怪凌某人无情了。”说罢扭头便走。
国公爷似有不甘,“凌将军且慢,答应你的事,我梅某自然会做到,不过凌将军,这次调动凌家军这么多人马,恐怕这会早已经上达天听,梅某不才,自会在圣上面前替凌将军美言的,凌将军慢走。”
凌夜冷哼一声“我凌夜可不是被吓大的,别忘了我手里握着的东西。”说完又一声鹰啼,顿时包围镇国府的士兵全部散去了。凌夜也是身形一闪,从镇国府的高墙一跃而过,消失不见了。镇国公望着那神出鬼没般的凌家军,眼神之中露出精光,里面似乎包含着羡慕、嫉妒、愤恨等一系列复杂的情绪,当然这些没有人能看得出来。
而此时被关在柴房的云影,在听到第一声鹰啼的时候,一下子便从地上坐了起来。“这是凌家军近卫的集结号,凌夜这家伙也太乱来了,这下如何是好。”浣纱正睡得迷迷糊糊,听见云影的话,不由得没精打采的说道“军队就军队呗,最好一下子把镇国公府掀个底朝天。”云影无奈的说道“丫头,你这次可能还真说对了,这镇国公府估计真要被凌夜弄个底朝天了。”
“什么,凌夜?凌夜那混蛋在哪呢?看姑奶奶报仇。”浣纱听到凌夜二字,瞬间来了精神。紧接着便反应过来云影所说的意思了。“小姐,你是说,这什么军队是凌夜那混带带来的?那他还算是有点良心,知道为小姐报仇呢。”然后浣纱就是一脸花痴的表情“哇,小姐,太好了,太感人了,还真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啊。”
云影白了浣纱一眼,担忧的说道“我倒是担忧凌夜这家伙乱来,调动凌家军可不是什么小事,我上世的时候,凌家军的存在就让无数的人嫉妒,要不是皇上知道我凌家不会背叛他的话,而且镇压漠北也离不开凌夜,恐怕连皇上都不会选择让凌家军继续的存在。现在凌夜居然在京城大肆的召集凌家军,他都不考虑后果的吗?”
“啊,不会吧,这可是要杀头的啊。”就在这时,又是一声鹰啼。云影听见这声鹰啼,心里的石头就落了地“没事了,看来他们走了,就是不知道国公府怎么样了。但愿凌夜不会做的太过分了。”“小姐,这就没了?简直就是雷声大雨点小嘛,但愿凌夜那混蛋能把国公那老头打个鼻青脸肿,不然下回碰到他姑奶奶绝对饶不了他。”
云影抿嘴一笑“这镇国公可不简单,以我对凌夜的了解,他顶多能让国公吃个暗亏,想要整到镇国公还是不太可能。”云影话音刚落,柴房的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大小姐,半夜叨扰您实属无奈,此前镇国府闯进一伙歹人,国公爷担忧您的安全,特让老奴带你移居青澜院。”
来人正是国公爷的心腹手下昌九,这昌九虽然言称下人,但言谈举止颇有威严,看起来倒是跟府中一般的下人不太一样。“知道了,麻烦了,我们主仆这就回青澜院。”说完拉着想要说些什么的浣纱径直的走了。昌九倒是没有接着带路,站在柴房的门前,望着渐行渐远的云影主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此时的凌夜随着大队的人马,朝着京郊的军营进发,一路上他显得很是高兴。这些年来,镇北候府跟镇国公府一直不怎么对头,这镇国公在朝堂之上也处处的跟凌夜作对。现在他让镇国公吃了个哑巴亏,还为云影出了口恶气,心中当真是非常爽快。就在这时,后方的一个将领慌忙骑马急速追上了凌夜,焦急的说道“禀大将军,那白莲教的人,不知怎么的,口吐鲜血,看样是不行了。”
凌夜听闻,大吃一惊。这白莲教匪徒,可是自己提防镇国公反咬一口的护身符,至于其他的大闹镇国府的人全部都是假的白莲教教众,如果这人死了的话,镇国公回头告御状,自己还真不好说。凌夜让队伍暂停,走到那正口吐鲜血,已经处于弥留之际的白莲教人身边,拇指往那人脖颈一探,怒道“好一个镇国公,手下居然有如此高人,气劲凝而不散,当真是条老狐狸。”
说完,凌夜双掌一拍那男子的头,顿时那男子再无气息了。“将军,这~”旁边的将领不解的问道。“那梅老匹夫居然摆了我一道,手下有如此高人,这家伙心脉已碎,根本就回天乏术,现在还是好好想想明天怎么应对那老家伙的反攻吧。”
“将军,现在这人死了,那我们挟持镇国公的把柄就没了,那镇国公要是说将军无故调动大军兵围国公府的话,将军要承受的罪责可是不轻啊。”凌夜冷哼一声“我倒要看看在大秦谁还能够动我,即便真的如此,我也不怕,只是怕会连累你们。”那将领摇头说道“将军说的哪里话,末将这命都是将军救的,别说什么镇国公,就是将军让我们攻打皇城,兄弟们眉头都不会皱一下,你们说是不是?”顿时所有的士兵都高喊道“愿为将军战死!”凌夜带着面具倒是看不出来表情,不过他的手明显的攥的更紧,青筋暴露似乎彰显着他此刻的心情。“我谢谢兄弟们,不过那梅老儿想要反咬我一口就不怕崩坏了他的牙口。”顿时凌夜连同所有的士兵都齐声的大笑。而凌夜并没有发现,在他们离去不久后,一个黑色身影身形一闪便消失不见了。
第二天清晨,朝阳格外的红艳,似乎是个好天气,不过怎么看都有点血腥的感觉。镇国公府,国公爷一早就备好了官服,坐着轿子,身后跟着昌九,气势昂扬的朝着皇宫的方向进发。看起来丝毫没有受昨晚的事的影响。昌九跟随在轿子旁,边走边说道“爷,那凌夜手中的把柄肯定是没了,小人的手段你也知道,今朝堂之上,可够那凌家小子喝上一壶了。”国公爷此时貌似也非常的高兴,乐呵呵的说道“是啊,不过也只是小孩家家而已,现在大秦还离不开他,不然的话。”
后面的话,国公并没有说出来,不过昌九倒是明白他的意思。“爷,按您的吩咐,我昨晚特意跟随了那凌夜二三里,这凌家军的确不一般。就是不知道为啥圣上还能够放在眼里,要是我早就夺了这凌夜的兵权。”国公沉默了一阵,好像在回忆很是久远的事情。然后好像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冷哼一声“凌家军,早晚都会完蛋的。”
“哼,简直目无法纪,居然敢在京畿重地调动兵马,还反了他了,来人,将凌夜给我叫过来。”金銮殿宝座之上的皇上此时知道昨晚之事之后,龙颜大怒,看着放在自己案面上的一摞摞奏折,好像想起了什么,心里不由得一阵烦躁,猛的一下子将案面上的奏折全部掀飞了。殿上的群臣,看到皇帝龙颜大怒,不由得统统跪在地上。“陛下息怒。”
“息怒息怒,你们天天就知道息怒,一点用处都没。人呢,还不快将我给凌夜压上来,难道要等朕亲自动手不成。”顿时便有两个人慌忙的跑了出去。然而金銮殿上的气氛还是依然如此的压抑,没有一个敢说一句话。镇国公站在大殿右侧的首位,望着皇帝额头暴露的青筋,心里开始得意起来,感觉昨晚所受的委屈全部值得了,甚至还庆幸有这么一出闹剧。
不一会凌夜便跟随着两个公公一起登上了金銮殿,凌夜依然是那副血红的战衣还有银色的面具,看着就是一身的杀气,大殿之上的那些文臣们,吓的面色发白,但是却没有人敢说什么。记得凌夜第一次战败漠北,入金銮殿之时,就是这幅装扮,当时就有文臣说不合礼法,藐视圣上,让其脱去血袍,摘下面具。结果被凌夜轻松的一剑将其头颅砍下,而皇上却也没有追究什么。
所以现在即便皇上再怒,也没有人敢说什么。满朝文武,武将就不用说了,几乎大部分都跟凌家军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没有人会自乱阵脚。至于那些文臣,都跟狐狸一样狡猾,你说让他们在皇上那里参上几本,他们还有那个胆子,但是要让他们当堂跟凌夜对峙,恐怕还真的没有几个敢站出来。
皇上见到凌夜,怒火蹭的一下子又被点燃了。“凌夜,昨晚凌家军为何擅自调离京郊?”凌夜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现,淡淡的说道“启禀圣上,末将发现了残余白莲教叛逆的行踪,为了我京畿重地的安全,因此调动凌家军,剿灭了那货叛贼。”
皇上还没有开口,站在一旁的镇国公便站出来说道“凌大将军真是好大的威风跟能耐啊,剿杀叛逆都杀到我镇国公府了,还什么白莲教匪徒,滑天下之大稽。”皇上此时的怒火倒是很奇怪的消失了,望了一眼镇国公,然后对凌夜说道“好一个剿匪,看看这些折子吧。“说罢,命人将那散乱在地上的折子通通扔在了凌夜的面前。
凌夜随手翻开了一个,看了看,就扔在了那里,似乎对里面写的东西早就耳熟于心了。“皇上,昨晚末将确实将凌家军带入了京城之中,并且进入了镇国公府,但是这是因为镇国公与白莲教匪徒勾结,末将是去抓叛逆的,还请陛下恕罪。”
皇上没有理凌夜,对镇国公说道“凌将军说的可是事实,朕当年便说过,任何人敢包庇白莲教逆贼,株连九族。”镇国公慌忙跪在地上,诚惶诚恐的说道“陛下,臣冤枉啊,什么白莲教我根本就不知道,这空口白话任何人可都能说,凌将军可不能冤枉好人啊。微臣可是知道,凌大将军是为了小女云影才如此的吧,得知微臣将小女关在柴房,凌大人是不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居然带兵包围我镇国公府,为云影出气,我说的可对,还是说你对云影没有感觉。”
这镇国公不愧是老狐狸,前面还在说着冤枉的话,后面却将矛头直指凌夜,并且利用凌夜对云影的爱来混淆视听。果然,凌夜最在乎的就是云影,自然不会说不爱云影。凌夜也知道镇国公这时逼他说出他就是兵围镇国公府的,但是此时的他却没法否认,否认了这,就是否认了他对云影的感情。
凌夜此时狂妄的笑了起来“哈哈,好一个梅老匹夫,当真是只老狐狸。我真恨昨晚没有一剑看了你的狗头,没错,我就是兵围你镇国公府,你满意了。不过,没老匹夫,你别得意,别让我抓到机会,下回你可就没这么幸运了。”皇上听到凌夜的话,眉头直皱,脸色铁青,这凌夜也太不将其放在眼中了“够了,朝堂之上,凌夜,你这还将朕放在严重吗。”
镇国公此时也站出来附和道“凌将军佣兵自重,昨晚兵围我国公府,现在更是连皇上都不放在眼中了,如此下去这还了得。”皇上此时也是被镇国公挑拨的一股股杀气,望着凌夜的眼神之中充满了忌惮。凌夜却是没有解释什么,他知道现在这种群情况无论自己说什么,都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