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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上青龙山有三条小路,都是铺着碎石子的小路,路边芳草凄凄,也算是别有一番趣味,可是上山的人太多了,几乎都把小路全部充满,山下还有一条不大不小了河——燕留河,每当深秋来临,这条哥河河边都会聚集起从北方来的成群结队的燕子,可惜现在是夏天,还见不到这样的壮观的场面。夏黛然没有和其他人一样从小路上山,她记得小时候来的时候是从另外一边上山的。
夏黛然从人群众穿过,按照自己印象中的路线走,刚走没多长时间,就听见不远处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明,我们该走哪条路呢?这里的人好多啊!”这是小美的声音,夏黛然看向小美,小美身边有一个高大帅气的男生,而且小美还挽着他的手,一脸的花痴样。夏黛然看着有些不舒服。
“我们不和他们走一条路,我们去看看还有其他的路没有,这么大的山,应该还有上山的路。”那个男生的想法跟夏黛然一样。
小美以前给夏黛然的印象是一个比较矜持和害羞的女孩,也很少主动和其他的男生说话,夏黛然也没有听说过小美以前有什么男朋友。
但是现在夏黛然看到的小美,根本不是她以前认识的那个小美,现在的她变得跟那些盲目女一般。完全出乎了夏黛然的意料,难道那个男的真的有什么除了高富帅之外的优点?
夏黛然看了看小美那个男生,没发现有什么他突出的气质,夏黛然想不通,也不想再去想。夏黛然继续按照自己的记忆走,没过多少时间,她在回头看小美的时候,已经看不到他们的身影了。
夏黛然一个人顺着燕留河往上走了几分钟,又看到了一条可以过河的小桥,上面只有几个附近的农民在走过。夏黛然心里渐渐的高兴了一点。看来自己的记忆是对的,没有走错路。
不过夏黛然为了确保自己不会走冤枉路,她走过去问了一个正提着一捆菜过桥来的中年妇女。“这位阿姨,请问桥那面上山的路怎么走?”
“你是学生吧?那条路已经断了,被几年前的暴雨冲垮了。走不了了。小姑娘,你还是跟着你的同学们走吧。”
“谢谢,我再过去看看。”夏黛然没有放弃,就算上不了山,也没有什么。山上说不定人更多。自己可以去找一个人少的地方,只要自己开心,在哪里不是郊游呢?
夏黛然过了桥,感觉这边的景色比那面的好多了,但是还没有达到让她觉得应该拍下来的地方。突然夏黛然眼前一亮,发现前方不远处有一个亭子,虽然她只看到亭子的部分。她连忙走过去,亭子的样子全部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只是亭子里已经有两个人在坐着了。一男一女,他们应该也是这一次来的同校同学。
那个人给夏黛然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好像在哪里见到过,夏黛然走近一看,原来是今天和她一起坐车的那个男生,他的身边有一个女孩,看他们的样子似乎他们是情侣。不时的还发出一阵笑声。
夏黛然离开了,她没有理由在这里打扰人家。
但是不走过那里夏黛然再也看不到有其他的路了,自己有不愿意回去。最后,夏黛然还是决定装作没有看到那个人走过去。
夏黛然走过亭子,里面的两个人似乎都注意到了她,她感觉到那个男生的眼光在自己的身上停留了一会儿。但是他没有说话,两人都认不到对方的姓名,还有一个女朋友在这里,那个男生也打算就这样算了,招呼也不打。
夏黛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一种紧张的心情。当她“安全的”走过那个亭子之后她才感觉到好一些,她心中嘲笑了自己一回,因为她发现自己的思想在今天变得有些复杂。
稍微收拾了一下心情,夏黛然抬眼一望前面,这里的风景变得比刚才美了更多,鲜花逢路不说,还有几只蝴蝶蜜蜂在其中飞来飞去。夏黛然立刻把相机拿出来,对着这一番情景拍了几张,她感觉到自己拍摄的还不错。心里也有了一些成就感,不自觉的笑了起来,看来自己并不是一点收获都不会有。相比前方还有更美的风景。
夏黛然慢慢地往前走,有什么好看的东西她就拍下来,没有人再来到这条小路,就算是那个和她一起坐车的男生和她的女朋友也没有再过来,他们的目的,就是来这里私会的吧?
直到黄昏,夏黛然都没有走到山上。只到了半山腰。自己也差不多拍摄了上百张照片。虽然没有尽兴,但是她不得不回去了,学校也是早已经有了规定,学生可以在青龙山随处游玩,但是必须在六点之前回到山下,有学校安排的车子在那里等候。
山谷里是背阴的没有了刚才的温暖,夕阳变成浅红色,夏黛然突然很想把这样美丽的夕阳拍下来。她一直走到那座小桥边才找到一个合适的距离看到夕阳。她直视夕阳,感觉不到一点的刺眼,夏黛然来到桥上,拿出相机准备拍摄。这是她的今天,也或许是今年可以拍摄的最后一张照片。
她不断的先后退,忘记了自己正是在桥上,下面是不知道有多么深的水。当她要按下快门的时候,有人在她后面大喊道,“小心!那位同学!小心!……”这个声音很大,像是阴天里的一个霹雳。吓了夏黛然一跳。
她脚下一滑,落进了水中,夏黛然不会游泳,而且这里的水势又有些急。不断的有水灌进她的嘴里,顿时大脑里变成一片空白,夏黛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无助感,沉没,只是很短时间之中的事情……
夏黛然慢慢地睁开眼睛,感觉到自己的头颅一阵的闷疼,眼前是白色的天花板,自己正在在躺在床上。这里是医院吧?随后一个带着悲痛的样子的妇女出现在自己的眼前,“黛然……醒了!”那个妇女看到夏威夷也在看她,大喜过望,向身后喊着,然后又有一个人出现在夏黛然视线里,这是一个中年男子,下巴带着黑色的胡须夏黛然感觉这两个人好像自己都认识,但是任凭夏黛然这么想也想不起来,这两个人到底是谁,只感觉到这两个人在自己脑海中的印象越来越清晰起来“黛然,你醒啦?!”那个带着胡须的中年男子一开口满是激动的有些颤抖的话音夏黛然还是一句话都没有回答,这让在床边的两个人着急了。“黛然?”妇女又轻轻地喊了一句,她的这轻轻的带着感情的一句让夏黛然突然想起了这个人就是自己的母亲。她旁边的那位就是自己的父亲“妈……”夏黛然终于说话了,她说出的这两个字让她的父母开颜一笑。夏黛然看到他们的笑容又想起了过去自己咯他们的生活的回忆“我……我这是在医院吗!我怎么会在这里?”夏黛然实在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在医院了她的这句话又让床边还在的父母的笑容僵住了——难道黛然真的失忆了吗?后来夏黛然从他们的口中才知道自己是因为落进燕留河里,被人救了起来。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妈,那么是谁救了我?”夏黛然很想知道是谁救了她,她已经对当时的一切都记不得了,她最后的记忆是从一个月前知道学校要组织学生去郊游那天开始的,她记得那天自己的同桌小美很高兴。然后……然后就是现在了“我也不知道,我被你的班主任告诉你落水住院之后就慌了,来到医院的时候只看到你的班主任和几个同学。没有记得问是谁救了你。”顿了顿,夏黛然的妈妈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我真的老了,居然连救你的那个人都忘记了问……”
后面的话夏黛然在也没有听进去,她在想到底是谁救了她。是赵炫朗么?那时候他在做什么呢。还是程老师?他那时候和我在一起吗?结果夏黛然不得而知。
而接下来的半个月,不断的有人来看望夏黛然。第一个来的是赵炫朗。
“那天你怎么跑到那里去了?我下了车都在四吴找你,就是担心你有事。想不到……”赵炫朗的第一句话就让夏黛然感觉到了温暖,只是他的语气却是有责怪的意味。
“我……我记不得那天发生的事情了,我还以为是你和我在一起……”夏黛然的这句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赵炫朗打断了,“什么?你以为是我和你在一起?要是那个人是我,我怎么会让你落水?!”赵炫朗的样子看起来有些生气了。但是他马上又想起了夏黛然的第一句话。又是一阵惊怒,“你……你居然失忆了!那么你怎么还记得我?还有其他什么地方受到伤害了吗?”这时候赵炫朗的口气变得软了下来,没有了刚才的强势。
“我反正只记得最近的事就是我们班主任宣布学校要组织我们去郊游了,然后……在也没有了然后。”夏黛然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自己对赵炫朗一点厌恶感都没有了。
“那么你真的,忘了很多事吗?”赵炫朗的神色看起来还有一些不相信。
夏黛然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一个人快速的走了进来,人还没有到,就听见了他的声音,“黛然,听说你醒了,我来看看你……”这个人正是程枫,当他看见赵炫朗这么近距离的和夏黛然说话的时候,他的下半句话再也没有说出来。
“赵炫朗,你也在啊。”程枫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
赵炫朗只是“嗯”了一声,没有说话。好像是很不高兴的样子——夏黛然理解赵炫朗,当他生气的时候他绝对不会理会那个他不想理的人。
程枫把手里的一大口袋水果放下。然后坐下来,也把身边的赵炫朗当做了空气。关切的问着夏黛然,“黛然,你现在感觉的怎么样?哪里还有不舒服?”看着程枫的这一副关心的模样,夏黛然感觉到了真诚的温暖。
而在另一边,赵炫朗却感觉到十分的厌恶,为什么这个男人会在这个时候出现?要不是他,自己和黛然现在还会是这个样子吗?
赵炫朗再也听不下去,感觉到自己是多余的了。就站起身来,对夏黛然说道,“我先走了,我过几天再来。”说完不等夏黛然还有程枫有什么反应,就一个人走了,没有再回头夏黛然看到赵炫朗那种落寞的样子,心中也很不好过,也许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吧?程枫却没有夏黛然的这种想法,吧自己的问题重新问了一遍,“黛然,你现在还在感觉到有哪里不舒服吗?真是担心死我了。”
夏黛然没有打算把自己遗忘的那些隐瞒别人,因为这个是隐瞒不住的,最让夏黛然担心的是自己的学习,她现在已经忘记了一个月以来的所学的东西,“程老师,我失忆了。”
这句话照样引起了程枫的惊讶,“什么!你失忆了?!”他还是有些不相信这个事实,这完全出自于他对夏黛然的关心。
“是的,我醒来以后差点连自己的父母都认不得了。现在我已经忘记了过去一个月的所有记忆。”夏黛然继续吧自己的情况说清蔡,“我好担心,我这一个月丢失的知识。这次月考肯定要完蛋了……”
程枫叹了一口气,也为夏黛然的失忆而感到可惜。但是他还是要安慰夏黛然,“没事的,你丢失的的物理知识,我会帮你初回来的。其他的老师肯定也会帮你把这一个月的知识给补上的。你又是这么努力和聪明。以后小心点就行了。”
夏黛然想想也是这样,大不了自己再多花一点时间,时间就像是海绵,只要你愿意挤,用还是有的。这句话夏黛然一直奉若真理。
中间截断,貌似能接上。
大二夏黛然跟赵炫朗分手后,终日忧愁度日,她想不出现在读书读下去有什么意义,在第二天晚上递给她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不要因为他人而改变自己的脚步。”也是因为这张纸条,夏黛然才决定好好读书,出国深造。出国归来,得到却是程枫病重的消息。夏黛然对前来鞠躬的人点头,仪式来到最后,程婷讲话,以一个女儿的身份,读出了最后的那封信。
“谢谢大家来参加我的葬礼,相信这时,我应该在天国了吧。”程婷读了两句,哽咽着说不出声,夏黛然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我来吧。”“谢谢大家来参加我的葬礼,相信这时,我应该在天国了吧,我这辈子朋友不多,生平爱好流浪,总是不甘在一个地方长久呆着,也许这也是我没有亲密朋友的关系吧。我总是这么认为,萍水相逢,就是最好的相交,我很高兴我的女儿能跟我到处流浪,没有怨言,每次我回家的时候,看到家中墙壁上那些精致的小玩具,贴着各处的照片,还有我女儿的笑脸,我总是感到很欣慰,谢谢你,程婷。还有我的一个学生,是我短暂的教书生涯中认识的最好的学生。”
夏黛然止不住自己的泪水,泪水滴在了稿纸上,将字打湿,“只教那个学生短短的一年,但是,这也就足够了,萍水相逢嘛。现在她应该有出现在我的葬礼上了吧,也许还是她在读着这封信,原谅一个已死的人说这么多话,我,程枫,能来这世间走一遭,认识你们,我觉得足够了,不用伤心,我只是肉体离开你们而已,只要你们思念着,我还是存活在你们脑海中的,再见了,各位朋友。程枫字。”
夏黛然读完,早已哭成了一个泪人,赵炫朗站在她的身后,低着头,自己竟然年幼的时候试图诋毁这个男人,他的乐观,大度,赵炫朗第一次流出了眼泪。葬礼结束后,程婷交给夏黛然一封信,说着,“这是十年前你们约定的信,现在是时候将它交还给你了,我也要走了,追随爸爸的足迹,开始流浪。”夏黛然完全忘记了那个约定,她看着赵炫朗,赵炫朗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她,那一年的暑假,她的溺水,那一片空白。
校道中,夏黛然在学校走着,精神恍惚,手中抓着那封信,信封早就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夏黛然的世界完全乱了,那一片空白,程枫为她守了十年的诺言,而自己却完全忘记了。夏黛然茫无目的的走着,她不知道要去哪,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学校的,夏黛然走到篮球场,在长凳边坐下,九年之前,自己也是因为跟赵炫朗才来到篮球场,认识了程枫。
夏黛然依靠在长凳上,闭上眼睛,微风吹过,拂在她的脸上,夏黛然松开了手,信随着风离去,在空中摇曳的身姿告诉她,不必追,程枫已经逝去了。夏黛然依稀记得信中的那句话,“若是此生有缘与你牵手共度余身,定会给你最深的幸福。”现在人已逝,剩下的这封信,也没有意义了。夏黛然抬头看着信被风吹走,越飞越远,夏黛然说了一句,“一路走好,若有来生,定与你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