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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胭脂姑娘,昨日之后,你的名字姐妹们也都有所耳闻。生在武家,难免血气旺盛了些。”
说话的这位名叫陆菀霜。朝廷命官的女儿,天生一副美人胚子,性格也温婉贤淑,都说自古红颜多薄命,菀霜从小到大没少瞧郎中。发烧感冒是常有的事,体质弱的很。一年前许给云之做妾,是老夫人的主意。谁都知道,王侯将相,要想日子过的安宁,就必须在朝堂上占有一席之地。云之乃是武将,所以势必需要一个文官的老丈人。
菀霜旁边的两个女孩儿,分别是碧荷与夏凌兰。
夏凌兰是塞外人,只有十七八岁的模样,一次两军交战过后,她只身一人潜入云之的营帐行刺,然而她并不是胭脂这样的习武之人,所以也轻易的被抓获。后来机缘巧合,竟嫁给了云之。而至于碧荷,她有个比较悲惨的过去。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父母是谁,拥有记忆开始,她就是云邸的丫鬟。十六岁,小云之六岁。这四个女人里,她是唯一一个被云之喜欢,才纳成妾的。
金郁香把这些悄悄的告诉给雪影,雪影就诧异着,怎么这里的每一个人看起来都这么神秘呢。她不自觉的盯着碧荷仔细的瞧:算不上是个精致的人儿。
其实她的秘密更难以置信吧。
雪影只觉得气氛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原本是因为自己而惹起的争端,却无故演变成了胭脂与他们四人的纠葛。雪影侧过头用无助的眼光去看郁香,然而却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丝笑意。那种似乎是畅快的,又大快朵颐的感觉。雪影不说话,她忽然想到,郁香的身世,自己还没问过。她刻意隐瞒掉的介绍,到底在隐藏些什么呢?
为什么她会清楚的了解这些娘娘的底细背景呢。
“哎哟,少夫人,你又何必跟这些妹妹计较呢!她们刚到云邸,自然还不懂规矩,您要置气,倒显得您小肚鸡肠了!~还有胭脂姑娘,往后咱都是一家人了。不用闹的这么僵吧!夫人也是好意,往后要学的规矩多着呢,现在不注意,将来吃了亏,受伤的还不是你们自己个儿?”
菀霜充当和事老,碧荷跟凌兰并不多言。言多必失,尤其是碧荷,深知这样的道理。至于夏凌兰,她根本懒得参与中原女人的斗争。
菀霜的劝解十分奏效。容嬷嬷小声的跟少夫人耳语几句,她的眉头也舒展了很多。于是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站好,不再继续发难。雪影见状,赶紧拉着胭脂退到座位旁,有些抱歉的说了句,谢谢。
胭脂只是自言自语般的说,别谢我,不是为了你。郁香和晴鸾也退到一旁,雪影偷偷看了一眼少夫人,得到的是她一个眼珠子都快要翻出来的白眼。雪影不服气的朝着她吐舌头,心里却想着,她真能明白这个动作的含义么?
“欸,郁香,那这个少夫人呢?什么来历?”
雪影好奇着问。郁香微微皱着眉头,盯着站在对面的这个女人。
“我并不知晓。”
郁香回答她:“事实上,这里的所有人都不知道。她就像是忽然出现在成亲的现场一般,据说哦,当时抬花轿的几个人都相继死掉了。唯一知道的,只是她名为子桑兮儿。”
雪影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名字。心想着,可能是少数民族的直译名吧。要是这时代有网络该多好,人肉搜索,准保查她个底儿掉!
正想着,有奴才在后面吆喝着,老夫人到!然后从主位的屏风后面一瞬间涌出来十几个丫鬟,簇拥着把这位老夫人一路搀到了座位上。
四个女孩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老夫人照比她们,身材相差无几,却显得十分威严。精心盘好的发髻几乎全白了,然而令雪影吃惊的是,她有着差不多三十岁女人的年轻面孔。皮肤白皙细嫩,看不出一点褶皱。身上的那件蚕丝薄锦上攀龙附凤,全部都是金丝织成的花纹。发间,手腕,脖颈,戴满了金银玉石,雪影毫不怀疑,这样一身走在大街上,定会有排着长队要跟她做朋友的人。
“这是老夫人?她好年轻啊!~”
雪影悄悄对着郁香感叹。
老夫人坐稳之后,目光仔细的扫了扫这四个女孩儿。然后十分端庄的问道。
“云儿怎么还没来?”
容嬷嬷就堆着笑脸凑上去答话。
“少爷他去换掉兵甲,稍后就到。”
“那大家伙儿先入座吧,不必拘礼。”
她笑着说道,几个女孩儿就应着坐下来。
老夫人看着雪影她们,每一位都是容貌俏丽的可人儿。眉眼间却传递着各不相同的气质。
“我听说,昨儿闹的沸沸扬扬的。呵呵,该是你吧,雪影。”
老夫人的目光落在了雪影的身上,她下意识的惊出了一身冷汗。
“欸?老夫人您怎么知道的?”
“哀家阅人无数,岂会看不出?”
雪影有些胆怯的意欲道歉。容嬷嬷就在一旁煽风点火。
“就是啊,老夫人,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冒失的丫头!笨手笨脚的,没有教养!”
老夫人摆摆手。
“罢了罢了,哀家不去责怪。规矩以后学好即是,我本将府,若是专想找些大家闺秀入门,也不会这样选妾了。”
雪影一听这话,长舒了一口气。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您说的太对了,老夫人!我家哪像这啊,规矩这么多!平民小老百姓,没那么些讲究嘛!”
雪影自说自话,郁香在案下悄悄捏她的手,示意不要多言。
老夫人说道:“哀家不管你们从前是什么样子,家里是何种规矩,但是嫁到了云邸,以后就要听从嬷嬷们的教训,可不许再胡闹哦!”
雪影乖巧的点了点头,郁香对着老夫人笑笑。胭脂并未做出任何表情,她始终都是一副冰美人的面孔。
“老夫人,您就放宽心吧,我嫁到云邸来,定会好好孝顺您,照顾好我的丈夫,女子要讲究三从四德,我阿玛从小就这么教我。”
晴鸾溜须着承诺,老夫人也满意的点头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