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翰,我们这是去哪儿啊?”萧若雪看着车外飞驰而逝的树木,转移话题道。
“我认为我们应该向东而去,新罗在东部地区,金夏末不会认为我们向东,所以我觉得东最安全的。”李翰观看棋局,皱起了眉头道。
“啊,李翰真的是深谋远虑啊”萧若雪狗腿地说。
“我们应该快到渭南吧?”张子墨若有所思地说的。
“正是!今天几乎能够到!”
萧若雪微微点头。“华山,瀵泉都位于此吧,对不对?”
“没错!华山被誉为天下第一奇山,峭拔峻秀蜚声天下,山上有景一百余处,险中有奇,奇中藏秀。而瀵泉更是名满天下。还有六姑泉,秦岭竹林松涛,乔山翠柏、镰山温泉,这些都是美不尽收的景致。正所谓‘秦地自古多奇迹’!”
听李翰这么说,萧若雪大玩一场的心又蠢蠢欲动起来,没想到这渭南原来还是块风水宝地,有这么多的奇迹,若是不好好游览一番,难道不是浪费宝贵的青春?于是一脸期盼地看向前面的道路。
没过多久,萧若雪的脸上便扬起了,渭南门在前面若隐若现。
话说这渭南地处关中平原东部,史称“八省通衢”。东濒黄河,西接长安,南倚秦岭,北靠延安,南北长三百六十四里,东西宽二百九十八里,是中原地区进入东南沿海的“东大门”。地势以渭河为轴线,形成南北两山、两塬和中部平川五大地貌类型区,其中中部渭河冲积平原是八百里秦川最宽阔的地带。
高耸的城门,城外的护城河水,溪流潺潺。两边绿色的柳树芽,有一段距离,青翠的绿色,拥有一个新的生命气息。
“我们要去城里吗?”萧若雪见马车融入涌动的人群,向着城门驶去,不由有点失望。
“若雪,今天已经很晚了,我们先打家客店安寝下来,明日再去游玩。”李翰微笑着看向她。
“不要找客栈了,这里有我的人,我们可以去他的府邸。”张子墨放下杯子,看着两个人。
“你的人?”萧若雪和李翰齐声说。
“是啊,属于我的死士团中的一员,当年父王在中原各地都为我埋下了死士的。若雪,血玲珑,你还记得吗?”
萧若雪轻轻点了点头。一想起血玲珑,她便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蓝璃子,只觉心里有一丝说不出的失落。
“血玲珑本是号令这些死士的信物,后来被忠于金夏末的天翼门夺去,又遭绿林双煞盗走,最后被我擅长轻功的死士偷回,可是他惨遭绿林双煞的杀戮,全家一百二十条人命便悄然而逝了。”
“扬州孙家灭门惨案?”李翰眉毛一紧,厉声问道。
“啊!”张子墨点点头,“孙思便是我的死士。多年前父王遣他们跟我一同来到中原,然后把他分散开去,一方面可以为新罗搜集情报,另一方面关键时刻保护我的安全。”
呃,间谍呢,萧若雪一个念头在心中,原来在古代就有间谍啊,自己真的很无知。
“不过,子墨,没血玲珑,你怎么吩咐他们做事呢?”一想到血玲珑被自己拿去磨成了粉末,萧若雪很歉意地问。
“没关系,血玲珑没有了,但是还有代表我身份的玉。”说话间张子墨将玉佩从腰中取出,玉佩周身通体透彻,上面雕刻着祥云游龙,中间是一个清楚的汉字“金”。
萧若雪看着笑了笑,这新罗国王对大唐文化还真是推崇,连自己儿子的玉佩都用上汉字了。难怪会娶个汉人做妃子。
谈话间,马车已经进入大门,径直向南而去。萧若雪休憩在车上看路上的行人,店铺,虽然不及长安和洛阳来的繁华,但从路人的衣着、店铺的生意中,也不难看出人们个个丰衣足食,温饱无忧。
半刻,在前面的一个大门前“嘎”地一声停了下来。张子墨看了看他俩,然后慢慢下车。
这是两个黑色的大门,门上镏金牌匾,写着两个大字“吴府”。门中两个铺首由八个长形变体“寿”字围在一起,外加一个比它们大的花环围绕的长形“寿”字铁制门环。
抬手轻扣了下门环,一个十二三岁模样的门童打开大门,探出头来,看了下来人。
“几位找谁?”
“找你的主人!”张子墨答。
“公子可曾有约呢?”
“从来没有约过!”
“这”门童面露难色。“我的主人不见陌生人。”
张子墨明白的点点头,把身上的玉佩交给了他,并说:“这将给予你的主人,他看后会明白。”
门童拿了玉回去通报,不消片刻,只看到一个人急急忙忙来到。
打开一看,话语间哽咽的声音:“公子!”
张子墨笑着点了点头。
“快,里面请!”他说完,抬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三个人相视一笑,朝房子走去。
到了前厅,该男子把张子墨让到上座,自己则轻掀袍衫衣襟,跪了下来。
“小人吴优乐,拜见公子。”
张子墨连忙起身,双手扶起他说:“吴兄何须如此大礼,快快起身”
被张子墨扶着,吴优乐慢慢起身,目光深邃,隐含泪水。
“公子,小人以为一生只能浪费在这里,没想到今天竟然能真正开始发挥作用了。”
呃,萧若雪被雷了一下,哪有人盼着战斗的?好战份子,战争狂。不过转念一想,也对,他们生来就是被培训成死士的,在他们心中只有以死报主才是最光荣的目标。想想这种心态不无感慨,不由多看了他两眼。
只见此人刀削脸,剑眉星目,身材精悍,头发挽成发髻,用一根金簪别在头顶,没戴幞头。灰衣干净清爽,穿在身上,也没有一般的武士不修边幅的形象。
“优乐兄,这位是我的至交李翰,这位是我的红粉知已萧若雪!”
萧若雪听到张子墨这样介绍自己,含住的一口茶水差点喷出来。红粉知已,听着怎么这么暧昧!
吴优乐挨个抱拳行礼。
“优乐兄,这十年你住在这里可好?”张子墨问的。
“回公子,优乐无时无刻不思念着新罗,也惦念公子的安危。如今公子来找优乐,是否……”
“嗯,嗯!”张子墨点点头,“现在,金夏末有一些行动,也许我们将很快回到新罗。优乐,你传令下去,召集所有隐居在中原的死士!”顿了一会儿,然后说:“如果有些人已婚,便不要勉强,让他们安居乐业好了。”
听着他的话充满了人性化,萧若雪颇为赞赏的点点头,也是啊,人家不能太自私了,尽管他们发誓效忠,但也想想其他人的妻子和孩子,我们总不能破坏别人的家庭吧!张子墨似乎成熟了很多。
是夜,星光点点,万物静籁,萧若雪独自倚在院子里,看着满园的樱花。
在想念他吗?不是吧,虽然刻意回避关于他的一切,但总是在每天晚上总是潜意识的想起一部分,他的热情,总是在不经意间掠过一丝属于他的记忆,笑容总是产生一丝莫名的沮丧。可能是因为他吧!伸手拦住照射下的月光,萧若雪突然感到非常孤独。
忽然一件长衫披在了自己肩头,回头一望正对上张子墨探究的眼眸。
“若雪,这么晚了还不睡?”他觉得她有所不同了,至于哪里不同,他说不上来,但他总觉得她添了很多心思,虽然明显在笑,但从她眼睛看到了一丝寂寞。就像刚刚,他在她的身后注视她良久,发觉原先包围在她身边的快乐的气息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那份让人忍不住自心里泛起寒意的清冷。萧若雪,在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无法入睡,起来看樱花。”萧若雪幽幽地说。
“若雪!”张子墨见她那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忍不住把她紧紧抱在怀里。不想却被她挣脱开来。
“子墨!”
“若雪?”张子墨一脸不解的看向她。
萧若雪心被刺痛了一下,她不能与别的男子再有什么亲昵的举动了,仿佛被人碰一下手指,都是对蓝璃子的背叛,甚至连自己的心都会感到羞耻。原来自己是有感情洁癖的,爱上了一个人,他就是自己生生世世的唯一。自己真是一个很迟顿的人,当局者迷,原来真的只有离得远了,彼此分开,才会真真正正地明白自己的心意。
“若雪,你怎么了?如何,怎么对我是如此的生疏呢?”张子墨的眼中闪过一丝失落。
“子墨,我”
“若雪,我只是想问问你,你说的那一天是真诚的吗?”
萧若雪突然回神,想起那一天在金府的话,虽然只有几天,却恍如隔世一般。自己当时真的是很真诚!但后来原来女人真的会爱上第一个男子,她认为那只是一个薄薄的一层膜,没有任何意义,但现在看来,那层膜实际上是一个人的真心!换个角度想想,如果那个人不是蓝璃子,是张子墨或刘世家,自己真的能那么轻易就将它奉上么?哦,不,其实她的心一直在爱着蓝璃子,是不是?
子墨,有些事情,错过了,就是一生。“
萧若雪的话,让张子墨的身体为之一晃。“若雪,你是说,我们不可能了?”
萧若雪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转身冲着张子墨,轻哼一首歌曲:“桅子花白花瓣,落在我蓝色百褶裙上,爱你你轻声说,我低下头闻见一阵芬芳,那个永恒的夜晚,十七岁仲夏你吻我的那个夜晚,让我往后的时光,每当有感叹总想起当天的星光,那时候的爱情,为什么就能那样简单,而又是为什么人年少时,一定要让深爱的人受伤,在这相似的深夜里,你是否一样也在静静追悔感伤,如果当时我们能不那么倔强,现在也不那么遗憾,你都如何回忆我带着笑或是很沉默,这些年来有没有人能让你不寂寞,后来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可惜你早已远去消失在人海,后来终于在眼泪中明白,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再,你都如何回忆我带着笑或是很沉默,这些年来有没有人能让你不寂寞,后来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可惜你早已远去消失在人海,后来终于在眼泪中明白,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再,后来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可惜你早已远去消失在人海,后来终于在眼泪中明白,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再,永远不会再重来,有一个男孩爱着那个女孩。”
歌曲终了,只见张子墨脸色苍白,片刻后终于恢复正常,喃喃的开口道:“我们不能重新开始吗?”
“晚了!”我已经不是从前的萧若雪了。“
第64章渭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