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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 左右为难


夜色深重,斜月洞中灯火通明,除了加派岗哨以外,众人全部聚集在待客大厅当中等待着,至于等待什么,没有人说的清楚。有风吹过,火光不安的跳动着,映照在众人脸上,如同众人的心情,焦躁而又慌乱。大厅后边的偏厅,斜月洞高层俱自在座,加上定慧了凡,闻人明宇父子,倒也并未显得拥挤,却未见到柳青尘的身影。

众人的脸色全都不太好看,尤其以上官远志为甚。定慧真人营救上官晓影被人发现,言说对方有高人坐镇,修为与其不相伯仲,若要营救,需当从长计议。派去五色峰玉净宗求助的余则成徐继不见回转,援助遥遥无期。

有外室弟子在叶凡常去修炼的山嘴发现了没入山石的金灵剑,证明叶凡失踪前曾与人打斗,虽然稍解了众人的怀疑,却也生死未仆,不知是福是祸。没有一条好消息。加之沙漏翻转,距离敌人最后通牒的时间越来越近,让上官远志愈发焦躁起来。

他蹭的站起身来,不停的在厅中踱步,面色铁青,阴沉如水。众人看着他,知他心念爱女,有心安慰,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上官飞若在就好了,管他什么魑魅魍魉,直接杀过去就是。

他想救的人,没有人可以阻止,他想杀的人,没有一个可以逃脱。这就是实力的差别。众人当中实力最强的定慧真人都铩羽而归,别人又能如何?“林冲,”上官远志突然止步,面色肃然叫道,随即长长出了口气吩咐道:“你去告诉他们,我愿意交出生死诀,让他们准备换人吧!”“夫君?”“兄弟?”“上官兄?”“师傅?”众人大惊,虽然称呼不一,意思却是一个,希望上官远志慎重考虑。

上官远志脸上闪过一丝落寞,摆了摆手,怅然道:“虽说生死诀乃是先祖流传,实则身外之物也。我也不欲扫壁自珍,总不能让我眼睁睁看着晓影损命?”“兄弟此言差矣!”闻人明宇面色一整,大义凛然道:“此诀神异,叔父因之证道,存之斜月洞无妨,毕竟你我同属正道,然则对方魔道妖人,与我势不两立,若得此诀,无异于如虎添翼,如此为虎作伥之事,还望兄弟三思!”“是啊!”闻人悠梅点头,道:“水伯为保生死诀不失,宁肯自毁经脉而亡,可谓忠烈。晓影虽是你我之女,与天下芸芸众生相比,孰轻孰重,夫君可要考虑清楚,莫要一失足成千古恨才是!”“上官兄,闻人兄说的有理,你我正道,万不可向魔道低头,那会助长他们的气焰!眼看还有时间,咱们不若再等待片刻,就算到时候无人前来援助,大不了你我共同下山,与其拼个鱼死网破,即使以身损命,也算死得其所!”定慧真人踏前一步,定定的注视着上官远志的眼睛,良久,重重说道:“此令若出,上官前辈一世英明,可就毁于一旦了,你斜月洞还有何面目立于正道?”轰然一声,上官远志如遭雷击,顿时呆在当场,良久,长叹一声,“罢了,罢了,晓影啊晓影,为父对不住你啦!若是不能救你逃脱魔掌,我必以身相陪,咱父女同赴黄泉就是!”说到动情之处,不禁老泪纵横,唏嘘不已。

“师傅!”林冲上前一把搀住上官远志,感同身受之下,陪着垂泪的同时,暗暗握紧了拳头。那边厢为了如何救上官晓影纠结,单说山下。紫衣美女不知和谁商量了对策,匆匆进入帐篷,扫眼却不见了上官晓影的身影,只有叶凡一人抱腿坐在帐篷一角,闭着眼睛,面色平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人呢?”紫衣女子杏目圆睁,不相信似的用手揉了揉眼睛,定睛再看,还是叶凡一人,依然不见上官晓影的身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紫衣女子以手扶额,定了定神,默运玄功,仔细探查了一番,没有,还是没有找到上官晓影的踪迹。一个大活人,居然凭空消失了。

这可真是奇怪了。活了这么久,她也算见多识广了,还从未遇到过如此奇异之事——重兵把守之下,上清境界的定慧真人都无法救出的女子,竟然在自己眼皮之下失去了踪迹?传出去让她这个上清境界的高人如何混啊?她猛冲到叶凡的面前,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叶凡。叶凡自然感觉到了,却不为所动,依旧闭着眼睛,仿佛睡着了。

“快说,你把上官晓影藏到哪里去了?”紫衣女子再也无法忍耐,气急败坏的质问道。叶凡的手指微不可查的一抖,面上却不动声色,眼皮都没抬,好像突然间聋了一般。紫衣女子也是一呼百诺的人物,还从来没有这么被人无视过,一时间直气的三尸神暴跳,七窍内生烟,柳眉倒竖,蒙面的纱巾忽忽而动,忍无可忍,抬脚踹在叶凡的肩膀上。

叶凡只感觉到风声扑面,却根本无从闪避,身子猛然后仰,脑袋狠狠的撞在支撑帐篷的竹竿上,只听咔嚓一声,竹竿碎裂的声音响起,他也脑子巨震,眼前星星乱舞。这还是紫衣女子暴怒中理智了一下,收回了大部分力道,如若不然,只此一脚,就能要了叶凡的性命。一脚既出,紫衣美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下腰探手抓住叶凡的领子,将其提了起来,另一只手光芒一闪,一把飞剑出现在手中,横在叶凡的脖子上,冷冷的说道:“我数三个数,你若不说,我便要了你的命!一,”“二——”叶凡轻蔑的看着对方,根本就不像把对方的话放在心里的样子。

紫衣女子差点又要暴走,得深呼吸才能控制纷乱的情绪,不再迟疑,大声喝道:“三!”烛花一闪,啪的一声轻响,听在叶凡的耳朵里却犹如雷鸣。紫衣女子“三”字出口,空气如同凝滞一般。叶凡心如擂鼓,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把眼睛微微眯了眯,静观对方接下来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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