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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幸福的含义

“啊?”我没想到他竟然要我帮忙,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敏敏,你就替我帮他戴吧。”刘老师把“替”字咬得特别重。
长者有令,弟子自当从命。我走上前去把表抓在手里,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他笑嘻嘻地抬起左手伸给我。我清凉的指尖沾到了他的手背,看到在他嘻笑的表情下面出现了一丝紧张。这个发现让我释然了,真是个孩子啊。
帮刘星睿整理好表带,他满意地笑了,然后就给我们介绍他带来的二男一女三位朋友。
他介绍叶之凡和他那漂亮的女友时,叶之凡收起他一贯的调侃,亲近而不失礼貌地跟他们寒暄起来,沈韵眉走上去亲热地拉着星睿带来的那个穿紫色衣服的女孩子的手,说了句悄悄话,然后两人一起咯咯地娇笑起来。
接下来轮到我了,我为了避免跟他们太过亲近,早已退后了一步,听到星睿介绍我的时候,我赶紧向他们点头轻笑,他们也没有要跟我握手,礼貌地对我笑了笑,这让我大大松了一口气,也顾不得计较他们看我的眼色与看沈韵眉的有些不同了。
二十支五颜六色的小蜡烛错落有致地插在蛋糕上,他比卢昊轩小三岁呢。要是知道卢昊轩的生日是什么时间就好了,我想送他礼物,但他的喜好我一无所知。我这边在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刘星睿已经把蜡烛吹灭了。
叶之凡在一旁边笑着问他:“星睿,你的愿望是什么?”
“我才不告诉你呢,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刘星睿这么不给面子,叶之凡脸上有点挂不住了,他的那个女同学上前娇笑着打圆场:“那还用问吗,猜也猜得到啊。”
“猜错了你有补偿?”刘星睿也很配合地任她打趣。
“你想得到什么补偿啊?”
刘星睿四下打量了一下,看向了门口:“你就补偿我一辆象门外那样的兰博基尼就行了。”
大家一起笑了起来,只有刘老师认真地问:“星儿,你真的想要辆兰博基尼吗?”
“现在的车旧了,性能也不大好,有了兰博基尼就能跟你一起饱览世界风光,徜徉山水之间了啊。”
刘老师感动得眼里闪动着晶莹的泪花,拍了拍刘星睿的肩头说:“蜡烛也吹了,愿望也许了,星儿不想说许下什么愿望,咱们也不要听了,这么美味的蛋糕别辜负了,都来一起吃吧。”刘老师很快稳定的情绪,笑着招呼大家。
“早猜到你不敢当众说出来的,咱们吃蛋糕吧。”那个女孩俏皮地冲他眨了眨眼。
“什么叫不敢当众说啊,你那小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呢?”刘星睿说完,收起了玩笑的神色,诚挚地看向大家:“愿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都能得偿所愿心想事成,这就是我刚刚许的愿,也是我对幸福的理解。”
四周悄无声息,都在回味这句话。也许这句话带来的震动,对我尤其强烈。许多人,包括我自己,祈愿的都是自己要得到什么自己如何幸福,从没象刘星睿一样,不但为自己,更多的是为别人。除了他本身心地的纯良之外,他还很聪慧,懂得只有自己所爱的人幸福了,才是自己的幸福这个道理。
也许大家跟我想的都差不多吧,看刘星睿的目光里充满了赞赏和钦佩。我,平时真是太小看他了。这个小小少年,真有一颗金子般的心。
“星儿,爸爸真为你骄傲。”半晌,还是刘老师最先打破了沉默。他绝对是刘星睿所爱的人,并且也是爱刘星睿的人,只不过,爱刘星睿的人与刘星睿所爱的人并不仅仅只有他。
“星睿,你这么好的人,一定会有一个好的未来等着你的。”叶之凡也诚挚地说。
“星睿,我相信你会有实现愿望的那一天的。”刘星睿的女同学也动情地对他说。
回想起刘老师对亡妻的伤痛,我觉得刘星睿的提议很不错,饱览华夏风光,用手中的笔把他们描绘下来,这是一件多么有意义的事,我应该支持:“刘星睿,你刚才的提议很好,我送你一辆兰博基尼当生日礼物吧。”
“啊?我没听错吧,一辆兰博基尼哦!”刘星睿的三个同学夸张叫大叫了起来。叶之凡和沈韵眉也惊奇地看着我,而沈韵眉的眼神,还多了一丝怨气。
这话让刘老师和刘星睿也感觉到了突兀,刘老师忙说:“敏敏,你怎么能把星儿的玩笑话当真呢。”
“就是呀,我是说着玩的,就是怕你送礼物,所以没告诉你今天是我生日的嘛,只请你今天一定要到。你肯来就是给我最好的礼物了。”刘星睿淡淡地笑着,笑容里有与他年龄不相称的温暖。
“刘星睿,我很赞同你的提议,刘老师是你的爸爸,也是我尊敬的师长,为他尽一份心意是应该的,你不会是要我说话不算数吧?”我试图说服他,对我来说,一辆那样的车实在算不了什么。
“那怎么可以,这太破费了啊。”
“敏敏,我知道你敬重老师,但是表达敬意也并不是只能用钱来表达。”刘老师父子俩一起说到。
“刘老师,我并不是觉得只有贵重的东西才能表达我的敬意,送礼贵心诚,我只是觉得,这样的礼物适合你们。”
驶出了刘老师的家门。天上已是群星闪烁,都市灯火辉煌。
不知道是不是受刘星睿的生日许愿的影响,我心潮起伏难以平静,只想快点看到他。
我照例在草丛中坐好,透过前面植物的枝叶一看,卢昊轩已经站在溪边,孤单的背影看上去是那么的让人心疼。
因为那只黑色蝴蝶的到来,他终于确信他的妈妈一直在他身边,所以,在后来的日子里,卢昊轩在溪水边徜徉之后,都会向着我掩映在草丛中的方位低声说说心里话。不过他的喃喃细语,我字字句句都听得清清楚楚。
他说他有多想妈妈还在身边,还回忆起了小时候的快乐情景。每天听他絮絮叨叨地说话,我一点也不觉得心烦,反倒是加深了对他的了解。
他竟然和我一样,迷恋那个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故事。因为他从小体弱,所以专门去学武术,因为可以象爸爸一样守护着妈妈不受伤害,可后来,妈妈还是过世了。
多么渴望,我能是他心目中的朱丽叶,可我是个狐女啊,在他面前我只能把感情封闭起来。
感谢那只黑蝴蝶,让我更多地了解了他。为什么我会这么在意他,难道就是他了吗?我的王子,我的命中注定?
卢昊轩不声不响地站在溪边,也不知道他这样站了多久。突然,他抬起了头,朝着我所在的位置看过来,用包含深情的语气说:“妈妈,我好想你,你出来看看我,跟我说说话好不好?”听到他的话,我的眼泪忍不住一滴滴地掉了下来。有谁知道,在多少个深夜里,我也曾多少次这么在心里默默地呼唤着娘亲。
猛然间,一只似曾相识的黑蝴蝶又从我身前飞出,轻盈地飞过小溪,来到他的前面不远处停住,以他为轴心围着他转啊转啊。就象是在跟他进行交流一样。卢昊轩的眼睛随着蝴蝶的飞舞而转动着:“妈妈,是你又来看我了吗?你带来的那个女孩,怎么一直不肯来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