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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复活之地


苍逸只觉得自己的视野变得广阔了起来,一切眼前的景象刹那间清晰得好像在电影院里播放的高清电影,而且还是3D的。等他反应过来的同时,已经过了十数秒钟,情势更是一边倒,苍逸连三十逸是如何出手的都不知道。笨,别光依kao眼睛,以自己的感知抓住对手的气息,并给予致命一击,就是这么简单!三十逸的声音在苍逸的脑海里炸开,轰得后者有点头晕眼花。

哦,哇kao!忘记跟苍逸大小声就是跟自己呛声的三十逸脚步一个踉跄,差点以不雅的姿态摔倒。我、认输,我认输了……不过,不知道苍逸在开外挂的对手在三十逸的最后一击来到之前,急急地竭声道。其间的时间只有二十秒之钟,而火焰别针的计分缓冲时间为5秒钟,拼命维持清醒状态的苍逸还剩下最后的5秒钟时间。

啊,我忘了告诉你,在随界死亡是可以复活的,只是有次数限制,嗯……以你现在的程度嘛,大概是……3次吧……不确定的冷淡声音在苍逸失去意识之前,在他的脑海再次悠悠地响道,如同母亲温柔的催眠曲一般,让自己的孩子安稳地睡着。辛苦了,苍逸……学着自家不知所踪的义父,三十逸离开了他的身体,慈祥地摸了摸气息全无的小辈的头。第一次的死亡并不残酷,残酷的是对世间的无知和天真而造成的死亡,通过这次教训,希望你可以变得更加强大,直到……没有说完,三十逸已然离开了现场,继续他的路。

不论是暗中地保护小辈,还是……寻找他的义父……没错,壁虎失踪了。在他从千里那里救了困在心灵世界的苍逸之后,他的壁虎爸爸就不知道到哪里去了。他找了很多地方,甚至连上次帮苍逸强化身体的屋子都去过了,可是依旧一无所获。

义父,你在哪里?握着口袋里长辈留下来的,沾染着自己血迹的手帕,三十逸担心得不可自已,一种不好的预感更是让他不自觉的颤栗着。然而,再怎么驱赶,不祥的鼓动还是如影随形,挥之不去。这里是哪里?我们红发红眼的男猪脚在嗝屁后,来到了类似于网络游戏里复活之地的地方。

一来到这里,已经大概听过屋波介绍的苍逸心里便有了个底,刚刚那个疑问句的发出只是他的习惯,以及还没有适应周围环境的体现。环视着周围,除了几根用于休息的白色长椅和一个貌似红色液晶显示屏的东西之外,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空间灰不溜秋的一片。距离我再次回到随界还有10小时38分55秒啊?抬起头,凝视着自己头顶偏左的液晶显示屏,苍逸颇有正在玩网络游戏的错觉和新鲜感。

由于在地球现实的家里,他和弟弟苍英的财产紧缺,根本买不起价格高昂的游戏营养仓或者比前者稍微次一点的游戏供给头盔,令他的游戏生涯就此腹死胎中。因此,自从来到了随界之后,他尽己所能地享受着每一天,尽管他一开始一直嚷着要回家。不过……我在这里死了的话,会不会……哥,这可不是游戏哦,现实一直都在你的身边,从来没有停止过呢……不知道网络游戏为何物的昆仑的声音不识趣地打断了苍逸正在想着自己死后会不会爆装备的思绪,使得他又一次面对起了残酷且极其无聊的现实。

拜……托……昆仑让我稍微想想吧,这个复活之地可是什么娱乐活动都没有,我可不打算没有在战斗中被对手打死,却在这里窝囊地无聊死啊……经不起无聊的折磨,苍逸苦苦哀求着自称为自己妹妹的女孩儿(?),就差没有跪下来了。那我就跟哥哥你说话聊天不就得了?心理年龄与身体年龄成反比的昆仑在他的心灵世界愉快地转了一圈,可是不食人间烟火,更没有去过地球现世的她冒出了无数个问号,哥,什么是自行车?骑在上面好玩吗?被风吹不会打冷嗝吗?为什么要发报纸赚钱呢?不明白啊……为什么……一连串狗屁不通的问号将苍逸的大脑挤成了一团,差点就要榨出汁来,如同一块大石块压在他的背上让他直不起腰来。哦……我的天啊……直呼着oh,mygod!的他现在无比想念着自己在地球那个话不多的弟弟,至少小英不会像这样,用七零八落的问号随便来轰炸他。

小英……想起了在千里所操控的噩梦里,那个紫光透出的声音,苍逸的思乡之情随着他的泪水便满溢而出,模糊的视线映出的是过去某一时刻,破碎的紫光点点。或许,在那道紫光出现的第一刻,他就知道噩梦里声音的真伪,只是他放不开啊!面对着此生大概再也见不到的家乡,就算是伪造的,他也想再一次身在其中。面对这有可能不能再次团聚的家人,就算是只有声音,他也想再一次与其同欢笑共哭泣。

可是……可是……也许,通过阻止他接近紫光这件事,苍逸对三十逸的评价更趋近于复杂,一丝碍眼的恨意在每当想起这件事的时候总会出现在他的心里,脑海里,甚至是一个人最深处的灵魂里。然而,他却又明白三十逸的用意,即使三十救他有他的目的。再也许,他是感谢他的,不是每个人都喜欢在自己的睡梦中死去的,就因为如此,在苍看来,包括野露抓狂和强化身体那时,三十已经为他付出了太多太多了。

红与黑,爱情友情和憎恨,他们的如影随形和彼此的纠缠,始终存在着,始终贯穿着此本小说,使得友爱和憎恨之间的第三情感更为突出,更为出彩。尽管苍逸不懂,我自己也不是很懂,甚至世界上也没有人真正懂,这种神秘却普遍的情感也依旧延续着自己应有的生命力,发挥着它所有的热力维持这个广大的世界。哥哥,我来给你讲个故事吧……很久很久以前……有一部分心理同调,猜到自己心爱的哥哥在想什么的昆仑自顾自地娓娓道来。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魂火不完整的孩子在随界降生了,他已死去的父亲们不能照顾他,远离家乡的他便一个人默默地在大地上游弋,并慢慢地成长着。有一天,四处游历的他回到了他出生的地方,他父亲们的英灵便赋予给他两个艰难的任务。一个任务是寻找到自己的半身,另一个是暗中保护那个半身,直到那些英灵回到身体复活为止。

那个孩子就是在那个时候知晓了自己的父亲们不只他一个小孩。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另一个小孩的另一个半身,也就是另一半魂火,并不属于他的父亲们,而是属于某一个不明存在的。不明真相的他一个人找啊找,找了好久好久,终于在一个壁虎妖族的帮助下,找到了另一个小孩,并将他带回了随界,开始进行对他的暗中保护行动……故事至此,已经告一段落了。

听故事听得云里雾里的苍逸对于昆仑的表达能力瞠目结舌。故事的主角是……?既然后面讲到了壁虎,不过此壁虎是彼壁虎吗?那么……那个小孩会是我想的那样吗?保持缄默的苍逸静静地听完了昆仑所简述的故事,摸不着头脑地推敲着。这样的话,三十逸的事情就说得通了,只是死去的人真的会如他所愿复活吗?他将来复活的父亲们真的是他们本人吗?还有,关键是作为他们第二半魂火的我得达到什么条件他们才会复活呢?话说回来——为什么是父亲们呢?三十逸没有母亲吗?是去世了吗?啊……搞不懂啊……他不愧是他的半身,在大学专攻生物学的苍逸对三十逸的诞生起了莫大的兴趣,只是他听到现在这些在他脑海里碰撞得叮当响的问号有着只增无减的趋向。

嘻嘻,有关于苍逸一族族长的诞生,你恐怕就要去问三十本人了,听他说好像是机密来着……昆仑的影像就在这时浮现在苍逸的心灵世界,背着手的高挑女性背影有着丰满的曲线,诱人得惑人犯罪,可是,作为当事人的脑中,苍逸却思念着的是另一位女性。野露,不知道她怎么样了?暗自思忖着,苍逸努力地不让自称自己妹妹的昆仑听到,但是在强大的同调能力下甘拜下风。野露?别提她了,我刚告诉她你的死讯,她便大言不惭地叫我提醒你,如果你在没有升级的情况下,白白死了三次,当心她来鞭尸,哼!你说气不气人?气愤得两腮都鼓了起来,不知道何时转身的昆仑为听了她转告的话而目瞪口呆的他愤愤不平。

随界是一个竞争极其严酷的世界(例如在前面我们的男猪脚没跑几步就跌进悬崖),也因为如此,每时每刻死亡的人会很多,所以为了不让这个世界的人数过少,就不知道何时,有了复活机制。在远古人类之神的约束之下,在除了自然死抑或是生病死之外,随界的每个人(包括其它生物所修习而成的人类)都可以死三次或者三次以上,最多次数可达千次,即使是从异界重生而来的苍逸也不能落这个俗套。尘级可死三次,凡级可死四次,象级可死五次……以此类推,一直到神级可死千次。

随着等级的上升,升高的不只是可死亡的次数,就连复活时间也会应等级的提升而缩短,听说神级死后可是瞬间复活的,几乎不用在复活之地等候,很方便吧?而苍逸一族族长到底是到了哪一个等级,或许就算是三十逸也毫无所知吧,而且需要外在条件满足之后的复活,总让人觉得有种异样的感觉。至于到底是什么东西异样,它的答案却没有任何人可以回答上来,因为这是随界有史以来最奇特,最怪异的事情,只有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这个短语能够说明这个……荒谬的意外。没有人知道第二十九代苍逸是怎么过早亡故的,以及三十逸的诞生皆为世上谬事,无理可遵,更无法可依。

嗯嗯……对于昆仑的气话,苍逸心不在焉地含糊回应着,脑海里回想着以前屋波跟他说的一些相关随界的介绍,还有苍逸一族的一些疑点,毕竟这个世界除了苍逸一族之外,便没人敢学所谓的短命一族,称呼自己为苍逸。由于苍逸一族除了短命之外,也是意外的强者,在两厢矛盾之下,又被称为受诅咒的一族。并且……真是的,哥……哥……你根本就没有听我说话,哼!不理你了,886……酥侬软玉般的娇嗔,道出的是从未让人如此忽视的昆仑大小姐的不满,匆匆地道了别,就走了。

唉……一声轻轻的叹息带着一丝松口气的味道,苍逸始终不习惯自己身旁有人噼噼啪啪胡说一通的感觉,他喜欢一个人静下来思考,在地球时,他也是这样。苍英就是因为这样,才拼命打工赚钱,只为了让他们所居住的公寓里有他们各自的房间。有时,苍逸的跳跃性思维也会使自己受不了,这里的无聊再加上趋近于无限的思乡病,这两种内外双重的煎熬可不是人类有限的大脑能够承载的。

只觉眼前一黑,苍逸的身体一个踉跄,令kao在椅背上的他坐在了一旁的长椅上,进入了深沉的睡眠中。现在距离他复活还有6小时35分07秒,但愿沉睡者有一个无梦之眠吧,虽然这是不可能的……这时,乾坤教虎护法办公室内。姐姐啊,你这张文件夹错了,这张印章敲错地方了,还有,最离谱的是那张,你怎么把自己的手印印在空白纸上呢?野露的直属部下——溢音今天难得地发了飙,工作还算认真的她就算再怎么喜欢她的上司,该有的本性也是绝对不会动摇的。

只见怒气冲冲的她一手推着戴在自己鼻梁上的平光镜,一手叉腰,咄咄逼人向也难得默默不做声的野露地质问道:你今天是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还是吃坏东西了?喂,姐姐,姐姐,姐姐……伸出一只手,摇着野露的肩膀,就见一旁的野露纹丝不动,使得她大声喊出了他的名字,野露,魂兮归来啦!双手扳起野露的脸,力气大得几乎让自己双眼失焦的上司头身分离,溢音着急了,因为她发觉野露竟然……她竟然拿着笔,坐得笔挺地睡着了!原来,顽皮的昆仑在通知野露苍逸的死讯之后,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将她和苍逸同调部分的一根线连接到了野露的大脑,使得他们暂时强制同调,只是,这件事溢音并不知道。有谁可以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啊?姐姐的作息虽然是比常人混乱,但是也不至于……放开还搭在野露肩膀上的手,然后扶额,溢音有点反应不良,在心里无法理清这一系列的怪事。心急如焚的她也不知道,这种同调时间只限制在苍逸在复活之地的时候,而且跟变态的全程监控器——三十逸不一样,野露不能全然感受苍的一言一行,最多只能相互进入对方的梦境里。

而此刻的三十逸也同苍逸和野露一样,陷入了冗长而真实的梦境。野露的秘密基地里。什么?您老想要唤醒我千哥的远古记忆?!由于是夜晚,所以某个说话轻佻的男人对着壁虎老头如实地吼道。

压低过的声音有着事出突然的惊愕,绝对的不认同,以及……隐隐的憎恨意味,只是他憎恨的对象并不是他哥就是了。这个自称为迢迢的男人的一双雪亮而锐利的眼睛之上的眉心起了深深的褶皱,吊睛白额大虎的长相显得异常的威严,让旁人不由自主紧张了起来,尽管这个旁人并不包括他身旁的壁虎。……望着眼前已脱稚气,却内心依旧幼稚非常的孩子,壁虎沉浸在短暂的沉默中,然后继续道,时间到了,他是跟三十逸那孩子同等重要的人,对我而言,我无法偏袒任何一个,请你体谅一把年纪的我的心思……我体谅,我非常体谅你,我已经心胸宽大到在深更半夜,听你在这边废话了,你还想怎么样……唔……将有尊敬意味的您老两个字故意的改成了咄咄逼人的你,迢迢的声音也不自觉地大了起来,似乎刚刚的小心翼翼压低声音的他是假的一般。

嘘……一手用力地捂着迢迢漏风的嘴巴,另一手将食指指腹贴紧嘴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壁虎对迢迢眼神中的杀人射线不管不顾,依然故我地说了下去,要叫请到外面叫,这里是走廊,离千里的房间太近了。又不是偷情,怕个屁啊!轻佻的话语配上极度不敬老尊贤的语气,壁虎几乎控制不了自己发痒的拳头向着迢迢那张欠揍的脸进发,不过,后者接下来的话彻底打消了前者趁机干掉眼前这个大言乱惭的小辈的打算。真是的,既然是作为长辈的人,就应该长点心眼儿啊,你难道没感觉到我在四周已经布下消音结界了吗?你该不会越活越回去了吧?翻了个超级大的白眼果子,说话不留余地,用眼刀狠狠刮着长辈千万下的迢迢投着坚决无比的反对票,总之,我不会同意的,我和我千哥只想过平静的日子,即使那两个人都出现了,但是千哥已经不是野露的第一任情人了,更与他们划清界限了,根本不用……那是你的一厢情愿,不信的话,你看你的身后——还说是消音结界咧,根本连个屁用都没,壁虎正视着自己另一个视为亲生骨肉的孩子,为这个孩子的兄弟法术退步而轻声叹息着。

你们在争什么?那两个人是谁?你们有什么在隐瞒我?很显然已经被他们搪塞无数次,敷衍无数次,转移话题次数更是数不胜举的千里现在就出现在迢迢和壁虎的面前,板起来的脸十分的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