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愤怒的女人
洞房花烛夜，怎么也算是人生四大喜事之一，但起码米素素完全没有体会到喜从何来，不过她唯一觉得欣慰的就是这张床，又大又软，还了她一个好觉。
米素素伸着懒腰，打着哈欠，一脸睡意惺忪的爬下了床，打开衣橱才发现都是些奇怪的衣物，她挑了半天，没有找到任何的黑色，才终于放弃的拿了件墨绿色的出来，折腾了半天也总算是穿上了。
“小姐，醒了吗？”米秀儿推门进来就看着米素素在镜前摆弄着那衣服，这墨绿的颜色倒是衬得米素素的原本白皙的肌肤更加的碧玉无暇了。只是米素素愁眉苦脸的看着这不伦不类的衣服，里三层外三层的，幸得不是夏天，不然还不要了老命。
“恩，过来帮我弄一下头发，今天上街去看看。”米素素自顾的坐在了镜前，这古代的胭脂水粉她是完全用不惯，还是免了，省的过敏了，还找不到药。
“是。”米秀儿轻轻的应了一声，情绪显得有些不对劲，米素素察言观色的能力那是练出来的，这丫头平常一副天然呆又傻傻的模样，很少看见这心事重重的模样。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没有。”米秀儿边说着，边使劲的摇了摇头，证明自己说话的真实性。
米素素转过头瞥了她一眼，然后又转过身来，吐出一个字，“说！”
“那些下人都在说小姐的坏话，说长孙大人一点都不喜欢小姐，就连昨晚都……都没在……都说因为，因为小姐是匈奴女人。”米秀儿越说越小声，低着头看起来又要哭的模样。
“他们说的也没错。”米素素认真的思考过后说道，“第一，他昨晚的确没在；第二，我们的确是匈奴女人。所以他们说的不算坏话，是实话。”
米素素说完也不等米秀儿动手，自己随意的挽了个发髻，梳洗了一下，就催促着还在分神理解她那句话的米秀儿准备出门，她可是快要饿死了，需要上街去觅食，顺便刺探一下军情。
只是这长孙府内的气氛比米秀儿说的要严重许多，这米素素一出门，从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各有特色，米素素粗略的分了分。一类是嘲笑，估计是嘲笑这独守空闺的落寞；一类是鄙视，估计鄙视她这个匈奴女人；还有一类是好奇，好奇这匈奴的女人究竟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米素素倒是将所有的目光都不吝啬的收下了，爱看就看吧，今天就当她大发善心，不收门票。
但是米素素的善心并没有受到的好的待遇，这长孙府的大门她根本就出不去，看着那守门的家丁一脸正色的说是长孙明浩吩咐的之后，米素素积压已久的怒气顿时就迸发出来了。她嫁来这难不成连点人生自由权都没了，这完全就是变相的软禁，长孙明浩也欺人太甚了。
米素素黑着脸往回走，然后捡了个地方就坐下气冲冲的吃着米秀儿准备的早餐。周围的的目光再一次的投来，或者可怜或者嘲笑，米素素忽然放下手上的东西，对着米秀儿道，“你去让管家把所有人都叫到这里来。”
米秀儿不明所以还是赶紧的去了，不一会儿这长孙府的家丁侍婢便来齐了，无论如何，这米素素现在也是长孙府的当家女主人，站在面前的一干人也算是毕恭毕敬。
“夫人，这人都到齐了，您有什么吩咐。”管家陈弘毅大概有四五十岁的年纪，言谈举止中尽是毕恭毕敬，举止得体。
“辛苦了。”米素素对着陈弘毅说道，然后环视了众人一圈，依旧没有说话。
“我说谁的架势这么大，大清早的就将所有人都叫来训话了，原来是珈蓝王国的公主。”接着米素素话姗姗而来的女人，那盈盈的柳腰，娇媚的风流姿态，倒是有几分弱柳扶风，我见犹怜的姿态，不过还真没有什么女人让米素素放在眼里过，她只是瞥了一眼，便收回了眼神，“小女柳如是，参见公主。”
柳如是，米素素这会又转眼打量了她一眼，这名字倒是她用的早了，只怕她是光有了柳如是妓女的身份，没了那份才情。
“恩，陪睡的吗？”米素素直白的话语倒是准备语不惊人死不休了，一干的下人更是惊异于米素素的大胆。
柳如是的脸色明显有些苍白，“公主莫要欺人太甚了。”
“看在你身处低位，本公主就告诉你，你既然喊我公主，那就要有对待公主的姿态，就凭你刚才那句话，足以治你死罪。”米素素煞有其事的说着，真的假的，有人信了便好，“所以为了你生命安全着想，麻烦尊称为夫人。”
“夫人，既然还未行夫妻之实，夫人一词如何而来，还是如流言所说，是现有实，才迫得大人娶了你。”这柳如是能在第一天就这么和她说话，除了本身骄纵外，怕是长孙明浩在背后做的贡献也不少。
米素素一脸无谓接了柳如是的招，“若按照你这理论，莫不是要这里的人都称你为夫人，你们汉人不是有句话叫人贵有自知之明吗？不过我是知道原因了，就只会听着流言度日，也怪了难成大器，一辈子也就是个陪睡。长孙府地不小，拨一处给你倒是无谓，但是别吵着我。”
“只是个匈奴女人，凭什么自以为是的了解我们的话，你什么都不懂！”柳如是哪里会让一个匈奴女人这般的嚣张，对他们来说，匈奴就是只未开化的族类而已。但是这话一出，她仿佛也认识到了自己的冲动，只是想改口已经晚了。在场所有的人也在为她担心，任是谁听了这话都会发怒的。
但是米素素没有，因为她本就不是匈奴人，而是标准的汉人，再说这么的分隔明确，也不利于民族大融合吧，但是今天她真的闲的很，而且怒气无处发泄，算她倒霉了。
“我既然嫁给了长孙大人，好歹算半个汉人，但是我却自信这汉人的文化了解的不比你少。”米素素从鼻子中哼出这句话，“相比较之下，丝毫没有底蕴的你，凭什么觉得自己算是个合格的汉人。”
“哼，夫人倒是自信。”柳如是勾起了嘴角的笑意，夫人两个字拉的特别的长，她再如何也是以才情艳绝一方的，怎么会输给这个女人，“那就请夫人赐教了。”
“好啊。”米素素转眼间便答应了，只是她可没有兴趣和这种女人玩这种没有意义的游戏，“诗词歌赋，琴棋书画这些众人皆会的东西，我们也就不去折腾了。易经风水，奇门遁甲，兵法谋略，医药百方，治世之方，这些汉人的精髓，柳姑娘请随意拣一二。”
米素素的柳姑娘三个字也拉的很长，而柳如是的脸色比之前更难看了，提起那裙子就往回走去，那临走前怨恨的一眼，米素素也倒不客气的收下了。
众人看了一圈的二女相争，不知这米素素叫他们的来意是给柳如是难看还是给他们一个杀鸡儆猴的提醒。
“看的开心吗？”柳如是不过是个插曲，清理完之后她也没忘了这群被自己叫过来的人。
众人面面相觑，没敢说话。
“汉人和匈奴人有什么差别，是多个鼻子还是多张嘴？会吃了你们还是会做什么？”米素素斯条慢理的发问，她是看起来不这么的友善，但是米秀儿那家伙长得就一副天然呆，哪里有什么凶相，“说，有赏。”
尽管这样，依旧没有任何人站出来，不过这也情有可原，米素素本来也没有准备听到什么。
“那个，我可以说吗？”一个小小的声音在人群之后响起，听起来还稚嫩的很。
米素素歪着头，想从人群的缝隙中找到这声音的来源，“当然，说了就有赏。”
小小的人头终于从人群中挤了出来，站在了米素素的面前，是个小男孩，不过十岁的光景，皮肤有些黑，脸廓却分外的俊朗，那双眼睛分外的亮，让米素素很是满意，这孩子培养培养是个苗子，尤其是她从那眼睛中还看到了和她一样对钱的渴望。
小男孩却站在米素素面前瞪大着眼睛，有些好奇的看着米素素，穿的很简单，也没有化妆，比起那些浓妆艳抹的女人要舒服很多。虽然一直板着脸，却也不凶，感觉很能让人亲近，怎么和大家口中的匈奴女人不一样，“夫人，你好漂亮啊。”
这小家伙嘴到挺甜，米素素不吝啬的赏了一个笑容，“嘴甜没有赏，回答问题才有赏。”
“恩，那个，匈奴女人很黑很丑还很凶，没有教养，还未开化，而且还喜欢杀人……”这些话都是他道听途说了，男孩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他发现这一切和眼前的女人都没有关系，而底下的众人拉不住男孩，此时也都在为他担心。
米素素边听着边点头，等这男孩没有了声音，才缓缓的开口，“你叫什么名字？”
“小鳝鱼。”
“可以吃吗？”米素素认真的接着问。
全场一片鸦雀无声，谁也不知道这米素素的意思，倒是米秀儿尴尬的笑了两声，对着大家解释道，“小姐只是开玩笑啦，你刚才描述的不是人，应该是夜叉吧，而且吃人好像会肚子疼。”
米素素被这米秀儿的解释顿时逗笑了，小鳝鱼也不好意思的摸着脑袋，“好，赏，不过小鳝鱼，记住不是任何别人告诉你的事情都是对的，有些事情要靠自己去判断。”
“恩。”
米素素站起身，收起了脸上的微笑，“以后有什么好奇，或者有什么想说的，直接找我，有赏。这话我今天放这，记住，我不喜欢重复，也不喜欢废话。”
“是，夫人。”
“还有管家，小鳝鱼还小，不要派太重的工作给他。”怎么看都是雇佣童工，应该算是犯法吧。
“是，夫人。”
“那夫人……我以后可以找您吗？”小鳝鱼朝着米素素的背影喊道。
米素素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倒是米秀儿转过身来，甜甜的笑了，朝着小鳝鱼挥了挥手，然后迟疑的一下，“夫人说，没钱的时候可以找她。”
米素素离开了，众人也都松了一口气，有几个壮着胆子问陈弘毅，“管家，这夫人说的是真的吗？”
“未知。”陈弘毅的评判的很中庸，“不过夫人那房的确需要人手，是你们自愿还是我安排。”
“我要去！”小鳝鱼第一次举手保命。
“那，我也去吧。”一个侍婢从后面站出来。
“我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