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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狼族公主夕颜

五万年前,年幼的夕颜向往着大荒的繁华,偷偷从狼族部落溜了出来。对,其实安子夕颜的上一世是一匹狼。
远古时期,天上地下划分六界,夕颜所在的狼族是妖,而且还是刚刚形成的妖族。虽然夕颜是狼族的公主,但是说出去还比不得那些大族的一个丫鬟。夕颜就很想看看那些所谓的大族究竟如何,她也想振兴他们狼族来着。正巧她赶上一个叫东虚的上神收徒,她本来也不感兴趣来着,不过听说很多大族的子弟都想要拜他为师,就打算过去瞧个热闹。她真的只是想瞧个热闹而已。
不过夕颜是第一次出门,很多事情都不懂。比如她的衣着与大荒的人民不同,她也不知道要换一下。所以,当她在人群中探头探脑的时候,那个东虚上神就注意到了她。夕颜虽然是妖,但是心地还是很不错的。她看到了一个小孩子差点被挤摔倒的时候,眼明手快地扶了他一把。孩子的母亲抱起孩子,向夕颜连连道谢。
东虚上神择徒很严,不是有家世背景就可以的。当比试要开始的时候,东虚上神站了起来,甚至走到台前,对夕颜说:“小姑娘,你不来试一试吗?”
夕颜身上穿着异族的服饰,脑袋上还绑着许多小辫子,一看就是外族人。一些家教一般的世家公子和千金当即就翻了一个白眼,很是不屑。
夕颜环顾四周,指着自己,询问:“是我吗?”
“对。我看你是一个可塑之才,为何不上来一试呢?”
夕颜想着上去比试还能正面看一下他们的实力,便欣然同意,跳上了擂台。
东虚上神回主位上坐好。一个世家小姐过来问:“臭丫头,你是哪个族的?”
夕颜听着就不舒服,懒得回答她,只是做了一个鬼脸,说道:“你们大荒人真是没有礼貌!”
好了,夕颜这样一句话,算是惹怒了台上所有的世家公子和小姐了。不过她无所谓,她就是要看看他们究竟有什么本事。
比试还没有正式开始,这时一个白衣飘飘的男子从云端落下,向东虚上神赔罪。东虚上神笑着说无妨。而其余的人也纷纷露出仰慕的神色。夕颜好奇,张望了一下,在男子转身站到他的位置伤地一瞬间,她的心跳漏了一拍,从此万劫不复。
东虚上神收徒不在乎门第,只在乎天赋和品行,所以夕颜还是很顺利地入了门。只是,她的目的也渐渐的不那么单纯了。再加上她不是大荒人,狼族的风气开放狂野,入门的第一天,她就欢欢喜喜地跑去找那个叫白然的男子,告诉他,她欢喜他。可惜,白然只是打量了她几眼,说道:“我不喜欢脏兮兮的女子。”
白然自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自然说话就有欠风度。夕颜也是小地方来的女子,哪里明白白然的真正意思,还一路跟着白然告诉他其实她每天都有洗澡。这样晃了一天,夕颜也沦为了整个大荒的笑柄。后来,有一个女弟子骗她是因为她不够香,还送了一瓶香给她。夕颜傻乎乎地用了,不但适得其反,反而被那些蜜蜂蜇得像一个猪头。所以,白然又补充了一条:“我不喜欢笨蛋。”
就这样一天一天经历着错误、嘲笑而后改变。白然终于有一天对她说:“突然发现你还是挺可爱的。”就因为这么一句话,夕颜觉得以往的努力没有白费,更加尽心尽力。可惜,没有多久,私塾里又来了一个美貌的女子。他们都说,那女子是白然的未婚妻。夕颜被他们骗得多了,自然也不相信。可是那一日,她欢欢喜喜地去找白然,却发现他真的和那女子一起,举止亲昵,不由便相信了。
狼是忠贞而且有血性的动物,喜欢一个人就是一辈子。当然,如果他已有良配,他们也做不来那种横刀夺爱的事情。但是基于“忠贞”这一条,夕颜就不是那么容易能走出来的。所以,她开始躲避白然。也许见不到才是最好的。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某一天,夕颜亲眼看见那个女子和另一个男子举止亲昵。她当即就冲上去将那二人打了一顿。虽然她也讨不得什么好,但是他们大荒人总归是一路的,合起伙儿来欺负她。白然也为了那个女子来找夕颜问罪。
“她水性杨花,我平生最看不起这样的人!”
一个巴掌落在了夕颜的脸上,手劲是那样的大,血腥味迅速在罪里弥漫开来。
夕颜看着白然,又说了一次:“我说她水性杨花,你听不懂吗?”
又是一个巴掌,下手的力度没有丝毫变化。
“明天就给我滚出去,不然,即便是师父也救不了你!”
夕颜也来了气。她好歹也是狼族公主,在这小小的私塾受了那么多气都忍了下来,说到底还不是为了他吗?现在好了,真的是人善被人欺啊!
“我好歹是狼族公主,你真当我那么好欺负吗?”
白然站住了脚,转身冷笑着对夕颜说:“好啊,那我倒要看看所谓的狼族公主,有多大地本事。”
那一刻,夕颜有些怀疑。她居然是喜欢这样的一个人吗?
夕颜第二天没有走。她已经丢尽了狼族的脸,不能再这么卑躬屈膝了。大荒的子弟倒是团结的可以,沉着东虚上神外出,打着“教导”的名义烧了夕颜的院落。夕颜没有地方住,就在山上看了一个晚上的星星。
等东虚上神来,她一定要堂堂正正地回家,而不是被他们赶出来的。什么大荒,徒有虚名,她再也不要来到这个地方了!
其实,这些只是小事而已。后来好不容易等到东虚上神回来的夕颜提出要回狼族去。东虚上神看着夕颜的样子也知道她受了委屈,随即彻查此事。倒是夕颜枉作了好人。替白然教训出轨的未婚妻,反而成为了众矢之的。有些弟子还算好的,觉得愧疚,来向夕颜道歉。
夕颜欣然接受,但是她最想听到的还是白然的道歉。只可惜,白然这辈子还没有向谁道歉过。何况他还戴了绿帽子,自然把这件事也算在了夕颜的头上。夕颜好生委屈。但是,她还是在私塾留了下来。她不相信经过这次,白然对她会一点儿改变都没有。可惜,真的没有,至少夕颜是觉得没有的。在私塾待了整整一百年,夕颜担心狼族会找她回去,所以也没有告诉家里。这一百年来,她法术精进不少,人也伶俐了很多,但是白然多她似乎一直是不假辞色。夕颜有些气馁。而狼族太子,也就是夕颜的哥哥经过这么多年的辗转打听,终于找到了夕颜,要带她回狼族。夕颜哪里舍得,不肯回去。哥哥对她说:“你私自离开狼族,一百年来杳无音信,奶奶担心的很,早已经病倒了。你再这样任性,回去之后父王罚你,我可不会帮你说好话!”
夕颜倒是不怕被罚,但是她真的担心奶奶。“那我回去了,可还有机会出来?”
哥哥冷哼一声:“我怎么知道?倒是不会一辈子出不来,不过依父王的性子,少说也要关你个两三百年来教训你的!”
两三百年……父王倒是真的有可能那么干,哥哥也不是在吓唬她。两三百年,可以改变很多事情,也可能错过很多事情。
“那再过几日,过几日我再和你回去。”
哥哥也不是不通情达理之人。“也罢,给你三天时间和你那些要好的同窗告别。我在山下的客栈等你。若是三日后你不下山来,我便亲自上来抓人。”
“哥哥放心,我绝对不会食言的。”
夕颜自小信誉还是很不错的,除了一百年前私自离开狼族以外,也没有做过其他出格的事情来。
哥哥走后,夕颜一夜无眠。这整个私塾,与她好的就只有东虚上神一人。要道别的,也仅他一人。当然,还有白然,只是不知他会不会见她。
第二日早课结束,夕颜去拜访了东虚上神的书房,告知他过几天她便要回狼族去了。东虚上神这才知晓这个平日里看起来乖巧的丫头竟然是偷逃出妖族的。他有些可惜她半路离山,但是也不得不让她离开。“若是你父王哪里允许你出来了,你来我这儿继续学习也是一样的。”
夕颜感动万分。其实她这一百年来没有多少心思是在学业上的,现在想来,真是对不起东虚上神的一番良苦用心。
“多谢师父,弟子一定会早日回来的。”
从东虚上神哪儿离开之后,夕颜就去了白然的院子。来往的同窗早已经习惯,只是看到她的时候丝毫不掩饰内心的嘲笑。而夕颜也已经习惯,径自走了进去,敲了敲门。
“谁?”
夕颜的心开始剧烈地跳动,紧张到不敢呼吸。“是……是我……”
然后,就没有任何声音了。夕颜已然习惯了,深吸了一口气,说:“白然,我有话想对你说。”
“不必了。你要说的,我也未必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