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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邪物

她是孙警官的女朋友——酒吧里那个散发着灵气的女孩儿,若儿。难怪还没看清她的样子就有了熟悉感,也许正是因为那股灵气。
可她怎么会在这里?孙警官明明把她送回家了呀。那三个男人又是谁?看样子不是什么善类。在酒吧里告别的时候还好好的,她怎么会喝醉?
肯定发生了什么事!化展疾步向若儿走去。
拦在若儿前面的男人一幅志在必得的样子,他已经闻到若儿身上那幽幽的女儿香,陶醉地闭上眼睛,喃喃地说:“来吧,小仙女儿,哥哥这里很暖和。”
可是,谁也没想到,若儿倏然间身形一矮,竟出人意料地从他胳膊下过去了。
若儿看到化展马上露出一幅欢喜的样子,一下来到他面前,却又徘徊着不敢再接近。化展只感到心中有一样什么东西在这瞬间融化了,暖暖的好不醉人。他向若儿展露一个笑容,情不自禁地把手伸向她,然而若儿却立即闪电般地躲开,如一只受惊的小兽般既好奇又警惕地看着化展。她的步伐轻盈、飘逸,身体仿佛没有丝毫的重量,又好像有一双隐形的翅膀在带着她飞翔。化展恍然大悟地收回手,这样的身法如风一样,难怪那几个人抓不住她。
化展断定若儿不会功夫,这身飘逸必然有古怪——若儿没有喝醉,但是却比喝醉要糟糕很多,她好像在梦游。
“兄弟,你想怎么着?”那拦着若儿的男人走过来,冷冷地盯着化展。两个同伴也随即走过来。
“几位大哥别误会,我妹妹有梦游症,”化展老实巴交地掏出香烟,每人散一根,才又说,“多亏她遇到了你们,万一遇到的是坏人,唉……”要解决这三个人不是问题,但化展顾忌的是若儿,他的身份是医生,可不是搏击高手。
“你说是你妹妹,万一不是呢?我告诉你,别动歪心思耍花样。”三个男人根本不相信化展的话,当然,最重要的是不甘心到嘴的肉就这么飞了。
若儿一直在看化展,眼中的戒备已解除,这时试着伸手拉他。看到这一幕,那三个人有些相信了,但还不甘心。
化展把手掌摊开,若儿注视着犹豫一下,小心翼翼地把柔嫩的小手放进掌心。
化展牵着若儿的手,一面检查她的情况,一面防备着对面的人。
现在,她似乎把化展当成了某种感兴趣的东西,绕着他好奇地看,每当化展和她对视,她就露出甜甜一笑,像极了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干净得令化展感到心疼。
那三个男人本就不是专业地坏蛋,看到了这里也就死心了,愣了一会儿,说了句“自己的妹妹以后可要看好了”便扭头走了。
化展试着和若儿说话,但她却没有丝毫反应,不知道她正在做的是什么梦,神智和感官完全被这梦境覆盖了。紧接着,她好像对化展失去了兴趣,眼睛看着别处,挣扎着要离开。
化展愁眉苦脸地看着她,若儿身上只穿着睡衣和睡裤,手机不在身上。失望地摇头,找不到她家人的联系方式怎么送她回去呢,丢下她不管是不可能的,可若带她回酒店又不合适。化展只好先脱下外套给若儿披上,结果却被她果断地甩掉——她想要挣脱化展的束缚却总不成功,现在有些急躁了。化展抬手捏住她的后颈,中指和大拇指同时施力,缓慢但沉重地按下去,若儿舒服地呼出一口气,安静下来,但是稍一松开,她又立即变得更加躁动不安,没办法,只能继续按着。
“她不是梦游,这不是梦游的症状”,化展有了新的判断。
若儿的脉象比在酒吧时又强了一些,化展怀疑她是发病了。
“你还记得我吗?”化展又试着问一句,手指还按着若儿后颈。若儿的皮肤细腻滑嫩,摸起来手感真好。
若儿眨眨泛着粼粼水色的大眼睛,干净又纯粹,只可惜现在的她正处在无意识的状态当中,根本没有“人”的概念,化展在她眼里也许是一棵树,也许是一朵花,也许……是一滩牛粪也说不定。
“好漂亮的眼睛。”化展感叹一句,这个女孩儿不应该属于任何人。他看得痴了。
周边的世界忽然变了,化展来到一个五彩斑斓的地方,身体失去了重量,他似乎在漂浮着观察这个世界,这里有花香,有鸟叫,还有流水声,有无边的旷野还有无限的明媚。柔风吹来,他舒服得想大声叫喊。这就是若儿的眼中世界吗?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化展感动了,他落到一片柔软的草地上,蓝蓝的天空中蒲公英随风舞,远处传来隐约的牛羊叫,困倦的感觉不期而至,混迹江湖的化展终于感到累和放松,他好想睡上一觉……
忽然,一阵急促的不安由远而近地传来,瞬间到了化展面前,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他就被一股强大的劲力抛起,黑暗越来越重,美好的世界在远离他。化展猛然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在若儿面前,他被那股神秘的劲力从她的眼中世界扔出来了。
若儿看着化展在笑,不知道化展在她眼中又变成什么了。
隐约间,他看到一对奇异的翅膀,从若儿眼中闪过。
“你家住哪儿?你记得孙劲松吗?”化展揉揉眼,怀疑自己眼花了。翅膀飞过后,若儿的灵气也更加充盈了。
这是什么意思?化展抽出两枚银针分别扎在若儿后颈两侧,用来代替手指。
他认为自己摸到些头绪了,若儿的病很可能与那对奇异的翅膀有关系,也许现在看着自己的并不是若儿,他刚才进入的是若儿的眼中世界,但是操控那个世界的却不是若儿,而是那对翅膀。也就是说,若儿的身体被那对神秘的翅膀操控了——她中邪了。
当然,这还只是猜想,到底是不是,化展还需要进一步来验证。
验证的方法倒是有一个,只是化展不确定效果如何。
邪物是通过若儿的眼睛来窥伺外界的,所以化展决定先封住若儿的汇明穴,这是眼睛上的一处穴位,封住它可以暂时让邪物退回若儿体内,等把若儿安顿好以后再仔细寻找它在若儿体内的藏身之处。
举起银针,化展的手又有些微颤,若儿的美丽竟让他不敢下针。
此时若儿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眼神中传递出深深的哀求,楚楚可人的模样让化展差点冲动地将她抱入怀中,但是他马上提醒自己这是若儿体内的邪物放出的迷雾,如果现在上当,以后它不知会把若儿带到什么地方去。
稳下心神,化展毫不犹豫地扎下一针,若儿的一双美目随即睁大,化展吸了一口气紧张地等待着,直到若儿慢慢将眼睛闭上,才把这口气呼出来。
若在平时,化展扎这一针之前肯定先要念念有词、装神弄鬼一番,但是今晚情况不同,不知为何会对这个仅仅见过一次的女孩儿看得这么重,对原本信手即来的针法也变得不自信了。想到自己现在正在解救若儿,化展心里莫名地升起一股成就感,前所未有地感到满足。奇哉怪哉,这在以前可是从来没有过的。
难道就是为了她那一身的灵气,或是她眼中的美丽世界?
很快,若儿又慢慢把眼睛张开,看到的是化展充满期待的脸庞,先是疑惑了一下,马上又紧张地退后两步,左右看看没人,吃惊地问化展:“我怎么在这里?你是谁?”
“我……”怎么解释啊?虽然有些难过,但化展还是很开心,好歹她清醒了。
“我记得你,杨医生,”若儿很快就想起化展,好像对刚发生的事情也存留些许的印象,脸变得通红,“谢谢你,杨医生。”
“你记得?那就好,那就好,我还担心你误会不好解释呢。”化展搓着手假装窘迫,他有着丰富的装老实人的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