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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仁慈

城墙一攻破,黑灵的侍卫就如潮水般涌了进来,易水急忙叫半道人去围堵。
没有想到半道人对突发的情况有些六神无主,想呵斥他不要慌乱已经来不及,于是他立马就跑了过来,当即就喝令侍卫赶上前去围堵,自己也没有闲着,挥舞着双拳,前后左右立即就倒下了一大片。
此时,一道白影已经闪到了易水面前。四只眼睛死死地互相地盯着对方,黑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才短短几年时间,易水已经修炼到了神魔大法的高级阶段,似乎已经有了突破万物归元的迹象,再想想自己,这几年的奋斗,多少汗水付之东流。
易水曾经是黑灵的手下,当然知道他的厉害,也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他想到了三年前那可怕的一幕,师父就是被黑灵一拳下去结束了性命,而自己也遭受重创,还差点丢了性命。
现在,易水再一次面对黑灵,血管在一点点地扩张,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他怒睁双眼,不等黑灵下手,挥舞着暴风雨般的拳头直指黑灵。
黑灵也是不敢有丝毫大意,使出了闪转腾挪大法,一次次总能化险为夷。易水的拳势虽然凶猛异常,看似毫无章法,其实变幻莫测,这和当初修炼到平魔大法时,显得凌乱不堪的拳法相比,不知道要高深了好几倍。
两人在这一攻一防之间,已经将神魔大法的精髓毫无保留地展现了出来。就连他们也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学会如此高深的武功。都只是感觉到体内的气已经取代了大脑的思维,仿佛一招一式都是在气的驱使下精准地完成。
易水见黑灵防得滴水不漏,而黑灵见易水攻得凌厉无比,彼此都是暗暗吃惊。突然,易水变换了一招,只是双拳直直地捶打过去,就像小情侣间的打情骂俏一样随意。黑灵本来还在想着下一步该如何防守,没有想到易水突然变了招,一时间想不起来这是属于哪个套路,竟呆呆地站着任由易水锤下去。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紧要关头,恰好被秦龙看在眼里,他见黑灵准备站着不动挨下这一拳,心中一急,身体仿佛化作了一支离弦的箭,飞速地就冲了过去。
易水也没有料到秦龙会舍身救主,拳头突然停在了空中就是挥不下去。当黑灵晃过神来时,已经快速地将秦龙拉在了一边,及时地躲避了易水的攻击范围。
易水知道这次攻击不成,已经错失良机,也只好无奈地放弃了。
黑灵想不到易水会突然使出没有招数的一招,要是没有秦龙的舍命相救,凭易水的功力修为,这一招下去,自己就算不死也会残废。他用满是感激的眼神看着秦龙,显得无比激动。
秦龙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回想起来,自己那样做确实有些冒险,不过还好,易水放弃了这千载难得的好机会。
就在黑灵的侍卫快要把西灵活捉的时候,黑灵做出了一个谁也想不到的决定,他大声叱令所有的侍卫立即停止进攻,现在就撤退。
号令一发出,本来还是哭爹喊娘的惨叫声,突然就死一般的沉寂,都是发呆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黑灵见侍卫拿自己的命令当做放屁一样,又大喝一声,这个时候,众侍卫才真正地晃过神来,茫然不解地跟在黑灵后面撤军了。
西灵见黑灵莫名其妙地就这样撤军,也不顾不上魔族族王的形象,像小孩子一样欢呼起来,而其他的侍卫也跟着欢呼。
将近一天一夜的防守战终于拉下来帷幕,结果西海魔族取得了胜利。不过与其说是胜利,还不如说是黑灵送来的胜利。所有人都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只有易水一个人静静地坐在一边,他看着身边游来游去的小鱼,流露出无限的怅惘。
易水弄不懂当秦龙来救黑灵的时候,自己为什么就下不去手,要是这一拳下去,黑灵和秦龙就算是不死也得残废,要是这样,当年师父和自己的仇就算是报了,更重要的是,黑灵一完,其它魔族也会继续得以和平处下去。
他再想想,自己努力奋斗的目标不就是阻止魔族只见的杀吗?杀戮没了,沿海的渔夫也就不会被抓去充当侍卫,海洋中的鱼类也不会遭殃,而除去了黑灵,这件事就等于成功了一大半。
易水开始悔恨自己,怎么到了关键时候就手软,而这一手软,以后肯定还会有恶战,还会有杀戮,这不是自己造孽吗?易水越想越悔恨,开始拼命抓狂自己。
这个时候,半道人走了过来。
其实刚才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要是我猜的没有错,你还是在自责吧。其实说句心里话,要是换了我,我也会那样做。因为我们都是人,而人是一个很奇怪的动物,就算他心中有再大的仇恨,心肠再狠毒,都会有柔软的一面。而你刚刚的行动,恰好就证明了这一点,是你心中最柔软一面的真实反映。你不忍心看到如此忠心的人惨死在你的拳头下,这说明人的本质其实都是善。”
易水细细琢磨,发现半道人说得很有道理。如此一来,就好受多了。
半道人见自己的一番话已经有了效果,他继续说道:“你知道黑灵为什么在胜利在望的时候撤兵吗?”
易水一听,摇了摇头。
“那是因为黑灵感激你的救命之,撤兵是对你救命之恩的回报。你想想,黑灵费了多大劲才把城墙给捅一个洞,本来西海魔族就要被他吞并,而他,恰好就在你放他一条命的时候撤兵,这不明摆着是感激你,对你的回报吗?就算你杀了黑灵,还会有下一个黑灵回来接任他的位置,你杀得完吗?我们的主要目的还是等你修炼到圣魔大法之后,凑齐那四颗神龙珠。这样的话,就算是有千千万万个黑灵我们也不用怕,到时候我们就把所有的魔族都给废除了,让那些侍卫回家。”
“嗯,听你一番话,我就好受多了。说真的,通过这段时间的思考,我似乎已经找了如何突破万物归元的诀窍。”
“真的吗?”半道人一听,变得很激动。
“不过还需要一段时间,这段时间我可能需要闭关修炼。”
“嗯,咱们现在就回去,我现在就给你找一个好的环境,你就只管修炼,外面的事情都交给我吧。”
易水一听还是摇了摇头,过了好久才说道:“这个突破口你知道是什么吗?”
半道人显得有些茫然,“是不是还需要深海珍珠,我现在就给你去找。”半道人说完,准备迈腿就跑,但是被易水给及时地拉住了。
“我现在也终于弄明白了,黑灵这几年都突破不了万物归元的原因。”易水说完后就停了下来,这下可把半道人急得直挠脑瓜子。
“是什么,你快说好吗?都急死我了。”
易水显得不紧不慢,他用深邃的眸子望着西灵的王宫说道:“要突破这道瓶颈不仅需要极高的悟性,这个悟性就是知道需要吞下两颗神龙珠才能够达到万物归元的境界。而除了悟性外,关键是要有两颗神龙珠。”
“两颗神龙珠?修炼不是只要用深海珍珠就可以了吗?你是怎么知道的?”半道人睁大着眼睛,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是需要两颗神龙珠,至于是怎么知道的,这就是所谓的悟性吧,一种冥冥之中的感觉。就像苦思冥想一个问题之后,突然会心生灵感,这个灵感这和所谓的悟性差不多。”
半道人听易水这么一声,再看看西灵的王宫,似乎是明白了过来,“你是打算向西灵要西海神龙珠对吧。”
易水面露难色,点了点头。
半道儿理直气壮地说道:“我们帮西灵打退了黑灵,之前西灵也曾经说过一定会重重奖赏我们,这还有什么为难的。”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西海神龙珠毕竟贵为西海魔族的镇族之宝,西灵会答应给吗?”
“他要是不给,咱们就明抢。走,咱们现在就去找西灵。”
就在两人刚刚踏进王宫的时候,西灵正笑咧咧地走了出来,看到他们俩迎面过来,当即就伸出双手要去拥抱,说道:“两位可是我西海魔族的救世主啊,两位想要什么赏赐可尽管开口,只要我能办到。”
“我们不要什么赏赐,就要你那颗西海神龙珠。”半道人心直口快,立马就说了出来。
“什么?西海神龙珠?这可使不得,这可是我族镇族之宝啊,我把神龙珠交给了两位,我死后怎么面对列祖列宗啊。”西灵说完后立即收回了双手,抱着头想的很无奈。
“那我们现在就走,要是黑灵再来,到时候西海被南海魔族吞并,我看你还有没有脸面去见你的列祖列宗。”半道人大有不得到西海神龙珠不罢休之势。
“你这是为难我啊!”西灵耷拉着脑袋,左右为难。
“我有一个小小的提议,要不我借给两位怎么样?”
“借?”半道人显得有些不满。
这个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易水开口了,“借也可以,不过我们要借一段时间。”
西灵见事情似乎有了转机,立刻又笑了起来,“一段时间是指多久?”
易水沉思了一会儿,说道:“这一段时间或许是好几年,也或许是一辈子,也或许是永远。”
“什么?一辈子?永远?这可不行。”西灵把头摇得似拨浪鼓。
“既然这样,我们走。”半道人冷冷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