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九龙似乎已经忘记了半道人的死,而是一直在回忆这几天发生的事。没有写想到的是,在家里还有好消息等着他。
九龙刚到家门口,就看见紫衫正张罗着熬鱼汤,她一见师父回来,只觉得飘来一朵祥云,到处都散发着金光,当即就大声地叫了一声师父。
九龙刚应声,屋内又接着传来一声师父,声音雄浑有力,而且还是一个男子的声音。
没有等九龙反应过来,易水已经站在了他面前,再一次大声地叫了一声师父。
“你是易水?你这个小子居然醒了过来,哈哈……”
九龙刚刚还在想着这半道人一走,易水的伤该怎么治,这可是一个大问题。没有想到他能自动醒过来,听他有力的声音,说明他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这可是人生中难得的一件幸事啊!
“紫衫,这谁怎么回事?”九龙看了易水后有些不解。
紫衫知道师父心中所想,便说道:“师父,您走的第二天,易水就醒了过来。当时他的脸色已经好看多了,伤口也正在愈合。我看这草药真的有奇效,便再给他换了几次,没有想到的是,几天下来,易水身上的伤口竟然奇迹般地愈合了,而且他还能下床走路。易水一下床便一直追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当我把他被救的经过和我被救的经过一说,易水当即拜在了您的门下。可是这么大的事我怎么好替师父做主,便犹豫不决,说要等师父回来再做裁决。没有想到易水是牛脾气,他居然给我下跪,说我不答应就永远不起来。我看这事不答应是不行了,就先替您答应了,还望师父不要见怪。”
“既然易水一心想拜投我们下,我再不答应岂不是不近人情?”
易水听九龙这么一说,高兴得像一个小孩子,还跪在了九龙面前,重重得磕了三个响头,算是行拜师礼。
说心里话,易水还巴不得收易水这个徒弟,他怎么会怪紫衫呢。他就笑呵呵地叫紫衫多熬谢鱼汤。
现在九龙有了俩个正式的徒弟,师徒仨坐在一起喝鱼汤自然是其乐融融。九龙边喝着鲜美的鱼汤,好奇心又来了,他问易水那天受重伤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易水贪恋鱼汤的鲜美,深深喝上一大口呼出一口气后才说道:“师父,那天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实在是想不起来了,这几天醒来后我也很奇怪,自己怎么就无缘无故受了重伤。我想要记起来还得需要时间吧。”
“既然这样,那你就先不要出去,等养好伤后再说。”
“师父,我已经没事了。我听师姐说您现在急需深海珍珠用来修炼,要不我明天就下海给你找。”
九龙一听,心里就乐开了花,看来易水没有白救啊。他仿佛就是自己肚里的蛔虫,一开口就说到了心坎上。
不过九龙有些犹豫,他主要是担心易水伤刚好,要是急于出海怕会出问题。其次,还有一件事一直挂在心头,就是半道人的事情。他想先放弃修炼计划,再去一趟老林子,要是能找到半道人的尸体,这也算了一桩心事。
“易水,你的伤势刚刚好,现在急需静养。你的心意为师领了,现在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去办,我看找深海珍珠的事情等我回来再说吧。”
“什么重要的事?”紫衫好奇的睁大着眼睛。
九龙觉得没有必要隐瞒半道人的事,便一五一十地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当说到半道人中毒身亡而身体又不知去向时,显得有些悲痛,似乎他的死是有自己造成的。
紫衫知道师父一向敬重半道人,他也不好再说什么,便叫师父只管安心地去,照料易水就全包在了自己身上。
九龙放心地拍了拍紫衫的肩膀,临走前向易水叮嘱了一番后就出发了。
易水醒来本是一件好事,没有想到九龙这一走,就是好几个月,一件意想不到的大事情发生在了易水身上。
当九龙再一次心急如焚地钻进老林子时,他便做出了一个大胆而又冒险的决定,他想下到悬崖底部。因为他左思右想很久,觉得只有这一个方法才能找到半道人的尸体,他不得不做出有些愚蠢冒险的决定。
只是没有预料到的是,这陡崖实在是太过于恐怖,不仅深不可测,像一个无底洞,而且这个陡崖还有一个特点,陡崖前面一部分坡相对较平缓,可以借助木棍或者其它工具能够控制下滑的速度,而人一旦下滑到了陡崖中间部分,陡崖会急剧向下倾斜,几乎与地平面呈垂直角度,人一旦下滑到这里,不管借助什么工具,都难以控制身体的平衡,只能像眼睁睁地往下滚。
九龙虽然做事谨慎,心也很细,出发前他还准备了几根非常坚实牢固的木棍。为了防止木棍丢失,他又用木藤把几根备用的木棍还绑在了腰间上。
刚刚滑下时很顺利,只是速度越来越快,他便用手中的木棍当做了刹车皮使用。当滑到中间一段路程时,陡崖急剧地向下倾斜,九龙见势不妙,他想控制速度,并且想停下来,可是一切都晚了。由于惯性太大,他就像一台在高速公路上行驶而已经失控的列车,就算驾驶技术再纯熟,也不能力挽狂澜危险的局面。
下滑速度还再加快,九龙的身体就像一个雪球一样向前急速翻滚。渐渐地,他已经失去了知觉,就像尸体般地朝下滚。也不知过了多久,九龙才滚到了悬崖底,可他已经昏厥了。
崖底和茂密的老林子相比,完全是另一片天地。到处都是阴湿一望无际的裸石,由于在这里常年见不到阳光,只有少许透射过来的亮光,置身其中,寒气逼人,升腾起来的薄雾更增添了一份神秘和冷清,犹如到了昏天暗地没有半点生气的阴曹地府。
不仅如此,崖底除了裸露的黑色石头,还分布着大大小小的白点,细看不禁让人倒抽冷气。原来这里到处都散落着零零碎碎的白骨,有体积庞大长达几米的巨型骨架,又有堆积起来琐碎的细骨碎片。
当九龙醒来时已经是几天后的事情。他一醒来就大吃一惊,以为自己到了阴曹地府,就差急得大哭起来。
他一路狂奔,当看见那些阴森森的白骨更是觉得这里便是阴曹地府无疑。突然他停下了脚步,仰天长啸起来,他想到了自己好不容易找到了神龙珠,以为人生轨迹从此转折,离开创一番丰功伟业已经不远。
特别是当他得到了易水这个徒弟,想到以后修炼魔法用的深海珍珠已经不再是难事,似乎已经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成功正向他走来。而如今,什么都是空的,什么都是空谈,命都不在,还谈什么以后。
哭声凄惨,久久回荡在上空。过了好久,九龙哭累了,腿一软,就跪了下来。
脚下都是些菱角锋利的碎石,他突然觉得大腿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划破,冰凉的冷意瞬间就朝大腿附近蔓延开来。
他先是大惊,然后大喜。一看,果然是大腿被锋利的石块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汩汩地流了出来。他终于喜极而泣,因为他从小就听说死人是没有知觉的,而且也没有肉体。
他再一次看着大腿上鲜红的血和富有弹性的肉,突然又大笑起来。他笑自己太傻,怎么连自己是死是活都分不清楚,又笑自己命硬,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都不会躺下。
经过一阵大悲大喜后,九龙开始冷静下来。先是从已经破烂的衣服上撤下了一块布,把伤口爆炸处理了一番。
由于昏迷多久,神智也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到现在他都不知道是谁带他来到了这里,来这里的目的又是什么。他越想思维越混乱,头也有些隐隐约约的痛。他决定先好好休息。
浑浊不堪的空气,潮湿阴冷的石头,让他根本就找不到一个舒适可以好好睡上一觉的平地。他只得找来几块稍微平整的石头,然后把它们像筑地基一样,砌成了一块可以勉强能躺下的石板床。
刚躺下,他就觉得很难受,心里闷得慌,便又起身。他决定四处走走,也许会有助于恢复记忆。
一眼望去,他只觉得这是有别于老林子和海岸边的另一个阴冷的世界。于是他又开始一直向前走,除了发现地上躺着的白骨,就再也没有发现一点生命的迹象。奇怪的是,在如此潮湿的环境中,竟然连一滴水都找不到。要是凡人处在这样的环境中,就算不会被闷死,要是找不到水,也会被活活地饿死渴死。
走着走着,眼前的景象还是令他失望之极。不过这一路走来,他已经恢复了大部分记忆。他想到了半道人,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寻找他的尸体。可是刚才已经在附近查找了一番,看到的都是白骨,难道半道人已经化成了一具白骨?
想到这里,他又开始疑惑起来。既然找不到半道人的尸体,那还是找出路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吧。
来这里的路是一条极其陡峭的悬崖,可是当他在寻找往回的路时,不仅没有看到陡崖,就连边际都找不到,只得唉声叹气。
他静静地坐了下来,希望会有奇迹的出现,能带他离开这个鬼地方。
第23章 崖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