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同一场旅行,你太注意周遭的风景便注定到不了更远的远方.
轰隆隆的火车声有节奏的与铁轨默契的配合着,窗外的树木还来不及打声招呼,就匆匆的留下模糊的背影疾弛而去.旁边刚刚还在为一张牌争的不可开交的几个旅客,现在已经呼呼大睡.音调不齐的混合交响,终于演变成了火车的独奏.
吴风点了只烟还没吸上两口,一个女乘务员就走了过来,很有礼貌的笑着说:对不起,请不要吸烟好吗?
面队女人吴风一向没有抵抗力,尤其是漂亮的女人.他掐掉了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漂亮的女乘务员没有什么回应,就扭着腰走开了.吴风很失望,没想到自己对于美女的吸引还不如一只香烟!不过随之也坦然,自己除了衣服下的一身肌肉,实在找不出什么可以吸引女生的地方,美女?还是留给帅哥吧.吴风没有注意到,不远处一个老伯看着他对着漂亮的女乘务员又是傻笑,又是摇头,心中的正义感早已经完全超越了一个老者应该有的风度,小声骂道:色狼!
火车依然自顾自的弹奏着,把一批一批的旅客送入了梦乡.
可是吴风没有一点的倦意,五年的特种兵生涯,使他早已经习惯了随时保持充沛的精力.一想到五年的时光从此就这样过去,吴风的心中不免一阵唏嘘,现在战友们应该开始训练了吧,那熟悉的悬崖峭壁,留下了太多的血和汗水,那浓密葱郁的森林里同样抹不去的还有深深的兄弟情.突然车厢内出现一阵骚动,把他从回忆里拉了出来.寻声望去,只见左前方三个染着黄发的小青年,正把一个矮小的中年男子围在中间推推搡搡,口中还不住的骂着:哪个偷你钱了?敢说老子偷你钱,活的不耐烦了?
中年人有些胆怯的望着这几个凶神恶煞的青年,吓的说不出话来.从年龄上来看他应该和他们的父亲差不多大,但现在那几个小青年的表现更像是老子!
车厢内的乘客像是在看一出正在上演的舞台话剧,嗑瓜子的依然在噼里叭啦的剥着瓜子,不时的还有两三个人在指指点点的说些什么,似乎是在评价编剧太烂,双方更本就檫不出什么火花.吴风摇摇头,这或许就是鲁迅先生说过的中国人的看客"心理"吧.
吴风站起身来,径直走上了"舞台",他这一出场,看客们立刻来了兴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虽然说情节有点老土,但在无聊的旅途中能免费看到这样一出好戏,实在是可遇而不可求,有些乘客甚至忍不住要鼓起掌来.
几个小青年正觉的没趣,这个可怜的中年人身上一共才十几快钱,又是个胆小的主,搞不到钱,也活动不了筋骨,真没意思.现在却有人想来管闲事,虽然对方看上去很壮实,但毕竟只有一个人,这年头爱逞强的人太多了,他们也不是第一次遇见,再加上怀里还揣着刀,所以小青年们更加有恃无恐了.
吴风刚走到他们面前,一个小青年便指着他开口说:怎么的,想管闲事啊?
吴风懒得理会他,对着那个中年人说:怎么回事啊?
中年人本来已经做好了挨揍的准备,没想到半路杀出个活雷锋,不过显然这雷锋来的少了点,恐怕他自身都难保,只得怯生生的说:俺的钱袋丢了.
吴风明白了原来是伙贼,暗地里偷成了就是小偷,偷不成就露出嚣张的嘴脸成了劫匪.
是你们偷的?
是又咋的?一个小青年想也没多想就狂妄的说道,当然一般情况下也不需要多想什么.
还给他!吴风厉声喝道.
好啊.另一个小青年拿出一个布袋晃了晃,做势要扔给他,就在这一瞬间,剩下的两个小青年,从左右齐上,乱拳头砸向吴风,吴风冷冷一笑,身形未动,一手抓住一只挥来的拳头,一使力便听到两声惨叫,拿钱袋的青年看的目瞪口呆,等他回过神来,同伴已经痛苦的在地上嚎叫着.
吴风走上前拿过钱袋递给中年人,中年人正欲感谢,突然脸色一变,吴风一只手迅速的从腋下伸出,身子往右一偏,躲开了从后面袭来的短刀,随即顺势转身,手已经抓住了身后青年腹部的衣服,猛的向下一拉,拿刀的青年便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车厢内突然爆发出一阵叫好声,有人甚至终于忍不住鼓起掌来,几个闻迅赶来的乘警"及时"的赶到,问清楚原由就将小青年们带走,一台精彩的舞台剧在看客们的叫好声中落幕.
火车依然不知疲惫的演奏着他自己才听的懂的音乐,一批一批来自天南地北的旅客们,怀着各种心情向伟大的首都北京进发!
北京的六月不分男女的剥光了人们身上厚厚的着装,只留下一两块短布来遮住隐私.不过现在的很多人,在有些东西面前,会连这最后的遮羞布也豪不犹豫的扯的干干净净,恶心的躺在她们心中的上帝的怀里被称为真理,因为真理总是赤裸裸的!
吴风无聊的躺在自家院落的树阴下,听着一对不知羞的知了忘我的互诉情肠,此刻他也可以被称为真理,不过是局部真理,因为他还穿着一条短裤.结实的胸肌,成块的腹肌是五年军旅生涯留下的烙记,
不过眼下这些肌肉却换不来一份谋生的工作.先前倒是有朋友介绍了一份保安的工作,不过一想到要整日穿着一身水泥灰,提着个橡胶棒,做些登记之类的工作,吴风便提不起兴趣.他实在不明白,对门的许美丽不过就是有一副不错的空皮囊,却能整天坐着名牌跑车进出,而自己一身的本事,也只能蹬着个自行车在京城的各大招聘会上穿梭.朋友说这就是世界的大势所趋,你无力抗争,就只能学会随波逐流!
唉呦,这不是吴司令吗,怎么着您老人家衣锦还乡了?说着话,一个戴着眼睛的胖子,从门外走了进来.吴风抬起头,只觉得来人有些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那胖子见吴风一脸的困惑,做出一副欲哭状说:这才几年不见啊,你就不认识我了?没想到当年一起逃课,一起打架的伟大友谊还是经不起岁月的冲刷啊!
你是周宁!吴风经他一说想了起来,这周宁就住在他家隔壁,两人从小就在同一个托儿所,同一所小学,同一所中学,还都是在同一个班级,用青梅竹马虽然恶心了点,但是很合适.后来吴风当了兵,两人就失去了联系,前几天回来还想着去找他,可听父亲说这家伙中学没上完就跟着他二舅去了印度,一年才回来一次.
你小子咋这副德行了,我记得你那会瘦的跟个竹竿子似的啊?怎么去了国外,发了大财了?
哎,一言难尽啊什么发大财.还不如和你一起去当兵保卫咱伟大的祖国母亲呢.
两人多年未见自然有说不完的话,原来着周宁本来跟着二舅去印度,指望发去赚上一笔,可没想到这印度卢比不比人民币好赚,五年里反倒贴进去不少.现在在印度开了家私人侦探社,这次回国一是探亲,二是想找一些帮手.
私人侦探?这能赚到钱吗?吴风听的新鲜很是好奇.
平时嘛,没什么生意,不过今年是印度的大选年,可有就有的赚了.你知不知道在印度对于私人侦探社有句话?叫做五年不开张,一开张就赚五年的钱!周宁见吴风真的感兴趣便继续说:每到这印度大选年,各派的参选阵营就会雇佣私人侦探去打探对手的竞选策略,同时也负责盯着各路的记者防止被人爆料.自然这报酬也是相当的丰厚的,所以每当到了这个时候一向冷清的各家侦探社都会忙的不可开交.对了,吴风你当过兵,现在有没什么事可做,不如和我一起去印度,凭着你的勇猛,我的精明,我们兄弟俩一定能干出一番大事业的!周宁说的情绪激扬,吐沫星四蹿,吴风赶忙笑着将他推开,不过周宁的提议倒是让他很感兴趣.自己长这么大还没去过什么地方,现在又成了待业青年,为了减轻党和国家的负担,吴风当即决定去印度闯闯开开眼界.
晚上向父母提起此事,母亲自然是舍不得,当了五年的兵好不容易才回来,现在又要出国心中少不了挂念,父亲倒是没说什么,只是拍拍他的肩膀说了声好好干.望着父母有些落寞的背影,吴风心中暗暗下了决心一定要干出一番名堂来.
又忙碌了几天,吴风和周宁终于登上了飞往新德里的航班.
第一章 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