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他们跑了!”领头的大汉战战兢兢的说道。
“把你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中年人的声音很轻,但是却不乏威严,不带有任何的感情听的龙虎心颤,他知道这是暴风雨的要倾袭而来的前兆。
不过无论暴风雨来得多么的激烈,这一切都跟寒哥等人无关了,明天他们就要奔赴深圳。你爱怎么发火就怎么发火吧!老子闪得远远的,到时候回来,新帐旧账一块算!
郊外,一座破旧的垃圾场里的一座简单的棚子里边,棚子里边显得很是简陋。发霉的被子,阵阵恶臭扑鼻而来,就连老鼠都会嫌弃的一个窝。此时正聚集着四个少年!他们正津津有味的聊着今晚的事情,怎么纵火啊,在被王老三追的过程有多么的刺激啊,在打雷的天气树下躲雨是多么的牛逼啊等等!
当然吹牛的是坤子,这让在一旁包扎的寒哥是皱眉不已,这小子刚才就差没有吓尿裤子吧?怎么一脱离危险就这么能吹呢?
“终于逃回来了,八里坡那骚妇的身材我可是很留恋啊!”寒哥笑嘻嘻的说道,敢情他不是留恋那骚妇的身体,而是庆幸逃脱王老三的追杀罢了。
而他身上的刀伤此时已经没有流血,简单的包扎,他竟然若无其事的样子!还真是神了!
而屋子里边,其余的两人正是叫磊子和同子的少年。
就在刚才包扎的时候,寒哥已经发话了,明天就离开,直奔深圳。
众人问他的理由是什么?他给出的答案很简单,那就是去到深圳过了桥就可以去香港,而昨天他正好听说即使在香港洗碗,一个月也有个好几千!
这不得不让众人心动,而众人又是以寒哥为头,话都说到这里的,大家都是烂命一条,豁出去了。
其实,当年的深圳无非就是一个临海的小县城、小渔港,名曰:宝安!
在邓爷爷没大笔一挥画那个圈圈之前,当年的深圳根本就没有如今的繁华,更不是一座灯红酒绿、纸醉金迷,被世人称之为“梦幻都市”的城市!
众所周知,深圳与香港之间仅仅是一河相望、一桥之隔。但这座桥却给了很多人无限的向往以及渴望!
一座桥,其距离有多远?
一座桥,再远能有多远?
没有永远尽头的漫漫路,也不可能有永远走不完的独木桥!
70年代末,在国内还没有开放、香港还没有回归的大背景下,国人如果没有合法证件,要想跨过这座桥,难度会有多大?距离会有多遥远?
当然,世上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在没有证件情况下,要想跨过这座神秘、神圣、遥不可及的小桥,世人总结出以下三种方法:
一、大摇大摆从桥上走过去,顺便和中方及英方官兵握握手,然后说句:“同志们,辛苦了!”
二、向红军“强渡金沙江”学习,在夜深人静、鬼影不见时……偷偷潜水过去!甭管你采用何种姿势--蛙泳、狗刨都行!
三、变成超人、飞人,然后腾云驾雾飞过去!而且还是那种能避开对方先进雷达滴超低空飞行!
四、呃看来本书男主角还是选第二项好了!汗一个先!
穷,世界各地,或多或少国民都会有这样的现象!穷,很多时候都会使人们感到悲哀,于是那个时候很多人就选择了奔去所谓有金可掏的香港。所以当年的深圳莫名的迎来了全国各省市的一些人流!
他们想以深圳为跳板,达到去香港的目的!
据说那时候在香港即使是洗碗都有好几千块钱的工资啊!
但是,当一些人远离家乡,来到深圳的时候。他们却发现,原来,那座桥是那么的难以逾越!于是,洗碗的希望破灭了,但是既然都来了,又此能打包回去呢?
而当时来深圳的人,无非就是壮年,或者是一些漂泊的浪子又或者是孤苦无依的一些流浪儿罢了!
如果就这样回去,无颜面对江东父老啊!想当年,走出那贫瘠的黄土坡,走出那山村的时候,他们是多么的壮志勃勃,挥了挥手,只是留给了家人一个背影,便一路南下,不就是为了‘洗碗’赚钱回家,不再面对那赶羊过日子,只为娶媳妇然后生孩子,再赶羊,再娶媳妇的日子吗?
只是,来到深圳,他们却失望了,彻底的失望了。因为身无分文的他们根本就找不到去香港的途径!
更为吃惊的是,最为隐蔽的那个口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刮破!离开家乡的那天挑选的最好的一条裤子,已经被扒手刮破!
于是,人们只能停留在深圳了。至于,停留在深圳干嘛,这就不得而知了。根据不同的人性,人们做出了不同的选择!
烈日下,站着四位衣着破烂的少年,干燥的皮肤显得很是黝黑,或许那种黝黑不是太阳照射的缘故,而是来自身上的脏!
猛一看,他们应该有一个月没洗澡了吧,一少年抹了额头上的汗水,手中竟然出现了一团厚厚的污垢。
那少年也不介意,随手往本来就很脏的上衣一抹,一双眼睛四处打量着,声音带有一丝的沙哑说道:“寒哥,怎么办?那些开船的嫌我们没钱啊!”
这是他们第一次离开自己的家乡,对着SZ,他们有着好奇有着惊恐!而众人又是以寒哥为首,所以此时少年便开口询问了起来!
寒哥的少年有着十六岁的样子,身骨子显得很是壮实,脸上虽然很脏,衣服虽然很烂,头发虽然很凌乱,但是黏黏的长发却盖不住他的整张脸以及眼角偶尔射出的精芒!没错,他就是那夜被追杀的寒哥!
隐隐约约,他脸部已经显现出了所谓的轮廓感,不帅,但是却显得很是与众不同!
如果此孩子换了另一身行头,别人或许还以为那是谁家的公子哥呢!那是一种气质的体现,即使衣着破烂,依旧掩饰不住他那份独特的气质!
寒哥的嘴角微微一瞥,随即一双剑眉抖动了一下,他不看说话的男孩,倒是迎着烈日望了过去,并没有说话!众人根本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自认识他以来,众人已经习惯了他!此时,应该是计上心来了!
“是啊,寒哥!难道我们又要回到捡垃圾为生,然后为了一个‘健力宝’的瓶子和别人打的头破血流吗?”另一名男孩说道。
只是他说话的时候很明显喉咙不停的抖动着,没有别的原因,从他那干燥的嘴唇就可以看出,他们太渴的!如今,四人身上已经身无分文!
而第四个男孩并没有说话,只是一直望着‘寒哥’。
他们,自小便是孤儿,他们这一路从家乡来到深圳,那可是走路过来的,一路的爬山涉水啊。
而到底是什么原因致使他们过来的呢?一个月前,他们还在家乡的小县城捡垃圾为生,只是道听途说香港有钱赚以及惹了县城的地头蛇王老三,四人二话不说,便在寒哥的决定下,沿着铁道一路南下,便走了过来。
渴了,他们喝山间水库的水。
饿了,他们经过一些村庄的时候便抓别人家的母鸡杀了,要么抓鱼。
只是,如今来到深圳,他们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海水是咸的。至于水库?至少目前他们还没有发现!
想偷鸡?不可能,当时的深圳他们找不着偷鸡的地方。嗯,这让我想起古惑仔里边山鸡哥说的一句话:我们香港人称妓女为鸡。汗,其实哪的人都这么称呼啦!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深圳的某条红灯街那边倒是有不少的“鸡”只是这个对于如今的他们,那可就难偷到了,说不定偷鸡不成蚀把米呢?(我指的是失去处男之身)
而如今,他们一行人,在深圳游荡三天了,现在就差着没去喝下水道的水了!
“寒哥,当年你做搬运的时候不是有人教过你功夫吗?”第四个少年开口了,只是说道这里他却停住了。眼神似乎有点怯怯的,不敢直视寒哥!
寒哥,四人的老大,名叫水寒,也不知道谁给他取的名字,真有诗意!在没有认识其他三人的时候他确实做过搬运工。
或许是机缘巧合,那时候正好有一名老人教了他两年多的武当龙华拳,水寒倒也是精明,愣是短短时间,把那拳法练了个虎虎生威以及融会贯通,可以说是一名高手了,只是高手并不能当饭吃啊。当然要看你怎么运用你这一身的本事了!
“想说什么就说,我们四人可以商量的!”水寒微微一笑,或许是因为阳光过于炽烈的原因,他习惯性的眯着眼睛望着第四个说话的男孩,或许他已经猜到第四个男孩想说什么了吧!
水寒虽然没有读过书,但是跟老人学功夫的日子,那老人倒是教给他很多东西!
而,第四个男孩,名叫王磊,也就是磊子,平时话不多!
“偷,抢,杀人,放火!哥,只要你一句话,我就敢做!”王磊半响后,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说道。
这算是误入歧途吗?一个未成年的孩子,撑起那张黑脸,眼神无比的坚定!是什么原因导致他有这样的想法呢?
“对,吗的,反正我是不想捡垃圾了。要钱没有,现在要命就有一条,都活十六年了,没爹没娘,想想也够本了。寒哥,你一句话,兄弟们跟着你干!”而现在说话的是第三名少年,名麦坤,即坤子!
同样也是孤儿,在没有遇上水寒之前,是县垃圾场的老大。以狠以及暴戾出名!
“你呢?你怎么想?”水寒满脸的笑意,似乎他并没有担心没饭吃,没钱花,去不了香港的问题。随即望向第二名少年说道。
第二名少年,名陈同,即同子!
“我觉得八里坡的骚妇我已经厌烦了!”陈同自以为幽默了说了一句,看到众人的眼神急忙补充道:“寒哥,我觉得做这行并不是无可厚非,只要我们慎重,再加上寒哥你的身手,应该能够混下去!”
正好,他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他们深深的明白,穷是多么的可怕!是啊,穷曾经令多少的英雄好汉折腰啊,并不是人人都像陶渊明大哥滴!并不是谁都愿意采菊东篱下滴!
第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