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边走边行,再过两日就要到王都了,栾雨泽想,等到了王都,像这样独处的机会就更少了,而且或许还有危险,再看去宴离殇,犹豫着要怎么开口,但是宴离殇却只是看了他一眼,微微弯起唇角,开口了。
“栾公子并非邓州人,想来是这王都人吧?而且栾公子家恐怕不只是玉石商人这么简单,是王公贵族吧?”
虽然用的是疑问句,但是宴离殇说得却是这般笃定。
她果然看了出来,栾雨泽多少猜到她也应该猜到了他的身份,含笑点头,看着她的眼神也多了几分的欣赏。
“我想要知道,红袖姑娘是怎么看出来的?”
“这里是崇阳城,是和王都最近的城池,可谓天子脚下,城门把守非常严,丑末关闭辰时开启,昨夜我们在走错官道,到达崇阳城已是寅时,按常理说,我们是进不了城的,但是你却能叫开城门,这可不是一个大玉商之子能够做到的。”宴离殇之前也没有猜测到这个,只是昨晚看他轻松叫开城门,才会如此怀疑。
“红袖姑娘好生聪明。”栾雨泽佩服,从细节处找出破绽,非常人能由此作为,不由得起了好玩之心,“姑娘不妨猜一猜在下的真实身份。”他想知道,她能聪明到什么地步。
“我刚才说你是王侯将相你并没有否认,那么我就当成你是默认了。”宴离殇走前了几步,似在细细沉思,“首先你不是将军,你的病是自胎儿便带着的,你这些年身体一定很弱,所以不可能上阵杀敌,你也不是相国,因为大成国只有一个国师,钟离池暝从没有听说他身患如此绝症,如果你的姓氏是真的,那么你应该是皇子,我说的对不对?”
她分析头头是道,栾雨泽点头,赞同了她的答案,“你说的不错,我是皇子,那你能猜出我是第几个皇子吗?”
“皇上年轻,子嗣不多,有你这般的年纪的也不多,细细算来,二皇子在朝中担当重任,无法离开朝堂,三皇子五皇子镇守边关,那么就只有四皇子……不对,四皇子风流成性,放荡不羁,你不是这种人,但是七皇子还未到弱冠之年的。”这下子宴离殇猜不出来,苦思冥想了好一会,最终还是摇摇头,“你不是皇子吧?似乎皇上室中没有一个符合你身份的皇子啊。”
“我是六皇子。”栾雨泽淡淡开口。
这个身份一说完,宴离殇不由得愣了愣,眨眨眼睛满是不可置信,半晌,她咋了咋舌才道:“六皇子不是已经……”
“已经死了是吗?”栾雨泽微微一笑,即便掩饰极好,但是还是能看出这笑里的苦涩,“欺骗世人实属无奈之举,但是……我这个身体怕也只能是这个下场了,提前说了而已。”
实际上,六皇子的身份最为尊贵,他是皇后独子。
当今皇后孕有二子,大皇子刚刚出生便夭折,所以六皇子便是皇后的嫡子,只可惜天生七窍不通,本也是存活不了多长的时间,若不是老国师出手相救,为他续命,岂能活到弱冠之年?
“我的母后并不受宠,父王对她没有半分情爱。”栾雨泽平静地说道,“你也知道,后宫就是一个没有硝烟的战场,但是比之朝堂更加血腥,一个失宠的皇后在皇宫中地位岌岌可危,我虽然是嫡子,但是没有母后的保护,我早晚死于宫斗之中,我母后为了保我一命,便把我送出宫,谎称夭折。”
这些事情,皇上自然也是不知道的,而栾雨泽在宫外也就只是活得安全一些,这些年游历列国遍访名医,奈何回天乏术,他的二十年寿命已经至此,现在他重新回到王都,说白了,就是去见她母后的最后一面。
“我很好奇,栾公子为何会把这件事真相告知于我?就不怕我会出去胡言乱语?”宴离殇挑眉,清澈的眉眼里晶莹地好像是露珠一般,把人的心事都倒影出来,栾雨泽也有片刻失神。
“我相信会姑娘不会乱说的,至于我为什么会告诉姑娘,我想要请姑娘再帮我一个忙,母后她现在病的很是严重,但是宫中御医却都束手无策……”
宴离殇听明白了,微微皱眉有些犹豫,自古伴君如伴虎,皇家的人都是老虎,她是最不愿意和他们有所牵扯的。
“宴姑娘,报酬之事任凭宴姑娘的开口!”栾雨泽的眉眼里满是急切和期待,宴离殇不由得淡淡地叹了口气,自己即便是不想要帮,也是不行了。
“好,我帮你这一次,但是你欠我一个人情。”
“我一定会还的!”
“好,栾公子你记住今日你的这句话,他日我一定会让你还我这个人情的!”
“那是自然!”栾雨泽爽朗一笑,眉梢间的风韵更加夺目。
宴离殇也有自己的打算,宴府是王都首富,每年的纳税最多,和王公贵族关系非常好,又闻现在还是王亲国戚,此次来到王都一定避不可免要和宴家人碰到来,但是如果她帮了皇后和皇子,也应该能换取一点庇护。
各有所思,两人也谈得和。
两人走得的很近,栾雨泽鼻息间也总能闻到她身上散发的若有若无的药香,清幽雅淡,倒是让他有些心猿意马。
此生若能安之若素,携手佳人,泛舟五湖,悠闲而度,也是人间美事。
两个人缓步闲情,在街上有说有笑,因为两人相貌出众,装束不凡,气质脱俗,在人群中行走倒是很显眼,总是引得过路人侧目。
忽然,前面一阵鸡飞狗跳,尖叫声连连,宴离殇就看到前面有士兵拿着刀枪驱赶行人,十分嚣张。
“让开让开!”天子脚下,如此嚣张,让宴离殇和栾雨泽看着都不由得皱眉。
第10章 王侯将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