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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马晨明白裴城城里不比凉帽山上,只要不被抓住,料含笑也不敢对他怎么样,因此一直跑到大街上,边跑又喊:“大家看啊,我老婆要杀我啊!杀了我好去找小白脸啊!”
他专往人多的地方钻,偶尔还停下来等一等,拍手高唱:“天上白云撵乌云,地下婆娘撵男人……”
看到那么多人象看猴戏样围观,含笑羞愤难当,又确实追不上马晨,连死的心都有了。
这时一个维持治安的巡捕站了出来吼道:“不象话,你们要爪子嘛,两口子要打架各家回去关到门打,得外头闹不怕丢人现眼哈。”
马晨一看,这不是本县捕头大雪么?这大雪可是个响当当的人物,武功高强,各路匪盗无不闻风丧胆,是县太爷的得力助手,尤其一身轻功更是无人能及,能在雪地上来去自若而不留印迹,人送绰号大雪无痕。
含笑一看是大雪,心里也有些发虚,毕竟一官一匪两不相容,若是被他知道自己是凉帽山的人可就麻烦了。她正思量着如何度过这一关,马晨已经躲到大雪的身后嚷道:“捕头大人救命,我家娘子要手刃亲夫啊!”
含笑咬牙道:“臭不要脸的,谁是你家娘子?”
“也,你还不承认哈,我俩早就拜了堂,连洞房都进了,还说不是我娘子?”马晨一脸正经。
大雪脸色一沉:“大街上又砍又杀的成何体统?还不把剑收起来?女人家守妇道是根本,岂能不遵三从四德?”
“就是嘛就是嘛!还不把剑放下?早知道你这闷歪,当初就不该娶你。要不是看在未出生的孩子份上,我就让捕头大人把你抓起来。”马晨阴阳怪气地说。
“死淫贼你放屁,除了胡说你能干什么,有种就不要跑!”含笑牙齿都要咬碎了。
“捕头大人,你们办案也要讲求证据,我娘子口口声声骂我是淫贼,这不是诬陷诽谤么?我想当你面问问她我倒底对她做了什么过分的事。”大雪略一沉呤道:“好,不妨说来听听,我自有公断。”
含笑脸涨得通红,一时哑口无言,那些事叫一个女儿家怎么说出口啊!
“你不说那我来说了,我记得好象有一回在……她……屁……股……”马晨故意把最关键的几个字音拖得老长。
含笑生怕他说出来,那多羞人啊,赶忙高声叫道:“你敢说!”
大雪有些不耐烦了,他一手抓住一人道:“有啥话到衙门再说!”微一用力,二人都跟着叫起来,根本没法抗拒,乖乖地跟着走了。
马晨心想:这含笑长得那么漂亮,虽说对老子尖酸毒辣,怎么说也是我实实在在的老婆,可惜一直是有名无实,要是今天给她来个屈打成招,被逼嫁……哦不,本来就已经嫁给我了,应该是被逼和老子有名有实多好。
含笑此时内心也复杂,她想:没杀了那个淫贼,反而被戏弄了一番,这会又被官府的人抓了来,若是那淫贼告发我是土匪就基本没命了,今晚看样子凶多吉少,如果真是那样我就咬舌自尽。想到这里,她干脆闭上了眼睛。
突然一阵衣袂破空之声传来,含笑一睁眼,果见一条黑影以极快的速度从天而来,扬起右掌向着大雪当头罩下。
不愧为名捕,大雪只一闪,轻轻飘出一丈多远。
那黑影却不缠斗,迅速抓起含笑一纵身就上了屋顶,只几个起落就消失在夜色中。
大雪不服气地轻哼一声,一矮身形,如离弦之箭般追了上去。
马晨大开眼界:他妈妈的吻,这轻功也太高了吧,别说见,就听也没听说过啊!今晚黑一定要看看高手过招,反正有大雪罩着,要伤我也不容易。于是也朝着黑影消失的方向追了去。
跑了四五里地,才听见前面有人打斗。马晨近前一看,这两人打得正难解难分,看样子功力应在伯仲之间,不打个千儿八百回合分不出胜负。
再一看,含笑还躺在一旁一动不动,马晨心疼不已,忙上前查看,见含笑额头一个大青包,似是被撞昏了,一摸脉象并无大碍才放下心来。又见月光下的含笑姑娘更显得美艳绝伦,忍不住低头亲吻起来……
二十
马晨的臭嘴刚刚挨上含笑的樱唇,含笑就醒了,她本能的反应就是一耳光扇过去,马晨根本没想过要躲闪,因为挨耳光对他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这一耳光打在脸上,马晨倍感亲切。
见又是马晨欺负自己,含笑怒火攻心,刚站起来只觉眼前一黑,再次摔倒在地。马晨担心含笑使诈,也不敢上前搀扶,只远远地看着。
大雪和黑衣人已斗了一百多招,双方都没有落败的迹象,真可谓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大雪想,这样打下去不知何时才能擒住他,不如使出绝招将其制服。于是双腕一翻,强运内力,一招雪中送碳欺向黑衣人。这一招可是大雪无痕的成名绝学,天下能接下这招的没几个,中招后非死即伤,至今还没谁全身而退。
黑衣人一看大雪这招来势汹汹诡异莫测,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情急之下连翻三个后空翻,可惜仍没躲过,只听得“嘭”的一声闷响,那黑衣人便倒飞了出去。
大雪纵步上前,想将黑衣人彻底制服,却没料到黑衣人从腰里摸出一根管状物,只听嗖嗖嗖利器破空之声传来,大雪心头一惊,暗叫一声不好,急忙撤身躲避,但是那暗器来得太快,大雪只觉得左边臀部一麻,立时仆倒在地,再也动弹不得。
刚才还打得难分难解的两人,转眼间都倒卧于地,马晨看得目瞪口呆,心想高手过招真他妈不一样,哪象街头小混混只知提劲打靶,记得那次有两个打架的被围在人群中间,其中一个赖唧唧的说,“有本事你先打我。”对方也赖唧唧的说:“有本事你先打我!”两人都把先动手当成了一种本事,都十分谦让。最后连菜市场看热闹的大娘都急了,“你两个到底打不打哦,再不打天都要黑求了!硬是急人!”
马晨一心想看看那黑衣人是谁,走上前去揭下面罩,细看才知是凉帽山花大当家的,马晨恍然大悟,想想刚才她和大雪过招的那股厉害劲,除了她还会有谁?又见花寨主嘴角淌血,昏迷不醒,知道她内腑受伤不轻。见周围无人看见,马晨抬起脚狠狠地踹向花寨主,边踹边骂:“你妈妈的吻,你不是厉害吗?来打我呀,来呀,你不打我我就打你,妈妈的吻,踹死你踹死你……”
正踹得得意,忽然听到含笑姑娘轻轻嗯了一声,似乎快要醒来了。马晨吓了一大跳,心想要是让花寨主知道我这样粗暴无礼,不将我碎尸万段才怪,以凉帽山的实力,就是藏到天涯海角也会把你找出来。于是马上换了一副面孔,跪倒在花寨主身旁大声哭泣道:“大当家的啊,你死得好惨呐!你不要就这样走了啊……啊”眼睛却观察着含笑的动静。
含笑终于醒了,一见马晨正哭花寨主,也不考虑是真是假,也扑倒在花寨主身上痛哭,对于含笑来说,花大当家的对她恩重如山。
马晨一看目的已经达到,便起身说了句:“大当家的没死,只不过受伤昏过去了,还不赶快弄上山治伤?”含笑伸手一探脉博,果然还在跳动,用复杂的眼神看了马晨一眼,背上花寨主飞跑而去。
直到含笑的背影消失在夜幕中,马晨才想起大雪还在一旁躺着,他走近一看,哇靠!这雪条怎么一下子变胖了?就象被杀猪匠吹进了气似的。一翻动身体,才发觉他屁股上湿漉漉的,还有一股腥臭味,撕开裤子马晨傻眼了,那雪条的屁股就跟乌梢蛇一样黑,一枚细小的棱形暗器斜插在屁股蛋上,正往外汩汩地冒黑水,一看就是中了暗器上的毒。
马晨吓坏了,心说老子可不愿打这人命官司,搞不好要赔小命进去,于是拨腿便跑离现场。跑了几里路马晨又想:如果大雪死在野外,老子还是脱不了干系,街上那么多人都看到我跟着他跑了来,万一查到我头上,判我个见死不救的罪名,岂不冤枉?不行,我还得回去救他去。
回到大雪身旁,马晨一愁莫展,要是一般的刀剑伤倒还好办,撕块衣衫捆扎止血就行,可这中毒该怎么治呢?若是背他回城里,恐怕在路上就断气了。眼见大雪的身体越肿越大,就象要炸了似的,马晨心一横,妈的,老子把毒给他吸出来,总可以拖延一下时间。于是眼一闭,张嘴就在大雪屁股上吸起来。
吸了七八口才见血色稍微红些,马晨不敢怠慢,立即将大雪负于背上往城里赶去,幸亏马晨的本行是扛大包,救人心切使得他一口气跑回城里,要是换做别人,早就累趴下了。
马晨一步也不敢离开,生怕出了意外自己被牵连,一直守在大雪的床边。经郎中一番抢救,大雪总算活过来了,郎中告诉大雪无痕,若不是马晨处置得当送医及时,恐怕后果不堪设想。这大雪也是个知恩图报之人,当即要下床给马晨行礼谢恩。马晨表面客气地说不用了不用了,帮助官府办案是每个老百姓应尽的义务,没有你们的辛勤付出,哪有裴城的安宁祥和,其实心里早乐开了花,暗想老子只不过是想保自己不受牵连,却没想到歪打正着攀上了大雪无痕这棵大树,既然是他的救命恩人,以后找他办事他还能不答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