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诡异的电话号
葛文琪到达移动公司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钟，火辣辣的日头已经从头顶掠过，残留下的竟然都是清冷的风。风吹在他的脖颈上，他不禁缩着头走进苏年的办公室。
“呦，你今天的造型很别致啊！”苏年手中握着鼠标，眼睛看了他一眼，继续埋头盯着屏幕玩他的斗地主。
葛文琪毫不客气地坐下来，把写有电话号码的本子放在他的面前，更加是直入主题地说到：“快点，我没有时间和你在这里蘑菇，你别忘了我的时间就是金钱！”
苏年把手中的鼠标扔在一边，才开始正眼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
“你怎么和我越来越不客气了？你把这里当你家了啊？”苏年对葛文琪早已经有意见，每次有了麻烦才来找他，没有事儿的时候从来不联系，让他这个老朋友心里怎么能好受？
葛文琪叹了一口气，苦瓜脸拉的老长，想到这个案子没有头绪就令他开始头疼。
“你啊，还是赶快帮我查吧！我已经被这个案子烦死了，难道你希望我每天愁眉苦脸的？”葛文琪倒是会找说词，难能可贵的就是每次的理由都不一样。
苏年再也不想多说什么，这个男人一直都是这样，在他的面前就和无赖差不多。虽然他是一个侦探，却也不能每次都来麻烦他，让他违反纪律！可、可谁让苏年是一个好心肠，禁不住葛文琪对他的诱教，每每都是心软下来。
苏年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本子，打开移动后台登陆器，用管理员的身份进入，查询到了葛文琪想要的信息。
“过来看吧，还是要我给你打印一份？”苏年尽量压抑自己的情绪，把对葛文琪的火气压到最低，“我还是给你打印一份吧，以免你这个电脑白痴弄坏了我的电脑！”
葛文琪咧嘴一笑，从进门到现在总算是见到了他的笑容，不过苏年看他那么奸诈的样子，心里反而觉得不舒坦了。
“葛文琪，下次你可不要来我这里烦我，否则我真的要翻脸了！”苏年把刚才的笑容收了回去，冷脸对着他。
葛文琪才没有把苏年的脸色放在心上，拿起打印出来的通话记录和信息记录看了起来。任凭苏年在他的耳边唠唠叨叨地说着，他完全都没有听进去。
他盯着名单上的四个手机号码锁紧眉头，看来他大老远的跑一次还是很有收获的。
一年以来，这四个电话号码一直都频繁的和她通过话，基本上每天都会打上一次，这几个人一定要重点排查。就算他们不是凶手，也一定对凉小茹的隐私比较了解。
葛文琪把这四个电话号码用红色的笔标注出来，绞尽脑汁地想办法让苏年再帮他一次。他抬起头，把眼睛眯成一条缝，放下手中的单子，凑了过去。
“老朋友，不要生气嘛！我给你打电话不仅仅是为了调查案子，这也是证明我心里有你的位置！那你说，同样都是在移动做经理，我为什么不去找刘凯？这不是咱们哥们有情义在嘛！”葛文琪的坏笑让苏年感到不安，尤其是他一脸献媚的样子，就好似一个卖淫的妇女在勾搭嫖客。
“不要那么淫荡的看着我，我已经很了解你的为人！说吧，你又要做什么？”苏年和他多年的关系，对葛文琪的为人早已经了解的透彻，“不要说让我再帮你，我已经……”
“哎呀！都是老朋友了，难道我开口你能不帮我吗？谁说不帮我，我都信，可你我绝对不信！”葛文琪这个家伙，先把大帽子给他扣上，然后再说自己的要求，他还真的算是有一套了！
“你……我……”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帮我的，所以……”葛文琪不等苏年把话说完，就把刚才标记的那几个电话号码送到了他的面前，“快帮我查查这几个号码的机主，我只要知道是谁就行了！”
苏年被他这么一搅，脑子里竟然乱了，刚才说什么都不能帮他的，却好端端地把单子接了过来。
“唉！上辈子我一定是你的冤家，不然老天爷不能排你这辈子来惩罚我！”苏年唠唠叨叨地说个没完，手上却一直都没有停止帮他找信息。
葛文琪一脸的坏笑，再不多说什么。其实他心里也感觉有些不好意思，每次都来麻烦苏年，却是有些愧疚。不过在当下的社会，朋友之间美欧那么纯粹了，大家都是爱互相利用，不过在葛文琪的心中，这种并非是一种利用。
“喏，你看吧！”苏年把再次找到的信息提供给葛文琪，“你可不要说这些都是我透漏给你的，不然我离下岗的日子也不远了！”苏年叹了一口气，他就知道自己没有办法拜托葛文琪的纠缠。
葛文琪也用他不要脸的精神争取到了另一次机遇，他把几个手机号码的姓名抄写下来，一一对照着。
第一个列为榜首的就是凉木子。原来木子说不关心小茹都是假的，就算是不关心她，也总是在默默之中给她发信息打电话。可能小茹这个孩子还不能理解当姐姐的苦心。
第二个是米丞。这个名字他似乎没有听过，于是葛文琪在这个名字后面画了一个问号。对照着上一个单子看了看，原来在凉小茹死的前一晚，他们通过电话，时间是9点36分，持续了一个小时之久。那么也就是说凉小茹的死亡时间应当确定在十点半之后。
第三个是唐杰。不过唐杰的短信全部都是单方的，凉小茹很少给他回。看的出来凉小茹对他并没有什么意思。
第四个是一个临时账户。这个号码和小茹联系的频率也不算低，并且都是凉小茹给他打的比较多。
“这个号码很可疑啊！”葛文琪的手指点着单子上的用户，脑子里盘旋着，还想让苏年帮他再查查。
可是看着苏念已经开始紫青色的脸，这次可真的不好意思开口了。葛文琪在脑子里转了几个圈，找了一个合理的理由。
“苏年，你几点下班？要不然晚上我们一起吃个饭吧，很久都没有好好喝酒了！叫上你爱人，咱们一起聚聚吧！”葛文琪脸上的笑都变得那么扭曲，让苏年根本都不相信。
苏年一歪嘴，咂舌地说道：“算了吧！你的心思我还不明白？唉，单子拿过来，我帮你看看！不过可说好了，这真的是最后一次！”
苏年每次都这么和葛文琪说，但每次见到他都没有办法地低头办事，谁让他总是转不过这个当侦探的脑子呢？
苏年点击这个用户，进入系统页面之后，他也觉得奇怪，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电脑坏掉了。“葛文琪，你过来看一下！为什么这个用户只给这个号码打电话、发信息？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诡计？”
葛文琪急忙走过来，从这个用户开户以来，他只给凉小茹的号码打电话、发信息，从没有过第二个手机号。看来，这个号码是专门为凉小茹制定的，恐怕也只有凉小茹才知道这个人是谁吧？
这个人或许就是邢策口中的神秘男子，没准也是他们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凉小茹的男朋友！
在葛文琪的脑海中已经对这个电话号码定向了，他很是不确定地用自己的手机号码拨了过去。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我猜对了，一定就是这个人！”葛文琪猛然地拍着大腿，“不过就算是我知道这个人就是凶手，也没有办法判断他究竟是谁！”
这个号码的主人，没准就是和凉小茹很熟悉的人，并且用另一个电话号也和她联系的人，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就更加没有办法判断了！他总不能把凉小茹手机里每个人都调查清楚吧？何况他没有那么多的精力，更加没有那么多的时间！
葛文琪紧闭双眼，冥思苦想。
“唉，你在这里想也没有用！既然不知道这个人是谁，那么何不妨去调查别人呢？没准从别人的口中也可以判断出来，你不要这么痛苦了！”
苏年的一句话提醒了葛文琪，既然它是找不到了，这不是还有能找到的吗？
葛文琪把电话拨转到那凡的手机上，“那凡，你把电话给凉小姐，我要问一些事情！”
凉木子接过电话，柔弱的声音问道：“怎么了？”
“我想问问，你认不认识一个叫米丞的人？”
“米丞？他是我们家隔壁的邻居，和小茹的关系很好！我一直以为他们会走到一起的，可却……”木子想到小茹已经死亡的消息，就忍不住地落泪，“米丞怎么了？他和小茹的死有关系吗？”
“现在我还不能确定，你把你家的地址给我，我现在过去调查清楚！”葛文琪挂了电话，拿了打印好的电话单子，和苏年都没有来得及道别，就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苏年看着他忙碌的背影，不禁叹气。
“这个男人，迟早要被别人的事情累死！”
凉木子挂了葛文琪的电话，看着蹲在地上依然在整理小茹行李的那凡，心里不是滋味。眼泪再次的在眼眶里打转，突然在她的世界里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她真的无法承受。
木子长叹了一口气，把快要流淌出来的泪水，硬生生地憋了回去，然后坐在了沙发上。
那凡抬起头看着一脸茫然的木子，问道：“怎么了？葛文琪和你说什么了？怎么看着你那么失落呢？”
“小茹的死已经让我很伤心，我不想让这种痛苦也波及到周围的朋友！刚刚葛大哥说要去找米丞，我无法想象如果米丞得知了小茹去世的消息，他能不能接受……”木子的目光看向窗子，窗外的天有些阴沉，和木子现在的心情很匹配。
那凡并没有接话。他知道，如果他接着说下去的话，木子又会哭泣。那凡不想看到自己喜欢的女生如此伤心！
“我们这样漫无目的地找下去，能有什么结果呢？”木子收回目光，看着地上零零碎碎的书籍物品，只要看到了这些东西就会让她想起小茹的影子，“放弃吧，我们别找了！”
那凡从没有想过，这种话会从木子的口中说出来。他瞪大了眼睛盯着木子的脸，想要清楚地看清这个女人真实的相貌。
她很美。那种外表柔弱，内心刚强的美。全世界即便失去了重心，她都不会偏离轨道的那种坚韧，可是因为这一句话，她在那凡的心里一瞬间全然崩塌了。
她的形象变得没有那么完美，竟然会在自己亲生妹妹死去不到一天的时候，变得如此绝望不堪，这怎么能够是他所认识的凉木子？
那凡放下手中的东西，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傻呆呆地问：“木子，难道你就真的不想让你妹妹早日得到安息？你……”
“我……”木子还没等那凡把话说完，嘤嘤地哭了起来，“何尝不想！可如果要让周遭的人和我一起沉浸在这种悲痛之中，我宁愿不去打扰他们！”
那凡依然不明白木子在顾虑什么，手上继续翻着书，想要在上面寻找一些蛛丝马迹。
“电话号码！”那凡惊声尖叫起来，目光停留在了那串号码上，“你过来看看，这个号码你认不认识？”
凉木子听到这个消息也觉得奇怪，走过去盯着这个号码看了半许，并没有上面印象，在手机里翻了几遍也没有找到一个相似的号码。
“我确定，这个人我一定不认识！”木子得出了结论。
那凡连忙拨通了葛文琪的电话，“葛文琪，我在凉木子的书里找到了一个电话号，你要不要记下来？”
葛文琪刚到凉木子家门口，拿出小本子说：“快说，我这边还有事呢！”
那凡把电话号码读了一遍之后，葛文琪叹了一口气对他说，“这个号码我已经查到了，是一个空户，并且已经关机了！嫌疑很大，但却没有任何头绪！他的通话记录只有凉小茹一个人！”
那凡的心再次扑了个空，“那好吧，我继续找，有线索会告诉你的！你那边有没有什么有力的证据？”
葛文琪依然叹气，那凡明白了。
刚刚挂断电话，就只见木子盯着那本书一直研究，她看着书上的字体，拧紧眉头，喃喃自语地说：“好像不对啊，这好像不是小茹的字……”
“嗯？你说什么？”那凡凑了过去，拿过另一本笔记一起对比。
在几本书对比之下，那凡看得出来，这本书上的字迹明显和其他书上的有所不同，即便不是专业人士也看得出来，不是出自一个人之手。
“小茹的书上怎么会有其他人的字迹？难不成这个人是她的同学？”木子的心里也画上了一个问号，“你帮我分析一下啊！”
那凡怎么会做这种分析，不过他也看得出一些端倪。
“你看，从这个笔体和笔锋上来判断，应当是出自一个男生之手！女生的字体一般都会比较纤细，笔锋比较柔和，而这写字粗犷不修边幅，就连写字带出来的笔锋都那么尖锐，一定不是小茹的！”那凡一点点推敲，并且仔细地翻阅了一下那本书，“这本书是心脏科的专攻书，你的那个老师不也说她在这方面的造诣很高吗？可是你想想，小茹怎么会让别人在自己的书上记笔记？他一定在小茹的班上！”
从那凡的推测上来看，表面上没有任何的漏洞，可木子依然不敢相信。
“小茹在心脏科是很有造诣，她的天分应当比我好，可……”木子不相信在课堂上她会找人帮她写笔记，“如果她真想要好好学习，为什么要找人代笔呢？”
那凡不是小茹，也没有办法理解小茹当时的心情。
“先不要多想，这本书我复印一份下来，以免警察调查的时候拿走！”那凡把书拿到卧室里，用他简单的一体机复印了几张比较清晰的。
而当他从卧室走出来的时候，凉木子的脸色更加惨白。
“怎么了？”那凡忙问。
“警察就在楼下，说马上上来取走小茹的东西做调查！”凉木子的话音未落，敲门声就已经响了起来。
“他们来的还真是时候，我动作慢一点，恐怕这个信息就要流失了……”那凡把门打开，对于刚才找到的信息只字未提。
开门进来的就是今天早上和凉木子谈话的萧靖，他依然板着脸，冷冰冰地对凉木子说：“你不应当把凉小茹的东西带回来，万一破坏了里面的重要线索，你能担负得起吗？”
虽然他说话的语调有些冷，但凉木子明白，他也是想早日破获这个案子。
“我们现在就收拾好，让您拿走就是了！”那凡一边收拾一边赔礼道歉，“我们也是想帮您调查，没有想到给您添麻烦了！”
萧靖瞪了他一眼，冷冷地问：“你是谁？你和凉木子什么关系？你和凉小茹什么关系？”
那凡愣住了，结结巴巴地说：“我和木子是朋友，之前我不知道木子禾小茹是姐妹的关系，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的……”
萧靖对他的回答并不是十分满意，但由于事情发展的突然，他并没有多余的时间来盘查一个无挂紧要的人。
“东西我带走，如果有什么发现及时和我联系！”萧靖让其他的警员拉着死者的行李，他冷着脸走下楼去。
小茹的东西就这么背带走了，刚才还很拥挤的房间，一霎变得宽敞起来，这还让那凡有些不适应。
他回头看到木子失落的情绪，安慰：“放心，葛文琪那边一定会有好消息的！刚刚他还说已经在你家门口了，别着急！”
“什么？”木子跳脚，没有想到他竟然这么速度，“可……可万一……”
“放心！葛文琪不会冤枉任何一个无辜的好人！”那凡一直都相信葛文琪的为人，何况他们之间只是主顾的关系，葛文琪没有必要撒谎，“我们就静静地等待消息好了！”
下午四点钟，天已经开始暗了下来，灰蒙蒙的天，好像是要下雨。狂风急骤，这应当是暴雨前夕的预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