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死者竟然是她
韩亚丽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可是何惜暮哪里还听得进去,如果没有意外的话,那她昨天晚上看到的那个人头,说不定就是刘隼的情人!
想到这里,何惜暮再也忍不住了,她一把推开还在说个不停的韩亚丽,然后飞快地向洗手间跑去,留下一脸错愕的韩亚丽。
到了洗手间后,何惜暮双手撑着洗手台上,不停地呕吐着,昨晚只吃了一些面条,早上什么都没有吃,所以她根本就吐不出来什么,可是胃里面却一阵一阵地翻滚,她只能不停地呕着,直到黄色的胆汁都吐出来为止。
吐完后,何惜暮这才觉得舒服了一些,她拧开水龙头,先漱了漱口,然后将刺骨的冷水往脸上泼,直到她觉得自己已经够清醒了才停下来。看着镜子里那个不堪入目的自己,头发还不停地滴着水,何惜暮闭上眼睛,怎么会这样?
做了几个深呼吸后,何惜暮觉得调整得差不多了,便拉了几张抽纸,将湿漉漉的脸擦干,又把手放在烘手机下烘干,这才准备离开。
“你知道吗?刘隼的情人被杀了。”何惜暮刚要离开,突然听见身后有人说话,她回头一看,是从小隔间里传出来的声音,她全身的神经一下就紧绷起来了,站在门口犹豫不决,不知道是走是留。
在何惜暮踟躇的时候,另一个声音又传出来了:“是啊是啊,我也听说了,一大早公司里就传开了呢,之前刘隼还来公司了,但是接了个电话,然后就急匆匆地走了。大家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还是有人离他比较近,听到了几句话,然后才大概明白过来的。”
何惜暮决定了,她往回走去,站在洗手台前面,假装在洗手。
“那你快说快说,刘隼都在电话里说什么了?”第一个说话的人兴致勃勃地问道。
“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都是听说的!这大冷天的谁那么一大早来公司啊,也就是那几个想评优的,为了那么点钱,至于的吗?还不如在被窝里多睡几分钟!”
“哎呀!说远了,你还没有告诉我那个刘隼是怎么回事呢?”另一个同事把头凑过来,唯恐有人在背后听见,可没有想到何惜暮恰好把所有的一切都记在心里。
“其实也没有什么,就听见刘隼说什么无头女尸、我前天还去找她了,都还是好好的、不错,我妻子的确不知道这回事、要认尸?那好吧,我马上来。就这些了,然后人就跑了。”
说到这里时,隔间里响起了水声,何惜暮立即转过身快速走出洗手间,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想不到韩亚丽还在那里,她便说:“亚丽,你还在这里呀。”
“你没事吧?”韩亚丽担心地说,“刚刚我说的好好的,你突然就推开我站起来,然后往洗手间跑去,可吓死我了!师姐你还好吧?你脸色挺不好的,身体不行就回去好好休息吧!”
何惜暮拍拍很很乐意的手背,笑着说:“我没事,就是刚刚有点反胃,现在好很多了。我要真的难受,肯定早就溜了,哪还会在这里坐着!你快回去吧,不然被王姐看见就不好了。”
本来韩亚丽还想在这里多坐一会儿的,可一想到王姐那凶神恶煞的样子,她就退缩了,便伸了伸舌头说:“那好吧,我回去了。不过师姐你要是不舒服可别硬撑着啊,反正李鬼也不在,没有什么顾忌的!”
何惜暮只是笑笑没说话,等韩亚丽离开后,她才靠在椅子上,无力地对着电脑,想着那个人头。那真的是刘隼的情人吗?没有想到刘隼还有情人,真是让人诧异,以前从没有听谁说起过,是大家都不知道,还是知道也不敢说呢?
说起来,刘隼的妻子何惜暮是见过的,那是在公司的一次年会上,很多人都是带着家属参加的,当然这里的家属特制配偶,何惜暮当时带的就是王晓阳。就是那一次,她见到了刘隼的妻子,虽然不是十分惊艳四座,但还是挺有气质的。那个时候她还特地跟何惜暮打了招呼,说话谈吐也很有教养,感觉是个很不错的人。和刘隼相反,给人的第一印象很好。
如果刘隼的妻子是个既没有外貌也没有内涵的女人,就如同是泼妇一般,那刘隼另外找一个情人还情有可原,但问题是,他的妻子至少在表面上来看,各个方面都还符合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好配偶,刘隼为什么还要找情人呢?
不过转念一想,往往是越认为不可能的事情越会发生。而且如今的第三者到处都是,包养二奶也成为普遍现象,更别说有情人了。刘隼在公司的地位虽然说不上很高,但至少也是个经理,年薪不低,即使达不到金领的水平,但怎么也比白领好一些,所以他要找情人的话,也完全有可能。
可何惜暮想不通的是,为什么刘隼的情人会死在那里,而且只有一个头,连身体四肢都没有。更让何惜暮觉得离奇的是,她竟然会和刘隼的情人在那种情况下见面!不,那不能说是见面,只能说是一种巧合的遇见,并且还令她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刘隼一直没有回来,虽然办公室里的人都在议论纷纷,但也只是八卦话题,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
何惜暮对此完全没有兴趣,刚好她身体不舒服,大家也不勉强她加入讨论中,她正好乐得清闲。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何惜暮觉得整个人都要虚脱了,她像乌贼似的整个身体都吸附在桌子上,不想动弹一下。上午那个客户一直在不停地唠唠叨叨,还把她昨天打瞌睡的事情拿出来说了一通,并且再次表达了自己的不满。如果不是为了那个订单,何惜暮早就把桌子上的资料一把打在客户的脸上,然后原形毕露。
只可惜为了万恶之源,何惜暮什么都不能做,虽然已经累得快要直接躺地上了,但她还是要强装着笑容像个孙女儿似的在客户面前点头哈腰,并且还得舔着脸说:“您说的对,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只要想到这里,何惜暮就有一股要杀人的冲动。但冲动终究只是冲动,还没有孕育成胚胎就扼杀在了子宫里。
何惜暮在公司里除了和刘隼总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以外,总体来说还是很好的,和同事之间的关系也处理得不错。在遇到刘隼的挑衅时,何惜暮也能应付过去。在工作上,就只能忍气吞声了,毕竟人家是上司,得罪不起。不过刘隼给人的印象一直不是很好,为人刻薄,而且长得不堪入目,人称李鬼,即李逵的别称。
下午没有什么事情,客户基本上确定要下单了,只剩下合约没签,何惜暮总算松了一口气。到了快下班的时间,刘隼依然没有回来,估计今天是不会来公司了。
何惜暮觉得很奇怪,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在意刘隼呢?
不,说准确点,她不是在意刘隼,而是在意命案的事情,究竟那个人头是不是刘隼情人的人头呢?如果真的是的话,又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呢?哪儿是第一凶案现场还是抛尸地点?何惜暮脑子里有连串的疑问,她恨不得刘隼立即出现,她可以当面问清楚。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时间,何惜暮收拾了一下东西就往公司外面走,刚走出大门就发现王晓阳正蹲在地上打电话,打着打着又站了起来,来来回回地走着。等他看到何惜暮时,朝何惜暮笑了笑,然后又对着手机讲了好几句话之后才挂了。
“和谁打电话呢?”何惜暮走到王晓阳身边,轻声地问。
“和我爸呢。”王晓阳说着便把自己脖子上的围巾解了下来,给何惜暮戴上。“天这么冷,你就不能多穿点吗?身体好点了没有?烧退了吗?早上和中午有没有好好吃东西?”
何惜暮觉得心里暖暖的,要不是她生病,王晓阳才不会这么关心她呢,但她嘴上却说:“哎呀,你什么时候变成八十岁的老太太了?话这么多你不累?”
王晓阳嘿嘿地笑道:“我当然累,所以这不是等你给我做人工呼吸的吗?”
“你说什么呀?谁要给你做人工呼吸啊,我拿个枕头闷死你才对!”何惜暮挥着拳头凶巴巴地对着他,可心里却说不上有多暖。
王晓阳一把抓住何惜暮的拳头,放在自己的手心里搓着,心疼地说:“这么冷,怎么不带着暖水袋啊?”
“我没事啦,已经好很多了。”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了。对了,刚刚你和你爸爸打电话是不是说那件事情来着?他怎么说的?”
王晓阳收起刚刚玩笑的表情,认真地说:“今天早上的案子,确实我是老爸的刑侦队处理的!今天也是他们那儿来的人,本来只有一个人头的话,身份很难辨别,不过在现场好像还找到了一部手机,所以现在已经确认这个人的身份了。”
由于在头颅不远处发现了一个手机,经过鉴定,的确是被害人的手机,大概是在处理尸体的时候,凶手不小心掉在那里的。通过查找手机里的联系人,死者的身份很快就确认了。
徐西,女,身高165公分,体重四十七公斤,长得很漂亮。今年二十四岁,无固定工作,家里除了双亲还有一个大她两岁的哥哥,已婚。
但是她并不住在父母家,虽然没有固定工作,却在闹市区有一套两室一厅的商品房,房内装修豪华,家具一应俱全。通过对徐西身边朋友的调查可以得知,徐西一向出手阔绰,不管是吃饭还是购物,进出的都是高档场所,所购商品大部分是进口货。
而且徐西与父母关系不好,虽然生活在同一个城市,但一年大概就见一两次面,见面也是超级。不过和哥哥的关系却不错,却因为嫂子的原因来往也比较少。
作为一个没有工作的年轻女性,又和家里的关系不好,可以说是没有一点经济来源,却能够买得起房,用得起高档产品,这不得不让人怀疑,徐西究竟是干什么的?一开始警方觉得徐西很有可能是从事夜间工作的女性,可是经过调查,却发现并非如此。
警方再次以手机作为突破口,发现徐西和一个叫“大叔”的人联系异常频繁,无论是拨出还是打进电话,主要都是这个人,短信的收发也以这个人为主,而且内容大多以情色话题为主,于是大家推断,是不是徐西的男朋友呢?
于是警方立即给“大叔”打电话,接通之后听到对方的声音才发现,作为一个二十四岁年轻女孩儿的男朋友,“大叔”的声音太过于苍老,年龄应该在四十岁以上,所以大家立即反应过来,这个人很有可能是徐西的情人。
毕竟只要稍微一分析就可以知道,徐西只不过是二十四岁,如果真的是正常的男朋友的话,那对方应该在三十岁以内,除非是官二代或富二代,否则一个还正处于事业起步阶段的人,怎么可能拿得出那么多钱供徐西消费呢?因此徐西的身份这个时候基本上可以确定了。
至于徐西为什么会死在小区外面的老房子出,而且只有头颅,身体和四肢却不知所踪,警方在忙碌了一天后并未得出任何有效的线索。
他俩坐在明亮的咖啡厅里,王晓阳将自己在从他老爸那儿问来的信息一字不漏地说了出来,期间没有喝过一口咖啡,以至于说完之后,口干舌燥的他端起咖啡杯一仰而尽,喝完之后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
何惜暮觉得这简直是侦探题材的电视或小说才有的情节,年轻漂亮的女人不愿意工作,而且和家里的矛盾重重,然后被一个事业有成的中年大叔包养,成为他的情人,但又莫名其妙被杀,最后惨遭分尸,身首异处还被抛尸荒野。
“你在想什么呢?”王晓阳看何惜暮不说话,于是问道。
何惜暮笑了笑,由于高烧,她的精神状态始终不是很好,不过退烧药终于是起了作用,体温慢慢降了下来,虽然还没有完全退烧,不过已经比上午好多了。
她看向窗外来来回回行走的行人,想起了那个孤独的头颅。
何惜暮只不过是突然想到了公司的传闻,于是小声地问道:“那个大叔,是不是叫刘隼?”
“噗……”王晓阳把刚刚喝到嘴里的白开水吐了出来,惊讶地看着何惜暮,“你怎么会知道?我刚刚应该没有说出这个大叔的名字吧?”
何惜暮一边拿着面巾纸给王晓阳擦嘴,一边把桌子上的水给擦干净。
她叹了口气,缓缓地说:“我一直没有告诉过你我们经理的全名吧?只是说他姓刘,因为凶神恶煞,我们赠雅号李鬼。其实,徐西的情人正是我们经理!”
“不、不会那么巧吧!”王晓阳瞪大了眼睛,这比听到杀人案还要惊人,“这世界上怎么又如此巧合的事情?”
“这是真的,我今天到公司后,打完卡就八点了,还以为刘隼一定不会放过我的,没有想到他竟然不在公司。后来同事告诉我,他的情人被杀,他被警方叫走配合调查,一直到下班也没有回来!”
王晓阳还是觉得难以置信,感叹道:“原来如此!”
“不过我真想不到他竟然还有情人……”何惜暮的情绪依然不高,却因为刘凖的事情变得积极起来,“其实他老婆你也见过的,还记得那次年会我带你去的!我还特地指给你看了,就是那个很有气质的!”
本来还想不起来,但何惜暮说得这么清楚,王晓阳就有印象了,“就是那个紫色裙子的啊,我想起来了。我好像当时还说,嫁给经理经理太亏了,是吧?”
“对!对!就是她!”何惜暮用力地点点头,“不过,人不可貌相,我们经理那种人,有几个情人也正常,反正也不缺钱。听说她老婆也挺有钱的,而且又独立,难怪刘隼会去包二奶,真是鄙视他!”
看着何惜暮气鼓鼓的样子,王晓阳觉得真是可爱死了,于是故意气她道:“你别那么义愤填膺,又不是我包二奶,那么激动干什么?”
何惜暮一听,立即凶巴巴地说:“你敢,你要是敢做这种事情,我就废了你!让你以后永远只留在本宫身边,照顾本宫一辈子。本宫还要去找汉子,而且是高富帅,当着你的面秀恩爱,气死你!”
王晓阳赔笑,他可是算怕了这个小女子,急忙说道:“是!绝对会将娘娘的话谨记于心,否则的话,就听凭您处决。”
虽然两个人说笑之间,但何惜暮总是想起徐西扭曲的血脸,她把往前靠了靠,小声说:“根据故事的尿性发展,刘隼之所以被警方叫去,不会只是认尸那么简单吧?”
“当然,你以为玩儿呀!”王晓阳一脸鄙视地说,“实际上,根据我老爸的描述,他们的人其实都到公司门口了,只不过是穿着便衣,也没有开警车,因为事情真相究竟如何,现在也不知道,所以不想引起那么大的轰动!你们的经理是在公司楼下被带走的,不过没有几个人知道而已……”
听到这儿,何惜暮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她紧张地问:“那去了之后呢?问了他的不在场证明吗?”
然而王晓阳却摇摇头,泄气地说:“这个嘛,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毕竟我老爸现在只不过是个管档案的,说得通俗点就是收发室的闲置人员,没事给扫扫地、端端水的人,你觉得他可能知道案件的详细内容吗?更别说是对嫌疑人的审问了,这可是机密。我老爸都不知道的东西,就更别说是我了。”
说完王晓阳继续喝着没有滋味的白开水,他在嘴里吧嗒了几下,把白开水推给何惜暮,自己喝起了何惜暮的咖啡。
经过王晓阳这么一说,何惜暮也觉得没劲,软绵绵地靠在沙发上说:“这倒也是,一般而言审问犯人都和地下党活动似的。可这么一来,我们不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吗?”
“什么叫地下党活动啊?好歹你未来的公公也曾经是人民警察,你怎么能说他是地下党呢?”
何惜暮立即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看着王晓阳,说:“好吧我错了,我不该说我未来的老爸是地下党,那我说他是美国特工,这样可以了吗?我未来的爸爸是特工!”
王晓阳真是被何惜暮弄得哭笑不得,却又是一本正经地问:“你为什么那么在意这个啊?还总是问来问去,不会是看上了那个长相霸气的李鬼大叔,准备抛弃我了吧?”
何惜暮可没有时间和他玩笑,满脑子的案子已经令她头疼不已。
第4章:死者竟然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