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怨两难分,是非心难断??
在这白色纱帐外,我不知外面已是什么时辰了,只是觉得在隐隐想起那日从瀑布坠下之时,距现在已有几日......桃夭总是将我唤醒,进食,然后困乏。
我拿过枕旁的琉璃板,继续写道:"我睡了多久?"
"姑娘真是能睡,距离圣主带姑娘回来已昏睡了近四日了,若是再加了路上耽搁的那一日,姑娘昏睡已有五日。"一阵悠扬而欢快的笛声,桃夭顿了顿身子,抬手拿过琉璃板和笔,笑着离开了。
我一时好奇,下了床,沿着白色的纱幕想看看,这里除了这白色的纱帘还有何物?
不知走了多久,却又回到了原本我睡的那张床边。白色纱幕像是凑成了一个阵法迷宫一般,看不到头,也走不到头的样子。
迷宫迷宫?何时我对这些也有了了解?想那些养伤的时日,爹爹也是如此的将我困在院中不得出门的吧。爹爹禁我足,是我了我好,可是这些人禁我的足,是为何呢?
有一种被囚禁的感觉,听爹爹说过,道家讲究阵法,若是误入奇阵,可能会死于非命。隔世村中,有不少人都精研阵法,所以,庄里的村民几十年才可以安乐,同时,爹爹也叫我没事不要乱跑,若是不小心误入了阵法,当真找不到我人。
而今,我却是被人困在这阵法之中。既是救了我,又为何要困我于此呢?那个带我回来的人,是不是也像爹爹一样,等到我的伤好了,便会放我自由出入。
瞬间被否定,一股强烈的感觉由心而出。感觉是如此的真切,有人,要将我藏起,有人,要将我困住......而我,却是只有无可奈何。
为何在我跳出瀑布的时候,恰巧就遇到了那圣主呢,既然桃夭说那瀑布下是蛟池......那位圣主去那蛟池又是为何?
那天,我本不该心痛的吧,提前了两日......
肚子不合时宜的"咕咕"叫起来,而桃夭也端着托盘返回。
我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盯着桃夭托盘中香喷喷的饭菜,口水直流。半月未进热食了,疯狂般的冲上去迎她。
"桃夭入世几十年,还从未见过姑娘这般性情的主子。"我抬头看了一眼这女子,撇了撇嘴,心里想着,几十年?那你现在不该是个老婆婆了吗,怎还像个十**岁的女子一般。觉得她是在撒谎,再懒得理她了。
谁知晓你和你的圣主怀着什么心思?说不定你们是爹爹口中说的坏人。
吃了饭,想必姿势却是不雅,动作过于粗鲁,才换来了桃夭这般取笑。
"圣主回来了,估摸着等下就会来看姑娘了,桃夭叫紫罂来为姑娘洗漱梳洗下,可好?"桃夭小心的说着,并未直说现在的我人鬼不明,甚是丑陋。
我点头示意好,看着铜镜里自己的模样,不好意思的垂下头。如此丑陋的女子,真的是我吗?
紫罂,同桃夭一般,也是一袭白衣,我不懂,为何这里都是白色的,看起来阴森森怪诡异的。
紫罂的手,很软,软的像是无骨一般。
圣主没有来,一直没有来,我总是觉得头很沉,整日,除了进食之外,便是昏睡。每次都是心口疼着醒来,见到的,或是桃夭,或是紫罂站在床边,然后一碗药,饱食后,我便不知所云的再次昏睡,终发现不对。
这一日,我提早醒来了,因为心口的疼痛不知为何,像是提前了。
那个谪仙一般的男子坐在床边,紫罂与桃夭立在两边。
豆大的汗粒从额头往下落,我翻滚在床上,心口如万剑穿心一般的疼痛。我不懂,为什么在看到他后,心口的疼痛又加剧了,我看着这谪仙般的男子摇着头。为何这样的心痛,却不似曾经的痛苦。若是正常的发病,必定是万蚁钻心,针扎一般。而现在,却是绞痛。
为什么那么痛,痛的不可遏止。我开始悔恨为什么那些日子爹爹在的时候,从未好好像爹爹学习医术,如果那时我好好的习得了医术,想必现如今,也不会痛苦成如此。
"汐儿,乖,把药喝下去。"谪仙一般的男子举着一只玉碗,向我移来。
不,不......我摇着头,口不能言。我知道,如果喝下那碗药,我便再次昏睡,上次发病,上上次发病,每一次都是这样。我排斥睡眠,因为睡着了,便是满地的尸体,或者是那诅咒的声音。
然而每一次的梦中,都会有噩梦。
我怕,怕眼前的这个男人给自己喂药,对于他递过来的玉碗,我恐慌着。
也不知道是他感觉到了我对他的恐慌,还是他本就是个高高在上的人,并未打算伺候我这个什么都不是的女子。
"她听说,她是个哑巴。"
"圣主会带她回来啊?"
"鬼知道啊,圣主那么高高在上的人,怎么会去看一个哑巴。"
"圣主宅心仁厚,必定是同情她的遭遇。"
不知是闭着眼,听觉突然灵敏了还是自己的幻觉......
紧接着,心头一波波,痛的我再也听不到周围的声音,只是感觉他距离我远了,感觉他的叹息,感觉紫罂软软的手落在了我的背上......
这一次,我并没有昏睡过去。
我不曾想过,我竟可以睁着眼这么久,都没有昏睡过去。这一次,他们并未在饭菜或药中加一些有助于我昏睡的药物。
"我什么时候能离开?"我在琉璃板上写着,抬头看着紫罂。
第3章入世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