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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仇恨之心

“小兄弟你没事吧?”
肥呼呼的大手,拍了拍目光呆滞的少年,轻声问道!
没有理会对方,天凌面色沉重,心中不相信这一切,除非眼见为实,突然,少年手上用力,推开了挡在面前的胖子,向着鬼山山脚下跑去!
“怪人,发什么神经!”
嘴上发出一道不满的呵斥后,就不再看向逐渐远去的身影了,反观此时的天凌,那还有时间理会外人。他的心中如同打碎了五味瓶,又苦又涩!
浓浓的悔意,接连不断的扎在灵魂深处,就在昨晚自己还与父亲争执不休,倘若真的出了意外,我还有何脸面活在这个世界上,这十四年的养育之恩,拿什么去补偿啊!
“不不会,不会出事的!!!”
嘴上不停地喘着粗气,不停地念叨着,像是在自我安慰着,很快,天凌就赶到了祭坛灌木后的大门前,这时,他反而不敢推开那道枷锁,灵魂深处无数次发出逃避的警鸣!
徘徊了很久很久,终于下定决心,不管怎样,他都要学会面对。沉重的脚步印在了宽松的土地上,一进入山洞内,强烈的血腥气味扑鼻而来,仿佛一座大山抵在背上,压的他呼吸困难!双手紧紧地抓在一起,一边大声地呼喊着:“义父!”一边使出全身力气跑进通道中!
可惜四周依旧是一片寂静无声,天凌站在宽阔的内洞中,眼中只剩下了形态各异的尸体,此时的他强忍着反胃的症状,向着议事大厅茫然的走去!
吱吖——
软弱无力的手掌,推开了血迹斑斑的木门,抬头第一眼就看见了倒在座椅上的赵炎,这一刻,天凌双眼通红,只觉得喉咙一甜,直接喷出一大口鲜血!倒在了地上!
“义父义父”
虚弱的身体,发出一声声无力的呼喊,细嫩光滑的手指,死死地抠进泥土中,缓慢地爬行着,直到赵炎的身旁!摇拽着逐渐冰冷的躯体,嘴中不停地呼唤着!
“凌凌儿,是你吗?”
半只脚踏进鬼门关的赵炎,一直憋着一口气,他在等待着一个人,一个让他不愿意轻易离开这个世界的人!
“义父!是我,凌儿在这呢!”
顿时爬了起来,天凌面露微笑的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扶起赵炎,让他更加舒服的靠在座椅上!
“前几天我派出去的截队,就没有回来过,我心中明白,他们迟早会找到这里的,我不想让我的孩子受到伤害,才出言逼你离开的,你不会怪义父吧!”座椅上,赵炎眼神无光,手上想要抚摸那一抹乌黑浓密的秀发,只是有些力不从心,嘴前深红色的血沫,断断续续地流淌在下颚上,一字一顿地讲着!
听着义父微弱的声音,天凌的心中酸楚难当,热泪在也止不住夺眶而出!牙齿死死地咬在一起,狠狠地说道:“是星剑宗对吗?”
“男儿有泪不轻弹!答应父亲,不要心生仇恨,更不要为义父报仇,他们不是普通凡人,你斗不过他们的!”赵炎的声音越来越小,他知道自己时间不够用了,可又放不下这份感情,平缓了许久才继续说道:“义父这些年真的错了,我不该来到这里,当上这个寨主,让你过着孤独冰冷的生活!是我对不起你,若是还有来生,你会不会同样拾起那个!”
砰——
寂静的大厅内,沉闷的撞击声,突然响起!
天凌没有抬头,他知道义父永远都不会回来了,那一瞬间,沾满鲜血的手掌拾起了座椅旁干净的玉佩项链,沉重的挂在了脖颈上,随后用力扯下腰间的木牌,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嘴中不停地颤抖着,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同样的话语:“竟然是她!”
啊——
撕心裂肺的怒吼声,划破了宁静的山腹,划破了干净整洁的祭坛,划破了南疆十万大山,无尽无休的仇恨泛起在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心中!
报仇雪恨,此时此刻,天凌心中只有这四个字,他缓慢地站起身来,右手紧紧抓住了赵炎的尸体,将其拉拽到大厅外,随后从死人堆中抓起一把锋利的铁剑,挥向门前,砍下一块木板,刻上了一个沉重的名字,紧接着,手上再度用力,将剑插在了稀松的土地上,挖出深深地大坑后,把义父的尸首埋葬在这里!
做完这一切,天凌没有停下,而是拎着铁剑,来到了炊事房升起了大火,把那古老的铁剑丢进了火堆中,很快,铁质的长剑逐渐发出微弱的红光,手上学着铸剑师的样子,举起一旁的大饭勺,狠狠地砸在剑身之上,溅起一朵朵耀眼的火光!
他要拿亲手铸造的剑,为父报仇,只是完全不懂锻造之术的天凌,胡乱地凿击着,即使那把铁剑已经变形了,渐渐的,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也不管冶成与否,提起一桶凉水直接浇了上去,只见炊事房里雾气腾腾,天凌抓起还有些烫手的新剑,在磨菜刀的石板上,左右反复的摩擦,直到刀刃处发出淡淡的幽亮,放才停下。
阴暗中,天凌右手紧紧握着剑柄,目光冰冷的看着它,像是在欣赏一件难得的宝物,许久,方才挥剑如下!
而星剑宗弟子这边,三五个身穿白色行衣装扮的年轻人,正有说有笑的站在一座不知名的山峰之上,其中,一名年岁较高的白胡子老者,正在和唐雨歆谈论着什么,此人便是星剑宗宗主唐墨森派来接送小姐的明清长老!
“不是已经说好了吗!明日启程回宗门,明清长老为何突然改变主意了?”大树下,唐雨歆撅着小嘴不满的说着,那模样明显是赖在这里,不想离开!
“在此荒凉之地,已逗留数日,老夫担心南部蛮族会对小姐不利!这次若不是西南商队联盟掷出二十块上品灵石作为筹码,我等修行之人,岂会参与这些俗事争斗!”明清长老依旧苦口婆心的规劝,并用余光扫过前方的几名弟子!
“是啊,歆师姐,你还是听明清长老的,今日回宗吧!”
“可恶,这次修炼看来又泡汤了,这些凡人的战斗力实在是太低了,还未待我祭出飞剑,就死光了!”
“可不是,还是宗内热闹啊!这荒山野岭的什么都没有,反倒是鬼山附近的密林中藏有大量的妖邪之物,只是门规中严令禁止单独行动,否则定杀它个痛快!”
众人心灵神会,也都开口相劝,在星剑宗内,明清长老可是主管炼器的,一件好武器对于修仙者来说至关重要,平日里大部分弟子都对这老家伙毕恭毕敬的。
“哼,太让我伤心了,你们三个小混蛋竟然不帮我!”眼见众人都帮着明清长老说话,唐雨歆气愤的站起身,两手叉腰,发出一声冷哼!
“明清长老,现在已是未时二刻,我看不如就依照小姐的意思,就在此地暂住一晚吧!”
这时,一位身挂蓝色流云披风,眼中寒星四射的青年男子,终于开口说话,只见他高大的身躯,胸脯横阔,有着万夫难敌之威风!
“罢了罢了,就随小姐意思去吧!”摇了摇头,明清长老没想到宗主的关门弟子韩非竟帮着那丫头说话,这个冰山一样的家伙,平日里可是傲气的很,就连一些长老他也不会放在心上,看他的意思,似乎对小姐有那方面的想法。日后说不定还能用的到,不如送他个顺水人情!
听到明清长老松口,唐雨歆活蹦乱跳的对着他做了个鬼脸,然后笑嘻嘻地对着韩非说道:“韩非哥哥,你真是我的偶像呀!”
看着娇媚可爱的小师妹,韩非心中欣喜万分,嘴角上更是流露出一丝难得的笑容!
众人皆傻眼了,这星剑宗千百年来的第一冰山,竟然会笑了,这要是传出去,那还不得炸翻了天啊!片刻之后,韩非终于注意到几人异样的眼光,晃了晃脑袋,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
若是韩非知道,唐雨歆留下来只是为了见另一个男人一面,恐怕得吐血三千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