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尽天下英雄事,唯我独邪笑生死
诸神大陆,一个弱肉强食,强者为尊的世界。在这里,弱小是一种原罪,强大是一切的主宰!在这里,弱者只能被强者践踏,强者就是世间的法律!唯有强者……才能生存!
在诸神大陆上诸多的王国,帝国,公国如星罗棋布,至少有着二三十个不同的国家。而其中又以三大帝国最为强大,它们分别是:曜日帝国,神渊帝国以及墨云帝国。三大帝国三足鼎立,足足占据了诸神大陆五分之三的土地,剩余的小国都归顺或依附于三大帝国。千百年来三大帝国间征战不断,却始终维持着一个微妙的平衡,无人能将之打破。
俗话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诸神大陆地域广阔,人口俞百亿,江湖自然也是复杂多变,诸多江湖豪杰在世间行走,希望在世上留下属于自己的传奇。但尽管渴望成名,江湖上的大多数人仍然很克制自己的行为,因为江湖上还有一群绝对的权威:“一院三宗四家”。
所谓“一院三宗四家”,乃是指八个超强的势力,分别是:武斗学院,御剑仙宗,浩气刀宗,阴煞鬼宗,独孤家,傲家,萧家,宫家。八大势力存在的时间占据着诸神大陆的八个方位,也占据着江湖的领导地位。八大势力存在的时间甚至超过三大帝国,始终无人能撼动他们的根基,可想而知他们的实力有多么强悍。
不得不提的是,诸神大陆有着统一的信仰,那就是神圣教廷。神圣教廷的存在可以追溯到几千年前,是信奉天神的一个庞大教会。教廷的最高领导人是教皇,为终身制,除非教廷审判团认为教皇不称职而罢免教皇,那么教皇就可以一直掌控教廷。上一任教皇死后,教皇之位由教皇的弟子来继承。
神圣教廷教皇殿居于三大帝国的接壤处,是全大陆人共同的信仰,教皇被称为“神的代言人”,是离神最近的人,受到全大陆的尊敬,即使是三大帝国的皇帝见到了教皇也必须行半跪之礼以示对神及其使者的尊敬。八大势力的领导者虽没有礼数的约束,却也要对教皇尊敬三分。
所以,诸神大陆的世俗,江湖,信仰就由三大帝国,八大势力,神圣教廷控制着。这座巨大的天平维持着诸神的平衡,千百年来从未改变。
如果没有那个人的出现,或许这种平衡会继续维持下去。
诸神第一悬崖,天堑。
天堑这个悬崖其实是一个巨大的裂谷,横亘了大半个诸神大陆,最宽处足足有几公里,至于深度却从未有人丈量出来,乃是诸神大陆的一道奇观,传说乃是上古神祗在屠灭妖魔时神剑劈斩所致。至于是否属实就无人知晓了。
天堑观景台:往生台。
这是天堑上唯一一个天然形成的观景台,直径五到六丈,可以将天堑的景色一览无余,而且每个季节所能看到的景色都有所不同。春天的忧郁微风,夏天的豪迈雷雨,秋天的萧瑟落叶,冬天的肃杀飞雪,在这里都能领略到。所以往生台又被世人称为“千古第一台”。
此刻的往生台上正坐着一个青年,只见其一头黑色长发一身白衣胜雪。而在他面前的石桌上摆放着一只酒壶,一个玉杯和一柄宝剑。他面前还有一块高为八尺,宽三尺的石碑,石碑上方四分之一的地方刻着龙飞凤舞的一首七言绝句。
天堑千古第一台,
英雄百万皆沓来。
世间飘零一片叶,
一笑天下尽血海!
落款:秦醉。
此时正值夏季,天空中乌云密布,电闪雷鸣,预示着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然而这个白衣青年却似乎丝毫不在意这即将到来的风雨,反而自顾自的自斟自饮。就像是一片暴雨中的树叶,任其风雨吹打,我自风轻云淡。
“上一次来这儿是多久以前了?二十年前?记不清了啊。”青年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那次正值冬天,千里大地银装素裹美不胜收,那种纯净的银白色就好像是人刚刚降生时纯洁的灵魂一般。不过可惜,在时光的消磨以及尘世的浸染下,又有几个人的灵魂还能维持初时的纯洁呢?”
他好像是在自言自语,但却又好像是在跟一个不存在的人在对话。
“好了,不用隐藏了,在我面前藏头露尾有意义吗?何不出来和我对饮一杯?”青年取出一只酒杯摆在石桌的另一边,双眸半开阖之间杀机闪动。
只见他面前的石碑之前的空气一阵扭曲,接着一个月袍人突兀的出现在石碑之前。只见其用一张轻纱蒙面,面目看不真切,但轻纱之上的一双金色瞳孔中却有着一丝犹豫之色。
“你还是看出来了。”月袍人轻轻叹了一口气说。
“这一路上是你在帮我周旋吧?不然他们早就动手了。”青年看着月袍人,眼中的杀机略微减弱了几分,“多谢了。”
月袍人知道青年已经认出了自己是谁,但却没有叫破自己的身份,显然是顾着之前的情分才为自己隐藏了身份,不让他暴露。可自己今天来找他的目的,却是为了……
月袍人甩了甩头抛去心中的杂念,来到石桌前坐下,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隔了数秒后才说道:“大人让我告诉你,只要你回去,并接受他的‘净化’,那么你便可以成为大人的影卫,在地位上与我是等同的,我们一明一暗保护大人的安全,还可以像以前一样做兄弟,你……”
白衣青年抬起手打断了他的话,给自己斟了一杯酒说:“不必多说,我问你三个问题。一,以你的大人的脾气,在我知道了这么大的秘密后,他会放过我吗?二,就算他放过了我,以我闲云野鹤的性格,我会回去那个牢笼里面吗?最后,我们,真的还能做兄弟吗?”
月袍人顿住了,他想要出口反驳却又无言以对,因为这三个问题的答案都是否定的。
“所以说,一切,都回不到从前了啊。”白衣青年又倒了一杯酒,垂着眼帘说。
过了一会儿,月袍人才终于恢复了说话的能力,只见他伸手入怀,将一串项链摆在白衣青年面前。这串项链的吊坠是一个十字架,十字架上被钉着一个双翼张开的天使,他的双翼正好和身体构成了一个十字。
看着这串项链,月袍人长叹一声说:“她,死了。”
白衣青年端着酒杯的手顿住了,几滴酒液从杯子中洒了出来。只见他沉默了一秒,然后将杯子重新放下,微微抬头问:“她,是怎么死的?说了什么吗?”
“她是自刎而死,”月袍人摩挲着十字架,眼中充满了怜爱与痛惜的神色,“她死前让我问你:若你在认识‘她’之前就认识了她,你会不会给她一个温暖的拥抱?”
青年的眼睛终于睁开了,那双湛蓝如海的双眸中尽是错愕之色。尽管月袍人的话听上去有些怪异,但他知道他所说的是两个不同的女子。而这两个女子都有一个共同点。
都爱上了自己,却又被自己所舍弃!
过了一会儿,青年才重新闭上了双眼,手中的酒杯向地上洒了一圈酒,声音平淡的说:“这个问题,你觉得我我会回答么?”
月袍人的额角瞬间炸出青筋,只见其一把揪住青年的衣领将他扯到自己的面前,逼视着他的双眼道:“你总是这样!装得风轻云淡好像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实际上却无比在意!你到底想把自己的心藏得多深?”
青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伸手拍掉他抓着领子的手眼中没有丝毫的感情波动:“你是今天才认识我的吗?我修炼的是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吗?我有今天的层次和今天的下场无不是拜这《无情剑心诀》所赐!你难道认为修炼《无情剑心诀》的我还能体会人间温情吗?《无情剑心诀》的总纲上明明白白的写着:‘欲成无情剑,先斩有情线!无情剑有情,巅峰天一方!’我的剑不能有情!一旦我心中有情,那么我这一身功力都将失去!”
“我的仇家并不少,若我没有了实力,我用什么去保护她?”青年咆哮,“说到底,我这种人根本生来就注定不会有幸福!”
月袍人沉默了,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良久之后他才松开青年的领子,后退了几步道:“没错,你这种人是不会有幸福的。因为你是诸神第一剑客,诸神第一杀手,诸神第一杀神!”
“因为你是……诸神第一邪——邪帝叶一笑!”
邪帝叶一笑,这个凶名震怖诸神大陆的可怕人物,整个诸神大陆没有一个人不因他的名字而胆寒的。
邪帝叶一笑,大君王巅峰准帝修为,因曾以大君王修为杀死帝君,所以是唯一一个未臻至帝君便拥有帝号的人。
叶一笑曾经是神渊帝国将门叶氏一族的三少爷。二十年前,墨云帝国突然举全国之力向神渊帝国发动战争,并且一举将神渊帝国灭国,而身为神渊帝国四大将门之一的叶氏一族全族上下以身殉国。
那时叶一笑尚在闭关未能出手援救,而当他知道这个消息后尽出奇的冷静,仍然是我行我素的修炼,众人都觉得他有些冷血。然而,当他突破君王与大君王之间的瓶颈的那一天,他一口气飞掠了近万里的路途来到了墨云帝国的皇城,手掌翻覆之间将整个墨云皇城上到皇族下到黎民百姓上百万人口屠了个鸡犬不留!那时正值冬季,墨云皇城的鲜血将它周边十数里的白雪全部染成了红色!最后叶一笑还一把火将墨云皇城烧成了白地,黑色的尸烟连数百里之外也看得清清楚楚!当时就有诗云:
“三国鼎立千百年,
墨云三秋灭神渊,
邪帝邪功大成日,
百万生灵化黑烟!”
即便是二十年后的今天,每当有人提到叶一笑的名字时,都会情不自禁的打起冷颤,就好像叶一笑正目露凶光的看着他一般。可见他是如何的凶名赫赫。
“你说得对,我是诸神第一邪,邪帝叶一笑!”叶一笑站了起来,负手而立,缓步走到石碑之前,摸索着石碑上的刻字道,“这首诗的后一句说的就是我。飘零世间一片叶,一笑天下尽血海!邪帝在此!尔等藏身在暗中的鼠辈还不给我现身?”
“哼哼,不愧是还未晋级帝君便拥有帝号的男人,果然不同凡响!”一阵冷哼声突然响起,接着便是一阵“唰唰”的破空之声,原本寂静的往生台上空突然间出现了上百个背生羽翼的人。这些人都统一着月色长袍,用轻纱蒙着脸,而且一个个都剑拔弩张。
这些人最前面的一个人背生六翼,其身后半步同样是两个背生六翼的人,但气势却要稍弱一线,而他们身后是四十多个背生四翼的人,剩下的六十多人则全部是双翼。
“对不起,这是大人的命令。”之前与叶一笑对话的月袍人惭愧的说了一句,接着足尖轻点跃入空中,背后悍然出现了四对羽翼!
“一位帝君,一位准帝,两位高级大君王,四十位君王,六十位君主!你们可真看得起我叶某人啊!”叶一笑眼中杀机再次升腾而起,看了一眼那个与自己说话的月袍人。
两翅君主可覆地,四羽翻海君王啼,六翼冲霄大君王,八翼逆天唯帝君!
这个月袍人的实力尚且在叶一笑之上!
“那么,你是要和他们一起动手了?”叶一笑看向那名帝君月袍人。
月袍人眼中闪过一抹挣扎,徐徐吐出一口气道:“我……掠阵!”说完便一拍翅膀飞到了人群的后方。
叶一笑脸上的杀气减弱了几分,笑道:“好!来世,我还认你这个兄弟!”
这时,人群最前面的那名准帝强者开口了:“叶一笑,大人他以慈悲为怀,更是爱惜你是一位绝世人才,并不想赶尽杀绝!只要你一句话,你便是大人的贴身影卫长!”
叶一笑嗤笑了一声问:“那么,你的大人,还有其他条件吗?”
这位准帝强者一听叶一笑尽然开始讲条件了,知道收服有望,于是更加循循善诱地说:“当然!只要你效忠于大人,你就可以……叶一笑!你敢此尔!”
原来就在他说话的时候,叶一笑突然暴起,一把抽出了桌上的宝剑,接着六翼猛力一拍便轻松的越过了最前面的三人冲入了后方的人群,并且展开了疯狂的杀戮。
只见叶一笑一剑横斩,他之前的三名君王强者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他拦腰斩作六段。接着叶一笑手中剑锋一转指向后方,然后一剑从肋下刺出,将他背后打算偷袭的一人的心脏刺穿。继而将宝剑向上一挑挑开偷袭者的尸体,剑宝剑送入半空,手上捏了一个艰涩的手印,大喝一声:“无情剑心诀,、第一式!无情剑雨染血雨!”
“不好!都散开!”最前面的三人脸色大变,同时扇动羽翼飞速后退。而几乎就在他们后退的同时,叶一笑的攻击,爆发了。
只见漂浮在空中的宝剑上分裂出一个与之完全相同的火红色剑影,接着这个剑影便一分为二,二裂为四,四变为八……以此类推,不过顷刻间便化作了漫天剑雨!
“去。”叶一笑伸手一指,漫天剑雨便如同蝗虫过境一般扑向人群。即便人群之前因为准帝强者的提醒而有所准备,但是他们与叶一笑实力上的绝对差距却是无法因此而弥补的。剑雨掠过便带走了二十多个君主高手和数名君王强者的生命,甚至还有些因此遍体鳞伤的存在。
“所有人一起上!围攻叶一笑!就是用人命填,也要将其诛杀于此!”
准帝强者怒吼一声,与两名大君王级别的同伴仗剑而上围攻叶一笑。人群也纷纷围拢过来,与叶一笑展开残酷的厮杀。
这一战打了足足三天两夜,打得昏天黑地,日月无光。叶一笑无愧于“邪帝”的称号,以一人之力硬撼对方百名君主以上的高手,最后的战果更是骇人:君主级别高手全军覆没,君王级强者剩余八人,两位大君王一死一重伤,准帝强者被斩断左臂右腿致残!
如此成就,恐怕不只是空前,更是绝后!
“嗬嗬……”一剑震退一名君王高手,叶一笑口中发出如同野兽的喘息声,手中的宝剑上早已是裂纹纵横,而他的身上更是血迹斑斑。
有的伤口深可见骨,有的则长达半尺,甚至有的是前后通透,这样的伤叶一笑身上足有不下百十道,换做一般人早死了,可他仍然如一柄出鞘的利剑般挺直了腰板,始终不肯倒下。
因为他是诸神第一邪!邪帝的骄傲不允许他倒在这些人面前!
“这就结束了?”叶一笑脸上带着一抹嘲弄的邪笑看着围攻者们,“怎么就停下了?我还没杀够?”
我还没杀够!
围攻者们集体打了一个寒战。经管他们都知道叶一笑已经是强弩之末,可他们仍然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因为他们知道,叶一笑的临死反扑足以拉上攻击他的人垫背!
“啐!”叶一笑不屑的吐了口血痰,将剑杵在地上,左手手心向下对着地面隔空一抓,一把石椅便凭空拔地而起,椅背如同冲霄利剑一般直指天空。
叶一笑缓缓落座,俨然是一位君王的姿态。只见他双手扶着扶手,对着人群一声暴喝:“邪帝的大好头颅在此!孰敢来取?”
这一声暴喝中充满了邪气与狂傲,人群仿佛看到无数的利剑扑面而来,纷纷脸色大变的向后飞退。但事实上根本没有利剑,那只是叶一笑的无边杀气所凝聚而成的幻像罢了。
那名掠阵的帝君强者一声长叹。这些人的实力却是强横,但却实在太爱惜自己的性命,没有叶一笑那种一往无前的气势,所以注定他们会付出如此惨痛的代价。
突然,这名帝君强者看到叶一笑转向了自己,嘴唇正冲着自己蠕动。尽管二人相距甚远,但凭着帝君强者超强的目力他还是读懂了叶一笑的唇语。
兄弟,送我上路!
帝君强者心中如同刀扎一样悲痛,只见他左臂前伸,食指和拇指伸出,右手则作钩状抬在胸前,接着,一张白色的长弓便出现在其手中。弓如满月,银矢直指叶一笑的胸膛。
“别了,兄弟。”帝君强者眼中淌出两行热泪,双眼悲痛的闭上,同时,银矢离弦而出!
“看尽天下英雄事,唯我独邪笑生死!”看着迎面而来的银矢,叶一笑露出了释然的笑容,只见他面对着迎面而来的死亡,张开了自己的双臂!
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