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一大早,听到有人狂按门铃的声音,我想着昨天才被小洛操到半夜,刚睡没多久,本想多睡一会儿的,随手抓起闹钟一看,妈的!是谁凌晨五点半这样按门铃,一边在心中诅咒他出门被车撞,撞完之后再被车辗过去,一边把门打开,看到了一个落魄狼狈但很面熟的男子,只穿了一只鞋,衬衫也穿反了。
我口气很不好的问了一句:‘柏宇啊,你一大早是碰到鬼了喔!’
谁知他满脸惊讶的回答我:‘小天啊,你越来越厉害了,现在不只会抓鬼,连算命都那么准喔,你怎么知道我碰到鬼了?’
看着他惊讶的样子,我都不知怎么回答他了,只好叫他先进来再说。
见他毫不客气的一进来,就先到我家的厨房开冰箱,拿了瓶饮料出来,一屁股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我都不知该怎么说他才好,摇了摇头让脑袋清醒一点后,把大门关上,也倒了杯饮料,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
柏宇这时才喘口气,慢慢的说出他的遭遇……
昨晚,柏宇带着在PUB新把到的妹妹,驾着车往乌来的山上开去,开到别墅外要停车时,瞥见靠溪边有个淡淡的白影一闪而过,他仔细的看了一下,发现什么都没有,以为是自己的幻觉,所以停好车后,他就带着妹妹进别墅去狂欢了。在一阵激烈的肉搏后,趴在他旁边的女子已经沈沈的睡去,而他则坐在窗边,点起一支烟,边抽边看着夜空。
柏宇心里回想着在医院的事情结束之后,阿修不发一言的失了踪,而她……也跟着不见了,当他知道她是妖怪时,也吓了一跳,当时的心情根本无法接受的情况下,真的很难去面对她,但当想起她离去前看着自己的那个哀伤眼神,就知道自己的所做所为已经彻底的伤了她的心,也让自己犯下了不可原谅的错。
可是当他在面对小天时,却不自觉的摆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来保护自己的内心不要被别人看透,表面上他也是照常去PUB、舞厅等寻找乐子,让自己看来跟以往没什么两样,但只有在夜深人静时,他才能面对自己,面对心中的遗憾……
摇摇头,他想忘记这些,突然眼角余光一闪,往下看,刚才停车那附近有一道白影,沿着溪边后面的小路向山上走去,而这次柏宇看的非常清楚。这时,他想到在上次医院的打斗中,小天用在自己身上的天眼通和五雷符,当时小天说他的道行不够,只能用一刻钟,果真在打斗结束后,想用就没办法用了。
可是这几天越来越怪了,他的眼睛老是看到一些怪怪的影子,而且越来越清楚,刚开始还以为是错觉,不过自从上次跟着一个漂亮的妹妹一路跟到公墓边,目睹她消失后,才发觉这件事真的不对劲了,只是他最近又不太能面对小天,所以也就没有问个清楚。
就这样胡思乱想了一下,眼见那道白影越来越往山上走去,柏宇耐不住心中的疑惑,穿好衣服,冲出门去,一路顺着山路往上走去。在黑夜中,本来白天景色怡人的林径小道,走起来怎么有种鬼影幢幢的感觉,往上走到一小块平台的地方,四周看了一圈,突然一阵风吹来,树影摇晃,传出阵阵怪异的声音,心里也不由的疑神疑鬼了起来。
转过头正准备向山下走,突然感觉后面有人注视着自己,柏宇不免心里一阵毛,暗自喊着:‘神啊!对不起了,我不该这么鸡婆的,求你保祐我吧!’同时鼓起勇气,慢慢转头一看……还好,平常有拜拜,有保佑,什么都没看到。
心一放松,正想着转头走回去时,前方不远的两棵树前飘出了一道鬼火,慢慢飘到了柏宇的身前。看到这幅景象,柏宇早已被吓到腿都软了,跑也跑不动,叫也叫不出声来。
他只见飘到了身前的鬼火,慢慢的起了变化,渐渐的拉长,变成了一个白色的女子人影,而隐约可见的是,她的双眼一直盯着自己瞧。
这时,她缓缓的举起右手,将盖住她脸上的长发拨开。天啊!原本想假装昏倒的,只见她全部的脸露了出来,柏宇的口水顿时也流了出来,哇塞!哪来的超正美女,个子小小的,一头乌黑的长发……皮肤像透明的一样,白的迷人,大而水亮的眼睛正盯着自己瞧,小小红润的嘴巴,让人实在想一口咬下去,虽然看起来有点年纪了,不过保养的很好,浑身散发着成熟女人的韵味。
看着看着,突然觉得好怪,愈看愈眼熟,好像自己曾在哪见过她?柏宇一边盯着眼前的美女看,一边努力的回想着。
只见那白衣美女开口道:‘我在这也快三年了,大部份的人都看不到我,曾经有几个看得到我的人,不是转头跑掉,就是吓昏倒了,而你是第一个看到我没被吓跑,而且还一直流口水的人。’
柏宇尴尬的一笑,心想要不是现在自己腿软跑不了,不然也不会在这里了。顿时收起自己的一副色样,回她道:‘美丽的女人,不管是人还是鬼,都是值得欣赏的,这位漂亮的鬼小姐,有什么是我可以效劳的吗?’
那女鬼又笑了一下,开口说道:‘既然你能看得到我,还能心平气和的跟我沟通,我想,你一定是上天派来帮我的吧!我叫陈玉梅,死时是三十二岁,我先生叫徐智庆……’
听到这,柏宇猛然一惊,徐智庆?陈玉梅?难怪这个美女看起来这么眼熟,原来就是她啊,连忙开口问道:‘等等,你说你叫陈玉梅,先生叫徐智庆吗?’
陈玉梅很奇怪的看了柏宇一眼,开口回道:‘对啊!你认识我先生吗?’
这时,柏宇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眼前这女人那么眼熟了,他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回道:‘我想,现在住在台湾的可能很少有人不认识你或你先生了吧,你先生不是华盛电子的老板吗?听说你已经失踪快三年了,怎么会出现在这?还变成鬼了?你知不知道,从你失踪开始,你老公像疯了似的找你,各大电视、报纸、杂志,都有找你的消息,而且找到你的奖金出到天价了,要不是有太多骗子的出现,你老公才把消息慢慢的压了下来,不然我看不知还要闹多久咧!’
陈玉梅听完,脸上露出一种安慰的神色,开口回道:‘原来智庆没有忘了我,原来,他从来都没有忘记过我……’
只见陈玉梅一时难过,哽咽的说不出话,一颗颗泪珠流下,柏宇顿时慌了手脚,心想着,照以前他的习惯,这时应该上去好好的安慰眼前这美人儿,然后看有没有机会……嘿嘿嘿!可是,现在这状况,她是别人的老婆,而且是个鬼耶,难不成自己最近在走鬼运吗,不然怎么老是碰到这种的?
柏宇想到这,心中不自觉的浮现芷妍的样子,就这样,双方都失去了谈下去的心情,沈默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后,陈玉梅慢慢的克制了自己悲伤的情绪,淡淡的开口道:‘反正你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其他的我也不用再多说了,事实上,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在我最后的记忆中,只记得我与智庆正在我们最爱的一家餐厅共享晚餐,那晚,正好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他送了我最爱的百合花与心型项炼,而我,则为他准备了一枚蓝宝石戒指。’
讲到这,陈玉梅不自觉的露出了难得的微笑,沉浸在甜蜜的回忆之中。
‘但我还来不及拿出为他准备的礼物,就觉得一阵头昏,然后去了洗手间……再来……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看到陈玉梅脸上的微笑消失了,开始浮现一种恐惧的神色,柏宇正想开口安慰她,谁知她对柏宇摇了摇手后,继续道:‘当我恢复知觉时,就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全部漆黑的箱子里,我不停的叫喊,努力挣扎的想离开,但是都没用,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渐渐觉得呼吸困难,慢慢的,我又失去了意识,当我再醒来时,已是这副模样了。’
听她说到这,柏宇心里也不由得同情起她来。
陈玉梅又继续开口道:‘我自从变成这个样子之后,也不知在这徘徊多久了,想去找我先生,但又离不开这里。我想,可能是人家说的,我还有什么心愿未了吧!你是这么久以来,唯一一个看得到我又不被吓跑的人,你还在这听我讲了这么久的话,你能帮我找我先生来吗?我真的好想告诉他好多好多,我来不及讲的话……我真的好爱他……’讲着讲着,泪珠又粒粒落下。
柏宇最怕女人哭了,特别是漂亮的女人,看着她哭到不能自己,美人当前,当然不能漏气,连忙开口安慰道:‘没问题,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了。’
陈玉梅听到这,总算破涕为笑,看着柏宇的眼神充满了无限的期望道:‘谢谢你,小弟弟。’
看到眼前的美女总算不哭了,柏宇才稍稍放下了心,对陈玉梅道:‘你放心吧!在这等我,我一定把你老公带来,让你们相聚。’
陈玉梅很想紧紧握住柏宇的手,谢谢他,只可怜自己现在只是个魂魄,啥也摸不到、碰不着,只好以微笑表达心中的感谢。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际将白,她知道自己该走了,不忘交待柏宇:‘谢谢你!谢谢你!我会在这一直等你带他来的……’
慢慢的她的身影消失了,而柏宇刚看着她的笑,魂都掉了一半,才回神,陈玉梅早已消失在眼前,用力拧了拧了自己的脸后,会痛!发现好像不是在做梦。心想,不会吧!自己居然答应她了!这件事该怎么解决才好?啊!这种事小天应该比较有办法,他冲了回去,拉起那个不知叫梦娜还是露露的马子,也不管她啰嗦什么,开车飙下山,找小天去也。
听完柏宇的叙述后,我实在是大吃一惊,先不论他遇鬼的过程好了,光从他能看见鬼,还能跟鬼沟通,就够我大吃一惊了。莫非他又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正当我心里想着是否应该找小洛把柏宇身上的事问清楚时,突然见他脖子上的咬痕虽然已经变的很淡了,但仔细看还是看得出来,莫非是这咬痕作怪?
我还来不及开口说出心中的想法,只见柏宇着急的说道:‘我的事慢一点没关系,现在比较重要的是,先解决漂亮姐姐的烦恼。’
听他这么说,我反而不知该怎么帮他了,上次夏绿蒂的事已经搞的我一头包,这次又来个电子公司的大老板,要是直接跑去跟他说,我们遇到他老婆的鬼魂了,人家不把我们当绑匪或神经病才怪。
正想着该怎么解决这件事比较好之时,柏宇又开始在吵:‘想这么多干嘛!直接打电话叫他出来,反正他本来就在找人,不是吗?不过也是啦,要是今天换我丢了这么漂亮的老婆,花再多钱也是要把她找出来。’
我一想,也对,反正先打电话试试,到时把人约出来,直接让他们见个面,不就什么都解决了。说时迟那时快,我马上翻出旧杂志,找出那篇轰动一时的寻人启事,叫柏宇照着上面的电话打了过去。
‘喂,您好,请问找哪位?’电话那头传来的是声音甜美的年轻女孩。
‘喂,你好,我找徐先生,我有他太太的消息……’
柏宇话都还没讲完,就听到对方那头发出无奈的闷哼声道:‘你们到底烦不烦啊!你们到底还要骗多少钱才够啊!我跟你说,再打来骚扰我爸爸,我就要报警了!无耻之徒!’
‘啪’的一声,电话就被挂断了,留下我跟柏宇一脸木然……哇!怎么会遇到这么个疯婆子?他不是很着急的找他老婆吗?
‘我知道了,他一定是遇到太多骗子了,所以把我们也当做是那群骗子之一了。’柏宇首先提出了他的看法。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可是连她先生的声音我们都没听到,就被个疯女人挂电话了,他到底还要不要找他老婆啊?’被人这样无缘无故挂电话,还被臭骂一顿,实在心有怒气,我继续说道:‘再说,她已经失踪三年了,你怎知她老公现在没有另结新欢!找个人找了三年都无消无息,搞不好他早就忘了他老婆了呢!’
想到刚才电话中那个娇甜的女人声,虽说自称是他的女儿,但三年的时间,是可以发生很多事情的……
柏宇听我讲的,愈听愈烦,又想到自己冲动之下已对陈玉梅打下了包票,如今却可能无法兑现,更烦了。
他双手抱住着头,一副焦急的模样,看得我也不忍再继续说下去,便安慰他道:‘你放心吧!事情也不是不能解决,我一定会帮你的,看你这个狼狈相,先回家好好休息,等晚点再说吧!’
‘不行,事情已经答应人家了,无论是人是鬼我都不能失约,所以你快想办法吧!我先在你家睡,等你想到了再叫我起床吧!’
说完,柏宇便躺在沙发上,不一会就睡熟了,我看着他,实在是哭笑不得。
但这不禁也让我想起夏绿蒂,那个我曾经好喜欢好喜欢的女人,她的一颦一笑,她的体贴细心,她临走时的表情,还有我一直都来不及跟她说的话──我也好喜欢你啊!夏绿蒂……心中泛起了淡淡的思念……
想想柏宇遇到的那个鬼,跟夏绿蒂的遭遇还满像的,都是在人世间有未完成的事,所以无法投胎,无法离开自己死去的那个时空。咦?那不是只要对徐智庆做与夏绿荷一样的事──开天眼,他跟他老婆就能相见把事情讲清楚了吗?虽然一般人开天眼只有短短的一刻钟,但也应该够了。
一想到解决办法,我心情就轻松多了,看看沉睡中的柏宇,不再吵他,自己也回房去睡个回笼觉,等明天去学校时再跟柏宇讲我的计画吧!
隔天中午学校的吃饭时间,我把柏宇拉到一旁,边吃边讲着自己的计划。
‘……反正,就是把她老公骗到陈玉梅徘徊的地方,我再帮她老公开天眼,这样他们夫妻俩就能相见啦!’
我说完自己的高见,马上一只鸡腿下肚,呵呵!
‘你说的简单,那我问你,人家鼎鼎有名的华盛电子董事长为什么要听你的话去那个荒郊野外啊?而且你别忘了,昨天只不过是打通电话而已就被人骂个狗血淋头,要是我们跑去跟他说,是他老婆的鬼魂叫我们去找他的,你看我们俩会不会被抓去精神病院!’
柏宇还是一副很烦恼的样子,所以没什么胃口,便当没动两口。
‘呵!这还不简单,他既然当我们是死要钱的,那我们就将错就错啊……’
跟柏宇把我清晨想到的整个计划讲了一遍,他才眉头渐开,一扫之前的苦瓜脸。
‘嘻!小天,真有你的,那我们放学后就开始行动吧!’他这时才胃口大开的猛扒便当。
当!当!当!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时间了,我与柏宇一起走到学校附近的一处偏僻的公用电话亭,再次打了昨天的电话。
‘喂,请问找哪位?’
这次是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不知这次是不是这么幸运,刚好是徐智庆本人接的?
‘喂,碗没催哭仙生啦!’(喂,我要找徐先生啦!)
柏宇故意装成一副台湾国语的流氓调调,深怕对方不上钩!
‘我就是,请问您哪位?’
‘碗系啥妹郎,某董腰!董腰唉系宁某啦!’(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太太啦!)
‘我太太!你说我太太怎么了?你有我太太的消息吗?’
这态度可跟昨天差了十万八千里远,从电话这头就可听出他焦急的态度。
‘哈哈哈!宁某底碗唉秋头,无撒尼啰!宁无乡妹夸伊没?’(哈哈哈!你太太在我的手上,已经有三年啰!你想不想见她啊?)
电话那头安静了约一分钟,接着语气冷静了下来,说道:‘我凭什么相信你?你有什么证据?’
‘宁某卡碗共,伊溪钟时,例无桑伊几簇百合花卡心型项炼,无丢没!’(你太太跟我说,她失踪时,你有送她一束百合花和心型项炼,对不对!)
‘没错!没错!你真的知道她的下落,求求你,告诉我,她过的好不好?她还活着吗?’
电话那头,那男子的声音已经激动到发抖了,近乎是哀求的声音向柏宇祈求能多说一点他老婆的下落。
‘例妹夸宁某,丢爱贴碗ㄟ会……’(你要见你太太,就要听我的话……)
接着,柏宇就要徐智庆单独一人,不准报警或有其他人跟随,今天晚上,在上次与陈玉梅遇见的山上见面。
挂下电话之后,我与柏宇就一同前往他山上的别墅。没多久,太阳快下山了,我跟柏宇赶快先找到陈玉梅现身的地方,要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天才渐黑,有个白影慢慢出现了,渐渐的,那白影凝聚成一个人形──陈玉梅出现了,她一看到柏宇来了,马上就浮现出笑容。
柏宇说的没错,眼前这女鬼,虽看起来有点年纪了,但还真是个标准的美人胚子,难怪柏宇会看到失神。
‘小弟弟,你来了。’讲完后,她又往四周看了看,确定只有我与柏宇二个人,脸上马上浮现了一点失落的表情,但一下子就强忍住了,对我笑了笑,问道:‘这位是……’
她看着柏宇,指了指我。
‘陈小姐,你好,我是柏宇的同学兼死党,龙笑天,叫我小天就好了。’
‘咦!你也看得到我,听得到我吗?’
在短短二天的时间内,就连续遇到了二个可以与自己沟通的人,陈玉梅不禁觉得有点惊讶!
‘是啊,玉梅,我跟你说,我是特别带我同学来让你可以跟你老公相见的。’
柏宇等不及把所有的计划告诉了陈玉梅,并告诉她,已经约了今晚叫她老公来这里。
听完柏宇的计划后,陈玉梅感到有点不知所措,苍白的身影微微颤抖,不断的重复问道:‘真的吗?你们说的是真的吗?智庆今晚就会来?会来找我?……真的吗?这是真的吗?’
陈玉梅有点语无伦次,反覆的想确认自己三年来的等待徘徊今天可以实现了。
‘真的!你放心,我有过经验,到时我再帮你老公开天眼通,你们就可以看得到对方,听得到对方了。’
‘对啊!你不要看我同学跟我一样年纪不大,他道行可是很高呢!’
经由我与柏宇再三的保证,她总算相信了今晚真的可以见到自己的老公,激动到眼泪又串串落下:‘谢谢,谢谢你们,真的……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们。’
‘欸,你别哭啊!这是好事,该笑才对啊!’
‘对啊,你看,脸都哭花了,到时怎么见老公呢?’
唉!看到如此的美女在你眼前哭,心都软了一半了,怎还舍得呢?我跟柏宇,我一句你一句的连忙安慰她,她总算破涕为笑。
‘时间差不多了,我跟小天先到那幢别墅去,等你老公来时,我们会马上出现的,你就在这等一下吧!’
陈玉梅点了点头,我与柏宇转身就要离去,突然又被她叫住。
‘小弟弟……’
‘怎么啦?’柏宇转头询问,见她欲言又止,柏宇好像知道了什么,对她笑了一下:‘你放心,你是我目前见过,最漂亮的女人(鬼)了。’
‘谢谢你。’
陈玉梅开心的笑了,第一次看到她笑得连眼睛都充满了笑意。呵!真不愧是成柏宇啊!
我与柏宇待在别墅的窗户旁,这个角度刚好下面的情况都看得到,看到陈玉梅一个身影在那徘徊。
没多久,真的有一辆黑头宾士车出现在林径小道上,确定只有徐智庆一人下了车,并没有其他人或警察在后面跟着(我们可不想真的被当成绑匪啊),我与柏宇连忙跑出去,想跟他解释清楚,并帮他开天眼……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约我来这?我太太呢?你们有没有骗我?’
徐智庆可能一看是二个小鬼出现,便又以为这是个骗局,产生了满腹的疑问。
‘徐先生,我们并没有骗你,你太太确实现在就站在你身边,只是你看不到、感觉不到而已。’柏宇指了指徐智庆所站的旁边一个小平台。
徐智庆往那看了一看,却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堆杂草,不禁无望的对天喊道:‘呵!我实在太傻了,纵横商场二十多年,今天居然被这二个小鬼骗了。’
在他身旁的陈玉梅,看到自己盼了三年多才见到的爱人,早已哭到不能自己,但她摸不到他,他也听不到她,她好焦急啊……
‘徐太太,你老公不相信我们,你讲些话,让他相信我们吧!’
我突然想到了夏绿蒂也是请我传话让夏绿荷相信她的存在的,所以也请陈玉梅让我们为她传话吧!
‘你跟他说,他现在戴的手表,是我们蜜月时,我帮他在瑞士选的;他现在穿的灰色毛背心,是我怀孕时帮他编的;在我失踪前,他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我下辈子还要娶你为妻”。’
柏宇一五一十,一字不漏的转达着。
徐智庆的眼神,则从怀疑到流露出真情,他崩溃了,对着身旁的空气大喊着:‘玉梅,你在哪里?你在哪里?我真的真的好想你啊!’
看到这生死二界的挚爱情深,连在一旁的我与柏宇都为之鼻酸……
这时,却听到警铃声从山下传来,仔细一看,原来是一辆辆警车开了上来。不会吧!真的有报警啊……惨了!我可不想被抓去坐牢!
我赶紧催促着他们说道:‘徐先生,时间不多了,让我为你开天眼,这样你就可以看到你太太了,可是只有十五分钟,请你好好把握!’
这时的徐智庆已经完全的信任了我们,所以我跟他讲开天眼的事,他毫不迟疑的答应了。
我用铜钱在他的额头一拍,口中念念有词:‘天眼神通开,开!’
徐智庆再次睁开眼时,看到了已经站他面前的陈玉梅,就如她三年前失踪时一样,她还是这么美丽动人,只是,脸上多加了几分哀愁与泪痕。
‘小梅,让你受苦了……’
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我想,此刻也是我与柏宇该功成身退的时候了,正准备要闪人,却发现早就被警察团团的围住了,还包括了一枝枝的枪口正对着我们呢!
‘全部不准动!把武器放下!’
咦?这喊话的警官怎么这么眼熟?哇!这不就是上次在医院爆炸时,盘问我与柏宇的那个警官!惨!看来这次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爸爸!你还好吧?’
‘董事长,你还好吗?’
站在警官旁的一位少女,与另一个艳丽的女子,异口同声的大喊了起来。
只是这时的徐智庆哪还有时间理别人,我与柏宇,只好原地不动双手高举,免得这么多枝对着我们的枪口,一个不小心,射到我们可就惨了!
这么多警察看到徐智庆理都不理他们,只顾着对着一堆空气念念有词,那些警察还以为有别的埋伏,也不敢轻举妄动。而我跟柏宇,更怕一个不小心,就被他们的枪管扫到了,也只好继续维持这个姿态,呆呆的站在这黑夜寒风中,双手高举。
一堆人就这样僵持了十多分钟,眼看一刻的时间就快过去了,陈玉梅知道她时间到了,该走了,最后一次与徐智庆相互深情的对望,她心愿已了,该满足了,突然发现徐智庆手上居然戴着她还来不及送出的蓝宝石戒指,那是她自己设计,再特别请师父订做的,全天下绝不会有第二个一模一样的戒指了,但……那蓝宝石戒指应该是在她的口袋里一起失踪才对啊?怎么会出现在徐智庆的手上?
‘智庆,这戒指是谁送你的?’
‘这个,这是黄秘书在你失踪后送我的,她说她去帮我求佛求到的,戴着它,我一定可以找到你。没想到这么准,今天真的让我找到你了,虽然已是人鬼殊途,但我已经足够了。’
‘智庆,你不懂,这是我三年前特别请人帮你订做的结婚纪念礼物,在我失踪时,它还放在我的口袋里,我还来不及将它送给你啊!’
突然间,他们好像明白了什么事,但徐智庆知道,不该让他心爱的妻子临走时还放不下心,他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安慰她道:‘小梅,我知道了,你安心的走吧,剩下的交给我。如果……如果,你愿意……我下辈子还要娶你为妻。’
‘我──愿──意──’
陈玉梅带着满足的微笑,深情望着徐智庆,渐渐消失在他的眼前……只剩下冷冷的风在吹着,徐智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想记住他妻子最后的味道……
‘唉……这个……那个……徐先生……我……我知道你很忙……但……如果……如果……你有空,要不要过来帮我们解释一下啊!’
我与柏宇这狼狈相已经站了十多分钟了,柏宇受不了的对徐智庆发出了求救。
徐智庆这时才恢复了理智,看到我与柏宇早就在一旁站到腿酸,手也举到发软了,连忙跑到警官身旁跟他解释,那几十枝枪才放下。
唉!我与柏宇总算可以轻松一下了,腿酸手麻的快受不了了。
‘咦?怎么又是你们这二个小鬼?不要跟我说你们又是来这接女朋友的啊?’
那个警官一下子就认出了我们就是上次在医院的人,唉!真是冤家路窄。
‘我跟我同学来这山上散步啦!我家的别墅就在这附近!’柏宇马上指了指不远的别墅,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这么巧?两次你们出现的地方都有事情发生?’
‘我……我怎么知道这里发生什么事啊!无缘无故就拿这么多口枪指着我们,吓的我们连话都说不出来呢!’
‘对啊!来我家的别墅散步也犯法喔!’
看来这时,我们一定要极力否认与这件事有任何关系。
突然,那个喊徐智庆为爸爸的女孩跑了过来,手指着成柏宇:‘我认得你的声音,你就是那天打电话来找我爸爸,说有我母亲消息的人,一定是你!’
哇!不会吧!
那警官听到这女孩的指控,可开心的笑了:‘呵,散步?我看你们也去警察局散散步吧!’接着对手下说道:‘这里所有的人,全部带回去!’
现在是半夜一点,我,龙笑天,十八岁。死党,成柏宇,十九岁,第一次坐上警车,做生平第一次笔录,也是第一次被戴上手铐,全都是因为那死丫头的一句话!X的,我心里不知骂过那死丫头多少回了!
‘哼!现在的年轻人都不知道在想什么,好的不学,什么杀人抢劫全都学会了!快说,你们约徐先生到那山上去干嘛?’
‘老大,相同的问题你问了N遍了,我就跟你说,我跟我同学去那散心的嘛!’
才回答完他的问题,我又斜眼瞪了一下坐在一个女警官旁的那个死丫头,心中咒骂她第一千零二次!
‘你当我马勇白痴啊!三更半夜,没事你们会去那里散步!’
见他愈骂愈激动,深怕他会像电影里面演的一样,对我严刑拷打。当我正为自己年纪轻轻就要结束的美好时光而感到惋惜时,徐智庆和一位看起来职位很高的长官从局长室里走出来。
那长官对马勇说道:‘马勇,放了那二个少年,他们是徐先生的贵宾。’
看那个叫马勇的警官一听到这句话,脸上就一阵青一阵白的,说道:‘局长,你不知道这二个小鬼,有很大的问题啊!’
‘不得无礼!叫你放人就放人!’
只见马勇心不甘情不愿的叫人把我们二个的手铐给解开了,我和柏宇对看了一眼,感觉好像是重获新生一样,差点喜极而泣,抱头痛哭了。
‘爹地,干嘛把他们放了,不就是他们骗你到那山上去,想绑架你吗?’
‘喂,你不要胡说八道,谁要绑架谁了!’柏宇这时可生气了!
‘你还敢说,前天不就是你打电话来说有我妈妈的消息吗?你不要以为我听不出你的声音,你这个无耻之徒!’
那个死丫头抬头瞪着柏宇,忿怒的把最后的四个字‘咬牙切齿’的说出来。仔细看,她不讲话时还满可爱的,一张开那张嘴,真是满嘴大便。
‘你!你……’可从来没有女人会这样对柏宇的,他一时气急攻心,什么话都讲不出来了。
‘可儿,不得无礼!’
‘爹地!明明就是他们心怀不轨嘛!’
那死丫头见自己被训了,马上转头抱住徐智庆,一副撒娇样。
‘是啊,董事长,今晚要不是我发现你三更半夜还开车往山上去,马上叫马警官跟着你,谁知道现在会出什么事啊!……再说……再说……要是……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你叫我一个人怎么过啊!’
那个一脸大浓妆,穿着极短迷你裙,和露出快半个奶子来的女人,彷彿唱戏一样,说完,还抽抽噎噎的拿条手巾往自己的眼眶擦去,好像真的掉了两滴眼泪似的。
‘黄秘书,真是谢谢你的关心了!’徐智庆的眼光突然变的忿恨,死盯着那个妖艳的女人说道:‘多亏你好心帮我求回来的蓝宝石戒指,总算我妻子托梦给我,让我找到她的尸骸,得以好好帮她下葬,否则她真是死也不瞑目啊!’
那个黄秘书听到这,突然安静了下来,停止了继续拭泪抽搐的表演,双手反而开始颤抖。
‘其实我刚才已经请人帮我打听过了,这戒指是三年前我太太请义大利的师父,照着她亲自设计的图案而打造的,另外也请警官帮我去挖开了今晚所在的地方,找出了埋我太太的棺木。至于,你跟我说这戒指是你特别从香港的师父那求回来的?哼!这就怪了,难道这世界上还有第二个一模一样的戒指吗?’
见徐智庆愈说愈激动,那忿恨的眼光中充满着怒火,好像随时会爆发一样。而那个黄秘书听到这,一不小心竟从椅子上跌了下来。
‘徐先生,你先冷静,我们会查明清楚的。马勇,先把黄小姐带到讯问室!’
站在徐智庆身旁的局长,深怕他如此激动的情绪下,会做出令人后悔的事,所以马上命人先把黄秘书带开。
徐智庆好像发现自己太过冲动了,马上压抑住情绪,朝我跟柏宇走来,说道:‘谢谢你们,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办到的,但我真的很感谢你们。’
‘这实在没什么,不用客气啦!’
见到徐智庆亲自来道谢,柏宇可神气了,一面说着客套话,一面斜眼瞄着在一旁气到直嘟嘴巴的死丫头。
‘请让我派司机送二位回家吧!可儿,我们也走了,今晚大家都累了!’
‘回家’,多么感动的名词啊!经过这一晚上的折腾,我差点以为我再也回不了家了呢!总算可以走出警察局了。
当我跟柏宇正迈出警局时,马勇突然站在我与柏宇的中间,小小的警告我们:‘别让我再逮到你们,不然,我一定叫你们进得来出不去!’
‘你放心,以后要是你请我来,我都不想来呢!’
我快步出了门口,回头还对马勇扮了个鬼脸,唉!看来今天一身晦气,回家得用柚子叶洗洗澡才行了。
还好隔天是周末,我正在家里补眠时,电话又响了,铃!铃!铃!
‘喂!一大早吵什么吵啊!’连续二天都没有睡好了,火气实在很大。
谁知电话那头就是那个害我二天没睡好觉的凶手──成柏宇。
‘喂,你还在睡啊!你没有看今天早报的头条吗?“企业大亨失踪三年的爱妻显灵托梦”,凶手原来是那个黄秘书!因为想坐董事长夫人的位置,所以才谋财害命,雇人把徐太太下药弄昏,活埋在那个山上。要不是她因为贪心,把徐太太特别准备的戒指拿走,搞不好这个案子就都不会破了呢!’
‘唉!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世上真是一种米养百种人啊!’
被柏宇这么一吵,我原本十分的睡意,被吵去了七八分。
‘喂,你别睡啦,我还要问你,为什么我最近老是遇到那些“怪”东西啊!’
柏宇说到这,才提醒了我,昨天他与陈玉梅的交谈、互动,完全不用我帮忙,可是柏宇不是普通人吗?莫非他大限将近?看来要找小洛好好问问才行。于是跟他约了,星期一放学后来我家给小洛看看,便直接将他的电话挂了,睡觉去也。在梦中,好像依稀梦到了夏绿蒂来跟我说谢谢呢!
第六章~至爱~ 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