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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 西苑破屋

  格罕和刘宁嫣自下了栖霞山后,便一直遭人跟踪,格罕颇感如芒刺在背,乾脆现身与那批人打了起来,其中大多為万安的部属和魔宗石千寻的手下,格罕引诱他们暴露行踪后,凭著强横武功,将其全数杀尽,夺马往南急奔,这才终於暂时摆脱敌人。
  这日,两人已进入西苑河套平原,才过中午山边忽然淅沥淅沥地下了雨,格罕想起这附近有一处火罗兵营驻扎,正想策马前去避避雨,转念又想:不对,我此行秘密,又带著汉人女子,难保不会多生枝节。遂打消了这想法,掉转马头往另一头行去,奔驰了一段路后,见这雨越下越大,颇有一发不可收拾之势,他便低头问刘宁嫣道:「冷吗?」
  刘宁嫣身无半点内力可抵御寒气,又在这深秋天裡淋了一阵雨,浑身早已溼透,加之她之前大病一场还没好好补回元气,之后便跟著格罕狂奔南下,此刻还没病倒已算老天垂青了。刘宁嫣脸色苍白,虚弱应道:「有点。」说完便忍不住轻咳了几声。
  格罕听了也没说什麼,只是解下自己长袍罩在她身上,再一手按在她丹田处传送真气过去让她身体暖和些,嘴裡说道:「妳撑著点,很快就有地方避雨了。」刘宁嫣披著长袍又有格罕传送真气过来,精神稍微好转,看了看这四周问道:「已到西苑河套了吗?」格罕应道:「没错,正进入平原区域。」刘宁嫣道:「难怪一眼望去都是田地,我想这附近该有农家,再往前走一段路看看。」
  格罕板著脸冷冷道:「不用妳命令我。」神态甚是不悦。
  刘宁嫣忍不住一笑道:「我没有这个意思,你就不能把我当成一个朋友在帮你出主意吗?」
  格罕冷然道:「我不需要朋友,我只有属下。」
  刘宁嫣道:「你何必拒人於千里之外?一个人如果把什麼事都藏在心裡,那他的世界将会孤独窄小,难道你这麼喜欢寂寞?」
  格罕怒瞪了她一眼。「我的事不用妳管,希望妳还记得妳是俘虏的身分。」
  刘宁嫣微笑道:「我一直都记得,不过你对俘虏一向都这麼仁慈吗?」
  格罕瞇起眼恶狠狠地道:「妳是很想我把妳绑在后面,好让马拖著跑到死吗?」
  刘宁嫣毫无惧色,依旧淡淡道:「你知道我连死都不怕的。」
  格罕顿时被激得火冒三丈,有点想当场掐死她,可是為什麼他觉得若是真的杀了她,他就算输了?哦!他知道了,原来她是在测试自己的忍耐度,他早该明白这女人向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外表一副柔弱稚嫩样,其实她的胆子比谁都大,否则她不会一再触怒自己,摆明了要明知故犯!
  「那边有间农家看来似乎有火光,要不要去避一避?」刘宁嫣游目四顾,在一片雾茫茫的天地间,隐隐约约看到了在不远处有盏火光忽明忽灭。
  格罕差点為之气结,每当他準备要发火时,她往往就说起了其他不相干的事,好似从来没发生什麼不愉快,她一定是故意的!
  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像失去了主控权,竟让这女人轻易左右他的心绪,好!她要玩是嘛?老子就陪妳好好玩一场,看看谁输谁赢。
  当然,他绝不会是输家,他一向有这个自信。
  纵马驰近田中央的农家,格罕俐落翻身下马,转身再把刘宁嫣扶了下来,刘宁嫣看了看这破旧的木门,发现上头有不少刀刻新痕,心下料想定是火罗大军攻佔西苑河套时曾经破门而入。她朝格罕道:「这回我来开口就好了,免得人家误以為我们有敌意,不借地方给咱们避雨。」
  格罕闻言,只冷笑一声,心道:「可笑至极!说什麼借地方?这片草原还不都是本王的领地,敢囉唆就全杀了岂不省事得多。」他心下虽作如此想倒也不多说话,只是在旁冷观刘宁嫣敲击门板。
  敲了半天无人应答,刘宁嫣只好自行推开门,只见简陋的屋裡桌上摆著两杯茶,却没见到半个人影。
  刘宁嫣看了看四周,转头对格罕道:「这茶还是热的,看来这屋子的主人走得很匆忙,我想我们也只能暂借此地避雨,咱们强行入屋不对在先,如这屋主回来再向他们道不是吧。」
  格罕看了一眼那热茶上头飘著的水雾,心头暗讚:「这女人确实心细如髮,若她真心帮我夺得天下,定是手到擒来。」嘴裡却道:「这片天下本都是我的土地,又何须向任何人询问意愿,更别说什麼道不是了!我看妳到现在还没搞清楚状况!」
  刘宁嫣闻言只是淡淡一笑,拿起桌上的空杯和热茶壶,优雅地注满了两杯热茶,一杯双手捧著递给格罕,柔柔说道:「臣妾只有这杯粗茶可供这世上最伟大的王解渴驱寒,请您将就一下行吗?」
  「这还差不多。」格罕冷哼一声,一把拿过仰头饮尽,忽而瞄见刘宁嫣眼裡的浅浅笑意,才惊觉自己似乎又落了下风,棋差一著。「我发觉妳胆子越来越大,竟敢对本王使弄把戏!」格罕一手猛然拉著刘宁嫣紧箍著她的玉体贴在自己身前,饱览她国色天香的绝美容顏,见她双眼低垂朱唇紧抿那娇羞模样,便将她小巧的下巴轻抬起,逼她与自己对视。
  刘宁嫣深吸一口气,除了想舒缓两人过於贴近的距离,还想勉强自己激烈的心跳逐渐平復,為什麼格罕靠近自己的时候,她心裡竟不是感觉厌恶憎恨,而是心绪纷乱不知所措,既不想他太贴近自己,心底深处却又渴望能得到他真心的感情。我是怎麼了?时时刻刻这样问著自己,明知道不能,却又逐渐深陷泥沼。
  「我哪有这胆子。」一双手轻抵著他的胸膛,感到自己脸上火烫。
  「今夜我就要了妳,看妳以后还敢不知轻重麼。」格罕邪气笑道,一手搂紧了怀中佳人的小蛮腰,狠狠地封住她的香唇,大手在她身上游移了起来,準备褪去她多餘的衣裳,天知道他已算对她够温柔体贴了,其他女人在他眼裡可是从来只能被佔有解决慾望的份。
  她是特别的,他心裡知道,却不打算告诉她。
  「你快放开我……唔……」刘宁嫣丝毫无法抵抗他强大的巨力,她被他整个困在墙上动弹不得,忽然之间,她想起了以前,李振玄也曾经在暗巷裡吻过她,可是那种感觉是不一样的,李振玄的吻带有青涩和满腔浓烈的爱意,而她面前这个男人的吻却是肆虐霸道的狂风暴雨。
  刘宁嫣感到自己差点神志迷糊了起来,此时格罕却突然停止了热吻和抚摸她肌肤的手,低声恨恨道:「又有天杀的混帐来煞风景了,妳先进裡头去,待我把他们全解决了!」
  「别再动不动就杀人,咱们一起躲著。」刘宁嫣顾不得自己衣衫不整满脸红晕,拉著格罕就往裡头走,本来格罕十分不情愿,可在刘宁嫣软言哀求下,才勉强走到裡头的破房暂且躲著,一手却早已握紧了金鞭,等待有哪个机灵点的南蛮子发现有人躲著前来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