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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 两肋插刀

  杭州城到处贴上重金悬赏女飞贼的佈告,城裡所有居民嘴上谈论的话题,几乎都离不开这位竟敢夜闯四大天王之ㄧ殷家府邸的女飞贼。
  有人说这女飞贼本来是要刺杀殷羽,但事跡败露,遭殷家大小姐发现,两人还大战好几百回合,这女飞贼才趁天未亮逃走。
  也有人说这女飞贼其实不是贼,她是来收集情报的敌方探子,殷家应该是有什麼秘密被她听去了,所以才封锁全城,要将这女贼找出来。
  更有人说这女飞贼其实也不是女的,他是一个男人,而且还是个採花贼,趁殷羽不在府内,溜进殷府想要染指殷家大小姐和殷夫人,虽然未得逞,可是殷家岂肯放过这麼胆大包天的贼人,自然是必要翻遍全城把他给找出来了!
  不过也有穷人家人為了得到赏银,叫自己女儿出来巧扮黑衣女飞贼,然后到官府大肆喧嚷说自己抓到了女飞贼,想要矇混过关,骗得赏银,结果当然是被官府的人识破,反而被痛打了一顿丢出门外。
  「哇!这女飞贼的故事还真精彩,我都不知道杭州居民个个都够格当说书人哩!」殷毓坐在龙满酒楼大厅,听著四周高谈阔论之士绘声绘影,编织著一段又一段稀奇古怪的剧情,她险些要笑破肚皮了。
  「妳还敢说!若不是龙大哥派帮中兄弟四处去散播消息,哪可能两天的功夫这女飞贼就比四大天王还有名气了!」卓翔没好气地说著。
  卓翔那天夜裡也跟著殷羽回府,自然知道殷毓这妮子又闯下大祸了,而且还是跟丐帮為了一个北蛮子对槓上,幸好小毓脑筋动得比谁都快,立刻把目标转移到虚构的女飞贼上头,让丐帮暂时无话可说,现在就看明天小毓要怎麼结束这事了。
  殷毓不以為然道:「西黎岳俊人、绿林郭风鎧、东日王阳爵和我哥早已经不是新鲜人物了,总要换个话题才有趣嘛!」
  卓翔双手一摊无奈道:「妳大小姐怎麼说都对,这样总可以了吧?」
  殷毓得意微笑道:「这还差不多!」才刚说完,她忽然看见一抹黑色人影快速掠过街上,虽然那人戴著很低的草帽,可是她却能凭一种说不上来的奇异感觉,肯定他就是那个人!
  决不会错的!
  「卓大哥你在这裡等我!」殷毓话还没说完,她人已经奔出酒楼,追著那人影消失的地方去了。
  殷毓虽然拼了命飞快跟著追上去,奈何一个闪神,那抹人影就消失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好像这条路上根本就没有出现过那个人。
  难道是我看错了?殷毓气喘吁吁地靠在墙边,怀疑会不会是自己一时眼花。
  左右张望了一番,决定再往前走一段,看看能不能碰到他。
  虽然她知道这机会简直是微乎其微。
  走了一会儿,她忽然感到路上有某些异样目光正盯著她看。
  殷毓心思何等机敏,转念一想便知是丐帮怀疑她就是那个黑衣女子,所以派人沿路盯睄。
  殷毓暗自在心底冷笑道:「哼,想跟踪我?至武双尊来还差不多,你们这些小角色可差远了!」
  她忽然加快脚步疾奔,接著转身隐没在附近巷弄间。
  丐帮几名弟子也跟著接近那巷子,走到底才发现那是个死路,只有一座水井和几个大水缸在巷底。
  几名弟子打开那水缸并未发现什麼,绕了几圈后才发现墙上有个刚印上去不久鞋痕。
  几人互相打个眼色,纷纷越墙过去。
  过了一会儿,水井井口忽然冒出一颗头,殷毓足尖猛力运劲,从水井裡弹射而出。
  殷毓头也不回地转身往来路走,还没看到大路口,冷不防地被人一把抓住脉门,殷毓浑身一震,才想反击已没了力气,惊慌之下猛然抬头一看,竟是那个黑衣男子!
  殷毓顿时心慌意乱又惊又喜,心绪一下乱了套,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被那男子硬拖进一户人家的柴房。
  眼看著那男子把柴房门迅疾关上,殷毓虽能从柴房气窗射入的光线隐约见到那男子冷然的侧脸,心中有满腹疑问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只感觉自己与他两人独处於小柴房中,倒别有一番新鲜刺激,不自觉的双颊悄悄染上了两抹红霞。
  还好他没看见。殷毓暗暗心道。
  「妳脑筋动得挺快。」扬赤尔放开她的手,转身正视她。「如果妳没甩开那群乞丐,我也不想让妳看到我。」
  殷毓努力维持平淡的口吻道:「凭他们那些三流角色才追踪不到我呢!倒是你,躲在暗处想吓死人啊?」
  扬赤尔神色一沉问道:「妳叫什麼名字?」
  殷毓故意逗他道:「你做什麼想问我的名字,你这样的问法太不礼貌哩,你该说请问姑娘芳名,这样或许我会告诉你囉。」
  扬赤尔嘆了一口气道:「妳叫殷毓,是御林军首领殷羽的妹妹。」
  殷毓闻言美目圆瞪低声叫道:「你怎麼知道的?你去调查我?」
  扬赤尔淡淡道:「告诉妳也无妨,其实我是跟著你们袭击西黎军的运粮车队来此的,所以那天夜裡在回杭州的路上我就已知道妳的身分了。」不理会殷毓满脸讶异的表情,扬赤尔继续说道:「我只想问妳,明天妳要怎麼交出女飞贼给那些乞丐?」
  这时殷毓已从惊慌的情绪中恢復过来,重现她平日聪慧冷静的心神,她露出一个十分甜美的微笑,美目闪烁异彩,说道:「这就要靠你囉!只要你现身救黑衣女子,这就可以让丐帮无话可说,不再怀疑到我们殷家头上来。」
  扬赤尔挑眉道:「妳这是什麼意思?我爲什麼要帮妳而让自己陷入危险?」
  殷毓陪笑脸道:「你先别生气,其实那些乞丐没一个是你的对手,除非是帮主夏侯明亲自出手,这结果我就不敢妄加断定,更不敢要求你冒险,若是只有至武双尊和那些小角色,谁有办法拦得住你?」
  扬赤尔冷笑一声,并未答话。
  殷毓见他神态冷然,不见丝毫骄傲喜色,便又道:「你可别以為我是在用什麼阴谋诡计想要算计你,其实我只是想帮你离开杭州城的,毕竟你已经洩漏行踪,再待下去也不是长久之计,你说是吗?」
  扬赤尔双眉一扬,眼裡精芒迫人逼视殷毓道:「妳心裡到底在打什麼鬼主意?离开杭州城对我来说并不是什麼难事,爲什麼我要配合妳演戏?」
  殷毓本就是善於察言观色的机灵女子,硬的不行就来软的,她冷静理性的态度立刻转柔,娇声嚷道:「难道你不是為了顾忌我的安危才现身的吗?就当帮我一下嘛!咱们萍水相逢就算是有缘,你身為大侠替我这小女子两肋插刀一下,也不会有损你的威名啊!」
  扬赤尔皱起了俊眉道:「两肋插刀?这还不够危险吗?」
  殷毓噗嗤一声,娇笑道:「那是只是譬喻啦!我当然会保证你的安全,因為到时候你必须要带我走。」
  扬赤尔奇怪地瞪著她看道:「妳要跟我走?」
  殷毓露出天真的笑容,笑意盈盈道:「是啊,若是我跟你走,谁敢拦你啊?除非丐帮决意要跟我们殷家撕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