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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 打铁趁热

  杭州城,龙满酒楼。
  刚从楼上雅房走下来的宇文焰,笑瞇瞇地看著从门口走进来的一对外貌出色男女,随即迎上去开怀笑道:「噯,还真是巧,竟会在此遇见小阳王和妍小姐,看来我们生意人眼光都是一般準,英雄所见略同啊。」
  阳炎一照面就认出此人便是北方关陇集团的宇文家新任当家,以前在生意上交手数次,对宇文焰当然没有什麼好观感,但商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就算是做做表面工夫,也要叫人看不出破绽摸不著头绪。
  「宇文兄!许久不见你还是这般风采过人,气度翩翩,何时教教小弟买卖的生意手腕哩?」阳炎露出天涯见故知的欣喜神情,实则心裡作噁。
  机灵万分的阳妍翩然凑过来,一左一右挽著这两个假意叙旧的男子,娇声道:「两位好大哥别站著说话,咱三人一道坐下叙叙旧可好?掌柜的,给本小姐準备最好的厢房和酒菜,别怠慢了咱们的贵客哩。」
  不一会儿,三人已坐在三楼的宽敞厢房,只消从窗外望去,便能把杭州美景尽收眼底,这厢房摆设雅致,食具精巧,桌上摆满了香味四溢的南方菜色,三人好似结识多年的朋友互相劝酒吃菜,不著边际地谈天说地,可天知道这是他三人第一次坐下吃饭,而阳妍也是头一次见到宇文焰罢了。
  酒过三巡后,宇文焰展开他惯用的山水扇轻轻挥动,意态轻鬆地道:「两位应是奉了东阳王之令前来的吧,看来火罗军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四大军阀给纳入手底,这真值得高兴举杯庆祝,来,再喝一杯吧。」说著举起手中酒杯一饮而尽。
  阳炎和阳妍相当有默契地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明白宇文焰开始进入正题儿了。
  「那麼宇文公子来到杭州城,是有什麼大生意要办吗?别忘了要分小妹我ㄧ杯羹啊,否则就太不够意思了哩。」阳妍娇娇媚媚地将话题绕回了宇文焰身上,藉此探问他来杭州的目的。
  宇文焰洒然自若地道:「哦,也没什麼特别的,只是刚好几位朋友现下都在杭州,大家也一阵子没见了,正好叙叙旧,真是可惜了不能给妍妹一展长袖善舞手腕的机会呀。」
  阳炎兄妹怎会不知他这番话不过是掩饰之词,以宇文焰的身分会出现在火罗军重兵聚集的杭州,必然有其目的,而他越不肯明说,就越表示此地无银三百两。
  阳炎也不逼问,只是笑道:「宇文兄交友广阔,真叫人好生羡慕,看来宇文兄是要投向火罗帝国这方了,那麼以后咱们都是盟友,更加亲近了。」
  宇文焰堆著笑道:「我们宇文家的基业一向在蝴蝶岭以北,谁在这裡称王,咱们做生意的自然就支持哪边,正所谓是商人无祖国,只要有生意可做的地方,就算是地狱也得去呀。」
  阳妍纤手轻抬,姿态优雅地為两人添了酒,才娇声道:「宇文公子真是眼光高远的俊杰人物,看来我们兄妹两人都慢了你一步呢,直到今日才进城,不知宇文公子见过火罗大帝了吗?」
  这一问,气氛瞬间凝重了起来,阳炎想不到妹妹单刀直入,话锋凌厉,一下就联想到宇文焰来此肯定也是要和他们一般表达归顺之意,只是不知宇文焰到底打了多少算盘是他们猜不到的。
  宇文焰扇子轻晃,四两拨千金地哈哈一笑道:「我不过是一介商人,火罗大帝怎是我这种人能够随便见到的呢,妍妹真爱开玩笑。」
  阳妍盈然一笑,娇艳可人,只见她款款举杯道:「算妹子说错话,人家自罚一杯罢。」说著一饮而尽,粉颊红云顿生,醉态可掬,同时向阳炎使了个眼色。
  阳炎假意又喝了两口酒后转向宇文焰道:「我这妹子不胜酒力,让宇文公子见笑了,下回就我俩人再喝个痛快可好?」
  宇文焰有礼得体的笑道:「两位风尘僕僕远道而来,也该稍做歇息了,在下就不打扰了,两位请。」
  「那个宇文焰绝不是简单角色,大哥,最好派人盯住他,看看他到底在搞什麼鬼。」阳妍的迷人醉态在回到房裡后,瞬间消失。
  「妍儿,我倒认為最重要的不是查清楚宇文焰的计画,而是,我们要比他先一步见到火罗大帝,将爹爹交代的事办好,再去查探杭州城的势力分布,如:西黎岳俊人现在扮演什麼样的角色?殷毓凭什麼可以在火罗军裡带兵?这些我们应该去查探,但不是现在,只要还没确定与火罗帝国关係的一天,我们东阳军就会像在风中摇摆的落叶,不知要在哪裡归根。」阳炎冷静分析道。
  阳妍秀眉微扬,冷哼一声道:「大哥,难道你相信宇文焰的话?如果他已经见过火罗大帝了呢?宇文焰虽然没有军团势力,但他们宇文家基业分布广大,是北方第一首富,当年汉王要军餉打仗一半以上都是宇文家提供的,但是宇文家从未接受过朝廷的封赐头衔,既然以前宇文家都不主动向朝廷要求封赐,对朋党政争低调以对,為何今日会出现在杭州?这其中必有极大的秘密,爹爹也会希望咱们将有用的情报带回去的是吧?」
  阳炎嘆了口气道:「我总是说不过妳,这样吧,我会另外派人去盯著他,可妳要知道,以宇文焰的身手,他如有心要甩开任何一个探子,可说是易如反掌。」在他细心观察之下,早已看出宇文焰的气度举止,绝非一般只懂赚钱的普通商人。
  阳妍頷首道:「我明白的,大哥。」顿了顿,话题一转道:「咱们入城时已向守城军表达要归顺之意,何时要亲赴城守府递上拜帖,求见火罗大帝?」
  阳炎思索了下,便道:「打铁趁热,就明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