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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亦步亦趋

  杭州城内。
  阿力麻里带著一队亲兵威风凛凛地巡视城内,城裡的南汉人在夜裡根本不敢出门,就怕出了家门马上给火罗人抓走,深夜此时,城内主要街道行人寥寥,寂静萧条,阿力麻里游目四顾,见左右无事,便命手下可以就地解散回营裡休息了。
  他独自一人漫步街头,对这座繁华大城的宏伟建筑感到十分有趣,走著走著,竟不自觉地走到御林军居住的府院。
  这座府院听说是原来杭州商会会长龙彦祖的宅院,殷毓和一干亲兵皆居住在此,其餘则驻扎在城郊,这是尚巴堤的意思,把御林军和西黎军主将都安置在城内,方便监控也可令外面大军有所顾忌,不敢轻举妄动。
  那天他亲自送已昏迷的殷毓回府,如今不知她好点了吗?正想走过去,却见门口站著两名守卫,正是那日被自己行军棍刑罚之人,想来他若上门探访也不受欢迎,再说已是深夜,莽撞上门打扰也不妥,遂打消了这个念头。
  只得黯然转过身,往另一个方向行去,刚好瞥见有家小酒馆还未歇息,正感奇怪,凝神望了过去,竟见到殷毓就坐在当中的一张桌子,桌上堆满了酒瓶,显见她已喝了好一阵。
  那掌柜的无奈地站在一旁劝道:「殷小姐,酒喝多了伤身,妳还是快回去吧!」
  殷毓醉眼半瞇,大力一拍桌板叫道:「魏大叔!你只管收钱就好,让我喝!喝死了也是我的事!你别理我!再给我两罈酒,快呀!」
  魏老闆摇头嘆气道:「一个姑娘家这样胡乱豪饮,真是……唉!」
  「殷将军!」阿力麻里在外头喊了一声,接著快步走进小店裡。
  殷毓虽是已呈醉态,美眸迷濛间还是认得出来者何人,心头怒火瞬间烧了起来,狠瞪了他一眼,随即霍然站起身来,丢下酒钱,提起两罐酒,高声道:「魏大叔,你这店裡不清净,银子在这儿,我自个儿到别处喝去。」说完便走,看也不看朝他走来的阿力麻里一眼。
  阿力麻里立刻拔腿追了出去,在后头紧跟著她,边走边问道:「妳头上的伤好些了吗?」
  殷毓冷哼一声,也不答话,摇摇晃晃地越走越快,好几次都险些跌倒,阿力麻里在后头亦步亦趋跟著,却不敢贸然冲上去扶住她。
  「走开!我不要你们北蛮子的假好心!快滚!滚啊!我不要看到你!」殷毓猛然停下脚步转身吼道。
  「我是真的关心妳,妳要喝酒是不是?我陪妳喝。」他伸手夺下殷毓手上的一瓶酒,咕嚕狂灌了一口。
  殷毓秀眉一拧,目光冰寒地看了他一眼,转头又走,阿力麻里跟她保持三步的距离,默默跟随在后。
  走了一阵子,已出了城镇热闹的主街,只见殷毓走不太稳的脚步左弯右拐,竟走进了一间废弃的破庙。
  殷毓走到一处还算乾净的地方忽然坐下,接著又开始喝起酒来。
  阿力麻里也学她坐了下来,拿起酒瓶狂饮。
  「你……你知道这裡是什麼地方吗?」殷毓忽然开口说了话。
  阿力麻里左右张望道:「不过是一处破庙吧。」又灌了一口酒。
  殷毓美目好似蒙上了一层迷雾,遥望著庙门口,带著醉意幽幽道:「我第一次来这裡,是我心裡那个人带我来的,我每到这裡,就会想起他曾对我的好。」
  阿力麻里嘴裡的那口酒差点喷了出来,心中不知為何感到一股浓烈酸味和怒意,压下满心的火气,强装平淡问道:「那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