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终结者」的船舱上,奇德斯海盗团的成员们正欢天喜地的开著宴会,庆祝这长达数年的内乱终於画下句点,接下来他们所要做的,便是心无旁騖的扩展地盘与实力,尽快重拾往日「宇宙最强海盗团」的威望。
山姆站在窗户旁,嘴裡叼著香菸,沉默地看著窗外灿烂的景色,浩瀚繁星绵延不绝,宛若破碎钻石般洒满无穷无尽的宇宙。
拉文双手环胸,倚靠著墙壁冷冷说道:「那些傢伙在这场内乱中根本没出什麼力,而且其中还有不少人是在我方弱势的时候,选择投靠到欧卡兰.布雷辛麾下的墙头草,现在居然大大方方的在这边开庆功宴,真是可笑。」
老代恩希尔坐在一旁的座位上,抽著烟说:「哎,没办法啊,他们可是不折不扣的海盗,没有所谓的忠诚心,哪边强大就往那边靠拢,这是很正常的,你看菊文姬不也是这样吗?」
拉文哼了一声,并没有答话,老代恩希尔继续说:「我原本还以為结束这场内乱会导致海盗团承受极大的内耗,想不到在击杀迪蒙.拉斯特的时候,完全没有人员伤亡,『愤怒铁砧』更是完好无损。至於围攻欧卡兰.布雷辛之时,除了『夜鸦』史考特壮烈牺牲之外,其餘人员顶多受到轻伤,最严重的损失大概是『憎恨之鎚』被炸毁,而派去击沉那艘船的『復仇怒吼』和『愤怒铁砧』只有船体受到些微破坏。如此计算下来,我们只损失了一艘船和一位船长,就完全剷除了欧卡兰.布雷辛和他的追随者们,比预料的好太多了。」
拉文面无表情的说:「就是说啊,现在『地狱行者』上肯定是一片愁云惨雾,船员们哀伤的替史考特叔叔悼念著,而我们船上的饭桶居然还在开庆功宴?算了,说这些也没什麼意义,先来想想下一步该怎麼走。」
他吐出一口菸,说道:「既然我们和班萨财团的关係不再像过去那样紧绷,那麼之后就可以付钱请他们帮我们造船,强化海盗团的实力,这部分没什麼困难。比较麻烦的问题是,由於欧卡兰.布雷辛和他的追随者几乎被我们杀的一乾二净,目前人手有点紧绷,不太可能分派人员到新船上,我们必须找个贫穷潦倒的星球或国家,把上头的人民抓来当海盗。」
山姆转过头来,有点惊讶的说:「你们打算掳人来当海盗?」
「是啊,无论是哪个海盗团都常干这种勾当,我们也不例外,只不过不一定是抓来当船员,也有可能是勒索赎金或当奴隶,就像是卡罗拉岛上的妓女、厨师和服务生们,说好听一点是我们花钱从赛德温星其他国家买来的,但其实我们也是半强迫的把他们抓来,事后才付钱给他们。」
「所以你们做的事和蛇咬海盗团并没有什麼两样啊。」山姆想起在艾瑞奇星时,被掳走的温蒂和班上同学们。
拉文理所当然的说:「本来就是这样了,难不成你期待我们是有著高度道德观念的组织吗?不烧杀掳掠的海盗只存在漫画或卡通裡面……应该反过来说,不烧杀掳掠的话,还能称之為海盗吗?只不过我们还有底线在,坚持不姦淫,这和道德观念无关,干下这种丧尽天良的行為,就和禽兽没什麼不同了。」
老代恩希尔摸摸鬍子,犹豫的说:「掳人来当船员,藉此强化海盗团的实力吗?嗯……我倒觉得没这个必要,為什麼非要去争宇宙最强海盗团的名号,维持现在的规模不就好了,到时如果吸收到像欧卡兰.布雷辛这样有异心的手下,那不就又要重演一次内乱了吗?」
「所以為了避免这种状况,我决定以后都只任用亲信当高阶干部,外人只能当杂务员或战斗员,山姆啊……」拉文转过头来说:「你就担任新船的船长吧,我会安排几个可以信任的人来辅佐你。」
老代恩希尔哈哈大笑,说道:「当初在卡罗拉岛的小酒馆裡,我说你也许能一路从杂务员干到船长,想不到这麼快就实现了啊!」
拉文接著说:「毕竟你是老哥的儿子,又帮助我们终结内乱,不安排这样的职位给你好像说不太过去,而且冲著『海盗王子』和『混种异血』的名气,肯定有许多人想成為你的船员,这对海盗团的发展来说有著相当正面的影响。」
山姆静静的看著窗外,不发一语,似乎陷入自己的思绪之中,过了几秒鐘后,她才转过头来说道:「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不想继续当海盗了。」
「你说什麼?」老代恩希尔发出一声惊呼,不敢置信的说:「要让你当船长耶,这麼好的机会你居然不要?别开玩笑了!」
拉文倒是十分冷静,理解的说:「你想回去过平凡的校园生活,对吧。」
山姆点点头,拉文嘆了口气,说道:「我明白你的想法,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回去过一般人的生活,更何况最一开始,格隆是用强迫的方式带你来参与我们的内乱,现在内乱被平定了,依照约定,我们也该让你回去过自己的人生了。」
山姆露出微笑,说道:「感谢你的谅解,拉文叔叔。」
老代恩希尔依旧在一旁不可置信的大喊:「居然有人不想当海盗,怎麼可能?怎麼可能!」过了片刻后他冷静下来,对山姆说:「不过你可千万要考虑清楚,海盗王子的名号已经响遍整个地下世界,政府肯定也发觉你的存在了,说不定他们早已知道你的长相,以及你过去在艾瑞奇星的行踪,可别小看政府的情报网啊。」
「这个吗……我应该没什麼好担心的,对吧?」山姆说道:「毕竟勾玛银河系的政府军队有更重要的问题要处理,比方说日益强大的你们。」
拉文仰头大笑,说道:「也许如此吧,要不然这样好了,為了让你能度过平凡安稳的日子,我们会成长的比过去还要强大,成為让政府焦头烂额的组织,根本没空去理躲在艾瑞奇星上的小角色。」
拉文伸出右手,说道:「这些日子很感谢有你的帮助,儘管接下来我们就要分道扬鑣了,但只要你一声令下,我们就会立刻赶来帮助你。再见了,我的姪子。」
山姆与他握了握手,说道:「放心吧,我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再见了,拉文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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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冬至节已经结束一个多月,但艾瑞奇星的孔雀市仍降下靄靄雪花,将街道染成一片梦幻般的雪白,彷彿童话故事裡的国度一般。
正逢费尔多尔的放学时间,身穿冬季厚制服外套的学生们纷纷背起书包,有说有笑的往教室外走去,玛莎看著温蒂,关心的问:「喂,真的不用陪你走回家吗?」
温蒂强顏欢笑地说:「不用了啦,我怎麼好意思当你跟狙利的电灯泡。」
「妳在说什麼屁话?啊!」狙利恼羞成怒的说:「我跟他又不是男女朋友,妳想被砍是不是?」
玛莎立刻用力的往狙利的脑袋敲了下去,恶狠狠的说:「你兇什麼兇?欠揍吗?快点道歉!」
「什麼欠揍,妳都已经揍下去了……哎呦,好啦,对不起对不起,别再打了。」堂堂吸血鬼皇子狙利,居然在一个人类女学生的拳头下哀声求饶。
温蒂的好友爱丽丝,在一旁笑嘻嘻的说:「还说不是男女朋友,嘴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啊。」
亚洛达则幸灾乐祸的说道:「被打几下就认输了,妻管严喔?」
狙利咬牙切齿的说:「白痴精灵,你不是要在别的学生面前装出一副乖乖牌的样子吗?怎麼又露出本性了?」
看著眾人闹成一片,温蒂忍不住露出微笑,她将温暖的围巾缠绕在脖子上,笑嘻嘻地说:「好啦,我要回家了,明天见吧。」
街道上行人熙攘,除了放学回家的学生之外,下班后出来逛街的人也不少,将整条商业大街挤的水洩不通,热闹非凡。
由於现在是冬季的关係,太阳老早就下山了,灯光自商家裡头流洩而出,為这冰天雪地的城市洒下一片温暖。
温蒂拉紧外套,孤单沉默地往下走,四周欢乐的气氛令她感到索然无味,在这寒冷的季节裡,若是山姆能陪在她身边,那麼该有多完美?
根据狙利等人所说,融合吸血鬼和狼人的实验非常成功,山姆已经没有性命之忧,现在只要等到处理完海盗团内部的事,他就会回到艾瑞奇星来。
但是,不知道要处理多久啊?
「笨蛋山姆。」温蒂鼓起脸颊,生气的自言自语:「也不打通电话连络一下,让我一个人傻傻的在这裡等。」
他走出热闹的商业大街,踏上人群较為稀少的郊区,右手边是当初山姆逃生舱坠落的那片森林,在此刻的严寒之下,树叶已经掉落满地,留下一片凄凉的树干。
忽然之间,温蒂停下了脚步,睁大双眼,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景像。
在她的家门前,有个身穿黑色皮革外套,头顶著火焰般的红色长髮,与自己年龄相仿的男孩子,他拉紧单薄的外套,冷的直打哆嗦。
「喔,是温蒂啊。」山姆看见温蒂,连忙说道:「我快冷死了,能不能让我进你家躲一下,拜託。」
温蒂呆呆的看著山姆,那张令她朝思暮想的脸庞,泪珠在眼眶裡打转,她忍住声音中的颤抖,说道:「你……你这个笨蛋,怎麼穿这麼少衣服?」
「我哪知道艾瑞奇星会这麼冷啊!」山姆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说:「飞船上明明就很温暖啊,真是见鬼了。」
眼泪自温蒂的脸颊滑落,但她仍强作镇定地说道:「那你是怎麼回来的啊?该不会直接把海盗船停在我家门口吧?」
「怎麼可能,妳脑袋被冻坏了吗?」山姆嘻皮笑脸的说:「我们当然是先把飞船降落在隐密的地方,然后我再走路过来的啊,路上行人看我穿成这样,还以為遇到白痴了呢,只不过我击著想给妳惊喜,所以没有……」
温蒂将书包丢在一旁,冲上前去紧紧抱住山姆,她再也无法压抑自己的喜悦,泪水有如溃堤般涔涔流下,他将头埋在山姆怀裡,一面哭泣一面说道:「笨蛋山姆,居然敢让我等那麼久,到现在才终於回来!」
山姆的笑容由戏謔变的温和,他轻轻抚摸温蒂雪白色的秀髮,低声说道:「我回来了」
第三十五章:回到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