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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庆生派对

  这天大清早,山姆一醒来就发现狙利不在床上,他便独自一人做了简单的盥洗,换上制服后拿起书包,往教室的方向走去。
  果不其然,山姆走进教室就看见狙利趴在桌上睡觉,他静静坐到自己的位子上,这才发现亚洛达也趴著呼呼大睡。
  直到中午狙利才睡眼惺忪的爬了起来,用完中餐后山姆和他一起到顶楼抽菸。
  「你昨天晚上和亚洛达一起出任务喔?」山姆递给狙利一根香菸,接著帮他点火。
  「对啊,真是累得要命,刚考完试都不能好好放鬆一下。」狙利蹲在地上,一脸疲惫的说。
  山姆露出微笑:「少胡扯了,就算是在考试前,你也是整天看漫画打电动,根本就没差。」
  「这是心情的问题,你不懂啦!」
  山姆缓缓吐出一口菸,问道:「那亚洛达他真的有帮上你的忙吗?」
  「主要的工作依旧是我在做,他只是帮忙蒐集情报和断后而已。」狙利抓抓头说道:「不过坦白说,有他在真的让任务轻鬆不少。」
  「这样啊,看来艾奥莫法斯的考量是正确的。」山姆说。
  狙利哼了一声:「我倒希望他乾脆找别人来处理这些烂摊子。」
  放学后,山姆、狙利和亚洛达没有马上回宿舍,而是来到市区的一间主题餐厅。
  今天是温蒂的生日,她的亲朋好友们都跑来帮她庆生。除了山姆等人之外,温蒂的母亲莉莉安,还有她最好的朋友艾丽斯和玛莎自然不会错过,而雷克斯和高尔芬这些普通的班上同学也受邀而来,甚至像是莫里斯这种没人喜欢的傢伙也在现场。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眾人兴高采烈的大合唱,温蒂坐在正中央的位子上,红扑扑的脸蛋笑得合不拢嘴。
  「大家借过,生日蛋糕来了!」主办人玛莎高声宣布,接著从桌子底下拿出一块装饰得相当精緻的蛋糕,她小心翼翼的将蜡烛插在上面:「好!那麼就……呃,狙利,借我打火机。」
  温蒂吹熄蜡烛后,便将蛋糕切开分给眾人,这时玛莎悄悄溜到山姆和狙利背后,她压低音量说道:「喂,你们有準备礼物吧。」
  「当然有啊。」山姆好几天前就準备好了,那是温蒂一直很想要的兔子造型手机吊饰。
  「蛤?什麼礼物?」狙利一脸茫然。
  玛莎翻了个白眼,气冲冲的说:「你现在给我去买!」
  「我哪知道要买什麼?」
  「山姆,你陪他去,限你们五分鐘内赶回来!」
  於是山姆向眾人说到:「抱歉啦,我先离开一下,我要和狙利去外面,嗯……呼吸新鲜空气。」说完两人便走出餐厅。
  莫理斯在一旁不屑的说道:「那两个傢伙肯定是要去抽菸,真是不像话。」
  事实上,莫理斯说对了一半,山姆和狙利一踏上孔雀市的人行道便点起香菸。
  「我真不敢相信你会硬把我拉来这种无聊的社交场合。」狙利埋怨。
  山姆笑著说:「你应该要多多跟班上同学相处,别整天和别人起冲突。」
  「进阶学校才转进来唸的人有什麼资格教训别人,想当初刚开学的时候是我带你去认识其他同学的。」
  「哈哈哈,是这样没错,所以现在换我帮你改善人际关係了。」
  狙利冷哼一声,抽了口菸后问:「我们到底要去哪裡买礼物啊?」
  「我哪知道,随便找个地方买一买就好了……那间『全部五十手工精品』看起不错。」山姆指著街角的商店说道。
  两人推开『全部五十手工精品』的玻璃门,掛在门框旁的铃鐺发出悦耳的清脆声响。
  「欢迎光临。」一名神采奕奕的艾瑞奇星人妇女亲切的说道。
  狙利随意的拿起架子上的商品,放在手中把玩。
  「买这个天晓得要干嘛用的水晶球,你觉得如何?」狙利问。
  「都可以啦,反正礼物本来就是随便买的东西。」山姆正在仔细端详一个编织复杂的补梦网。
  忽然之间,刺耳的空袭警报响遍整个孔雀市,店裡的所有人不约而同的抬头往窗外望。
  「发生什麼事了?」山姆问。
  「不知道,出去看看。」狙利放下手中的水晶球。
  但是两人连一步都还没跨出去,就得到他们想要的答案了。
  「海盗来袭!海盗来袭!」一道慌张的嗓音透过市区广播器传入眾人耳中:「请各位市民躲在室内,不要轻举妄动,联邦海军很快就会来驱逐海盗!再重复一次,请各位市民躲在室内,不要轻举妄动!」
  山姆脸上流露惧意,他和狙利对望一眼,两人同时拔腿往屋外直奔,店裡的其他客人紧张的朝他们叫喊:「小朋友,快回来,外面很危险啊!」
  两人踏上孔雀市的街道抬头仰望,只见遥远天际有艘漆黑的巨大海盗船,正势如破竹的穿越浓厚云层,往孔雀市的方向发射导弹。
  那些导弹击中孔雀市上空的防护罩,碰撞出撼动整座城市的爆炸声响,与点亮整片天空的炙热火光。
  「山姆,那是你之前说会来攻击你的海盗吗?」狙利问。
  山姆瞇起眼睛凝视著那艘海盗船:「应该不是,我曾经看过奇德斯海盗团的所有飞船,这艘海盗船不属於其中之一。」
  狙利皱起眉头:「那就怪了,怎麼会有海盗敢来抢艾瑞奇星,他们如果不是拥有强大的火力,不然就是不要命了。」
  山姆皱起眉头看著天上的海盗船,一股不安的感觉油然而生,这时『全部五十银手工精品』裡的某个客人推开玻璃门,朝两人不停招手:「快点进来啊!外面很危险!」
  山姆与狙利跑回店裡,外头传来此起彼落的飞弹呼啸与爆炸燃烧,商店裡的客人有些害怕的蜷缩在墙角瑟瑟发抖,有些则是焦躁的伸长脖子东张西望。
  「怎麼办?他们会不会打到这裡来?我们会不会有生命危险?」一名青少年低声啜泣。
  「放心吧,联邦海军会赶跑他们的,我们很安全。」商店老闆强做镇定,但是眼神也流露出难以掩藏的恐惧。
  山姆此刻倒是一丝紧张的情绪也没有,根据他过去当的经验,為了避免与海军正面冲突,那群海盗大概十分鐘后就会撤退了。
  说时迟那时,外头街道突然炸裂开来,商店的玻璃全被震成碎片,伴随著炙热烈焰与眩目火光,强大的冲击力道将屋内眾人震飞开来。
  山姆狼狈的倒在地上,身上被玻璃碎片刮出无数血痕,混乱的耳鸣让他感到天旋地转,霎时忘记自己身处何方。
  四面八方渐渐传来潮水般的细小杂音,但那声音太过遥远模糊,山姆完全听不清楚。
  他试图用手将身体撑起来,但疼痛和晕眩让这个动作变得异常艰难,随著耳鸣慢慢退去,四周的模糊噪音开始变得清晰。
  那是市民无助尖叫、海盗激昂咆啸和炮火爆炸交织而成的混乱和奏。
  此刻山姆的思绪已经恢復清晰,外头景象明显的指出一个事实,海盗已经突破防护罩,入侵孔雀市市区了!
  他蹲下来用力摇晃狙利的肩膀,嘶声力竭的喊道:「狙利!狙利!」
  在山姆的帮助下,狙利涣散的眼神开始聚焦,他徬徨的问:「发生什麼事了?」
  「海盗打进来了!」山姆必须提高音量以盖过外头的隆隆炮火:「我很担心温蒂他们!我要马上回去餐厅!」
  狙利转头看向窗外,此时街道窜起火焰,行人慌张的四处奔逃,数十枚子弹呼啸而过,几名行人便倒在血泊裡。
  「你疯了不成?」狙利睁大眼睛瞪著山姆:「你现在冲出去等於是自杀啊!」
  「我有什麼办法!」山姆咆啸:「要是温蒂出了什麼意外怎麼办!」
  又一枚砲弹击中街道,山姆和狙利压低身体撑过这次的冲击。
  「我不管了!」山姆此刻心急如焚,二话不说就要往屋外跑。
  狙利立刻将他压倒在地,愤怒的嘶吼:「别闹了!冷静一点!」
  商店裡的客人也纷纷劝阻:「小朋友,不要冲动啊!」
  忽然之间,一名皮肤黝黑,头上长著牛角的海盗出现在店门口,他手上拿著冲锋枪,往天花板一阵胡乱扫射。
  「把值钱的东西全部交出来!动作快!」
  商店裡的所有人立刻高举双手,老闆浑身发抖的说:「好!好!我马上拿出来,求求你不要伤害我们!」
  说时迟那时快,山姆和狙利同时拔地而起,分别出拳击中海盗的下顎与太阳穴,那名海盗立刻晕死过去,身躯瘫软倒地。
  山姆抡起双拳往海盗身上狂欧猛打,将满腔怒火全部发洩在他身上,狙利则是冷静的研究他手臂上的刺青。
  「戴著礼帽的骷髏头,双眼各有一道裂痕,这是蛇咬海盗团的标誌。」
  山姆气喘吁吁的停止手上动作:「蛇咬海盗团?勾玛银河系不是奇德斯海盗团的地盘吗?他们怎麼会入侵这裡?」
  「我哪知道,他们都敢攻击艾瑞奇星了,还有什麼不可能的?」
  远在波莫克王国的另一端,有座雄伟的白色要塞昂然挺立,星际联邦政府的旗帜随风摆盪,数十艘军舰严阵以待,随时準备好要给海盗迎头痛击。
  此处是负责镇守波莫克王国的海军基地,一名年迈的海军上校手上拿著酒杯,满面愁容的凝视著窗外。
  居然让海盗踏上艾瑞奇星的土地,这对政府来说无疑是个奇耻大辱,事情结束后自己肯定会被革职,更严重的话说不定还要接受军法审判。
  依照正常的作业程序,海盗们远在数光年外就会被卫星扫描出行踪,海军便会立刻派飞船前往拦截,别说是接近孔雀市,海盗们在外太空就会被全数歼灭。
  但是长久下来的和平安逸让海军们开始怠忽职守,许多士兵根本不在岗位上,军事演习也流於形式,才会导致这次海盗入侵根本来不及应对。
  海军上校苦闷的喝了口酒,心想或许找些军中的上级长官一起去酒店,能够有效解决这次的革职危机。
  这时一名传令官唐突的闯进他的办公室,他紧紧皱起眉头,心想这个小子怎麼一点礼貌都没有,正要开口训斥时,那名传令官上气不接下气的说:「报告长官!先前派去讨伐海盗的三艘军舰都被击退了!」
  海军上校身躯一震,将手中酒杯用力摔在桌上:「搞什麼东西?马上把基地裡的军舰全部派过去!」
  传令官害怕的说:「恐……恐怕来不及了,那群海盗已经逃走了。」
  海军上校发出愤怒的低吼,心想自己的仕途只剩下一片黑暗。
  在海盗铁蹄的蹂躪之下,孔雀市的街道一片满目疮痍,路上均是死伤惨重的市民,原本繁华的都市此时已经残破不堪。
  山姆心急如焚的拔腿狂奔,对於沿途所见的惨况视若无睹,他的心中只有尽快确认温蒂安全与否。
  最后他和狙利在几步之外停了下来,餐厅外头的墙壁留下大片触目惊心的焦黑,玻璃窗户已经全数破碎,裡面的桌椅摆设此时凌乱的散落一地,三四具残破的尸体瘫倒在地,十几名身受轻伤的市民正主动照顾伤势严重的伤患。
  山姆看见温蒂的母亲坐在地上掩面哭泣。
  一股从未有过的绝望在他心裡蔓延,像是无情的爪子般紧紧掐住他的心臟。
  狙利三步併作两步的走到温蒂母亲身边,蹲下来问道:「莱麦恩太太,怎麼只有妳在这裡,其他人呢?」
  莱麦恩太太抬头望著狙利,泪痕佈满她的脸庞:「温蒂……温蒂她被海盗抓走了!」
  知道温蒂生命无恙让山姆鬆了口气,但被海盗掳走的消息却使他的内心窜出一阵恐惧,两种相反的情绪在山姆的脑海裡撕扯碰撞。
  「那其他人呢?玛莎、亚洛达和高尔芬他们呢?」狙利继续追问,他必须尽快了解所有情况。
  「他……他们也都被抓走了,所有人都被海盗抓走了,怎麼办?我该怎麼办?」莱麦恩太太惊慌失措的瞪大双眼。
  山姆声音沙哑的问:「海军呢?海军没有追上去?」
  狙利摇摇头:「他们的任务只是保卫孔雀市,现在海盗被赶跑了,他们一定觉得任务已经完成了。」
  莱麦恩太太突然歇斯底里的惊叫:「你说什麼?所以海军不会去把温蒂救回来了?」
  狙利神色凝重的看著山姆:「怎麼办?他们逃离这个太阳系的话就很难再找到踪跡了。」
  不知道為什麼,山姆突然变得异常冷静,像是毫不相干的旁观者一般漠视著眼前的惨况,他从口袋裡拿出手机,神色凌厉的说道:「要对付海盗,就要找另一群海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