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再次坐上昂贵气派的跑车,克劳利先生发动引擎,离开艾许雷尔庄园。
跑车沿著原路开回市区,在车流量不多的马路上疾驰,山姆由窗户往外看,发现这座城市越到晚上似乎越多行人,但又跟艾瑞奇星热闹的商业气氛不太一样,这颗星球的人似乎是……到了晚上才醒来?
窗外景物因跑车的速度而变得模糊不清,当山姆回过神时,两旁已经完全没有建筑物,取而代之的是阴森黑暗的高耸杉树林,在薄雾笼罩下散发冷冽寒意。
过了几分鐘后,跑车冲出黑暗的树林,抵达一望无际的墨绿色草原,接著山姆倒抽一口气。
远处的山坡上矗立著一座漆黑的钢铁要塞,拔地冲天,高耸厚重,表面佈满獠牙般的锋利弯鉤,光滑墙面映照著火盆裡的摇曳烈焰,令人不由自主的感到沉重压迫。
跑车开到城墙入口处,两旁各有十名手持雷射枪的士兵,抬头挺胸的站岗守卫,他们身上的衣服和一般的士兵不同,是由贴身的黑色防弹材质构成,胸口印著血红色的獠牙标誌。
克劳利先生摇下车窗,对著其中一名士兵说:「我带狙利少爷来找艾奥莫法斯先生。」
那名士兵立刻立正敬礼,中气十足的大喊:「长官好!放行!」
帕洛克城塞的钢铁城门轰的一声,缓缓往内敞开,克劳利先生对那两名士兵挥手致意:「辛苦了。」接著便踩下油门往城内前进。
进入城塞后,山姆再次感到讚嘆,成列火砲井然有序的高指空中,眼中所及的建筑物均是由钢铁打造,冷酷无情,没有丝毫修饰,没有丝毫摆设,整座城塞彷彿就是為了战争而存在。
表情肃杀的士兵们背著步枪,踏著坚毅的步伐来回走动,不过看起来不像是在巡逻,山姆猜想,城塞裡的士兵就算日常生活,也是枪不离身。
除此之外,也可以看见几名穿著华贵丝绒衬衫的男女,面无表情的交头接耳,胸前同样绣著血红色獠牙花纹。
进入城门后,脚下的条宽敞大道笔直往前延伸,一路抵达城塞尽头,那里有栋高耸入云的漆黑堡垒,城垛堆叠,塔楼林立,在夜空之中睥睨著整座城塞。
克劳利先生把车子开到堡垒前,停妥之后说道:「我们到了,下车吧。」
山姆一走下跑车,浓烈的火药味立刻扑鼻而来,铁鎚的敲打声在远处鏗鏘交错,绵延不断,兵工厂量產武器的画面自然的浮现在他脑海裡。
堡垒的门口也有士兵站哨,他们一看见克劳利先生,立刻同时举手敬礼,克劳利先生朝两人点点头,逕自往堡垒内走去,山姆等三人紧紧跟在他身后。
堡垒内的走廊两侧,陈列著各式各样的武器,从中世纪的长枪鎧甲,到现代化的步枪火砲,山姆还以為自己走进了战争博物馆。
四人走到一半,看见一名彪形大汉迎面走来,那人脸上留著浓密的络腮鬍,右眼有一道怵目惊心的伤痕。
克劳利先生和狙利同时停下脚步,鞠躬说道:「贝兹雷特先生。」
那名叫贝兹雷特的男人开口,他的声音稳重低沉:「克劳利啊,是什麼风把你吹过来的?」
克劳利先生毕恭毕敬的说:「艾奥莫法斯先生要我带狙利过来见他,请问他现在人在哪裡?」
贝兹雷特抓抓脸上的鬍子。「他在顶楼的会议厅,我也要去找他,一起走吧。」
眾人进入走廊尽头的电梯,电梯门关上后,贝兹雷特问克劳利先生:「之前要奥兹处理的东部大陆官员贪污事件,他进行的怎麼样了?」
克劳利先生面有愧色的说:「我想他应该是忘记这件事了。」
贝兹雷特摇摇头,无奈的说:「唉,养尊处优的皇族果然没用,我不是在说你,狙利,你在艾瑞奇星的任务执行的很不错。」
狙利说道:「没关係,我知道我爸是什麼鸟样子。」
电梯停了下来,大门缓缓开啟,眼前所见是个宽敞的房间,右边架起一整面的落地窗,左边和前方的墙上掛满地图,正中央则是张圆型议事桌。
此时会议厅裡有两个人,其中一名是黄色皮肤,留著黑色西装头与八字鬍的中年男子,坐在议事桌尽头的沙发上。
另一名则是和山姆年纪相近的年轻男子,有著白皙皮肤和银色长髮,双耳又长又尖,正透过落地窗俯看著帕洛克城塞的景色。
毫无疑问的,那是一名精灵,而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看来就是萨法斯星的领袖:索曼尼.艾奥莫法斯。
艾奥莫法斯专注的看著桌上的地图,低头沉思,当他听见电梯门开啟时,立刻抬起头来,发现走进来的是贝兹雷特和克劳利先生后,原本深锁的眉头霎时缓和了许多,他扬起嘴角说道:「啊,你们来啦,快点坐下吧,我们有许多事情要讨论呢。」
山姆等人拉开椅子坐了下来,而原本看著窗外的精灵男孩也走回议事桌的座位。
艾奥莫法斯微笑的看著眾人,说道:「好,贝兹雷特,你先报告吧。」
贝兹雷特说:「在纳克星的攻击事件发生后,直至今日有大约两万名狼人愿意归顺到我们的庇护下,我已经派遣飞船过去将他们护送过来。」
艾奥莫法斯皱起眉头:「两万名?那剩下的三万多名呢?」
贝兹雷特遗憾的说:「他们仍然想躲藏在人类社会中。」
艾奥莫法斯点点头,神色不悦的说:「这样啊,都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我们也不能强求什麼,只希望在战争爆发时,那些人不会站出来与我们对立。」
贝兹雷特面有难色的说:「这点我也无法保证。」
艾奥莫法斯嘆了口气:「好吧,你已经尽力了,那麼还有什麼要补充的吗?」
贝兹雷特的表情突然变得相当严肃:「经可靠的的情报来源指出,星际联邦聘请深渊刺客工会,企图暗杀异血人权协会的会长。」
艾奥莫法斯的脸上浮现一丝怒容:「深渊刺客工会?他们就这样甘愿赚星际联邦的脏钱?」
「他们的立场只有金钱,只要雇主付的出他们开的价位,他们就愿意暗杀任何目标。」
艾奥莫法斯深吸一口气,恢復冷静,说道:「我们必须尽快派人保护异血人权协会的会长,那个人类有著高尚的情操,我不愿意看见他死於非命。」
他摸摸自己的下巴,思考片刻后,继续说道:「乾脆我们就把他带来萨法斯星加以保护,如此一来媒体肯定会说我们强行掳人,进而加深人类和异血族之间的矛盾,和我们的目标可说是不谋而合。」
贝兹雷特点点头:「目前我们的人力相当吃紧,把他带过来肯定是比派人保护他更好的选择。」
「很好,那麼还有什麼事情要报告的吗?」
「没有了。」
艾奥莫法斯陷入沉思,过了几秒鐘后说道:「接下来你将你的手下撤离纳克星,把目标转移到加德星,用一样的手法来煽动当地的异血族加入我们。另外,我需要一份当初愿意帮助异血族的人类名单,战争爆发时,我希望这些人类不会遭到池鱼之殃。」
「是,我知道了。」
「接下来……狙利,轮到你报告了。」艾奥莫法斯转头看像狙利。
狙利简洁有力的说:「经过半年的努力,孔雀市已经有三十一名异血族愿意加入我们。」
山姆听了差点笑出来,贝兹雷特一开口就是两万人,狙利这样的成绩也好意思说出口,但他很快的发现,在坐的眾人都没有要嘲笑狙利的意思。
艾奥莫法斯的表情相当愧疚,说道:「你做得很好,狙利,要你同时兼顾课业和任务的执行,独自一个人扛下如此沉重的责任,长久以来真是辛苦你了。」
狙利面无表情的说:「不会。」
艾奥莫法斯继续说:「由於我们的人手严重缺乏,所以我一直无法派人支援你,但是现在情况已经不同了。」
他将手伸向坐在议事桌另一侧的精灵男孩,说道:「费罗尼许,向在座的各位介绍一下自己吧。」
那名精灵缓缓开口,他的嗓音轻柔优雅,有如温暖徐风拂过大地:「大家好,我的名字叫做亚洛达.费罗尼许,是月色骑士团的成员之一,我们团长对艾奥莫法斯先生的计画相当感兴趣,因此派我前来支援。」
艾奥莫法斯说:「我打算安排费罗尼许到艾瑞奇星,支援狙利的任务。」
狙利高傲的说:「不用!我不需要任何帮助!」
艾奥莫法斯苦笑:「不要那麼固执,狙利,费罗尼许可是月色骑士团团长『雷光骑士』安马瑟隆的徒弟,有著十分出色的追踪技巧与暗杀实力,肯定能够帮上许多忙。」
狙利哼了一声,似乎是接受了这项提议,艾奥莫法斯满意的点点头:「很好,那这件事就这样定案了,接下来……山姆.强森。」
「我就是。」山姆紧张的举起手,接著发现自己看起来像个白痴,於是赶紧将手放下。
艾奥莫法斯说:「我知道狙利带你来这裡,是想要让你接受萨法斯星的庇护,而我们当然也非常乐意帮助所有的异血族。」
艾奥莫法斯的表情陡然一变,相当认真的说:「不过前提是,你必须支援狙利的任务。」
山姆傻傻的愣在那边,狙利则紧张的说:「艾奥莫法斯先生!难道你想要把山姆捲入异血联盟的腥风血雨之中吗?」
艾奥莫法斯斩钉截铁的说:「没错!我们可不是在做慈善事业,想要接受我们的帮助,那就必须付出相对应的努力,异血族想要在这世界上生存下去,就要有所牺牲!山姆.强森,回答我,你是否接受我的提议?」
山姆不知该怎麼回答,他看了看他的好友们,只见豪格轻轻的嘆了口气,狙利则是焦躁的咬著指甲。
过了几秒后,他才犹豫的说:「我想……我无法接受这样的提议,因為……战争是不好的,对吧?」
艾奥莫法斯看起来相当失望,说:「好吧,毕竟你也才刚成為吸血鬼几个小时,要你做出抉择似乎是太过勉强。但是你迟早会了解到这个世界的错误,也会发现揭竿起义才是唯一的答案,到了那个时候,我依旧非常欢迎你的加入。」
「那麼今天的会议就到此為止」艾奥莫法斯站起身,活动一下自己的筋骨,笑著说:「按照惯例,狙利,到竞技场去,让我看看这些年来你的身手有没有退步。」
第二十六章:钢铁城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