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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剑术决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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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常到了体育课,山姆都会直接找块大石头坐下来,和褐髮二人组閒聊漫画和电动的话题,胡混掉整节课。
  但今天的体育课却非比寻常,此时全班在空中室内体育场集合,身上穿著轻便的黑色防具,体育老师蓝脸歪嘴神采奕奕的说:「相信大家都期待这一天很久了,今天要上的课程是:剑术!」
  班上的男生兴奋的鬼吼鬼叫,女生则是显得兴趣缺缺。
  「请各位同学先专心听我讲解动作,之后再让大家练习。」全班同学蹲坐在地,蓝脸歪嘴站在前方,手中拿著细剑,开始指导击剑术突刺与防御的基本动作。
  虽然山姆一开始觉得这堂课相当有趣,但很快的他就开始感到无聊了,毕竟他以前在船上与柴哥木对练过海盗的刀法,现在上课教的东西对山姆来说太过基本。
  「各位要记住一个小诀窍,如果敌人的剑招让你疲於应付时,你就紧紧盯住对方双眼,用对方的眼神推断出他要进攻的方向,我每次用这招总能反败為胜。」
  「好了,今天就先教这些动作吧,一次教太多也没用,熟练每个基本动作才是最重要的,那麼这边先请两位同学上来示范对打练习,我会在一旁纠正姿势,有人想要自愿的吗?」
  狙利撞了一下山姆的手臂:「欸,红脑,我们上去试试。」
  山姆意兴阑珊的说:「算了吧,麻烦死了。」
  「快点啦,打从我们认识以来都没有决斗过欸,你不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吗?」
  山姆稍微被挑起一点兴趣,但他还是不想在全班面前对打:「你去找别人啦,我懒得动。」
  狙利轻蔑的说:「我看你是怕会打输我。」
  山姆扬起一边眉毛:「你忘记谁才是『正义兄弟』的先锋了?」
  狙利说:「还不是因為你太烂,所以才要在前面当砲灰。」
  山姆终於下定决心:「好,来单挑。」
  狙利立刻举起手:「老师,我和山姆自愿示范双人对打。」
  蓝脸歪嘴惊讶万分的说:「艾斯勒同学,你居然没有翘课啊,太好太好了,那麼两位同学到前面来吧。」
  山姆和狙利走到班级的最前方,拿起篮子裡的练习用钝剑。
  「好,现在……开始决斗!」蓝脸歪嘴高声宣布。
  两人同时朝对方激烈猛攻,山姆的学的是海盗剑术,讲求实战克敌制胜,因此招式时而凌厉突刺,时而大开大闔,每每击出均是杀招,没有华丽花俏的假动作,下盘脚步稳重如山,上身双手疾劲如雷。
  狙力的剑术来自皇宫贵族间的比武演示,招式轻盈游走,瀟洒灵活,脚下步伐宛若流星奔驰,手中舞出银色剑花,华丽招式裡头却隐含著无数杀招,彷彿在呼应狙力那喜怒无常的人格似的,配上他那张狂放不羈的笑脸,另班上不少女同学看的目不转睛,脸颊浮现隐隐红晕,对这名上课总在打混睡觉的男同学忽生崇拜之意。
  山姆练习剑法所花的时间远低於刀法,在加上他原本格斗的资质就不好,以至於他的剑术技巧相当平庸,不过跟一般学生相比已经算是非常优秀了。
  蓝脸歪嘴在一旁讚不绝口:「两位的动作都非常扎实,不过强森同学,你的防御有太多的多餘动作,可以再精简一点。」
  狙利的慵懒华贵的剑招突然变得相当凌厉,山姆一时间难以招架,他只好向后跨出一大步以调整姿态。
  但狙利咄咄逼人,完全不给山姆喘息的机会,在一阵手忙脚乱之中,山姆下意识的使出柴哥木教的刀法,他用力横扫手中细剑,将狙利的攻击向一旁格挡,接著剑身一沉,由狙利的右腹下方往上斜劈。
  狙利心中惊骇,立刻拔地而起向后跳跃,这一跳居然跳出三公尺外。
  「暂停!暂停!」蓝脸歪嘴立刻出面阻止两人,他用责备的语气向山姆说:「强森同学,你刚才那样实在是太危险了!」
  山姆自己也吓了一跳,他支支呜呜的说:「我……我……我很抱歉,狙利,你没事吧?」
  上一秒还心惊胆战的狙利,此时嘻皮笑脸的说:「哇塞!山姆,你刚才那招超猛的,我差点被你砍死。」
  蓝脸歪嘴严肃的说:「刚才那个招式可能会害你受重伤,艾斯勒同学。我看今天的示范对打就先到此為止……」
  狙利立刻说到:「老师,我相信他不是故意的,山姆,你是故意的吗?」
  山姆有点生气的说:「废话,当然不是,还不是因為你的进攻太过猛烈,我情急之下才会那样做。」
  狙利接著说:「所以你之后都不会使出那样的招式囉?」
  山姆摇摇头:「绝对不可能。」
  狙利露出狡猾的微笑,对蓝脸歪嘴说:「老师,难道你不会好奇,山姆那种非正规的剑术,和莱麦恩决斗的话会是谁获胜吗?」
  山姆整个人傻在现场,原来打从一开始他就落入狙利的圈套。
  蓝脸歪嘴此时也好奇的摸著下巴:「莱麦恩同学的剑术从基础学校时代就相当优异,这两套剑法打起来会是谁获胜呢?真是有趣,真是有趣。」
  温蒂兴奋的举手:「老师,我想要试试看!」
  山姆立刻说到:「我一点也不想试。」
  狙利故意大声的说:「你不敢跟一个女生比剑术喔?」
  他话一说完,全班的人就开始起鬨:「喔喔,山姆不敢跟女生决斗!」
  「他怕会伤到莱麦恩啦,真是贴心!」
  「你不答应的话就不是男人!」
  山姆无奈的瞪著狙利,他开始认真思考和狙利当朋友到底是不是正确的选择。
  狙利笑的很邪恶,他走到山姆身边小声说道:「你要是输给一个女生的话,就等著被我笑三年吧。」
  於是,山姆和温蒂的决斗正式开始。
  温蒂露出顽皮的笑容,兇狠的威胁:「我要让你输到哭爹喊娘!」
  山姆则模仿莱麦恩太太的语调说到:「不可以这样讲话,女孩子说话要端庄一点。」
  温蒂做了个鬼脸,提剑进攻,山姆立刻举剑格挡,当两间交锋的那一瞬间,他感到手感一沉,细剑差点脱手。
  山姆暗自心惊,想不到温蒂的力气居然这麼大,他立刻迴剑反刺,想抢回主导地位。
  但温蒂不愧是老师口中的优秀人才,他轻易的化解了山姆的攻势,同时手中细剑的攻击也越来越刁钻。
  一开始山姆还能勉强挡下温蒂的剑招,但很快的他就感到力不从心了。
  温蒂快速绝伦的从右方展开连续突刺,山姆虽然能够跟上她的速度,但温蒂的手劲让山姆难以招架。突然之间,温蒂的细剑画了一个圆弧,剑招变成从左边攻过来,正当山姆打算举剑格挡时,温蒂又变回右方进攻。
  沉重的手劲和精妙的剑术,让山姆手忙脚乱、节节败退,他决定听从蓝脸歪嘴所教的小诀窍,在决斗时看著对方的眼睛。
  山姆专注的盯著温蒂水汪汪的大眼,她的卧蚕衬托出眼神中的笑意,她的眼珠有如晴空下湛蓝的大海,映照著闪耀动人的阳光。
  山姆发现这一点帮助也没有。
  他赶紧向后一跳,举起双手投降:「我认输了,我打不赢。」
  全班不分男女爆出响亮的嘘声,狙利大声说道:「老师,他根本没有尽全力,这样实在是太不尊重对手了!」
  蓝脸歪嘴点点头:「强森同学,你不能因為对手是女生就轻易的投降,要有运动家的精神。」
  山姆嘆了口气,看来这些人是不会善罢干休的了,他提剑向温蒂进攻,但被轻鬆的化解攻势,温蒂剑尖颤动,反过来对山姆进行刺击。
  山姆谨慎的防御,心想既然不能抢到主导权,那乾脆试著跟上温蒂的节奏,然后再找机会反击。
  两人你来我往的攻防,温蒂的剑招有如脱兔般灵活敏捷,一开始山姆仍然难以招架,但他渐渐的能够跟上温蒂的动作,完美格挡温蒂的每一次攻击。
  山姆和温蒂的眼神交会,剎那间两人心意相通,当温蒂手臂一动,山姆立刻就知道要防守左方,而山姆的细剑前伸,温蒂马上就护住自己的中路。
  山姆脸上逐渐流露出笑容,此时天地之间彷彿只剩下两人,他们的攻击被彼此温柔架开,他们的步伐配合著对方的速度,两人完全不像是在决斗,反而像是一对嬉戏飞舞的蝴蝶。
  温蒂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相当震惊,山姆立刻停下手边动作,关心的问道:「怎麼了?」
  温蒂立刻挥剑拍了一下山姆的头顶:「碰,你输了!」
  山姆生气的说:「嘿,妳赖皮!」
  温蒂做了个鬼脸:「输了就是输了,不要找藉口。」
  蓝脸歪嘴开口:「这次的剑术决斗,两人的表现都相当优异,不过莱麦恩同学的欺敌战术技高一筹,强森同学你的警觉心还有待加强喔,那麼我在这边宣布,这次决斗的胜利者是莱麦恩同学! 」
  班上响起如雷的掌声,温蒂蹦蹦跳跳的跑回班级队伍中,山姆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回狙利旁边坐下。
  他附近的人开始调侃:「山姆打输一个女生耶!」
  山姆没好气的说:「你们也看到了,刚刚那样的情况根本是狗屁!」
  狙利说到:「哎呀,哪来那麼多废话,输不起喔!」
  这时蓝脸歪嘴高声宣布:「今天的示范对打就到此為止,接下来的时间请各位同学两人一组自行练习。」
  山姆立刻转头看著狙利:「来来来,我们再来打一场,让你见识一下什麼叫做真正高超的剑术。」
  狙利摩拳擦掌:「那有什麼问题,输的下课请喝饮料!」
  放学后,山姆和狙利走回男生宿舍,山姆手上拿著狙利请的饮料。
  「可恶,要不是我刚才一时大意,你也不可能会赢!」狙利愤恨的说。
  山姆笑著说:「哪来那麼多废话,输不起喔!」
  两人嘻笑打闹,走过费尔多尔高雅的校园,山姆的手机突然响起,是亚当打过来的。
  山姆接了起来:「亚当,好久不见,怎麼了?」
  电话那头的亚当语气相当急促:「山姆,我这个周末过去找你如何?有件重要的事情想要问你。」
  山姆思考了几秒,说到:「还是我过去找你好了,我想顺便体验一下跨星球旅行的感觉。」
  亚当说:「真的吗?可以啊,到时候我去航空站接你。」
  「那就这样说定了,周末见啦!」
  通话结束后,山姆转头问狙利:「欸,从这裡要怎麼去别颗星球啊?」
  狙利反问:「你要去哪颗星球?」
  「这个周末要去费斯卡星找朋友。」
  狙利说到:「这个周末?我劝你不要,到费斯卡星的航程要十几个小时,你来回的话周末的假期差不多就没了,你干嘛不让你朋友来找你就好了?」
  山姆说:「反正我迟早也得学会搭飞船,不如现在就去学,而且说真的我们周末也没什麼事好做。」
  狙利想了想,觉得山姆说的话实在道理,他们周末通常都是趴在床上打一整天的电动。「好吧,那我礼拜五放学就带你去孔雀市的星际航空站。」
  山姆说:「谢啦,不过你要先等我送温蒂回家。」
  狙利故意夸张的大呼小叫:「你好意思让我等?我是你最好的朋友欸!真的是有异性没人性,為了女友糟蹋好友。」
  山姆脸颊发烫:「他才不是我女朋友!只是一般的朋友而已!」
  狙利说到:「喔,是喔,有人会每天和一般朋友走路回家喔?还会和一般朋友的父母吃饭喔?那我也要去交个一般的朋友。」
  山姆实在是讲不赢狙利,只好举手投降说到:「好好,我认输,你说得有道理,我明天就去跟温蒂说。」
  他们继续往宿舍走下去,山姆开口:「不过我真的有点担心温蒂被吸血鬼攻击。」
  狙利打了个呵欠,毫不在乎的说:「放心啦,不可能会发生这种事的。」
  结果到了隔天,山姆跟温蒂说礼拜五不护送她后,温蒂毫不犹豫的说:「喔,好吧,那我就自己走回家囉。」
  语气中一点挽留都没有,不知道為什麼,山姆感到相当失望。
  下课后,山姆和狙利跑到他们专属的屋顶,狙利坐在地上,双脚穿出铁栏杆,嘴裡叼著香菸,山姆倚靠栏杆,享受著秋天凉风的吹拂。
  两人不发一语,只是眺望著远方,原本翠绿的行道树此时已经被染成火红般的深橘,枝叶随著微风轻轻的来回摆盪,繽纷落叶在空中飘逸飞舞。
  「欸,狙利。」
  「干嘛?」
  「到费斯卡星的船票大概多少钱啊?」
  狙利抬头看著山姆,二手菸从他的鼻子吐了出来:「大概二十金吧,来回就四十金了,你钱够吗?」
  山姆拉开自己的钱包:「之前当正义兄弟赚的钱只剩下五十几金了,我们要不要再去干一票,如果抓到吸血鬼攻击事件的兇手,可是能够赚到不少钱喔。」
  狙利抽了口菸,冷笑一声。「连警察都抓不到了,我们怎麼可能抓得到?之前是因為嘉年华期间小混混变多,我们才能够那麼好赚,现在晚上出去绕一圈都还不见得赚得到半毛钱。」
  山姆嘆了口气:「当初没预料到机票会那麼贵,快要破產了。」
  狙利捻熄手中的菸,然后把菸蒂往楼下弹:「你钱真的不够的话我可以先借你啊,利息大概就跟你酌收个十倍吧。」
  山姆笑了:「那有什麼问题,如果我真的会还你钱的话。」
  两人不再言语,只是静静的看向远方绚丽的风景,直到上课鐘声响起。